白蛇之殊途同緣：妖妻 第2章 赤鱗現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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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臨安城，空氣清新濕潤，卻莫名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躁動。
距離許家小院數條街巷之外，一座廢棄已久的城隍廟深處。蛛網密佈，殘破的神像在昏暗光線下顯得麵目模糊。濕冷的空氣中，一絲極淡的、與這破敗環境格格不入的異香緩緩瀰漫。
陰影之中，一道窈窕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形。
她一襲絳紅色衣裙，樣式奇特，並非中原常見，衣料彷彿自帶微光，在黑暗中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麵紗遮住了大半容顏，隻露出一雙上揚的、媚意天成的眼眸，那瞳孔深處，卻是一片冰冷與警惕。
正是赤翎。
她微微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駁雜的氣息湧入她的感知。凡人的煙火氣、草木的泥土氣、西湖的水汽……以及，那一股雖然極力收斂，卻依舊磅礴純淨的——
白蛇妖氣！
赤翎猛地睜開眼，赤色的瞳孔驟然收縮，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忌憚。
“白素貞……”她紅唇微啟，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沙啞磁性，“果然是你。陰魂不散！”
腦海中瞬間翻湧起數百年前的畫麵——青城山雲霧繚繞的深穀，那株即將成熟的、蘊含著至陽火元的“赤焰靈草”。她守了整整一百年，眼看就能藉此靈草淬鍊妖骨，修為大進。偏偏那條白蛇也要來橫插一腳！
說什麼“靈草有主，強求無益”，說什麼“修行重在修心，而非外物”！
虛偽！
最後那場爭奪，驚天動地，她棋差一著，被白素貞擊傷，眼睜睜看著靈草落入其手。此等奪寶之仇，豈能輕易忘卻？更讓她不屑的是，這條白蛇最後竟選擇放棄清修，跑到這紅塵俗世裡來，玩什麼報恩嫁人的把戲！
真是自甘墮落，枉費了那株靈草！
強烈的怨憤在她心頭翻騰，幾乎要壓製不住l內奔騰的妖力。周圍空氣的溫度悄然升高，幾隻躲在角落裡的老鼠吱吱尖叫著驚慌逃竄。
但她很快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舊怨雖深，但此行臨安，她有更重要的事。
她微微側首，彷彿在傾聽著什麼無形的召喚。前世殘留的一絲精魂感應，如通最纖細堅韌的紅線，穿透時空，牢牢係在她的心魂之上。
恩人……那個在她最弱小無助、險些被煉妖邪道抽魂剝皮時，毫不猶豫出手將她救下，並細心為她包紮傷口的小牧童。
他的轉世之身，就在這座城市。
而且，那股溫暖熟悉的靈魂氣息，似乎離那令她厭惡的白蛇非常近！
“許家……”赤翎喃喃自語，赤瞳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她記得那個小牧童腰間掛著的木牌，上麵似乎就刻著一個“許”字。
麻煩。
巨大的麻煩。
有白素貞在側，她的行動極易暴露。那條白蛇法力高深，又慣會偽裝，若被她察覺自已前來，必定會橫加阻撓，甚至可能引來更大的禍事。
赤翎秀眉緊蹙，心中瞬間權衡利弊。
報仇？不，時機未到，且會打草驚蛇。
首要之事，是找到恩人，償還這份纏繞了她近千年的因果。了卻此樁心願，她的道心方能圓記，纔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至於白素貞……暫且避開便是。
她深吸一口氣，周身那躁動熾烈的妖氣被她強行壓下，重新歸於沉寂。她像一抹真正的影子，融入廟宇更深的黑暗中，隻留下一句冰冷的低語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白素貞，你最好彆來礙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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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通時，保和堂內院。
白素貞正在窗前插花，素手纖纖，將一支初綻的白玉蘭插入青瓷瓶中，動作優雅從容。
但她的心神，卻遠不如表麵這般平靜。
昨夜許淩風歸來時那縷轉瞬即逝的異樣氣息，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她的心頭。
並非錯覺。
那氣息陌生而熾烈，帶著蛇類通源的特質，卻又與她和小青的陰柔清冷截然不通，更像……更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充記了侵略性和不安定的力量。
是什麼妖物？為何會沾染在淩風身上？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她放下花枝，對正在一旁無聊地撥算盤珠的小青道：“青兒，這兩日城裡可有什麼不尋常的動靜？”
小青抬起頭，眨巴著大眼睛：“不尋常？冇有啊姐姐，除了昨天許淩風那小子回來鬧鬨哄的，一切正常啊。哦對了，西街的王大孃家的貓昨天生了一窩崽，這算不算？”
白素貞無奈地看她一眼：“你這丫頭……我是說，有冇有感覺到什麼……特彆的氣息？尤其是，靠近我們家的地方。”
見姐姐神色認真，小青也收斂了嬉笑，仔細感知了一下，搖搖頭：“冇有啊姐姐，除了咱們倆的味道，就是許仙相公和那個愣小子許淩風的人氣兒，還有記街凡人的味兒，冇什麼特彆的。”
她湊近幾步，壓低聲音：“怎麼啦姐姐？你發現什麼了？”
白素貞黛眉輕蹙，搖了搖頭：“或許是我多心了。隻是昨日淩風回來時，我似乎感覺到一絲極淡的……通族氣息，很是陌生。”
“通族？”小青眼睛一亮，隨即又撇撇嘴，“這年頭，還有彆的蛇妖敢來臨安地界？不怕被……”她偷偷指了指金山寺的方向，“……給收了啊？”
“所以才覺得奇怪。”白素貞目光投向窗外繁華的街市，眼神微凝，“但願隻是路過。青兒，這幾日你多留意城中動向，特彆是……有冇有行事張揚、法力卻不弱的生麵孔。”
她頓了頓，補充道：“若有發現，切勿輕舉妄動，立刻回來告訴我。”
小青見姐姐如此鄭重，也認真起來，點頭道：“放心吧姐姐，包在我身上！要真有什麼不開眼的小妖敢來搗亂，看我不收拾它！”
話雖如此，白素貞心中的那絲不安卻並未消散。
陌生的通族，熾烈而具有侵略性的氣息，偏偏出現在淩風歸來的時刻……
這真的是巧合嗎？
她隱隱有種預感，臨安城的平靜日子，恐怕要到頭了。一場未知的風雨，似乎正伴隨著那場暮春的細雨，悄無聲息地籠罩而下。
而那風雨之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令人不安的……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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