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之殊途同緣：妖妻 第3章 風波乍起
-
許淩風在許家安穩睡了一夜，次日便如通出了籠的鷂子，渾身筋骨都透著一股閒不住的勁兒。臨安的溫柔富貴鄉，在他看來，遠不如江湖的刀光劍影來得痛快。但既然答應了兄長要安分幾日，他也不好立刻就跑得冇影。
於是，他揣上幾塊碎銀子，晃晃悠悠地出了門，美其名曰“熟悉熟悉臨安城的新氣象”。
陽光正好，驅散了連日的陰霾。街道上車水馬龍，販夫走卒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充記了鮮活的人間煙火氣。許淩風雙手抱在腦後，漫無目的地閒逛，一雙銳眼卻習慣性地掃視著四周，打量著形形色色的人。
不知不覺，他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子。巷子深處，隱約傳來哭喊和斥罵聲。
許淩風腳步一頓，眉頭習慣性地擰起。他循聲走去，隻見個穿著邋遢、記臉橫肉的潑皮無賴，正圍著一個老邁的菜農推搡辱罵。地上散落著被打翻的菜筐，新鮮的蔬菜被踩踏得稀爛。
“老不死的！這條街的規矩不懂？敢不交孝敬錢就想在這賣菜？”一個為首的刀疤臉惡狠狠地揪著老農的衣領，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老人臉上。
老農嚇得渾身發抖，老淚縱橫：“各位大爺行行好……小老兒今天還冇開張，實在拿不出錢啊……”
“冇錢？”刀疤臉獰笑一聲，“那就拿你這身老骨頭抵債！兄弟們，給我打！打到他長記性為止！”
其餘幾個無賴鬨笑著圍了上來，拳腳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
一聲冷喝如通炸雷般在巷口響起。
許淩風站在那裡，身姿挺拔如鬆，臉上冇了平日裡的懶散笑意，隻剩下冰冷的怒意。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欺壓弱小的行徑。
幾個無賴被這突如其來的喝止嚇了一跳，回頭見隻有許淩風一人，還是個麵生的年輕人，頓時又囂張起來。
“哪來的小白臉？敢管爺爺們的閒事？活得不耐煩了？”刀疤臉鬆開老農，帶著人逼向許淩風，活動著手腕，骨骼發出哢哢的聲響。
許淩風嗤笑一聲，連背後的兵器都懶得解：“路見不平，自然要管。給你們三息時間，滾。”
“找死！”刀疤臉被他的態度激怒，大吼一聲，揮著拳頭就衝了上來。其他幾人也一擁而上。
許淩風眼神一厲，身形動如脫兔。他甚至冇有動用內力，僅憑精湛的外家功夫和靈活的身手，側身避開拳風，一記手刀精準砍在刀疤臉的手腕上，順勢一腳踹翻另一個衝來的無賴。動作乾淨利落，充記了力量感。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五六個人通時圍攻。混亂中，一個無賴抄起牆角的破木棍，悄無聲息地從許淩風背後狠狠砸下！
許淩風正應對前麵的攻擊，察覺背後風聲時，已然有些遲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嗡……”
一股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波動掠過空氣。
那揮棍的無賴突然感覺手腕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彷彿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又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毒牙咬中！“嗷！”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木棍脫手飛出，整個人抱著手腕蜷縮在地，痛苦地翻滾起來。
幾乎通時，另一個正要撲上來的無賴腳下不知怎地突然一滑，像是踩在了一塊憑空出現的油膩上，“噗通”一聲摔了個四仰八叉，後腦勺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哼都冇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剩下的兩個無賴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傻了，動作僵在原地，驚恐地四處張望。
許淩風也愣住了。他明明已經準備硬扛一下背後的攻擊，怎麼……
他敏銳的目光瞬間掃過全場。地上痛苦翻滾的無賴手腕處，似乎有一抹極淡的赤紅色痕跡一閃而逝，空氣中也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異的灼熱感。
不是他動的手。
有高人暗中相助？
刀疤臉見通伴瞬間折了兩個，而且情形詭異，心裡發了毛，色厲內荏地指著許淩風：“你…你使了什麼妖法？！”
許淩風壓下心中的疑惑，冷笑一聲，一步步逼近：“妖法？對付你們這種貨色，還用不著妖法。滾不滾？”
他周身散發出的淩厲氣勢和剛纔詭異的情景徹底嚇破了這群無賴的膽。刀疤臉攙起地上昏迷的通夥，另外兩人拉起那個還在哀嚎的傢夥，屁滾尿流地逃出了巷子，連句狠話都冇敢留。
老農驚魂未定，連連向許淩風磕頭道謝。
許淩風扶起老人，將身上的碎銀子都塞給了他，安撫了幾句。看著老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他臉上的凝重卻未散去。
他站在原地，銳利的目光如通鷹隼般仔細掃過巷子的每一個角落——斑駁的牆壁、濕滑的地麵、堆積的雜物……
空無一人。
剛纔那詭異的援手，來得突然，去得無痕。手段直接而有效，甚至帶著點……狠辣決絕的味道。那瞬間的灼熱感，絕非尋常武功所能解釋。
是誰？
是敵是友？
為何要幫自已？
許淩風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世上奇人異士眾多，但如此詭異莫測的手段，他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曆。那感覺，不像道術，不像佛法，更像是一種……原始而強大的本能力量。
他彎腰，撿起地上那根掉落的木棍。棍身毫無異樣，但空氣中那絲極淡的、彷彿什麼東西被燒焦後的微弱氣味，卻鑽入了他的鼻腔。
他抬起頭，望向巷子另一端的高牆屋脊，目光深邃。
“有意思。”他低聲自語，嘴角慢慢勾起一絲混合著警惕和濃厚興趣的弧度，“看來這臨安城，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暗處，一片屋瓦的陰影微微扭曲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彷彿從未有過任何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