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100章 第 100 章 讓他去益州
讓他去益州
曆來立儲都是大事,
沒犯什麼錯,他也不能隨便將人廢了,否則百官那裡說不通。
端士羅瑾再次被召進宮,
相比較一開始的緊張,
中間的憂慮,到現在,他已經麻木了。
太子不知犯了何事,在金鑾殿外跪了兩日有餘,
這件事陛下也沒刻意瞞著,
大家都知道了。
羅瑾拾級而上,行至殿外,看見麵無人色的慕容據。
他頓了頓,
若無其事地繞過人進了殿內。
慕容據不滿他為太子太師,覺得以他的身份不配做老師,羅瑾也很不喜歡這個學生。
人笨就算了,
勤能補拙,
你勤快點也行。
可惜慕容據偏偏是又笨又懶的那一個,懶也沒事,你虛心一些也好。
偏偏慕容據是又蠢又傲,
還喜歡拿儲君的架子來壓人,
真是叫人……叫人生不出一絲好感。
很快,
慕容據被兩個太監架著扶進殿內。
說是扶,
其實是拖著。
他兩條腿已經完全失去知覺,
狼狽的像個囚犯。
慕容據頭暈眼花,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順著太監的力道,噗通一聲五體投地,
就這麼趴在殿內。
羅瑾臉色漲紅,堂堂一國儲君,寧站著死,也不躺著生。
不僅又蠢又傲,還毫無氣節。
燕淩帝冷冷收回目光,以慕容據的心性,能在寒冬臘月堅持跪兩天兩夜,也是因為懼怕他這個做父皇的。
他看向羅瑾,淡淡問道:“太子近日功課如何?”
羅瑾恭敬道:“功課如常,隻是殿下事務繁多,有時會耽擱了,便擱置下第二日再來。”
慕容據愣了愣,嘶聲道:“父皇,近日天寒,白日短,兒臣做完其它課業,再去找羅太師時,天已經黑了。”
見燕淩帝神色冰冷,他呐呐道:“天黑之後,羅太師也不方便授課……”
燕淩帝冷笑一聲,問道:“太子課程多,相比起朕,如何?”
慕容據漲紅了臉,不知道父皇為什麼不追問陸瑾畫的事,偏偏揪著他的課業不放。
他這次可沒提前在幕僚那裡背了答案來,隻能遵從本心的想法去回答。
“父皇日理萬機,兒臣……兒臣如何敢與父皇相比。”
燕淩帝又問:“今日事今日畢,拖到明日,後日,便拋之腦後了。”
慕容據大驚:“怎會如此!”
意識到自己殿前失儀,他又連忙解釋:“兒臣隻是耽擱了一兩次,並沒有總是耽擱,兒臣……兒臣怎會將課業拋之腦後。”
燕淩帝目光深沉若懸劍,將禦筆擱置,冷聲道:“區區天寒,便擱置課業。”
他麵色森然,又問:“能拉開幾石弓了?”
慕容據小聲答:“兒臣……能拉開一石弓了。”
大殿陷入寂靜,許久,便聽燕淩帝道:“文也不成,武也不成。
“心思浮躁,難成大器。”
這句話落下,眾人嚇得紛紛跪下。
羅瑾跪在地上,心中思緒萬千,聽陛下這話的意思,莫非……
下一刻,他便被點名了。
“羅端士。”
再度叫他端士,這是?
燕淩帝淡淡道:“近日教導太子,辛苦你了。”
羅瑾深深俯在地上,聲音顫抖:“臣,惶恐。”
“以後,太子的課業就不用你負責了。”燕淩帝麵色冷淡,著人端來賞賜,“歸家去吧。”
聽到這話,羅瑾竟然鬆了口氣。
他哆哆嗦嗦接過賞賜,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能為陛下解憂,為大燕解憂,是臣之榮幸,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人走後,大殿上隻剩下慕容據了。
他內心忐忑,將羅端士叫走,難道要把棋太師叫回來給他授課嗎?
慕容據有些希冀,但又不敢想得太深。
“父皇……”他呐呐開口。
燕淩帝看著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太子,你可知錯?”
慕容據下意識回答:“兒臣知錯。”
燕淩帝:“朕要聽你說實話。”
慕容據一頓,臉色慢慢漲紅,他爬起來坐在地上,這雙腿,跪是跪不下去了。
但叫他站著跟父皇說話,他沒那個膽子。
“兒臣……是因為陸瑾畫的事?”
燕淩帝道:“她何處招惹了你,要你堂堂太子,去為難一個孤女?”
被他這樣說,慕容據麵上也臊得慌。
害人的時候,他可沒想過孤女不孤女的,隻想快點送她下地獄。
“父皇,她目中無人,不敬太子,兒臣……兒臣隻是想給她個教訓。”
燕淩帝冷笑,失望道:“看來你不僅蠢笨,還心思歹毒。”
慕容據心中狠狠一刺,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父皇罵他笨,還罵他惡毒。
父皇是不是對他失望了?
就因為陸瑾畫,就因為他懲治了一個商女!
他捂住臉,竟在殿上嗚嗚哭泣起來。
燕淩帝看了他一會兒,實在沒有耐心,又開啟批起摺子來。
不知過去多久,哭聲漸漸停了,待完全消失,他複又看向雙目紅腫的慕容據。
“哭完了?”
慕容據拿衣袖擦拭了鼻子,悶聲道:“兒臣殿前失儀,請父皇恕罪。”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丟臉,可是麵對父皇的冷臉,心中又緊張又害怕,崩潰之下,眼淚就憋不住了。
燕淩帝扶了扶額心,覺得自己以前簡直是瘋了,竟然想將大燕交給一個這樣軟弱無能的人。
他忍不住又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心性軟弱。”
見慕容據又要哭,燕淩帝不耐道:“你可知,這次掉進了哪些人的陷阱?”
慕容據愣了愣,急赤白臉道:“此次事情是兒臣一人所為,並未受人驅使。”
燕淩帝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蠢貨。”
他彆開眼,徹底不想再看慕容據,冷淡道:“回去讓你那群幕僚幫你好好想一想,同樣的錯,朕不希望你再犯第二次。”
慕容據呆呆看著燕淩帝,還是有些不明白。
父皇這是原諒了他?
還是沒有原諒他?
見他還不走,燕淩帝擡眼看向他:“益州,你可知道?”
慕容據道:“兒臣聽過。”
燕淩帝:“喜歡那裡嗎?”
慕容據愣了愣,父皇何時有這樣的耐心了,這是第一次和他閒聊吧?
心中湧出狂喜,臉上也忍不住溢位笑容,“兒臣隻聽說過,沒去過,也不知那裡有何處好。”
他想了想,又道:“但兒臣最喜歡薊州,父皇和娘都在這裡。”
燕淩帝收回目光,他當然沒有這個耐心,隻是將事情向陸瑾畫和盤托出,問她打算如何處置慕容據。
陸瑾畫卻大方得很,說慕容據隻是個孩子,她也不與孩子計較。
或許在她眼中,慕容據還是當初繈褓中的嬰兒,她沒發現,這孩子的年齡現在已經比她大了。
太子慕容據是做不成了,留在薊州,平白給陸瑾畫添了禍患。
不解決掉這個隱患,若是以後自己和奈奈有了孩子,如何名正言順立為儲君呢?
燕淩帝都想好了,若生下來是個女兒,便立為皇太女。
如果是兒子,便是皇太子。
隻能要一個,生育於女子來說是大劫難,若不是有皇位要繼承,他一個也不想要。
想得比較遠,連帶著心情都好了許多,一直到慕容據喊了他好幾聲。
“父皇,為何要這樣問兒臣?”
燕淩帝回過神,看向下方蠢笨的孩子。
他淡淡道:“益州地動,朕打算命你去處理此事。”
慕容據呆了呆,眼中有些緊張:“益州經常地動,多危險啊……”
他有些不敢去。
燕淩帝聲音又冷下來:“你想抗旨?”
慕容據瞳孔一縮,連連道:“兒臣不敢。”
燕淩帝斥道:“滾回你的太子府!”
慕容據連滾帶爬,兩腿直打顫。
他爬了幾下,站也站不起來。
正努力間,鼻尖忽然傳來一絲香氣,淺淺腳步聲鑽入耳朵。
殿內眾人各做各的,沒有一個人看向這。
到金鑾殿還不用通報,除了父皇,便隻有一人。
慕容據憤恨地擡起頭,果然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那仙姿玉貌的女人瞧著比他還小,小步跨進來。
冬日冷了許多,她穿著漂亮的金絲月色濃稠百褶裙,毛茸茸的領子襯得小臉越發精緻,一進門,那雙淺色眸子便與他對視上。
慕容據一整天都沒什麼感覺,可此時此刻,他這樣狼狽被陸瑾畫看見,心中瞬間彌漫起濃濃的屈辱。
他咬了咬牙,又撲騰兩下,還是站不起來。
索性不再費力,埋著頭裝死。
他聽到父皇溫聲細語,像換了魂似的。
“奈奈來了。”
該死的女人,竟然起了個這樣矯情的名字,聽了都要叫人作嘔!
陸瑾畫‘嗯’了聲,繞過慕容據,走到燕淩帝身邊。
“太子這是怎麼了?”
燕淩帝歎氣:“跪了幾日,這雙腿應該廢了。”
陸瑾畫瞳孔縮了縮,澄澈的眸子越發清亮:“無緣無故地罰他,百官那裡可說不開。”
“有什麼說不開的。”燕淩帝握住她的手,見手還是暖的,這才接著說下去,“朕是天子,是父,他是儲君,也是兒子。
“當爹的體罰孩子,難道還要找個藉口不成?”
陸瑾畫:“……”
知道他是為自己出氣,反正是給他添麻煩。
她又問:“決定好他去哪兒了?”
燕淩帝有心擼下慕容據的太子之位,陸瑾畫也樂見其成。
若是讓他當太子,三天兩頭和自己過不去,下次再這樣來一回,她可受不了了。
“益州。”
燕淩帝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益州地動,正好讓他去熟悉熟悉。”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見慕容據還趴在地上,燕淩帝覺得十分丟臉,喚了人來講他擡走。
陸瑾畫溫聲提醒:“太子,待去了益州,一定要好好享受那裡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