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123章 第 123 章 行宮
行宮
陸瑾畫往外走著,
轉頭看向裴碩,見他盯著自己,眸光中意味難辨。
這算什麼?挑釁她?
心中憋了一口悶氣,
是該挑釁,
她本來就不占理。
一直到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三人才收回視線。
周睿有些遺憾。
陸姑娘在這,陛下會更好說話些嘛,先前也不曾見她迴避過什麼,
今天怎麼如此主動,
難不成是和陛下吵架了?
那可不完蛋了。
陛下身邊就這麼一個女人,還跟他鬨矛盾了。
帝王發怒,苦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底下的人。
果然,
當周睿說完那件事後,燕淩帝喜怒難辨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不,應該說是落在裴碩身上。
周睿小心擡頭,
發現陛下的確麵無表情看著裴碩。
怎麼回事啊……陛下有沒有聽他說話?
等周睿等得自己都要等不住時,
聽到燕淩帝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太子手上除了那個荷包,沒有任何證據證明,
是宋家女指使的他?”
周睿咬牙:“是。”
太子殿下也是,
不知為自己留後路,
那麼多信件往來,
自己居然連一封也不曾留下過。
“宋家搜過了嗎?”燕淩帝冷淡道。
周睿訝然擡頭:“目前沒什麼證據,
怕是不好直接搜……”
燕淩帝卻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見他那不鹹不淡的笑容,周睿簡直頭皮發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詩柔做事那麼謹慎,絕不可能將信件全燒光的,
肯定給自己留了退路。
隻要在她府中找出了太子的信件,這件事就有突破口了。
周睿霍然跪下:“臣辦事不力……”
陸瑾畫走出太和殿,轉身往回看,綠瓦紅磚,金碧輝煌,雕梁畫棟,恍若仙境。
她卻像從仙境狠狠跌回了現實一般。
心中那點微妙的悸動瞬間消失,她收回目光,轉身往回走。
今日陸瑾畫不在太和殿陪著,燕淩帝比往常還回得早一些,見她還待在乾清宮,心中飄浮的緊張瞬間落到實地。
本以為今天看見裴碩,這些日子他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沒想到她沒有搬走,還是願意與自己待在一處的。
燕淩帝快步往偏殿走去,碧春站在門口,福了福身。
“陛下,姑娘在沐浴。”
燕淩帝微微一怔,隨即問道:“姑娘用過飯了?”
往日裡,陸瑾畫總是吃完飯休息會兒再洗漱,然後睡覺,相處這段時間,他已經將她的習慣克進心底。
他今天回來得比平日早些,往日這個時辰,還不到她吃飯的時間呢。
碧春答:“主子已經用過飯了。”
聽到這話,剛剛有些安穩的心緒瞬間紛亂起來。
果然,她心裡還是放不下裴碩的,才見了一麵,就要和他鬨彆扭。
燕淩帝本想著,將裴碩打發到遠離薊州的地方去算了,最好十幾年不能回來一次。
可他這樣做,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帝王身份,為所欲為。
若裴碩真的離開了,難保奈奈的心會一直在他身上,他恐怕這輩子都不能與奈奈心意相通。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選擇這個方式,下下之策。
燕淩帝道:“姑娘洗漱完,來知會朕。”
他拔腿往主殿走,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偏殿。
想著將人帶到乾清宮來住,他離得近,想見就見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乾清宮這麼大,他想見奈奈,還得走好一會兒。
男人心情不渝的回去了。
陸瑾畫坐在浴桶裡,呆呆看著朱紅色的房梁,前世今生的事情在腦子裡像放電影似的過了一遍,她還是沒能冷靜下來。
本以為自己可以不當回事的,但她沒忍住。
陛下到底怎麼想的啊,她是不是應該說清楚?有了她,就不能有彆人了。
可萬一是她自作多情呢……
外婆說,人與人之間最怕的是不溝通,她是想溝通。
可之前與陛下說過好幾次裴碩的事了,他都是一副態度不明的樣子,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久後,碧春的聲音傳來。
“主子,該起了,小心著涼。”
陸瑾畫回過神,心頭沉甸甸的。
“知道了。”
洗漱完,坐在梳妝台前抹一些薊州時興的護膚護發的東西,本以為燕淩帝今日不會來找她了,剛擦上頭發,便聽見外間的聲音。
“參見陛下。”
高大身影很快繞過屏風,進入裡間,影子打在她身上。
陸瑾畫通過鏡子看向男人,男人同樣在看著她。
不知他在想什麼,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朕來。”
陸瑾畫心裡的皮球越滾越大,又不知如何發作了。他都這樣討好自己了,她還能說什麼?
可讓她忽略裴碩就這樣與陛下在一起?她做不到。
鏡子裡的男人越發俊秀,他穿白衣時,身上總少幾分戾氣,與夢中的人相差很大。
在她麵前,燕淩帝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陸瑾畫完全無法將夢中那人與他聯係在一起。
“奈奈,等過幾日,朕要去行宮看看,若是沒什麼問題,便回來接你一同去。”
燕淩帝溫和注視著她,眸子裡全是笑意。
“是先前奈奈自己選的地方,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陸瑾畫心中更悶了,她垂下眼睛,一點也不想搭他的話。
陛下在想什麼?
他把自己當什麼?又把裴碩當什麼?
見她不搭理自己,燕淩帝的心越來越沉,胸臆中漫上酸意。
可他不敢表現出來分毫,生怕讓她看出一點不情願,怕她很快與自己劃清界限。
他等得起,等她一點一點放下裴碩,等她慢慢喜歡自己。
他假裝沒看出陸瑾畫在生氣,隻溫聲問:“今日怎麼這麼早吃飯?也不等朕,朕還回來得早了許多。”
頭發已經絞乾了,燕淩帝將帕子放在一邊,伸手拿出護發用的油,倒在手心,緩緩搓熱。
陸瑾畫卻站起身,轉身看向他。
“因為不想和陛下一起吃。”
說完,繞過男人走進裡間,鑽進了床帳。
屋內伺候的仆從瞬間跪了一地,不敢去看燕淩帝是什麼表情,隻知道他站在原地許久,都不曾動過。
姑娘……姑娘怎敢如此跟陛下講話啊……
耍小性子,是個普通男人就算了,可這是大燕的帝王!
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無人敢在帝王麵前這樣恃寵而驕的……
燕淩帝渾身僵硬,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目光緊緊紮在裡間的門扉上。
心愛的女人一心想著彆的男人,還因此與他賭氣,當著眾人的麵嗬斥他,這樣的事,對男人來說,應該是很傷尊嚴的。
可他不想走,他走了,就真的失去奈奈了。
燕淩帝不知在原地站了許久,拿帕子擦淨手,去了內間。
床帳遮掩著,他看不清裡麵的狀況,隻能看見床榻上攏起的小小一團。
陸瑾畫都要氣瘋了。
陛下不願與裴碩劃清界限,回頭又這樣哄著她,他兩個人都想要!
思前想後,她竟然有些想哭。
沒想到自己都活這麼久了,還會因為感情的事情如此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聞見安神香的味道。
知道碧春點上了香,她吸了吸鼻子,沉沉睡去。
直到她睡著,男人才上前拉開床帳,瞧見小姑娘溫軟的睡顏。
燕淩帝在床邊坐下,俯身看著她的臉。
睡著的時候,她總是萬分乖巧。
可醒著,就要與他鬨脾氣。
男人起身,準備褪去衣袍,瞧見跪了滿地的丫鬟。
他道:“都出去候著。”
“是。”
第二日大早,陸瑾畫在掃帚唰唰掃雪的聲音中醒來,後天就過年了,無論今年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應該在年前處理完,不要把壞心情帶到新的一年。
開啟窗,一片白茫茫映入眼簾。
窗外的樹丫上墜滿了白雪,像一朵朵雪花在枝頭綻放。
陸瑾畫決定,今天就要和陛下說清楚,若是能過,過就好,不能過,她就收拾東西出宮,去孫宏膽府上住,之後再離開。
剛洗漱完,小順子就進來傳話。
“姑娘,陛下今日去行宮了,天黑前回來,特地讓奴婢來知會您一聲。”
陸瑾畫緩緩放下手中的簪子,擰眉道:“知道了。”
事情還沒處理完就跑了,這樣的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
陸瑾畫更生氣了,一轉眼瞧見宮女欻欻掃雪掃的費勁。
她道:“不要掃了,正好可以堆個雪人。”
小順子捧著暖手爐來,嚇得連忙勸道:“主子不可啊,這雪為冰寒之本,若是著了涼……這……”
陸瑾畫看了他一眼:“我站在一邊指揮,你們堆不就好了。”
小順子麵露為難,但也不好拂了她的興致,擔憂道:“主子,您就站在屋子裡指揮就好了,奴才們肯定把雪人堆好。”
年前落了幾次水,湯藥到現在都沒斷過。
要是今天出了什麼岔子,這滿院子的腦袋,也不夠陛下砍呀!
提到燕淩帝,他正冒著風雪,一路往行宮方向趕去。
行宮所在地氣候溫和,距離越近,天上的雪越小。
估摸著時間,再過一個時辰就能到。
李福全喘得像抽風筒,俯在馬上,眯著眼睛往前麵看。
見陛下沒有休息的意思,他苦著臉看向詹淩:“詹大人,這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啊?”
詹淩好笑地看著這體力不支的太監:“李總管,約莫還要一個時辰。”
李福全頓時泄了氣,滿臉寫著,怎麼還要一個時辰?
查探行宮,這樣的事情,本來陛下交給底下人做就好了,可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偏要自己親自前來看好。
每日處理政務那麼忙,還要親自來查探行宮,李福全已經不知如何說了。
作為貼身太監,陛下到哪裡,他就得到哪裡。
-----------------------
作者有話說:裴碩:愛她的時候,目光總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陸瑾畫:他挑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