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125章 第 125 章 誤會
誤會
他想著,
無論她是怎麼答複的,都不重要了,他不會生氣,
也不會與她鬨彆扭,
隻要她肯迴心轉意就好。
明明說好天黑的時候回來,陸瑾畫沒想到他回的這麼快。
目光掃過一邊醜陋的雪人,她也有些緊張。
從昨天開始生氣,她還沒想好怎麼說呢,
算了,
還是直接問吧!
嘴還沒張開,便見男人麵色沉沉向她走來。
燕淩帝今日裝束與平時很不一樣,一身玄色衣裳,
瞧著格外不近人情。
陸瑾畫看著他冰冷的麵容,心中一緊。
這樣子,倒是與夢裡的形象差不多,
他想做什麼?不會是要打人吧?
就算在這個時代,
男人打女人也是會令人不齒的。
周邊傳來細碎腳步聲,從燕淩帝踏入殿內,裡頭的仆從就輕手輕腳紛紛出去了。
與陸瑾畫相處時,
他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打擾。
陸瑾畫看著他們,
緊張得要死,
她也很想出去。
“陛……”
話剛說出口,
迎麵走來的男人將她抱了滿懷。
巨大的力道撞得她頭暈目眩,
心口沉甸甸的。
她聽到燕淩帝很輕的聲音,好像在哄她,又好像在哄自己。
“不要嫁給他。”他說出了一直沒來得及說的話,“他能給你的,
我也能給你。”
他會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奈奈,會讓她平安快活地過一輩子。
雪花簌簌落在肩上,脖頸間傳來熱意。
自從來到十年後,她見到的,是強大且無所不能的陛下,十年前的脆弱與無力似乎不複存在,陸瑾畫將弱小的他一點點從腦海中清除,接受如今的他。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那好幾十封沒收到迴音的信。
腦中漸漸浮出十年前他不得不去邊疆,掙紮又不捨的麵容。
或許,他不是故意不回信的,他想回,但那時候他也無法擺脫先帝掣肘。
麵對坐擁江山四十多年的帝王,他那會兒才十幾歲,還是個孩子啊……
陸瑾畫伸出手,抵住他的肩膀。
“我有話想與陛下說。”
燕淩帝的心沉沉往下墜,看著她推開自己,往屋內走去。
三四個炭盆擺在角落,熱意傳來,他毫無感覺,覺得渾身如墜冰窖。
陸瑾畫坐在椅子上,見他黑黝黝的眸子盯著自己,也有幾分不自在。
上輩子她到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男人搶男人。
再不自在,這些話也得說清楚才行。
她重重吸著氣,或許是覺得難以開口,也有幾分焦躁,又從椅子走去窗邊。
男人跟了過去,連忙將窗戶關上。
對上他的目光,陸瑾畫覺得自己要氣到腦梗了。
她抿緊了唇,努力冷著臉:“有些話,早該和陛下說清楚了。
“先前就想把此事說明白,隻是陛下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他,從不肯與我明說。”
燕淩帝的心沉沉往下墜,黑魆魆的眸子瞧不見神色,隻盯著她。
她從未說過喜歡自己,如今裴碩一提親,她就要表明心意了麼?
十年前,她便對裴碩與其他人不一樣,去邊疆時,本不想留下裴碩,可手下能用之人太少,又怕其他人不像裴碩一樣儘職儘責。
裴碩的心意,燕淩帝一直看在眼裡,若真有什麼事,他會為了陸瑾畫的安危甘願付出性命。
燕淩帝開口打斷她的話:“朕不想與你明說。”
陸瑾畫:?
火氣一點一點積蓄起來,不待她發作,便被男人抱了滿懷。
腰部被人托起,唇瓣附上溫熱。
她感受到一雙炙熱的嘴唇狠狠啃噬著她,毫無章法,還有些疼。
燕淩帝靜靜盯著她,瞧見她滿目驚愕,心中閃過鈍痛。
他不想從這張嘴裡聽到那些讓人難受的話。
二人在一起後,吻的次數並不多,很多時候都是淺嘗輒止。
這樣深,這樣濃的交纏,還是第一次。
燕淩帝一直明白,她不情不願地和自己在一起,不會很開心。
每回與她待在一起時,見她有些不舒服,也從不強求她。
可如今……
嘴裡滑入一點鹹濕,他睜開眼,瞧見珍珠似的淚滴從小姑娘臉上滑落。
陸瑾畫好久沒這麼生過氣了,這些年,除了對生死的擔憂,她從不動氣。
生氣對身體不好,她為醫者,更應該保持冷靜。
今天卻是被氣到腦子宕機。
他不僅不想和自己說明,態度還這麼強硬。
他是帝王,她隻是商女,帝王決定的事,她什麼也改變不了。
陸瑾畫擦了擦眼淚,憤怒地瞪著燕淩帝。
男人鴉黑的眸子翻湧著痛苦與難受,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皮。
說清楚就這麼讓他痛苦?
他果然男人女人都想要!
陸瑾畫推開他的臉,氣道:“陛下不想說也得說。
“陛下與裴碩的事情,早該說清楚,我先前問了幾回,陛下都語焉不詳,也不知在糾結什麼。”
她沉沉吸著氣,澄澈眸子還泛著水色,目光看向燕淩帝。
“難道陛下要我與男人共侍?我與裴碩,你隻能要一個。”
燕淩帝腦袋昏昏沉沉,聞言,愕然擡起眼。
眸中的情緒頃刻間褪去,轉而溢上點點星光,讓那雙黑沉的眸子都亮了許多。
陸瑾畫擰眉,下一刻,又被男人抱住了。
他急著解釋:“奈奈,朕沒有斷袖之癖。”
陸瑾畫眉頭擰得更緊了,心緒紛亂道:“我問你的又不是這個。”
失重感傳來,整個人被抱起。
她氣得要死,使勁踹他。
“彆碰我!”
話還沒說清楚,他還是一國之君,為什麼就喜歡這樣死纏爛打?
燕淩帝今日不像平時那般聽話,無視她的掙紮,抱著人上了床榻。
將小姑娘窩在懷裡,自上而下看她的臉,能看到她所有表情。
大手扶住那張無辜的小臉,問道:“奈奈說,朕與裴碩,有什麼關係?”
是他魔障了,先前陷入了死衚衕,也沒把事情搞清楚。
每回她提起裴碩時,便有些難言之隱的樣子,以為是她情難自禁開不了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顧忌著他的麵子。
陸瑾畫看著他,緋色慢慢爬上臉頰。
她說得還不夠清楚?
“自然是陛下與裴碩的私情,先前秋獵時,陛下與他多番糾纏……”陸瑾畫抿唇,停住了。
她雖然能接受兩個男人發生感情,但並不能接受這件事從自己嘴裡說出來。
想到此,她又問:“陛下究竟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看到她眼中的糾結、迷茫還有窘迫,燕淩帝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如釋重負。
他道:“奈奈,不管是男是女,朕心中,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人。
“至於裴碩,朕想,你該是誤會了。”
陸瑾畫臉上浮起不可置信,原本蒼白的唇色也紅潤了許多。
“你胡說!”
她纔不相信。
“那陛下怎麼每回看見我與他在一起,便格外吃醋。秋獵時,還同他那樣親密,親自給他上藥。”
燕淩帝盯著她,好笑道:“朕心愛的女人和彆的男人在一起,還不讓朕吃吃醋嗎?
“至於秋獵,那時他總糾纏你,朕隻是教訓他,趁機敲打他一番而已。”
他捏住小姑孃的臉,緩緩道:“朕與裴碩從無私情,奈奈這小腦瓜整日在想什麼,覺得朕會喜歡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陸瑾畫:……
她盯著燕淩帝的臉,澄澈眸子也漸漸變得清明。
所以,她到底在生什麼氣?又在吃誰的醋?
……
陸瑾畫沉默了半晌,被他盯著,也開始不自在起來。
她隻好道:“……薊州那麼多人傳你與裴碩有私情,也並非我一人之過。”
傳這話的了人是不少,隻因燕淩帝多年來空懸後宮,連容逸臣與他都傳過流言。
她理直氣壯道:“而且每回我來問陛下時,陛下總是含糊其辭,我才誤會的,陛下難道就沒有錯嗎?”
燕淩帝被說服了。
看著她狡辯的樣子,也覺得格外可愛。
他溫聲道:“朕含糊其辭……是因為你與裴碩關係親密,他心中對你有情,隻是不知奈奈是否對他有意?”
陸瑾畫想坐起來,隻是被按住了,怎樣也不能動彈。
她擰眉道:“胡說八道什麼,我與他才沒有……”
不知想到什麼,她看向燕淩帝:“陛下都問了我好多次了,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一點也不相信我?”
意識到事情快要跑偏,燕淩帝連忙道:“相信奈奈……”
不相信裴碩。
他俯身,輕輕貼近小姑娘。
“奈奈,朕現在能同你親密嗎?”
嘴唇慢慢摩擦了一下,陸瑾畫唇瓣泛起刺痛。
她嘶了一聲,伸手去摸嘴巴。
燕淩帝捉住她的手,瞧著似有幾分心虛:“奈奈不要動……”
一個綿長而帶著兩人獨特氣息的吻,或許直到今日,他們纔算徹底通了心意。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因為誤會解除,兩人都有些高興。
陸瑾畫從床帳爬出來,捂著發疼的嘴,準備去找鏡子瞧一瞧。
一隻手很快攔住她,勾著她墜入一個溫暖懷抱。
陸瑾畫推開他的臉。
燕淩帝抱著她,再沒有多餘的動作,他溫聲道:“奈奈,朕很高興。”
陸瑾畫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又聽他問:“裴碩向你提親了,你要見見他嗎?”
其實到最後,她都沒回答上到底見不見。
不見,顯得她心虛。
見,感覺陛下肯定會吃醋。
陸瑾畫想了很久,緩緩回道:“陛下如何想的呢?”
無論在什麼時候,這句話都是萬能答案。
或許是雪下得太久,天空終於放晴,隻是沒有太陽,依舊陰沉沉的。
誤會解開,陸瑾畫終於能睡得著了,她靠著燕淩帝睡了沉沉一覺,待睡醒時,天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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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陸瑾畫:他喜歡裴碩
燕淩帝:她喜歡裴碩
裴碩:……從沒這麼受歡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