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76章 第 76 章 吵架了?
吵架了?
陸瑾畫聲音打斷他的思緒:“賜座吧。”
“謝貴人。”楊氏連連俯身。
燕淩帝壓下心中緩緩彌漫上的內疚與自責。
不同了,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他會保護好奈奈,絕不會讓她再陷入如此境地!
慕容據麵帶火光地掃了眼陸瑾畫,往日遇見這商女,
哪次不是針鋒相對?
偏偏她今天裝什麼好人!
她若不開口,
賜座的便是父皇,也好叫母親多與他說幾句話啊!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陸瑾畫輕聲道:“陛下,你說吧。”
燕淩帝偏頭,
眸色淡淡掃過下方二人,
又不是他想見的,有什麼好說的。
“楊氏,這些年,
你將太子養得很好。”
楊氏屁股剛碰到凳子,聽到這話,又誠惶誠恐站起來端正跪下。
“妾無能,
不能教太子什麼大道理。”說著,
她便磕起頭來,“多謝陛下這些年傾心教育據兒。”
楊氏越說越激動,隱隱有抹淚之勢。
燕淩帝無奈地看向陸瑾畫。
讓他說,
他每回一開口,
這楊氏便直接哭起來。
想當年,
楊虎也算是一名猛將,
不知是如何找了這毫無見識的夫人,
生個孩子也蠢笨不堪,不知開竅。
“娘,你哭什麼。”慕容據擰眉,臉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連忙跪下將人扶住,
又拿了帕子給她擦臉。“父皇在誇你呢,你該高興才對,萬不可聖前失儀。”
楊氏慌張地抓住他,哽咽道:“我知道,我就是……就是……”
燕淩帝不近人情地打斷二人:“坐著回話。”
慕容據扶著楊氏重新坐好,還拿了帕子給她擦淚。
陸瑾畫靜靜看著。
這孩子雖然不夠聰明,但勝在有幾分孝心,不枉楊氏當年冒著巨大風險將他生下來。
侍從陸陸續續進來,將桌子上的東西撤下。
燕淩帝是沒心情同楊氏說話的,隻是陸瑾畫想見,便叫她們見一見了。
陸瑾畫端坐在桌案後,眸光溫和。
“生下這孩子後,身體可還有什麼不適?”
這樣熟悉的語氣,讓楊氏微微一怔。
西山太子妃在九皇子府上做醫士時,也為她保過幾次胎,常常詢問她身體情況,也是這般語氣。
不過眼前這一位……
她收下心底的疑惑,小心答道:“據兒出生已有十幾年,陛下賜了許多珍貴藥材,妾的身子也養全乎了。”
儘管知道對麵是地位低下的商女,可她與西山太子妃那如出一轍的氣勢,叫楊氏十分害怕。
這商女容貌與西山太子妃肖似,氣勢卻與陛下差不多,讓人不敢直視。
“那便好。”陸瑾畫飲了口清茶,眉心緩緩鬆開。
慕容據目露殷切,隻盯著燕淩帝看,希望他多同自己母親說句話。
可帳內一片安靜,那商女不開口後,氣氛便慢慢尷尬。
他的父皇神色淡然,目光卻直直鎖定在商女身上,不像是要同他母親敘事的樣子。
他到底還有沒有心?母親可是辛辛苦苦為他生過一個孩子!
儘管心中不滿,慕容據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焦灼地等待著。
等來等去,也不見燕淩帝開口,直到結束。
被冷風一激,慕容據總算清醒過來。
父皇果真狠心,視他們母子若螻蟻,未曾側目看過一眼。
等遠遠離開了燕淩帝的營帳,楊氏才斟酌開口。
“據兒。”
她抓住慕容據的手,麵容出現幾分擔憂。
“娘。”慕容據也握住她,低聲道:“不要怕,父皇對我很好。”
楊氏眼中泛起熱淚。
這些年,慕容據報喜不報憂,她不懂朝堂中那些事,但也明白,生母是個低賤的農婦,他這太子之位坐不了多穩當。
想起今日見的那個女子,楊氏便一陣心驚。
“據兒,你父皇身邊那位貴人……”楊氏躊躇道:“你一定不要招惹她。”
慕容據一頓,心頭火氣卻是越盛。
他不悅道:“孤是太子,乃大燕的儲君,如何需要怕一個商女?”
見楊氏眼中露出迷茫來,他聲音又溫和了許多。
“娘,你不用擔心這些,我送你回去。”
營帳內。
陸瑾畫嚥下最後一口藥汁,又拿清水漱口。
燕淩帝替她端著茶杯,大手繞過她,輕輕幫她拍著背。
他心疼道:“待這兩日後,便換成藥膳吧。”
雖見效慢了些,但她能少受點罪。
陸瑾畫臉上毫無血色,又被嗆住,喉間是酸苦的藥味。
好半晌才緩過來。
想起慕容據那副樣子,她問道:“陛下,太子可知自己的身世?”
“不知。”燕淩帝很快答。
儲君乃國之根基,要騙過天下人,首先得騙過他自己。
燕淩帝放下茶杯,一手將人攬進懷裡。
溫軟的清香味瞬間撲了滿懷,他拿起帕子,細細給她擦淨嘴角。
“太子不聰明,可稱蠢笨。”他聲音中似帶著淡淡無奈:“若是叫他曉得了自己的身世,隻怕不等有心之人來問,他便忍不住全抖出來了。”
真相早晚會公之於眾,但對燕淩帝來說。
若不是陸瑾畫再次出現,史書上,或許永遠會記下慕容據是他的血脈。
小姑娘很快起身。
燕淩帝卡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奈奈,明日便要拔營回宮了。”
他有許多話想說,又覺得現在說不是時候。
陸瑾畫看向他,清泠泠的眸子沒有絲毫波瀾,淺色眸子給那張瓷白麵容添了一絲神性。
燕淩帝緩緩鬆開手,修長的五指無意識搭在膝上。
“朕送你回去吧。”
次日清晨,簡單的清點後,果然拔營回宮。
陸瑾畫身著錦裙站在人群外,靜靜等著。
待周睿得到燕淩帝的首肯,一聲令下,所有人才紛紛動起來。
燕淩帝闊步過來,遠遠便瞧見陸瑾畫在馬車邊等著。
離他越近,心中就越歡喜。
“奈奈。”他快步走近,伸手去拉她,觸手一片冰涼,叫他眉心一皺。
“朕耽擱太久了。”
陸瑾畫收回目光,溫聲道:“我本就不想坐馬車,想多在外麵吹會兒風的。”
燕淩帝抱起她,往馬車上一放,“現在日頭還大,不然騎馬回去也不錯。”
陸瑾畫搖了搖頭,腳下步子卻一停。
她擡頭,白淨麵容下意識看向遠處。
燕淩帝轉目看去,一赤色身影站在那裡,狂風吹舞,衣袂翻飛。
那張出色麵容叫各家貴女紛紛紅了臉,偷偷拿眼去看他。
陸瑾畫抿唇。
這大麼大的太陽,彆處都沒吹風,偏偏男主被風吹得衣袍鼓動。
擱現代,鏡頭外一定放了十台鼓風機。
燕淩帝側身,擋住她的目光,“奈奈還想在外麵透透氣嗎?朕陪你。”
陸瑾畫扭頭進了馬車。
車隊行駛在綠萌掩蓋的官道上,猶如一條蜿蜒的長蛇。
到午時,車隊停下,陸瑾畫才抽了空出來透氣。
侍從將這一片圍得水泄不通,她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耳邊傳來些響聲,一扭頭,便看見隗清玉與慕容慧二人正朝她招手,擠眉弄眼的。
陸瑾畫頓了頓,想起自己也有好些時日沒跟她們一同玩耍了。
她起身,淡聲道:“下午我與公主一輛馬車。”
燕淩帝擡眸看她。
二人雖看起來一片和諧,但總感覺有幾分劍拔弩張,他不想太拘束了小姑娘,以免讓她心中反感。
慕容慧的馬車與他離得不遠,等車隊行進後,叫人調到他身邊就行。
三人組正式會麵,隗清玉一陣唏噓:“陛下今日整的如此好說話?”
慕容慧捅了她一把。
連她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最近阿瑾跟陛下的氣氛不對,還用得著問嗎?
休息的時間不多,慕容慧搓搓手:“咱們上車說罷。”
她也不習慣坐這搖搖晃晃的馬車,骨頭都快抖散了。
“正好無聊,下午咱們來玩牌。”
陸瑾畫點了點頭,回頭看去,見燕淩帝還站在遠處。
高大的影子映在地麵,無端透出幾分孤寂。
她收回目光,跟著慕容慧上了馬車。
慕容慧扔下一張牌:“早知玩牌是暈車良方,我早就叫你們來陪我玩了!”
就這樣,三人組打了整整一個下午。
都有輸有贏,陸瑾畫銀子贏得最多。
慕容慧不悅道:“阿瑾每次都贏我們的銀子,她運氣怎麼這麼好?”
隗清玉也歎道:“就是啊,根本就沒玩頭嘛。”
好一陣唉聲歎氣後,車隊緩緩行駛進薊州城,不少世家在外城便散開了。
周睿騎著馬快速過來,在燕淩帝的馬車外稟報:“陛下,臨安公主的馬車現在就在您前麵。”
燕淩帝掀起簾子,往前看了一眼。
馬車進了城,卻突地轉彎,便不往皇宮方向去。
燕淩帝很快得知了訊息,不等他派人去問,便見碧秋匆匆趕來。
“陛下,姑娘說她要在內城轉會兒,天黑就回來。”
碧秋聲音越說越小。
姑娘這一招先斬後奏,可從來沒人敢這樣對當今陛下啊。
真怕陛下一個不高興,把她這傳話的拖下去砍了。
車內,燕淩帝整個人猶如定住一般,緩慢眨了下眼睛。
良久,他一手扶額,無奈道:“保護好姑娘。”
碧秋一驚,知道這關是過了,連忙道:“是。”慕容慧抓著牌,總覺得脖子涼颼颼地。看了眼坦然自若的陸瑾畫,她忍不住問:“阿瑾,皇兄真的會準你陪我去玩嗎?”
她可不想馬車走到半路,她就被禦林軍抓回去,在金鑾殿上挨鞭子。
隗清玉扔下一張牌,似乎第一次嘗試到這玩牌的樂趣。
“臨安,你莫害怕,都輸了一把了,這回再輸,得賠雙倍銀子啊。”
慕容慧當即心神一震,理起手中的牌來。
但是銀子再重要,也沒命重要啊,她哭喪著臉:“你都不知道皇兄有多恐怖!”
陸瑾畫安慰她:“放心吧,陛下賞罰分明,要出來的是我,關你什麼事?”
隗清玉附和:“陛下是明君,怎會因此罰你。”
陸瑾畫附和點頭,不禁道:“陛下年少時,尤為守禮,連當時的太子太傅都讚他有君子之風。”
隗清玉驚訝:“你連陛下年少的事情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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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燕淩帝:朕愛她,連她多看兩眼的人,朕也予之一分偏愛
陸瑾畫:這孩子打小就不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