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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是我非我 籌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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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籌資

這天發生的一切毫無預兆。

李老見小黑通人性,便想教小黑識草藥,哪知小黑隻是愛玩,連帶著旺財你追我趕,把蝴蝶累得夠嗆,鳥雀在枝丫圍觀,好幾畝藥田都被謔謔了。

好不容易抓住小黑,李老想把灰頭土臉的小黑塞回給許明霽。

“帶走帶走,阿明你把小黑帶走。”李老轉身扛著鋤頭敲門,“我好趁這倆毛孩不在,在田邊修一圈籬笆。”

可憐兮兮的旺財被拴在梨樹下,以示懲罰。

李老晚了一步,許明霽已經出門去找薑序了,梨樹下多拴了一隻貓。

薑序教會了常子樂看阿拉伯數字,但哪裡的老闆都一個樣,活還是薑序乾。

常子樂日日誇讚他算賬精妙簡明,每誇一句他就多一本賬要算,雖說工錢給的毫不含糊,但也不妨礙薑序私下笑罵常子樂如同周扒皮。

南江事發後,常子樂被叫回家裡沒來過鳳山閣,他派人給薑序送賬單,裡麵夾雜著一張紙,告訴了薑序來龍去脈。

鳳山閣裡秋桂含露,花香陣陣。

可薑序沒有賞花的閒情逸緻,今日他化身八爪魚,算盤打得冒火星子,緊趕慢趕準備空出下午的時間去找許明霽。

他怕自己晚點去,小明能扒著彆人車轎頂跟去南江。

“許公子,這邊請。”

“有勞。無事勿擾。”許明霽謝過小廝,推門而入,“薑總日理萬機啊。”

薑序把筆一扔,端杯子喝口水,“剛好想找你,最近怎樣?”

“什麼都好。”

“我都瞞?去南江的倒黴蛋是王瑒吧。”

“他自己要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許明霽接過薑序遞來的茶,這壺陳皮普洱還挺醇厚,“薑小序,有事找你幫忙。”

薑序示意有話說有屁放,少在他麵前裝客氣。

“搞點黑賬,南下賑災要錢。”許明霽頂著薑序審視的目光,抿一口茶,他準備好被唸叨了,“王瑒去南江,我不放心得跟著去。”

“……”薑序閉上眼睛,默唸這裡不是自家地盤不能大吼大叫,“許明霽,你認真的?鬨災,人死一片,你瞎湊什麼熱鬨?”

不給許明霽張口辯解的機會,薑序接著說。

“誰當初一臉苦瓜樣和我說王瑒是孽緣?現在怎麼又患難與共,愛得死去活來?”

“兜兜轉轉也是緣分……”

“閉嘴!我還沒說完!”薑序搬出殺招,“你要有個三長兩短,考沒考慮過你媽媽雅文阿姨?愛情的苦很好吃是吧?又決堤又疫病,哪裡不危險?”

許明霽趕緊端茶倒水,湊上前滅滅火,試圖先轉移話題。

“你這結算表畫的不錯,鳳山閣營業額還挺可觀。”

“鐵了心要去?”

“……嗯。”

發小太瞭解自己也不是特彆好,最起碼眼下不好。許明霽沉默,有些心虛左看右看,忽然福至心靈,為自己辯解一句。

“我不是沒苦硬吃,小世界裡都是虛幻,我們都會回家的。”

薑序嘴角抽抽,說要不是這樣,在他說要去南下的時候就把他綁了,再丟回給他爸媽處置。

許明霽見薑序不氣了,他才說起做假賬的緣由。

這朝堂裡估計沒幾個好東西,王瑒南下他們能給的物資不一定夠。鳳山閣最起碼要一季度纔有高額的款項回籠,太慢了。

“這鬼地方,連首都也到處有乞丐。”薑序皺眉,“朝廷都爛成這樣了。”

“各為己私,人人自危。”

許明霽覺得現成的可以大額成交的東西不多,或許可以試試版權,他們賣故事,搞融資。

王瑒此前放出去的訊息早就讓將軍和書生逸聞廣為人知,加上他們此前如此高調,這大街小巷但凡能聽書的地方,都少不了這個有違常論的故事。

各處書鋪也不少,情話本子也早就傳遍了。

既然如此,故事的版權為什麼不拿來賺錢,何況常家書香世家,最不缺筆墨功夫。他們甚至可以暗示有內幕資訊,出獨家話本。

雖說宮中還未下旨意,可許明霽清楚知道王瑒已經在整備行囊,不若藉此東風,將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愛戀推向**。

大家越關注,自然可以叫價的空間更大。當所有人都覺得有利可圖時,他們就帶著商業計劃搞融資。想來分一杯羹,可以,先投錢後分紅。

“事不宜遲,找常子樂去。”

許明霽拉住薑序,說:“這件事可行,但你得留在京城,大後方總要有自己人,保證錢財物資不斷。”

薑序還想說些什麼,被來人打斷。

“哦?許兄又有何生財妙計?快說與我聽聽!”

常子樂剛聽小廝來報,許明霽來找薑序,他速速應付完勸自己多放點心思在考學入仕上的大哥後,就馬不停蹄趕來鳳山閣。

可不能讓王瑒挖角,把薑序帶到南江去,常子樂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這人形算盤了。

許明霽和薑序對上視線,說曹操曹操到。

“常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許明霽上前勾肩搭背,把常子樂帶到太師椅坐下,“近來可曾去茶樓聽過戲……”

薑序倒杯茶水端過來,站在常子樂的另一邊,不時附和。

一左一右兩個人把常子樂說得心動不已,他怎麼就沒想到還有“版權”這種說法。

若說書生清高,不願寫些情情愛愛的俗文,這在盛世尚且需要憂慮,但如今柴米油鹽哪個不金貴,街頭代筆墨的學子也不少見。

再不濟,也有筆名,還可佚名。

文人著書大多為抒發誌向,所獲也不過是些潤筆費。可若常家開書鋪,廣收天下書稿,一方麵給許多入仕無望的書生一條謀生的道路,賺愛才美名,另一方麵書稿再編成故事賣到千家萬戶,這是筆不少銀子的買賣。

王瑒和許明霽二人又正是坊間津津樂道的物件,不怕賣不出好價。

“常兄以為如何?”

“妙!”

“不過。”許明霽好處說儘,停下來抿一口茶。看向窗外的秋桂,星星點點,綴在枝頭甚是精巧。

“阿明有何顧慮,不妨直說。”

薑序接過話茬,“將王公子和阿明的情愛寫作話本,這稿酬多少適宜?”

“隻要是和我家公子有關的,全部要給名譽費,也就是說盈餘全歸我們。”

獅子這嘴也太大了,常子樂莫名覺得這買賣自己賺不了幾個錢。

“不妥。”薑序說這不合常理。

許明霽寸步不讓,兩人你來我往打太極。

常子樂向薑序投來讚賞的目光,他以為薑序已經在為書鋪著想,但實際上,隻是兩人準備聯手擡價。

“你六我四。”

“免談。”

“你七我三。”

“一分不讓。”

“從商怎能分文賺儘。”

“我和我家公子便宜不賣。”

“你八我二,不再議。”

“不談拉倒。”

“隻要同王公子相關的盈利?”

“對,不乾涉書鋪其餘。”

“成交。”

兩人一言接一語,常子樂一口茶還沒喝完,就被自家賬房先生打包賣了。

常子樂想反駁,可許明霽立馬承諾隻要眼下唾手可得的利益,往後打出名堂賺的銀兩不分也行,因為眼下需解南江的燃眉之急。

說到水患疫病,常子樂稍作思索,也答應了。可憐蒼生,他能做的也不多。

“可南下不出這幾日,哪裡趕得及賺到銀錢。”

許明霽說不用擔心,現下不是要賣書,是要賣點子。

他要常子樂帶路去秋月樓,附庸風雅的放浪形骸之地,最容易找到錢多人傻的天使投資。

京城裡現下還是一片風平浪靜,有急訊一刻不停地從西都傳到了京城。

到的是兩封王逾的親筆信,一封去往謝家,一封去往常家。

謝韞假模假式地擬了一本摺子,將王瑒去南江一事交由聖上“定奪”。書房裡,小廝敲門遞上信封,沒有署名。

但謝韞不用猜都知道是王逾,字還是一樣的灑脫和醜,欺負人家兒子,被罵他也受著。

「泗州境內,謝家必全力相助。

他日王瑒回京,功勞全為其所有。

若有差池,恩斷義絕,提頭來見。」

還是那樣風風雨雨的脾氣,謝韞收到年少時好友唯一的來信,反而笑了。火已經把信紙點燃了,謝韞卻收了回來熄掉,這或許是王逾給自己的最後一封信了,留著吧。

去往常家的信,常思遠一開啟,隻有兩個字。

「給錢。」

常思遠鬢角已有銀絲,心裡好笑這人問候一句也無,墨透紙背也隻說了句要錢。

也罷也罷,這件事他本就理虧。

晚些常子樂回來了,自己再讓那個不著調的兒子去送錢。

秋月樓,天色還未昏暗,樓裡早已歌舞昇平。

帷幕從高樓之上輕垂而下,廳堂裡各色男女都有,或掩麵嬉戲,或欲拒還迎。

中有蓮池環繞,玉石鋪就的高台上,歌姬輪番鶯啼婉轉,琴聲纏綿。

其後拾階而上,便是一間間獨立的閣樓,若是住那的姑娘得空,便會支起窗戶,掛上一隻風鈴。

常子樂算半個常客,一來就直奔樓上去找秋半姑娘。

許明霽和薑序在一處屏風後落座,拒絕了傾情推薦的老鴇。

“兩位真是無趣,哪有人跑來秋月樓淨喝酒的。”

老鴇讓人上酒,帕子一甩留下一陣香風,婀娜走遠,“若是想要人了,記得喊妾身。”

“薑序,說認真的,彆跟著我南下。”

“看,鑰匙。”薑序不回答,掏出了一把鑰匙。

“哪裡的?”

“鳳山閣庫房的鑰匙。常子樂方纔同我說,希望我不要被王瑒挖走,留在京城算賬,他保我富貴安康,這鑰匙是他的信任。”

“這很好。”

許明霽斟了一小杯酒,本以為會是難入口的初加工糧食酒,沒想到入口果香十足,清冽不刺喉,就是沒什麼酒味,有點像果飲。

他給薑序也倒了一杯,兩個人都挺喜歡。

“確實很好。”薑序一飲而儘,“我還擔心南下路費不夠怎麼辦,這下可以監守自盜了。”

“……”許明霽噎住了,“不太道德,你還是彆去了。我會給你寫信報平安。”

“萬一你死在哪條山溝溝裡,人都臭了,我估計還拿著你的信樂嗬。”

“……你嘴忽然好毒。”

薑序得意挑眉,接著開始自我填平道德缺口。

“彆擔心,我會把所有的商業策劃都理清楚留給常子樂,他也會看那些賬務報表,就當我先預支工錢。”

發小鐵了心跟自己上一條賊船,許明霽也不再勸,斟滿酒,高舉杯。

“兄弟,沒想到我們有一天也做上了不求芳名留史,隻求無愧於心的壯舉。”

“少戴高帽,我來當你的愛情小保安。”

酒杯一碰,兩人相視而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秋半原本歇在小榻上,難得清閒不用練琴不用賠笑,她愜意的讓鈴兒替自己染指甲,這鳳仙花沾水研磨後顏色粉嫩,又摻些了金粉進去,甚得她心。

不知趣的常子樂沒管小廝勸他晚些再尋秋半,直接跑來敲門。

“秋半姑娘,送財神來了,快開門。”

“鈴兒,拒客。”

沒規沒矩的,自己哪是說見就見的。

鈴兒出去了一趟,回來說常子樂傻乎乎地也不走,還讓她告訴秋半許明霽也來了。

稀客,秋半一下子來了興趣,去輕擡窗戶,往下正正好瞧見許明霽的身影。

許明霽的周圍明裡暗裡早就聚集了許多人,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曾斷。

這傳聞中書生一來,樓裡的妓子孌童都不吸引人了,大家都想過來瞧上幾眼。

“秋半姑娘,許久未見,今日依舊風采依舊。”

常子樂直接湊過來拿手抵住窗戶,小廝在他身後一臉歉意,秋半示意無妨。

他笑意盈盈,“有筆新買賣,姑娘可有興趣?”

“和王家那位許公子有什麼關係?”

“阿明是招牌啊……”

示意秋半附耳過來,常子樂說了一番方纔許明霽的法子,秋半甚覺新奇。

“要我賣鳳山閣的首飾衣裳沒問題,可這是他二人之事,我能如何?”

“還請秋半姑娘移步,詳敘。”

“不必了,鈴兒,掛上風鈴,去邀許公子上樓。”

秋半住在秋月樓頂層,這一層的都是精細養著的花魁,平日裡不輕易接客見人,如今卻邀這書生入幕,眾賓客嘖嘖稱奇,一時之間人人側目。

有一個小廝目睹了所有,靜悄悄地往謝家去信。

許明霽坦坦蕩蕩,路過卻被一個肥頭豬腦的紈絝子弟牽住了衣袖一角,太陽還沒落山,看樣子他就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

“多少錢?”那人推開懷裡的姑娘,垂涎,看得惡心。

許明霽懶得廢話,一腳踹翻,還在薑序身上擦了擦衣角。成為好朋友的人脾氣大多相似,薑序在那人稀裡糊塗地爬起來後,又補了一腳。

“許公子,踹得好。”

秋半話語間帶些親近的調笑,親自給來人斟酒,她欣賞愛恨分明之人,臭男人活該被教訓教訓。

四人齊聚,不再繞彎子,直入正題。

許明霽不在乎自己宣告如何,黑紅也是紅,他要秋半幫忙宣傳自己和王瑒的逸聞,力圖人人關注。

秋月樓雖說是花天酒地的風流之所,可樓裡的重金養著的花魁,無一不在詩曲上有所造詣,秋半更是其中翹楚,由她出任宣傳部經理來融資最恰當不過。

況且來找秋半的紈絝,全是富貴之人,枕邊風最易吹進他們心裡,後續常子樂去談合作就容易多了,還能限定入資人數再擡價。

四人身上都是滿滿銅臭,言語間迅速達成共識,已經在列拉人投資的名單了。

問詢而來的謝成,特意換了一身華貴衣服,美人去尋歡,他去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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