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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臉不能動 第16章 被譚笑七嚇昏的楊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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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楊爸最後悔的就是從楊一寧小時候開始,自己對她的保護太過,使得她認不清人世間的險惡。雖然自己教給楊一寧的一身功夫能讓她自身不會受到來自任何人的傷害,但是他沒辦法保護女兒的內心。因著那個年代的特性,讓楊爸和千千萬萬的父母一樣,回答兒時楊一寧的諸如我是從哪裡來的,楊爸隻能回答,石頭裡蹦出來的。

楊爸後來覺得,如果自己能不那麼封建和拘著臉麵,多告訴女兒一些有關男女兩性的知識和該注意的事項,楊一寧就不會受到那些傷害。

就算再後悔,楊爸也無法改變守護自己獨生女兒的本能,當他發愁的已經是二十九歲老姑孃的女兒的內心已經古井無波時,終於聽到了一個和女兒有關的男人的名字,譚笑七。

和女兒一樣,對於未來女兒的一生伴侶的標準,楊爸早已超脫一般準則,但是當他看到和楊一寧收到的特快專遞裡關於譚笑七的資料差不多的報告時,看到身高一欄,他還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1米58?這也太矮了吧!

楊爸覺得就算對身高沒多大要求,至少也不能比楊一寧矮這麼多吧,女性本來就比男的顯高,再穿上高跟鞋無跟襪?楊爸覺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下去了。

不行,絕對不行,我那如花似玉的1米70的女兒,怎麼也不能找一個縮脖壇子那樣的小矮子吧。

如果早十年,還是市局後勤一把手的楊爸,這時就會把麵前那些印滿文字的紙張撕成碎片揚到半空,想辦法把這個叫譚笑七的搞到離女兒最遠的地方,新疆,大興安嶺,或者是曾母暗沙。但是已經成為生意人五年多的他,還是按捺下狂暴的心態,繼續從身高一欄往下看去。

哦,原來這個譚笑七除了身高以外,其他方麵如此出色,楊爸忽然覺得,好像身高什麼的貌似也不那麼重要了。

其實最關鍵的,從楊爸得到的資訊來看,楊一寧和那個譚笑七都沒到達郎有情妾有意的地步,隻不過就是楊一寧特意告訴楊家廚房大師傅說,給這個譚笑七做的菜量得是外邊酒樓飯館的兩倍,最好是兩倍半。

楊爸知道吳德瑞在那個譚笑七的租屋每天陪著那個小個子一起吃飯,但即使這樣,兩倍半是不是誇張太多了?1米58的小矮子,還能有這麼大的飯量不成。

楊爸重新翻看譚笑七的資料,不由嘖嘖稱讚,這小子的考試成績真是太好了,不管高中的,高考,還是大學裡。曆經過無數人等的楊爸知道,保持一種穩定時,其他方麵也要穩定,例如心態,身體狀況和處境,他有點不信這個譚笑七以前的經曆隻是快樂一種。

當然,楊爸找來調查譚笑七的人,查不到這些東西,哪怕譚笑七在孫工一案裡的所有交代,此時的楊爸也搞不到。

吳德瑞幾乎每天在譚笑七外出的時候,都會向楊爸打小個子的小報告,小個子嘛,當然是小報告,還能是大報告不成?吳德瑞每次告訴楊爸有關那個小無賴今天又乾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時,都決定以後譚笑七沉冤得雪後,一定要對那家夥好一點。

所以每次譚笑七閒遊逛蕩回來後,看到不是在掃地就是拿著墩布拖地的吳德瑞忙碌的身影,他絕對想不到這個1米9的大個子剛剛做了二五仔不久,賣力的做清潔就是在救贖自己出賣了譚笑七的歉疚。

吳德瑞總是尋思譚笑七還缺點什麼,然後給他買。以前譚笑七家徒四壁的租屋,已然被大個子在這不到十來天裡塞得滿滿的,譚笑七不僅用上了牛皮涼席,騎摩托專用的皮製手套,烤麵包機,兩個火眼的煤氣灶,還有山水音響。譚笑七覺得最後這個是真好,外觀就很有氣勢,當孫農從德國帶回來的詹姆斯拉斯特樂隊的磁帶從音響的功放播出來時,譚笑七覺得人生也不過如此了,一生孤獨都不可怕,隻要這個1米9陪在身邊!

這行嗎?

能掃興的隻有房東太太,每次樓下音樂聲一響,老太太不用多久就會下樓問她的房客能不能小聲一點?其實老太太對於聲音大不是很在意,她隻是不喜歡聽這種嘰哩咣啷的現代音樂,老太太隻喜歡聽咿咿呀呀的瓊劇,象“張文秀”,“紅葉題詩”和“狗銜金釵”。

對於吳德瑞真實的花銷報帳,楊爸覺得這是吳德瑞暗示他應該給他報銷這些,楊爸倒是不在意這個,吳德瑞的爸爸是自己在部隊時的生死兄弟,楊爸對吳德瑞的期望甚至和對楊一寧一樣,不需要你們有多大出息,隻要你們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就行。

有楊爸呢,我養著你們。

其實楊爸有點冤枉大個子了,他隻是如實敘述一切,至於花去的那些錢,他真是不在意,吳德瑞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什麼太多的設想,他覺得自己除了個子高,一無是處,沒有任何特殊的本事,以後聽楊爸的就行,接著就聽楊一寧的。

吳德瑞沒想到,最後楊家全家都聽小個子的了,不僅包括他自己,還有楊爸,楊一寧就更不用提了。



突然回家的女兒撲進自己懷裡時,楊爸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趕緊把書桌上攤著的譚笑七的資料收起來,這要是被丫頭看見,可不得了。

前一天晚飯時,譚笑七非常驚奇地看著跟在吳德瑞身後那個美麗的身影,這是楊隊?小個子第一次覺得這姑娘長得還是蠻好看的。

見到多日未曾謀麵的譚笑七,楊一寧羞得抬不起頭,她是在家裡小保姆的策劃指揮下,任那小姑娘有些粗糙的手在自己臉上比比劃劃了半天的,最後收工時,小保姆望著鏡子裡的小小女主人調侃“哎呀,這也太美了吧!我要是男的,一定哭著求你嫁給我!”

楊一寧知道這位來自澄邁的貌似小姑孃的姑娘,還是有點審美觀唸的。她16歲結婚,19歲時已經有了三個娃,要不是夫家一家懶惰,放著家裡的水田荒蕪,她也不會一狠心離開丈夫和孩子,跑到海市求職,恰好來到楊家,楊爸給的薪水數目,令她心花怒放,每個月寄回去的錢,也讓丈夫重回地裡忙碌,婆婆開始精心照顧兒媳的娃。

這個小保姆以為楊一寧不懂,沒事時有意無意的告訴楊一寧自己和丈夫閨閣裡的那些不得不說的事,她以為楊一寧聽了會害羞。

楊一寧都有點不相信鏡子裡那個臉是自己的。她有點期盼看到譚笑七見到自己時的表情。還好如了她的意,譚笑七看到自己時,有那麼一點點驚愕,是看到美麗事物的那種帶著驚豔的驚愕,後來譚笑七告訴她,他見到美麗食物時會更驚愕更驚豔甚至更有胃口,恨得楊一寧差點給他一個大背跨。

關於大背跨,最有發言權的就是楊爸,可以拍一部電影,片名是“那些年楊爸追著閨女摔自己的不得不說的事”。

無論楊爸還是楊一寧,都記不清那些年裡,楊爸多少次被摔倒在墊子上,地上還是什麼其他地方。楊爸的要求就是不準留手,要按照實戰的標準來,可是楊一寧怎麼可能用儘全力摔老爸。

就算這樣,那些年裡,楊一寧將自己父親掄起來又摔下去,沒有一萬也得有五千次,後來楊一寧的肌肉反應之快已經遠遠快過了意識,隻要有人抓她的手腕,她大腦反應“我要摔你一個大背跨”時,當她想到“要”這個字時,這人已經倒在地上了。

楊一寧就是這樣,很多次差點要將楊爸掄到半空時,及時停了手,要不楊爸的老腰早就斷了不止一次。

譚笑七對於自己驚豔的樣子,令楊一寧心裡暗喜,趁著小個子大個子忙著擺盤,盛飯,倒冰啤酒時,楊一寧以全新的眼光悄悄打量著譚笑七,她居然發現以前那個她眼裡貪吃,無賴,慣於嬉皮笑臉的小個子,在此時卻是彬彬有禮,動作得當,不露齒的微笑,得體的與吳德瑞的談吐。

楊一寧非常驚訝,心態的轉變,居然能使她重新看待譚笑七,這時,譚笑七的身高在楊一寧眼裡,已經變得與1米9差不了多少了。

吳德瑞帶回來的菜是小個子點的單,他還是離不開北方人的口味,鍋包肉,芫爆肚絲,醬爆鴨條,清炒菜心。湯是苦瓜燉排骨,吳德瑞從家裡拿過來一個湯煲自己燉湯。

芫爆肚絲如果是在北京炒製,平平無奇,但是在海市市麵上,一斤香菜動輒七八十塊錢,所以這道菜,香菜的價值遠遠超過了豬肚。

吳德瑞發現師妹除了食不言外,臉上若有若無地掛著一絲微笑,他遵照食不言的楊家飯桌規矩,直到楊一寧放下碗筷時才問“師妹,你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嗎?”

如果是戲劇,此時楊一寧應該回答“師兄,何出此言?”這個出不能讀出,要發“蛆”的音。

怕麻煩的大個子就不再問了,他沏了三杯清茶,所謂清茶,就是茶葉放得比較少的綠茶,雖然他知道那倆人都是愛喝花茶的北京人。

收拾完桌子洗過碗筷的吳德瑞回到客廳時發現,那兩個人在犯照。所謂犯照就是兩個人大眼對小眼,按了暫停鍵的影象。譚笑七和楊一寧人手一杯清茶,譚笑七目不斜視,楊一寧喝一口茶就偷偷看小個子一眼。

自從楊一寧進屋後被驚豔了一把的譚笑七,再沒正眼看過她。譚笑七奇怪好幾天不見的這丫頭怎麼突然出現了,還打扮得這般明豔,這是要去見情郎的節奏啊。可是,你要去見情郎,咋會來我們這裡吃飯?譚笑七怎麼也想不到她是為了來見自己才這樣,如果知道,譚笑七能自動來個大背跨,就是那個倒栽蔥。

吳德瑞是福建武夷山人,他更喜歡喝烏龍,作為當地人,吳德瑞知道那三棵生產大紅袍的老樹,一年最多摘下來的茶葉超不過半斤,所以全國各地茶館裡茶單上的大紅袍,都不知道哪裡來的,很稀罕的玩意兒,輪不到普通人品嘗。

吳德瑞當兵出來後沒怎麼回去過,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楊家,他會給家裡寄去薪水的大半,但是楊爸單給的不在內。當兵出來前,他被家裡嫌棄穿衣費布,吃飯費糧,武夷山那地方沒多少田可以耕種。入伍前,吳德瑞是艄公,撐著竹排從九曲到二曲,這不是大麴哈,瀏覽武夷山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乘坐竹筏漂流,一個小竹筏能坐2人,大的十人,那時給艄公2元,他就會講解沿途風光,什麼雙乳峰,什麼大王峰,什麼你彆看著溪水隻有60公分深,前一陣我們這邊一位局長夫人就在這裡淹死了!

“我明天去北京”,楊一寧突兀的話,打斷了吳德瑞的端詳和譚笑七的發呆。

“單位出差?”發問的雖然是師哥,楊一寧卻麵對著譚笑七“不是出差,我想去看看冰窖,護城河邊的綠化隊,還有四塊玉。”

雖然大個子有點雲山霧罩,但是譚笑七明白是個什麼意思,“好啊,希望不要帶著遺憾回來,把事情在那邊都搞清楚!”

“你們倆說什麼呢,什麼遺憾,什麼事情?”吳德瑞跟譚笑七來了個張飛紉針,大眼瞪小眼,“沒事,你師妹就是要去想明白一件事。”

吳德瑞更糊塗了,這倆人搞什麼飛機。



“能送我一下嗎?”楊一寧對著譚笑七說,有點意外的小個子看了一眼大個子,點點頭。

巷子口的烤乳豬店人流如織,大多是過來打包帶回家的食客,十足的煙火氣讓譚笑七暫時忘了身邊的姑娘,他想起孫農,不知道那丫頭這會在哪裡。

人聲嘈雜中,楊一寧突然發問,“你在想什麼?”她對譚笑七有點不滿,你就不能說點什麼?

“想你呢”,譚笑七的話一下子就把楊一寧給噎住了,

“我在想如果你確定我是殺人犯,會不會跟上次一樣,先給我一個大背跨,然後再來個背銬?”

“放心吧,這次我會很溫柔的!”楊一寧下意識的回答,然後被自己驚呆住,我這是怎麼了,就這麼希望他是殺人犯?

譚笑七並不意外,他甚至有些欣賞這姑孃的執著,當然了,他毫不懷疑一旦楊隊手裡有證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抓進死牢。

“要是你發現我不是,怎麼辦?”

“我回來給你當女朋友!”楊一寧說完就一跳一跳地像隻水鳥那樣跑向停在前邊不遠的車子,開門,打火,走人,和她摔譚笑七一樣的利落,

依偎在父親懷裡的楊一寧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情景,依然臉發燙。她不知道被丟下的譚笑七是個什麼表情,她也沒有想過要是譚笑七拒絕她該怎麼辦。

楊爸一心趕緊收拾桌上的材料,其實他想不到就算楊一寧看到了,隻怕是高興能大過驚奇。他很想和父親說說小個子,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怎麼回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我聽說那育可能要醒了。”不知道怎麼回答父親的楊一寧,隻能以小那為藉口。

“那可太好了!”楊爸很激動,這些年他一直關注著那育的情況,隻要在北京,他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去醫院一次,他這次回北京事情多,準備完事再去的。

“爸,我是請假回來破案的,您能幫我嗎?”

“哦,哪個案子?”楊爸很不在意地問,雖然以前在市局時,楊爸主管後勤,但是剛做警察時,楊爸可是當當響的刑警,大案小案破過無數、

“您知道孫工被殺案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發案的?”

楊一寧見楊爸不知道,悄悄鬆了口氣,她隻想老爸幫忙,卻不想讓老爸參與。自從對譚笑七表白後,從昨晚到回北京的飛機上,楊一寧同誌一遍遍地問自己,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自己能親手把他送進去嗎?

“五年前吧,受害人叫孫工,在龍潭湖一個叫冰窖的地方“,其實對比起來,這個案子並不引人注目,遺體在冰窖裡被發現,身上沒有被虐待的痕跡,死亡原因是被類似繩子的凶器勒頸窒息,身上發現被害者本人駕照,還有一張百元外彙券,印著萬裡長城那麵手寫譚笑七的名字。

“我不知道這個案子,你手裡有案卷嗎。為什麼你跑回來調查這個案子?”楊爸問得很專業。

楊一寧懂紀律,她也不會把從北京寄過去海市的案卷再帶回北京,我們楊隊不傻。

“案卷我放在海市,這個案子的嫌疑人和我剛經手的一個在逃案有關。”楊一寧忽然想起父親的身體,她非常愧疚,老爸對自己那是全心全意,自己見老爸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問候他的身體,“爸,你身體怎樣了,我聽說前幾天不舒服?”

即使這問候晚了點,楊爸還是非常開心“我就是腰不舒服,沒事。”

楊一寧知道老爸年輕時,破一樁肉聯廠殺人案時,在冷庫蹲守嫌疑人的時間過長,把腰凍著了,後來轉去後勤也是拜這個腰傷所賜,但楊媽很高興,自己男人再不必在刀尖上冒險。很多年來,不管天氣是冷是熱,隻要稍有變化,楊爸的腰就疼的不行。

“爸,我去洗澡,咱們吃過午飯去看那育。”回家的楊一寧還是很高興的,自從去了海市分局,三個多月來這是她頭一次回到北京的家。

楊一寧的母親總是悄無聲息地陪在女兒身邊,當然象出差這種事,楊媽不會跟著閨女。接受以前的教訓,楊媽不會介入女兒生活中的任何環節,每天能看見孩子,看著她起床,吃飯,下班,睡覺,楊媽就無比地滿足了。

當初楊媽生楊一寧時,經曆了九死一生,三天三夜後,主治醫生才鬆開一直擰成一團的眉頭。楊爸看著幾天裡在生死線上幾度徘徊的妻子,做了兩個決定,一個是等妻子身體好一點,自己就去結紮,二是給孩子起名叫楊一寧,意思是有一個就安寧了。

第一個決定除了楊媽外,沒有彆人知道,楊一寧曾經問過爸媽,為什麼不再給人家添個弟弟或妹妹,楊爸的藉口就是你媽身體不好,楊媽的回答是我們有你一個就夠了。

楊一寧的父母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會接二連三的受到傷害。仔細看過譚笑七資料的楊爸決定,正好妻子不在,他可以好好地跟女兒談談譚笑七,他不會勉強孩子,但是必須保護好孩子,即使楊一寧已經是個副隊長,在他眼裡依然是個小孩子。

在昨晚楊一寧說出那句話前,楊隊一直下意識地不看材料裡涉及孫農的那部分,她有點怕那些資料顯示出譚笑七和孫農是青梅竹馬,就等著長大湊成一對。在孫工案卷裡,有關孫農的筆錄裡,楊一寧沒有看出孫農有這個意思,根據資料顯示,孫工出事前,孫農正在廣西參加大學的外地專業培訓,對於學習銀行的大一學生怎麼會去那麼遠的地方做培訓,楊一寧沒有多想,哪個大學裡沒有幾個愛發神經的教授呢。

從資料記錄看,孫工案發後第二天,譚笑七就被叫到市局刑警總隊接受問訊,37天後才得以出來。譚笑七進去的第四天,得知訊息的孫農請假風塵仆仆地從柳州趕回北京,除了接受警方的問詢,就是忙於尋找蛛絲馬跡,以證明譚笑七不是凶手。

對於孫工在鈔票上寫下譚笑七三個字,可以說到現在警方也沒能找出原因,所以譚笑七也不能算冤,畢竟是殺人案,畢竟隻有關於您,一位小個子的線索。



其實在飛機上,楊一寧忽然想起,既然譚笑七在看守所裡住了37天,那他不可能天天的在獄室裡一言不發,他總會和同號的其他犯人有所交流,楊一寧決定這次回北京,除了去冰窖等原址去看看,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尋訪當時所有與譚笑七一個監室呆過的那些人,一個都不能少。

探訪譚笑七當時的獄友這件事,一定要楊爸幫忙才行,雖然譚笑七隻進去了37天,但是鐵打的監室,流水的犯人,一個監室理論上關12個人,楊一寧知道,治安不好的時候,監室一家夥關進去30個人也是偶然有的。

探訪譚笑七的獄友,就需要查當時該監室的流水賬,在商業課上,這叫二級賬。一個監室一天進出幾個人都是正常,隻有楊爸的麵子才能讓楊一寧查個底兒掉。

查幾年前的這類二級賬,就需要去監獄管理局資料室,恰好楊爸的一個關係在這個資料室做頭頭。第二天上午,拎著兩瓶台子和兩條華子的楊一寧跟在老爸後邊,驅車前往管理局,順利地拿到了一份135人的名單。

一看到135,楊一寧有點咋舌,楊爸渾不在意地說“這算什麼,嚴打的時候我見過三天就有50個人的進出呢。”

楊一寧的打算是,先查現在已經自由的那些人,最後再查正在服刑的。按照出場順序,她應該從譚笑七進去的第一天監室裡的同伴開始查起,第一個名字和她是本家,楊黑虎。戶籍顯示,這人身高和吳德瑞一樣,在窯窪湖橋附近開汽車修理廠。

麵對楊一寧,身高與吳德瑞相仿的楊黑虎,體重卻有吳德瑞的倆,至少三百斤。他非常溫順地給楊一寧鞠了一個躬,在楊一寧示意他坐下後,斜斜地坐在椅子一角,如果不是那身油汙的工作服,他這禮儀可以出席外交場合什麼的了。

楊一寧簡單問了他幾句,主要是打消他的緊張情緒,楊一寧知道很多進去被回爐的人,出來以後十分懼怕警察的上門,深怕自己再回到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

楊一寧見楊黑虎平靜了一些後,非常和藹地說“你不用怕,我是來問一下和你以前曾經在看守所一個號裡的人的情況的,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塊大膘肥的楊黑虎非常謙恭,“政府,您問什麼我就說什麼,絕對不會隱瞞。”

“你還記得以前有一個個子不高的叫譚笑七的人嗎?六年前的事!”楊一寧故意不說具體時日,這是一種馬隊交給她的審訊方法,目的是讓對方自己想,這種不強加的方法,有助於回憶的完整性。

楊黑虎茫然地眨著眼睛“譚笑七,譚笑七,沒印象啊。”微表情觀察,楊一寧確信他此時沒想起來。

“個子不高,大概1米58,是秋天進去的,你彆急啊慢慢想,卷發,臉有點橢圓,牙齒很白,那時是個大學生!”

“你,您是說七爺?”楊黑虎邊驚呼邊猛地站起來,又咕咚一下倒了下去,眼睛一翻,昏了!

楊一寧和同來警員麵麵相覷,什麼情況?七爺是誰,譚笑七?怎麼這個大個子一聽七爺,就直接暈了過去?

楊一寧心裡有了個強烈的念頭,七爺就是譚笑七,這個大胖子一聽他名字都能嚇昏過去,多少年了,譚笑七還有這麼大的威懾力,會不會真的他就是殺孫工凶手?

不世出的聖人雲,不可說,不可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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