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臉不能動 第36章 醫療隊員到坦桑
一
楊一寧從小到上高一,早就習慣了自己有兩個媽一個爸,媽常見,爹不常見。湯容容經常抱怨楊書逸工資是固定的,但是工作時間不固定,經常沒白沒黑的忙,顧不上家和閨女。
兩個媽比較起來,楊一寧更喜歡蔣依依一些,畢竟管教起孩子來,蔣依依有些尷尬,對楊一寧她既不能打也不能罵,但是恰恰這一點很得楊一寧心,她一度認為蔣媽是因為喜歡自己,纔不要孩子的。
自從內蒙古飯店食堂和市局後勤處搞了一年一度的警民魚水情大聯歡後,飯店領導對於湯容容的考勤就采取睜一眼閉一眼的方式,愛來不來,不來拉倒,反正工資照發,補貼也不會差。在郊區,市局後勤處和各個人民公社聯合種植養殖的各類葷素食材中,內蒙古飯店能以很好的價錢分得一杯羹,都要感謝湯容容。
1968年在藍靛廠找到肉聯廠冷庫掛屍案三個人頭和那個女屍的身份材料後,楊書逸找到局長,一再建議把這次的功勞都給張建國和他以前刑警隊的兄弟們,他表示自己以後就踏踏實實在後勤處好好乾,楊書逸知道要不是張建國這小子靈光一現,肉聯廠冷庫掛屍案就不會最後結案。
然而局長卻不這樣想,就像楊書毅的二等功,是他親手擒獲許慶敏和小聾啞,現場還掛著一具女屍換來的,這種功勞。不是和張建國在辦公室向楊書毅比劃手語提供線索破案能比的。
立功需要的是實打實的事跡,即使張建國提供了線索,但是找到人頭是集體的貢獻,再者說張建國還年輕,太早收獲獎勵,對他本人不算好事,公安局是個集體,凡事要從大麵去考慮。
其實楊書逸也明白這個理兒,他就是覺得不給張建國點兒獎勵,很對不起這小子。於是楊處下狠心,在一個下班後的晚上,帶著小張去了東來順。為啥不去全聚德呢?楊書逸要是帶著湯容容吃飯,一定會去吃烤鴨,那是因為湯容容喜歡這口。楊書逸自己喜歡吃涮羊肉,和譚笑七一樣。
那個時候雖然形勢嚴峻,但是東來順依然營業,那時的涮羊肉總店還是位於王府井大街,但牌子不是東來順了,叫“民族餐廳”。
說實話,如果不是打著能報銷的念頭,楊書逸就會在自家小院請張建國吃這頓飯了。
最關鍵的是,楊處也饞肉了,很饞。
民族餐廳因為形勢的變化和食材供應的匱乏,供應的大多是大鍋飯形式集體性用餐。但是作為百年老店,內涵還是有的。楊書逸提前一天打電話去餐廳找經理老秦,第二天上午楊處再去電話時,那邊的老秦對著虛空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告訴楊處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這時的東來順,也就是民族餐廳,店內的傳統裝飾已然都被撤除,像什麼匾額啦雕花啦書畫啦,取而代之的是標語,宣傳畫等等。
市局到王府井大街並不遠,兩腳油就到,車子停在餐廳門口時,老秦已經在門前等,看見楊處下車,倆人就熟絡地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掌,然後響應二十年後漢城奧運會的主題歌,手拉手走進民族餐廳後院的一個很隱蔽的房間,跟著走進來的張建國看著這間滿是民族風情的包間,似乎回到以前自己還是個小豆包時跟在父親屁股後邊來吃涮羊肉的情景。已是十年過去,一切恍如隔世。
老秦親自照顧他倆,一趟趟地端來肥瘦均勻的羊肉片,色澤分明的裝著芝麻醬,韭菜花,醬豆腐的調料的小碗,青菜,豆腐,海帶,和剛切碎的一盤泛著香氣的香菜末和蔥花,兩瓶二鍋頭,然後小煙囪冒著火花的銅鍋端上桌,裡邊的白湯帶著蔥塊和薑塊即將沸騰。張建國瘋狂地吞嚥著口水,恨不得一口一盤肉,全都包圓。
布好盤子,老秦在楊處耳邊叨咕二句,然後起身說儘管吃,我上午進了兩頭羊,酒管夠,昨天剛去牛欄山拉回來一車二鍋頭和精餾。”
楊處禮貌地對著老秦一點頭,告訴張建國說“彆客氣,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於是張建國這個正值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年紀的年輕警察,開始了瘋狂吃肉之旅,當他覺得吃的略微有一點滿意時,桌上六盤肉他單個吃下去四盤,楊處才一盤半。
張建國倒滿兩個一兩盅,對著楊處一敬“楊處,您隨意,我乾了,有什麼話您儘管問,我絕對不隱瞞!”
楊書逸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因為他的機靈,跟這種人說話,不費勁。
二
七十年代初,每次譚笑七帶著孫農去幸福大街的崇文區工人俱樂部看電影,正片前都會放起一首女中音唱的歌曲,跟後來的關牧村的聲線很像,【醫療隊員到坦桑】,前奏不長,譚笑七不喜歡那種五分鐘的歌,三分鐘前奏的作品,起急。
“醫療隊員到坦桑,遠航萬裡送醫忙,老人家的教導記心上,救死扶傷走四方。”
如果那時湯容容也去工人俱樂部看電影,聽到這首歌時,她會覺得其意境可以和婚後的蔣依依和自己家一樣。
婚後的蔣依依雖然住進槐柏樹街張建國家,但湯容容說的,楊家小院的東廂房還是她的,她三天兩頭地不空手來茶食衚衕看望湯容容和乾閨女楊一寧,張建國的工資牢牢掌握在她的手裡,她不必經常偷藥品了。
對於湯毛毛和湯唯唯都不喜歡蔣依依,湯容容覺得莫名其妙,蔣依依一個多好的女孩子,每當弟弟妹妹耍這個態度時,湯容容就采取強力鎮壓的手段,逼的弟弟妹妹低頭服軟,你倆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憑什麼對我的朋友品頭論足,不聽話就滾回邊疆去。
當楊一寧開始上小學後,湯容容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小毛病開始多了起來,不是這疼就是那兒軟,必須由家庭私人醫生蔣依依親自給她診斷和開藥,關於開藥也簡單,湯容容沒注意到蔣依依都是先把藥帶來再診斷的。
楊一寧四歲時,蔣依依拿到了所有單科結業證書,經過嚴格的考覈,成為同仁醫院產科的執業醫生。醫生和護士不同的是,醫生主導疾病診斷,製定治療方案,而護士是執行醫囑,照顧病患。還有值班方式的不同,醫生值班以醫療決策為核心,護士值班以持續護理為重點。
就是說做了醫生的蔣依依比起當護士時的蔣依依,做醫生的更有支配時間的自由。
可以說婚後的蔣依依對湯容容的容忍甚至諂媚,更多的是因為張建國在楊書逸手下做事,張建國的理想就是楊處在位時當副處長。從小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庭的蔣依依,早已學會低頭服小,去獲取自己的利益。蔣依依最想的就是在爭取自己在槐柏樹街那間市政府宿舍的絕對主導權後,保持自己楊家小院東廂房的使用權。她既要有進路,也要有退路。
想當初,不管楊書逸還是湯容容,在看出張建國和蔣依依有一點愛情的小火苗後,都是用最大的力氣去給他倆煽風點火,尤其是楊書逸,巴不得張建國趕快有個人能照顧他。見過張建國他媽幾次,楊處就覺得小張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有哪個當媽媽象張建國他媽那樣,古板刻薄,對孩子極儘挖苦諷刺之能事,怪不得當時張處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地住在市局宿舍不肯回家。怪不得張建國寧可天天在辦公室值班也不回家,不過要不是張建國幾次半夜裡到茶食衚衕送信,可能也見不到幾次蔣依依,那這倆的姻緣可能就沒有了。
譚笑七再次強調,生活就是兜兜轉轉。沒有這個因,結不了那個果!
張建國第一次去茶食衚衕送信,是為了救三十一個農民兄弟,北京遠郊區平穀金海湖邊,有一個叫做羅馬湖的村落,這天晚上因為姓石的家裡辦白事,村裡每家都去了至少一人幫忙,石家款待所有來幫忙的鄉親們一頓飯,結果到了夜裡,總共三十一人又拉又吐。經過有關方麵緊急診斷,需要一種叫甲氧氯普胺的進口藥物,經過衛生局查詢,隻有同仁醫院庫存五十支。考慮到同仁醫院距離市局很近,而且同仁醫院的兩輛急救車下班前都送去修理廠保養,衛生局向市局求助,正在值班的張建國做不了主,隻好拿著楊處備案的家庭地址騎車趕到茶食衚衕去敲楊處的院門。
對於市局半夜來找楊處,家裡人都已經司空見慣,蔣依依曾告訴過湯容容和楊書逸,隻要她在東廂房,就不用他們兩口子夜裡起來開門。
於是帶點起床氣的蔣依依,,穿著一件半短不短的睡衣,蓬著一頭長發,睡眼惺忪地開啟門。這是張建國第一次見到蔣依依的情景,他躍躍欲試地想往下看蔣依依在夜裡顯得分外潔白的小腿,又不敢直接看,困頓的蔣依依根本沒注意這個,張建國光想著看腿了,蔣依依的事業線也是半隱半藏,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確實極具誘惑。
張建國他媽終年臉上是一副黑框眼鏡,永遠繃著臉,她還有一個不能為外人道也的毛病,就是她喜歡果睡,還有上大號時也要果,這是他自打童年時帶來的毛病。外邊的公共廁所肯定不行,所以張建國他媽是在家裡一角圍個簾子用便桶方便。張建國還有他父親最討厭的就是家裡一股子大號的味道。
張建國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母親以外的女子是這個慵懶而迷人的樣子,他結結巴巴地告訴眼前的女子,說單位請楊處回後勤處指揮調派車輛去挽救六十公裡外的三十一個農民兄弟。
聽到敲門聲,楊處就知道是來找自己的,他很注意自己的行為,從屋裡告訴蔣依依趕緊回屋睡覺,他不想麵對穿著睡衣的他老婆以外的女子,他覺得蔣依依這個樣子很不好,不夠莊重。
同仁醫院找市局的原因有兩個,除了要車,還有就是本該庫存的五十支進口甲氧氯普胺,隻剩下三十八支!這說明有人盜取藥品,這個藥三塊錢一支,比較昂貴。
如果蔣依依聽到門前張建國向楊書逸彙報了這個情況,就一定會終止偷藥的腳步。
楊處除非加班到很晚,否則絕不會開公車回家,他和張建國騎車趕回處裡,從抽屜取出212鑰匙,留下張建國繼續值班,隻身前往同仁醫院,在簽字取三十一隻藥品同時,聽取了醫院庫管對於丟藥的彙報,庫管說最近一年來,丟藥情況時有發生,但是量不大,象這次一次丟十二支,非常少有。
楊處知道了,有一隻老鼠隱藏在醫院裡,隨時伸出罪惡的手,他準備送完藥從郊區回來後,向局長做彙報。
三
張建國雖然屬於少年頑劣,長大後奮發的年輕人,但是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從小他就是一個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人,第一眼見到蔣依依,他就發誓一定要娶她為妻。而且根據兩點之間直線最近的原理,他知道開啟蔣依依這把鎖頭的鑰匙就是楊書逸,關鍵是,自從見過蔣依依後,那雙潔白的小腿就總是在他眼前晃。
張建國和楊處出去吃飯,上次去民族飯莊是第一次,他請求楊處幫他提親是第二次。
上次在民族飯莊張建國的提問,切中了當時隻吃下一盤半肉片的楊處的心裡的小秘密。雖然已經調到後勤處上班,但是骨子裡楊書逸還是刑警,這個疑問是那天飛車藍靛廠的路上就想對張建國發問的,“你既然知道藍靛廠,為什麼不早告訴警察?”
彆看剛纔是楊書逸猜出來“藍靛廠”這三字的,可是反應過來的楊處才明白這小子早就知道了。楊書逸有一點惱火,就算你父親去世了,但是你永遠是警察的兒子,這麼重要的情報,早就應該講給警察。
喝下一杯二鍋頭的張建國,從容地麵對著楊處,“您心裡肯定在怪我為什麼不早說,您彆急聽我說,我知道許慶敏是冷庫殺人犯時,最少做了兩個月的惡夢,根本沒想起來這些,當我想起來時,又做了半年的惡夢。那時我才十三歲,還是個小孩子,您總不能要求一個孩子有堅強的內心吧?”
彷佛為了壯膽,張建國又給自己倒滿一盅,又一口乾下去一兩白酒,“您知道我母親是個非常尖刻的人,那時我必須生活在她的照顧和供養之下,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您們,我媽就會迎接警察叔叔們不止一次的問詢,畢竟我還是小孩子,去接受訊問時需要她的陪伴才行,那樣每個晚上迎接我的就會時無休止的謾罵毆打。”
張建國看著楊處帶點憐憫的目光,他從楊處的調料碗裡夾出一塊已經冷了的肉片吃下去,“楊處您不用可憐我,從小我媽就是這個樣子,我早就習慣了,但是習慣不意味著我可以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所以我等到自己做了警察,當局長問我想去那個部門時,我毫不猶豫地說要去我父親工作過的後勤處。”
張建國又倒滿一盅酒,致敬楊書逸“楊處,乾了這杯酒,您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沒問題,你不用喝我都答應,你年輕,喝酒彆喝這麼急!”楊書毅信心滿滿,他知道眼前這小子絕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楊處,其實我要來後勤處是奔著您來的,如果我父親還在我肯定要去刑警隊。楊處,我想請您教我大背跨,您可能不信這是我父親的遺願!”張建國有點哽咽,“我父親是個好爸爸,他做樣子天天吃肉,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我,他說盯著他這個位置的人非常多,而水至清則無魚,故意露出一點破綻被他人攻擊,反而對自己來說是安全的。我們家不缺錢,我姥爺以前做生意的,我父親就是靠著姥爺的錢才經曆多年而不倒。”
楊楊書逸覺得這小子是故意,明明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是什麼,卻在這裡東拉西扯,但是說道張處的為人處世,楊處還是很讚賞的,那個人活的很通透。
“楊處,您可能覺得都當警察了,為什麼我不第一時間告訴您是吧,我最早的想法就是既然雖然頭顱沒找到,但是案子已經破了,唯一的缺陷就是女人的身份,無關大局,您也已經在後勤處任職。我知道咱們局裡很多人看我不順眼,我之所以現在才告訴您,是要確定您是不是也這樣,就算我是警察的兒子,我也有私心,如果您個那些人一樣的看不起我,我為什麼要巴結您,告訴您我知道的秘密呢!”
聽到這裡,楊處無言地斟滿酒,敬了這小子一杯。
四
即使張建國知道上次在民族飯莊吃的那頓涮羊肉花的五十七塊錢,楊處讓飯莊開了發票,專案寫的是招待費,回處裡報銷,他也沒有一點點的不平,他知道他母親可比楊處過分多了,所以他母親的職位牢不可破。
張建國和母親說清楚要請楊處吃飯,從母親手裡拿了一百塊去,請楊處去珠市口路口東北的晉陽飯莊,山西風味,鎮店之寶是香酥鴨,過油肉,八大碗,糖醋丸子,加上刀削麵,完美!
晉陽飯莊在紀曉嵐故居院內,能住在這個地方,可想而知皇上是有多喜愛老紀,閱微草堂是必須參觀的,那棵據稱是老紀親手種植的海棠樹,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
其實想參觀紀曉嵐故居,最好是在晉陽飯莊訂上一桌子飯。這次張建國請客,請的是楊處一家,不包括蔣依依,要麻煩楊處幫忙提親,提親物件在場算怎麼一回子事,萬一人家當場拒絕,這得有多尷尬。
這是張建國和楊一寧的第一次見麵,之前的幾次半夜裡,敲門後出來的有一次是湯容容本尊,她略微帶一點輕慢,但還是禮貌地致謝。
不意外的是湯容容帶來了湯唯唯和湯毛毛,沒辦法,湯容容一說讓他倆自己做飯吃,湯容容的耳朵就被差點吵聾了,湯容容問丈夫可不可以帶那倆跟著去,楊書逸不置可否,然後他小舅子和小姨子就順坡下來倆驢,屁顛屁顛興衝衝地跟著來了。
好在張建國有所準備,市局距離晉陽飯莊很近,張建國提前一天來到飯莊,下單兩隻香酥鴨,兩套八大碗,兩份過油肉,十瓶北冰洋汽水,兩瓶五糧液,六碗刀削麵,一百塊錢足矣。為了以防萬一,張建國從父親留給自己的小金庫裡抽出五張十元的作為不時之需。
果然早早來到飯莊的張建國看到從212下來的抱著楊一寧的楊處夫婦身後跟著的倆油瓶子,他聽說了湯毛毛剛來北京時,吹噓自己標槍投的很遠,結果跟著楊書逸一去崇文體校,人家體校裡邊練標槍的女孩子扔的都比湯毛毛遠,尷尬了的湯毛毛回到楊家小院就嚷嚷著要回邊疆,湯容容麵不改色地盯著他哄,哄夠了小舅舅搶走外甥女楊一寧手裡含著孩子口水的水果糖就回西廂房睡覺去了。
這倆剛來北京時,楊書毅覺得這個院子簡直吵死了,但是他發現小女兒楊一寧很高興,他就跟著閨女一起高興,時間長了,他覺著這才應該是家庭的氣氛,有時楊處對自己過早結紮也有一點點的後悔。所以帶著這倆寶貨來吃飯,楊書逸不是很在意,反正請客的是張建國,不可能出什麼亂子。
晉陽飯莊的八大碗,就是紅燒肉,醬梅肉,小酥肉,蒸丸子,喇嘛肉,黃燜雞,八寶飯,甜粥。雖然數量多,但是菜量不大,所以張建國要了兩份,這個需要提前預訂。之前張建國有過幫後勤處訂飯的經曆,說起來楊書逸在後勤處吃請的機會很多,大多是彆的單位請。
還沒上菜呢,楊一寧和小舅舅和小姨姨就都喝下去一瓶汽水了,楊書逸和湯容容對孩子實行的開放式教育,你願意喝就喝,肚子水飽了吃不下去好東西或者哄肚子就隻能怪自己。不過楊一寧和孫農不一樣,楊一寧雖然喜歡吃,但是沒那麼上心,像香酥鴨八大碗,吃一點飽了就不想吃了,知道的都說楊處的女兒好帶,不矯情,不嬌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建國終於向楊處提出,請楊處一家保媒拉纖,給自己和蔣依依說和說和。楊書逸這才明白張建國的意思,不由大喜。
算起來蔣依依在楊家小院住了熟年有餘,升職的楊處知道多虧小姨子湯唯唯也在,否則彆人不定怎麼穿閒話呢,這下蔣依依和張建國要是成了,這簡直就是一箭射下來三四隻小鳥了。
首先蔣依依搬出去了,其次張建國這位小老弟的心穩定了,再者湯容容也不再經常受到蔣依依的蠱惑,還有,跟以前一樣,楊書逸還沒想起來呢。
楊書逸精神一振,酒興上來,和張建國把兩瓶五糧液喝了個精光,那時街上沒有查酒駕的,在得到楊書逸和湯容容的滿口應允下,張建國興高采烈的把楊處一家送回茶食衚衕,最後抱在湯容容懷裡的楊一寧張著小手向張建國道謝“謝謝,張叔叔,再見!”
張建國把車子留在茶食衚衕,自己步行回市局。
譚笑七的理論又一次得到論證,兜兜轉轉,回到原點。
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