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對決 第12章 選座風波：刻意的遠離
分班名單公佈後的第二天，陽光透過教學樓的玻璃窗，在走廊裡投下長長的光影。高一（1）班的教室門敞開著，裡麵已經熱哄起來——今天是自由選座的日子，同學們抱著書包，穿梭在課桌之間，爭搶著心儀的位置，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像歡快的鳥鳴，填滿了整個教室。
蘇沐橙背著書包，站在教室門口，目光飛快地掃過室內。她的目標很明確：靠窗的中間位置。那裡光線充足，既能看清黑板，又能在學習累了的時候，瞥一眼窗外的香樟林放鬆眼睛；更重要的是，這個位置遠離最後一排的“角落地帶”，大概率能避開江衍。
經過入學典禮的公開交鋒，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江衍有任何近距離接觸。最好是兩人坐在教室的兩端，上課互不打擾，下課各自活動，井水不犯河水。
她快步走進教室，一眼就鎖定了第三排靠窗的空位。那個位置剛好在教室中間，左邊是語文課代表，右邊是空位，周圍都是文科底子不錯的同學，以後討論問題也方便。蘇沐橙心裡一喜，趕緊走過去，把書包放在桌麵上，占住了這個“風水寶地”。
“沐橙，你也選這裡啊！太好了，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語文課代表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經在旁邊的位置坐下，開始整理書本。
“是啊，這裡光線好，還能看風景。”蘇沐橙笑著回應，一邊拿出書本往抽屜裡放，一邊偷偷觀察教室門口——江衍還沒來，希望他能選個離自己遠一點的位置。
她的指尖劃過抽屜內側，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刻痕，是之前的學生留下的，像個小小的太陽。蘇沐橙心裡一動，拿出筆，在自己的語文書扉頁上，也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太陽——這是她的小習慣，走到哪裡，都喜歡用小太陽給自己打氣。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蘇沐橙下意識地抬頭，看到江衍背著黑色雙肩包，走了進來。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眉頭微蹙，目光掃過教室裡密密麻麻的座位，沒有停留，徑直走向了最後一排的角落位置。
那個位置靠著牆，遠離人群，旁邊是窗戶，視野開闊，卻也最孤僻。蘇沐橙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太好了，他選了最後一排，離自己足足有四排的距離，以後應該不會有太多交集了。
江衍走到最後一排，把書包放在桌麵上，動作利落地下拉開拉鏈，拿出一本厚厚的《物理競賽培優教程》和筆記本，攤在桌上。他沒有和周圍的同學打招呼，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就直接低下頭，開始刷題，彷彿整個教室隻有他一個人，周圍的熱哄和他毫無關係。
“江衍居然選了最後一排？”“他是不是想清靜點，專心搞競賽啊？”“肯定是不想被人打擾，畢竟是理科大神，和我們不一樣。”
周圍的同學小聲議論著，卻沒人敢去打擾他。蘇沐橙看著他低頭刷題的背影，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這樣就好，保持距離，互不打擾，省得再發生爭執。
她轉過身，繼續整理自己的書本。語文書、數學書、英語書……一本本整齊地擺放在抽屜裡，最後，她拿出了那本被江衍批註過的黑色筆記本，放在桌麵最顯眼的位置。雖然和江衍不對付，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批註確實很有用，上次數學考試，她的邏輯題正確率提高了不少。
教室裡的座位漸漸被占滿，同學們都找到了自己心儀的位置，互相聊著天，分享著暑假的趣事，氣氛熱烈而融洽。隻有最後一排的江衍，像一個獨立的孤島，沉浸在自己的理科世界裡，與周圍的熱哄格格不入。
蘇沐橙和語文課代表聊著辯論隊的新辯題，心裡漸漸放鬆下來。她想，或許這場“文理捆綁”並沒有那麼可怕，隻要保持距離，她和江衍就能和平共處。
就在這時，班主任李老師走進了教室。他手裡拿著一份名單，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最後一排的江衍身上。
“同學們，都坐好了嗎？”李老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自由選座隻是讓大家先熟悉環境，接下來，我要調整一下座位。”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同學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老師要怎麼調整。蘇沐橙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要重新排座位吧？
“我們班是理科重點班，又有文科尖子加入，核心目的是‘文理互補’。”李老師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讓理科成績好的同學和文科成績好的同學同桌，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蘇沐橙的心跳瞬間加快，心裡的不好預感越來越強烈。她下意識地看向最後一排的江衍，發現他也抬起了頭，目光帶著一絲探究，落在李老師身上。
“江衍，”李老師的目光鎖定了最後一排的身影，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跟蘇沐橙同桌，搬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去。你的理科成績頂尖，正好幫蘇沐橙補補理科；蘇沐橙的文科思維活躍，也能幫你提升一下文科表達，這是雙贏。”
“什麼？！”
蘇沐橙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站起來，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抗拒：“李老師，我覺得現在的位置就很好，不用換了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教室裡格外清晰。周圍的同學都看向她，眼神裡帶著好奇和看熱哄的意味。蘇沐橙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卻依舊倔強地看著李老師，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江衍也愣住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上的冷漠被驚訝取代。他顯然也沒料到老師會做這樣的安排，下意識地看向蘇沐橙，眼神裡滿是抗拒和不解——他好不容易選了個清靜的角落，為什麼非要讓他和這個“情緒化”的文科生同桌？
“沐橙，聽話。”李老師的笑容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習慣，但這是為了你們倆好。江衍的數學、物理都是滿分水平，你有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問他；你的語文、英語成績好，也能幫江衍多積累一些文科素材。互相學習，才能共同進步嘛。”
“可是老師，我和他……”蘇沐橙還想反駁，卻被李老師打斷了。
“我知道你們之前有過一些小爭執，但那都是思維方式的不同，不是什麼大問題。”李老師笑著說，“同桌是緣分，多交流交流，你們會發現彼此的閃光點的。江衍，你覺得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衍身上，等著他的回應。蘇沐橙也看著他，心裡隱隱有些期待——希望他能拒絕，希望他能說不想換座位。
江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色冷沉，握著筆的手指緊了緊，指節泛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圍探究的目光，也能看到蘇沐橙眼裡的抗拒。他心裡滿是不情願，他一點都不想和蘇沐橙同桌，不想每天麵對她那些“情緒化”的質疑，更不想被打擾刷題。
可他向來不擅長違抗老師的安排，尤其是在這種“為了集體利益”的場合。李老師的理由很充分，“文理互補”“共同進步”，他找不到反駁的藉口。
沉默了幾秒，江衍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手指，站起身，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好。”
一個簡單的字，像一道驚雷，炸得蘇沐橙腦子發懵。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江衍，他居然答應了？他居然願意和自己同桌？
周圍的同學也炸開了鍋，小聲的議論聲再次響起。“我的天，江衍居然答應了！”“這下有好戲看了，文理學霸同桌，肯定天天較勁！”“我賭他們不出三天就會吵架！”
蘇沐橙的心裡滿是委屈和抗拒，卻也知道，老師的決定已經無法改變。她悻悻地坐下，低著頭，看著桌麵的筆記本，心裡的煩躁像潮水一樣湧上來——這下好了，想躲都躲不開了。
江衍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隻是彎腰拿起自己的書包和書本，動作利落卻帶著一絲不情願，一步步走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他的腳步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蘇沐橙的心上，讓她越來越緊張。
走到座位旁，江衍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看著蘇沐橙桌麵的書本。他的目光掃過那本黑色筆記本，看到了扉頁上的小太陽塗鴉，眼神頓了頓，又很快移開，落在了課桌中間的空位上。
蘇沐橙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給了他足夠的空間。她的心跳得飛快，不敢抬頭看他，隻能盯著自己的筆記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扉頁的小太陽。
江衍放下書包，拉開椅子坐下。他沒有和蘇沐橙說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隻是把自己的書本和競賽題放在桌麵上，然後拿出一支筆，開始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彷彿身邊的蘇沐橙隻是空氣。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能聽到他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可空氣裡卻彌漫著濃濃的尷尬和抗拒，像一堵無形的牆，把兩人隔開。
蘇沐橙偷偷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正在演算一道複雜的物理題，步驟工整，邏輯清晰，和他的人一樣，精準而冷漠。她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就算成了同桌，他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和自己同桌是多大的委屈。
她拿出一張白色的膠帶，在課桌中間貼了一條清晰的“分界線”，語氣生硬地說：“這是我的地盤，你的東西不許過線，尤其是你的競賽題，彆占我的位置。”
江衍瞥了一眼那條膠帶，沒說話，隻是把自己的競賽題往旁邊挪了挪，剛好過了線一厘米。
“你故意的？”蘇沐橙瞪著他。
“課桌是公共的，沒有地盤之分。”江衍的聲音依舊冷淡，目光沒有離開筆記本，“而且你的膠帶粘壞了桌麵，不符合校規。”
“你……”蘇沐橙氣得說不出話，隻能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拿出自己的文科筆記，開始整理，不再理他。
李老師看著兩人的互動，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笑著對全班同學說：“好了，座位調整完畢，大家以後要互相幫助，團結友愛。接下來，我們安排一下小組合作學習，每個小組四個人，文理搭配……”
蘇沐橙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老師的話上了，她滿腦子都是和江衍同桌的無奈和抗拒。她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怎麼樣，不知道兩人會不會每天都吵架，不知道這種“刻意的遠離”能不能維持表麵的和平。
而江衍也同樣心不在焉，他的筆尖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心裡滿是煩躁。他原本以為，選了最後一排就能清靜度日，沒想到還是被老師強行安排了同桌。他能想象到，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充滿各種不必要的爭執和麻煩。
窗外的陽光漸漸升高，透過玻璃窗，照在課桌上那條清晰的“分界線”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蘇沐橙和江衍坐在同一張課桌前，卻像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們都不知道，這場被老師強行安排的“同桌之約”，將會打破兩人之間的刻意遠離，讓他們在一次次的碰撞和磨閤中，不得不麵對彼此的存在。而接下來的小組合作學習，將會讓他們的交集變得更多，讓這場“文理互補”的捆綁，變得更加緊密。
課桌上的分界線，能不能隔開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這場刻意的遠離，最終會不會變成意想不到的靠近？沒有人知道答案，隻知道，他們的同桌生活，已經在充滿抗拒和未知的氛圍中，正式拉開了序幕。而那本被兩人共同觸碰過的黑色筆記本，彷彿成了某種無聲的見證，靜靜躺在桌麵上，等待著接下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