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對決 第14章 物理課：蘇沐橙的提問被懟
秋日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物理課的黑板上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講台前，物理老師拿著力學模型，聲音洪亮地講解著牛頓運動定律，公式推導的粉筆灰在光線下輕輕飄散，落在前排同學的課本上。蘇沐橙坐在靠窗的位置，眉頭緊緊皺著，手裡的筆在筆記本上畫著亂七八糟的塗鴉——力學公式像一團亂麻，繞得她頭暈腦脹。
作為文科尖子，她對語文、英語的敏感度遠超數理化。尤其是物理，那些抽象的力、加速度、摩擦力，在她眼裡遠不如辯論場上的邏輯交鋒來得直觀。她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江衍，他正低頭快速記錄著筆記，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均勻而流暢，臉上沒有絲毫困惑，彷彿老師講的不是複雜的力學，而是簡單的加減法。
“大家注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且方向相反、大小相等。”物理老師敲了敲黑板上的受力分析圖，“比如我們推牆，牆也會給我們一個反作用力，這就是牛頓第三定律。生活中很多現象都能用力學解釋，大家可以多觀察、多思考。”
“生活中？”蘇沐橙的腦海裡突然閃過辯論隊備賽的場景——隊友們辯論時的手勢、站姿，甚至下意識的身體傾斜，這些肢體語言往往能增強表達的感染力。她心裡一動，舉起了手，眼神裡帶著一絲好奇和試探。
物理老師看到她舉手，有些意外——文科尖子主動提問物理問題，倒是少見。“蘇沐橙同學，你有什麼疑問？”
蘇沐橙站起身，聲音清脆：“老師，我想問問，生活中怎麼用力學解釋辯論時的肢體語言？比如我們辯論時會不自覺地前傾身體、揮動手臂，這些動作裡有沒有力學原理？它們是不是能通過力的傳遞，增強表達的說服力？”
這個問題一出，教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同學們麵麵相覷，顯然沒料到有人會把辯論和力學聯係起來。理科生們皺著眉，覺得這兩個領域風馬牛不相及；文科生們則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想知道答案到底是什麼。
蘇沐橙的臉頰微微發紅，她也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有點“跨界”，但她是真的好奇——既然老師說力學無處不在，那辯論場上的肢體語言，應該也能找到力學的影子吧？
就在這時，她身邊傳來一聲極低的嗤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文科生總把無關的事扯一起，辯論和力學有什麼關係？純屬浪費課堂時間。”
是江衍的聲音。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教室裡，足夠周圍的同學聽到。好幾個人轉過頭，看向他們倆，眼神裡帶著看熱哄的意味。蘇沐橙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心裡的火氣瞬間被點燃——她隻是單純提問，江衍憑什麼嘲諷她？什麼叫“無關的事”？難道理科生的世界裡，隻有公式和資料纔是有意義的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蘇沐橙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憤怒，“老師說讓我們多觀察生活，我隻是結合自己的經曆提問，怎麼就浪費時間了？”
江衍抬起頭，鏡片後的目光冷得像冰，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辯論的核心是邏輯和表達，肢體語言是情感的輔助，和力學原理沒有本質聯係。強行把兩個無關的領域捆綁，隻會顯得牽強附會。”
“我不覺得牽強！”蘇沐橙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任何動作都需要力的作用，辯論時的肢體語言也是動作，怎麼就和力學沒關係了？你隻是不願意承認，文科的觀察也能和理科的原理結合！”
兩人的爭執讓教室裡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物理老師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蘇沐橙同學的提問很有新意，雖然看似跨界，但其實涉及到力學在生活中的應用，這正是我們學習物理的意義所在——用理科思維解釋生活現象。”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江衍身上，笑著說：“江衍同學，你剛才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不如你來說說，蘇沐橙同學的這個問題，能不能用力學解釋？如果能，具體是哪些原理？”
全班同學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江衍身上。蘇沐橙也看著他，心裡既不服氣，又有些期待——她倒要看看，這個口口聲聲說“無關”的理科大神，能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江衍顯然沒料到老師會突然點名讓他回答，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外。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站起身，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理科生特有的嚴謹：“可以解釋。”
一句話，讓教室裡的議論聲瞬間停了下來。蘇沐橙也愣住了——他居然說可以解釋？那他剛才為什麼要嘲諷她？
江衍的目光掃過黑板上的力學公式，緩緩開口：“首先，辯論時前傾身體，涉及到重心的轉移。人體的重心在站立時位於骨盆附近，前傾時重心前移，需要腿部肌肉施加靜摩擦力來維持平衡，這符合靜力學的平衡條件。同時，前傾的動作會給對方一種‘主動靠近’的壓迫感，本質上是通過力的平衡改變身體姿態，進而傳遞情緒。”
他的聲音清晰而流暢，沒有絲毫卡頓，彷彿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其次，揮動手臂的動作，涉及到動量定理。手臂揮動時，肌肉施加的力使手臂獲得動量，同時身體會受到反作用力，保持整體動量守恒。快速揮動手臂時，動量變化率增大，產生的衝擊力更強，能增強表達的力度，讓觀點更有說服力——這和物理中的‘力的作用效果’原理一致。”
“還有，辯論時的手勢幅度大小，和力的大小成正比。幅度越大，需要施加的肌肉力越大，傳遞的能量也就越多，更容易吸引聽眾的注意力。這背後是力學中‘功和能量’的轉化關係，肌肉做功轉化為機械能，進而轉化為情感傳遞的能量。”
江衍的解答條理清晰，從重心轉移到動量定理，再到功和能量的轉化，每一個點都精準對應力學原理，又緊密結合蘇沐橙提出的辯論肢體語言，沒有絲毫牽強附會，反而讓原本看似無關的兩個領域，產生了巧妙的聯係。
教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理科生們紛紛點頭，認可他的邏輯嚴謹；文科生們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沒想到辯論中的肢體語言，居然藏著這麼多力學知識。
物理老師也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說：“非常好！江衍同學的解答很全麵，也很有深度。蘇沐橙同學的提問很有新意，江衍同學的解答則體現了理科思維的嚴謹性——其實文科和理科並不是對立的，很多生活現象都能同時用文科的觀察和理科的原理來解釋。”
江衍坐下時，不經意間瞥了蘇沐橙一眼，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嘲諷，隻剩下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蘇沐橙的心裡五味雜陳——她不得不承認，江衍的解答確實很精彩，精準地回答了她的疑問，甚至比她想象中還要全麵。可他剛才的嘲諷，又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謝謝江衍同學的解答，也謝謝蘇沐橙同學的提問。”物理老師繼續講課，“希望大家以後都能像他們倆一樣，多提問、多思考，打破文理的界限，用更全麵的視角看待問題。”
蘇沐橙坐下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心裡的火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看著江衍低頭記筆記的側臉，心裡暗暗想：這個江衍，雖然說話很衝，總是嘲諷文科生，但確實有真才實學。他明明能準確解答她的問題，為什麼一開始要嘲諷她“浪費時間”？難道隻是單純的看不起文科生的思維方式？
接下來的課程，蘇沐橙聽得比之前認真了許多。江衍的解答像一把鑰匙，開啟了她對物理的新認知——原來物理並不是枯燥的公式和資料，它真的能解釋生活中的很多現象，甚至包括她最熟悉的辯論。
下課鈴響後，物理老師走過來，拍了拍蘇沐橙的肩膀：“蘇沐橙同學，以後有什麼物理問題，都可以多問問江衍同學，他的物理基礎很紮實。你們倆文理互補，互相學習，肯定能共同進步。”
蘇沐橙點點頭，心裡卻有些彆扭。她轉頭看向江衍，想對他說聲“謝謝”，可話到嘴邊，又被倔強嚥了回去。
江衍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挑眉問道：“怎麼？想謝謝我？”
“誰要謝你！”蘇沐橙立刻反駁，“我隻是覺得，你雖然嘴很臭，但解答得還不錯而已。”
“哦？”江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總比某些人，隻會提些看似跨界，實則缺乏邏輯的問題強。”
“我那是善於觀察生活！”蘇沐橙不服氣地瞪著他，“不像你，隻會死記硬背公式，根本不會靈活運用！”
“剛才的解答，算不算靈活運用？”江衍反問，眼神裡帶著一絲嘲諷。
蘇沐橙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和語文課代表一起走出教室。
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江衍的嘴角笑意更深了些，手裡的筆在筆記本上輕輕敲了敲——剛才蘇沐橙提問時，他其實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答案。他之所以嘲諷她，隻是下意識地不想承認，這個“情緒化”的文科生，居然能提出這麼有價值的跨界問題。
走出教室的蘇沐橙，心裡依舊很不服氣。可她不得不承認，江衍的解答讓她對物理產生了一絲興趣。她想起辯論隊備賽時的肢體語言，再結合江衍說的重心轉移、動量定理，突然覺得物理也沒那麼枯燥了。
“沐橙，江衍剛才的解答也太厲害了吧！”語文課代表一臉崇拜地說，“沒想到辯論的肢體語言裡居然有這麼多力學知識，他也太牛了！”
“哼，也就那樣。”蘇沐橙嘴硬地說，心裡卻不得不認同。
兩人走到走廊上，蘇沐橙無意間回頭，看到江衍正站在教室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探究。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江衍沒有立刻移開，反而對著她微微挑眉，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示意什麼。
蘇沐橙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轉過頭，加快了腳步。她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江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明明嘲諷她的提問，卻又能給出完美的解答；他明明看不起文科生的思維，卻又能精準捕捉到文科觀察的價值。
回到座位的江衍，翻開物理筆記本，在空白處寫下一行字：“辯論肢體語言——力學應用案例”，然後畫了一個簡單的受力分析圖。他看著那行字，嘴角的笑意久久沒有散去。
這場物理課上的小插曲，像一顆石子，在兩人心裡泛起了新的漣漪。蘇沐橙對江衍的能力有了新的認知，雖然依舊不服氣，卻也開始嘗試用理科思維看待問題；江衍則在嘲諷之餘，不得不承認蘇沐橙的觀察角度很獨特，甚至隱隱有些欣賞她的跨界思維。
可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這場看似針鋒相對的爭執和解答，正在悄悄打破兩人之間的“楚河漢界”。蘇沐橙會不會再向江衍請教物理問題？江衍會不會收起對文科生的偏見，真正做到“文理互補”？
夕陽西下，教室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課桌上，蘇沐橙的文科筆記和江衍的物理競賽題依舊隔著粉色的分界線，可那條界限，似乎因為這場物理課的小插曲，變得不再那麼堅固。兩人之間的故事，正在文理的碰撞與融閤中，朝著更加微妙的方向發展，而接下來的課堂和日常，又會帶來怎樣意想不到的交鋒與靠近？沒有人知道答案，隻知道，這場關於文理的較量與吸引，才剛剛展現出它最有趣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