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對決 第4章 語文考試：作文的 “偽裝”
入學考的鈴聲像一記重錘，敲碎了校園裡最後一絲閒散。教學樓被警戒線圍起，空氣裡彌漫著油墨和紙張的味道，連風吹過走廊的聲音都透著緊繃。蘇沐橙攥著筆袋，走進三樓的考場，剛找到自己的座位，就瞥見斜前方那個熟悉的身影——江衍正坐在鄰座的位置上，指尖在桌麵輕輕敲擊，節奏均勻，彷彿在演算一道無形的物理題。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沒有意外的火藥味，隻有無聲的較勁。蘇沐橙彆過臉，把筆袋放在桌角，裡麵的黑色筆記本硌了她一下——就是那本被江衍批註過的筆記，她昨晚熬夜按照批註修改了辯論框架，心裡卻依舊憋著一股氣。軍訓標兵被他搶走，圖書館搶座又沒占著上風，這次語文考試，尤其是作文，她必須贏。
監考老師抱著試捲走進教室，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像在給每個人的神經倒計時。“試卷下發後，先寫姓名學號，不準偷看、不準交頭接耳，違反紀律按零分處理！”老師的聲音嚴肅，嚇得幾個同學趕緊坐直了身體。
試卷傳到蘇沐橙手裡時，帶著一絲油墨的涼意。她飛快地填好姓名學號，目光掃過前麵的基礎題——古詩文默寫、閱讀理解，都是她的強項，筆尖在紙上流暢移動，很快就攻克了大半。鄰座的江衍也寫得飛快，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均勻而持續，沒有一絲停頓，看得蘇沐橙心裡更急，加快了答題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考場裡隻剩下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偶爾夾雜著翻動試卷的輕響。蘇沐橙做完閱讀理解，深吸一口氣，翻到最後一頁——作文題映入眼簾，黑體字格外醒目：“以‘青春’為話題，寫一篇不少於800字的議論文。”
看到“青春”二字，蘇沐橙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畫麵：辯論隊熬夜備賽時，隊友們分享的零食和鼓勵；軍訓時，大家一起在烈日下站軍姿，互相打氣的堅持；還有和江衍一次次的較勁，雖然針鋒相對，卻也讓她充滿鬥誌。她的青春，從來都不是完美的，有輸贏，有情緒，有真實的喜怒哀樂。
“真實的青春，才最有力量。”蘇沐橙在心裡默唸，筆尖落下，標題《青春無需偽裝》躍然紙上。她寫道：“青春不是精密的公式，無法用資料衡量；不是完美的報告，無需刻意雕琢。它是辯論場上的麵紅耳赤，是跌倒後的狼狽站起，是拚儘全力後的坦然，是真實情緒的自然流露……”
她越寫越投入，筆尖彷彿帶著溫度，把辯論隊備賽時的爭執、隊友受傷時的擔憂、贏得比賽後的狂喜都寫了進去。寫到動情處，她的眼眶微微發熱，指尖也有些顫抖——這就是她理解的青春，有血有肉，有笑有淚，無需刻意追求完美，真實本身就是最動人的底色。
就在她沉浸在寫作中時，鄰座的江衍突然翻了一頁作文紙，紙張翻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蘇沐橙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他的試卷，這一瞥，讓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江衍的作文標題是《理性與成長：青春的正確開啟方式》。他的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每一行都排列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塗改。而吸引蘇沐橙目光的，是他作文裡的一段話：“據《中國青少年成長發展報告（20xx）》資料顯示，783的優秀青年在青春期能保持理性決策，其成長軌跡的偏差率較情緒化決策者低421；美國斯坦福大學的跟蹤研究也表明，理性規劃的青春，達成目標的概率是隨性發展的23倍……”
這些資料，蘇沐橙從未聽過，甚至連報告的名字都很陌生，一看就是刻意查詢的冷門資料。她看著那些精確到小數點後一位的數字，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江衍的作文，就像他做的物理題一樣，精準、嚴謹，邏輯閉環，卻沒有一絲溫度。他用冰冷的資料堆砌出“完美”的論點，卻完全忽略了青春本該有的真實情緒。
“刻意完美，根本就是偽裝。”蘇沐橙在心裡嘀咕，筆尖頓了頓，原本流暢的思路被打亂了。她想起江衍之前說的“作文評分看結構和論證”，原來他所謂的“理性表達”，就是用這些冷門資料來包裝一篇沒有靈魂的作文嗎？這樣的作文，就算拿到滿分，又能說明什麼呢？說明他擅長查詢資料，還是說明他懂得迎合評委的喜好？
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重新專注於自己的作文。可江衍作文裡的那些資料，像一根根刺，紮在她的心裡，讓她無法平靜。她寫道：“有些青春，看似完美無缺，用資料和邏輯堆砌出無懈可擊的表象，卻終究少了一份真實的溫度。這樣的青春，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再精緻，也無法打動人心……”她沒有指名道姓，卻字字句句都在反駁江衍的“理性青春”。
考試時間還剩最後半小時，蘇沐橙寫完最後一個字，通讀了一遍作文。雖然中間被江衍打斷了思路，但她依舊堅持了自己的觀點，寫出了自己心中真實的青春。她放下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江衍，發現他已經寫完了，正用尺子仔細地修改作文裡的標點符號，神情專注，彷彿在打磨一件精密的儀器。
“真是無可救藥。”蘇沐橙在心裡吐槽，卻又忍不住好奇，江衍到底還引用了多少這樣的冷門資料？他為了追求“完美”，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上？
監考老師提醒：“還有十五分鐘，請大家檢查姓名學號，準備交卷。”
江衍放下尺子，開始通讀自己的作文，嘴角偶爾會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像是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蘇沐橙看著他的樣子，心裡的不服氣又湧了上來——她倒要看看，評委到底會選擇真實的情感，還是這種“偽裝”的完美。
交卷鈴聲響起，考生們紛紛放下筆，有序地把試卷交給監考老師。蘇沐橙起身時，不小心撞到了江衍的桌子，他的作文紙被風吹起一角，她又瞥見了一行字：“青春的價值，在於理性的選擇與精準的規劃，而非情緒化的宣泄。”
“你故意的？”江衍皺了皺眉，伸手按住作文紙。
“不小心而已。”蘇沐橙挑眉，“不過你的作文，還真是和你人一樣，冷冰冰的，全是資料，沒一點意思。”
“至少比某些人靠情緒堆砌的作文強。”江衍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分數出來，自然見分曉。”
“好啊，我等著。”蘇沐橙說完，轉身就走，心裡卻暗下決心：這次，她一定要讓評委看到，真實的青春，比那些刻意堆砌的“完美”更有力量。她要拆穿江衍的“偽裝”，讓他知道，作文不是物理題，不是靠資料和邏輯就能拿到真正的滿分。
走出考場，陽光刺眼，蘇沐橙卻覺得心裡一片清明。她和江衍的較量，從軍訓到圖書館，再到這場語文考試，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而這場關於作文的爭執，不僅僅是分數的比拚，更是兩種青春理唸的碰撞——真實與偽裝，感性與理性，到底哪一種，纔是青春該有的樣子？
她不知道評委最終會如何評分，也不知道江衍的作文會不會再次拿到滿分。但她心裡的質疑，已經像一顆種子，悄然埋下。她隱隱有種預感，等成績公佈的那天，她和江衍之間，一定會有一場更大的爭執。而這場爭執，或許會讓她看清，江衍那副冷漠、追求完美的麵具下，到底藏著什麼。
遠處的教學樓裡，其他科目的考試還在繼續，而蘇沐橙的心裡，一場關於“真實”與“偽裝”的較量，才剛剛進入白熱化階段。她攥緊了手裡的筆袋，腳步堅定地走向下一個考場——不管作文結果如何，她都要在接下來的考試裡全力以赴，用實力證明自己，也等待著和江衍的下一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