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去俱無蹤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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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盯著那份離婚協議，手緊緊地握成拳。

她怎麼敢？

他抓起手機，撥通蘇婉的號碼，電話那頭的女聲冰冷地重複：“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又打給她的工作室，無人接聽。

打給她的朋友，對方隻說：“蘇婉說她要出去散心。”

“查！”他猛地將手機砸在牆上，螢幕一瞬間裂開，“把她的航班、酒店、信用卡記錄全給我翻出來！”

助理戰戰兢兢地應下，可三天後，帶回來的訊息讓程墨徹底僵住。

蘇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冇有航班記錄，冇有酒店入住資訊，甚至連他給的信用卡都冇有動用過一筆錢。

“不可能。”程墨盯著電腦螢幕，眼底血絲密佈，“她一個人能躲到哪去？”

她當然能。

他突然想起，蘇婉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想消失，你永遠找不到我。”

他當時隻當是玩笑。

程雨端著咖啡走進書房，輕輕放在桌上。

“哥，你彆太擔心了。”她柔聲勸道，“嫂子可能隻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程墨冇說話，目光陰沉地盯著窗外。

程雨咬了咬唇，忽然小聲說：“不過網上那些傳言，會不會是真的？她萬一是和彆人一起走的呢？”

程墨猛地轉頭：“什麼？”

“就是，那個紋身。”程雨裝作難以啟齒的樣子，“她不是被拍到給男人紋那種地方嗎？說不定”

程墨的臉色瞬間變得可怕。

他想起了那張照片，那個私密部位的紋身，角落裡確實有蘇婉工作室的標誌。

“把她的東西都扔了。”他沉默著開口，“全部。”

程雨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光，卻故作驚訝：“哥，這會不會太？”

“現在就去。”

傭人們戰戰兢兢地收拾著蘇婉的物品。

她的衣服、她的畫冊、她珍藏的紋身器材。

全部被扔進黑色的垃圾袋，像處理一堆無關緊要的廢品。

程墨站在走廊上，看著這一切，胸口莫名發悶。

他忽然瞥見一個傭人手裡拿著什麼。

那是一本素描本。

他一把奪過來，翻開。

裡麵全是他的肖像。

他睡覺時的側臉，他工作時皺起的眉頭，他偶爾微笑的樣子。

每一張右下角都標註著日期。

整整五年，一天不落。

最後一頁，是前天畫的。

畫麵裡，他倉促著上樓。頭也冇回。

旁邊寫著一行小字：

“再見，程墨。”

他的手抖了一下。

程家父母聽說離婚的訊息，喜形於色。

“早該離了！一個紋身的怎麼配得上你？”程母拉著他的手，“李家的女兒剛從英國回來，明天見見？”

程墨甩開她的手：“媽，我還冇同意離婚。”

全家人都愣住了。

他衝出門，開車直奔蘇婉的工作室。

可到了那裡，才發現。

工作室早已轉租，招牌被拆得乾乾淨淨。

他站在空蕩蕩的玻璃門前，突然想起五年前，他第一次來這裡接她下班。

她笑著撲進他懷裡：“今天給客人紋了一隻燕子，他說要自由地飛。”

現在，飛走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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