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去俱無蹤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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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坐在書房的皮椅上,指尖夾著半截燃著的煙。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蘇婉的場景。
那是在一個藝術展上,她站在一幅巨大的刺青設計圖前,指尖輕輕描摹著線條,眼神專注。
他當時覺得,這個女人真特彆。
煙燒到了手指,他猛地回神,掐滅了火星。
五年了。
她為他做的,遠比他多。
他想起兩年前那場商業談判,他喝到胃出血,是蘇婉半夜開車來接他。
她穿著睡衣,連外套都來不及披,在醫院守了三天,直到他脫離危險。
而他醒來第一句話是:“程雨呢?”
他想起去年生日,程雨纏著他去新開的法餐廳,而蘇婉獨自在家,做了一桌他愛吃的菜。
他淩晨纔回來,看到她在沙發上睡著了,桌上的菜早已涼透。
他想起上個月,他發燒到39度,蘇婉冒雨去買藥,回來時渾身濕透,卻先替他量體溫,衝藥。
而他在昏沉中抓住她的手,喊的卻是程雨的名字。
程墨揉了揉眉心,腦海中閃過程雨撒嬌時他無條件的縱容,家宴上親戚們對紋身師太太的嘲諷,而他隻是坐在主位,一言不發。
心臟忽然揪了一下。
他抓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去買條項鍊,要最好的。”頓了頓,“再查查太太進修結束回來的航班,我親自去接。”
程墨推開臥室門,程雨躺著玩手機的眼神亮了一下,委屈地說“哥,你終於回來道歉了。”
程墨站在門口冇動:“我們談談。”
程雨的表情僵住了。
“你愛上她了?”她聲音發抖,“那我呢?我們這些年算什麼?”
“是我錯了。”程墨聲音很沉,“我們這樣的關係,不可能有結果。”
程雨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可以一輩子隻當你的妹妹!你彆趕我走。”
他看著她哭花的臉,有些不忍,到底是他虧待了她。
程墨歎了口氣,“過幾天,你跟我一起去接蘇婉。”頓了一下,“好好跟她道歉。”
程雨低下頭,乖巧地嗯了一聲。
指甲卻深深掐進了掌心。
他轉身出去,卻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程,程總,”助理的聲音結巴,“查不到太太的航班資訊,國外根本冇有那個紋身進修班。”
程墨猛地一愣:“什麼意思?”
“太太她,”助理嚥了咽口水,“可能根本冇打算回來。”
程墨皺了下眉,“繼續查。”
掛斷電話,他站在窗前,忽然想起。
那疊檔案。
他衝進書房,翻出昨天簽的那一摞紙。
倒數第二頁,赫然是一份離婚協議。
而他看都冇看,親手簽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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