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去俱無蹤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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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蘇婉的手機準時響起。

【周凜：我在樓下】

她推開窗，看到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機車，周凜一身皮衣靠在車邊，手裡拿著兩杯咖啡。

陽光落在他眉骨的疤痕上，莫名添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們以前見過嗎？”下樓後，蘇婉忍不住問。

周凜笑著將咖啡遞給她：“這搭訕方式有點老套。”

他的迴避讓蘇婉更加疑惑，但很快被咖啡的香氣轉移了注意力。

周凜變魔術似的從機車後座拿出一個頭盔：“展覽館有點遠，騎車更快。”

機車穿過東京清晨的街道，蘇婉不得不環住他的腰。

周凜的後背很溫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展覽館人潮湧動。

蘇婉很快沉浸在作品裡。

她能從每一道線條中讀出故事。

那個櫻花纏繞匕首的圖案，一定承載著某個難忘的告彆，那幅浮世繪風格的龍，或許寄托著主人對自由的渴望。

“你看了三個小時了。”

周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婉這才驚覺他一直跟在身後。

“你可以先去看你感興趣的。”她有些歉疚。

“我感興趣的就在眼前。”周凜指了指她正在欣賞的作品，“這幅《骨》確實很特彆。”

他流暢地分析起作品的構圖和技法，甚至指出幾處常人難以察覺的細節處理。

蘇婉越聽越驚訝：“你也是紋身師？”

周凜眨眨眼：“不像嗎？”

蘇婉搖搖頭冇說話，他們分頭參觀，卻總能在某個作品前不期而遇。

當蘇婉站在這幅《雙生花》前出神時，周凜又一次出現在她身旁。

“這是我今天看到最好的作品。”她由衷讚歎，“你看這兩朵花的脈絡，簡直”

“像活的一樣？”周凜接話。

蘇婉猛點頭，卻看到周凜露出神秘的微笑。

她仔細看向作者署名——erikvolkova。

“這是你的作品？”

周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我可不想被圍觀。”

蘇婉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我要拜你為師！”

展會結束，他們找到一家隱蔽的清酒吧。

在第三杯清酒下肚後，蘇婉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他從來，冇有真正尊重過我的職業。”她哽嚥著說，“他說紋身是下九流。”

周凜冇有開口，隻是默默遞過紙巾。

他的沉默反而讓蘇婉更加安心，那些積壓已久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

他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都過去了。”

送她回酒店的路上，蘇婉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周凜將她交給前台女服務員，卻在轉身時被拽住衣角。

“程墨，”她迷迷糊糊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他輕輕掰開她的手指：“因為他不是人。”

黑色機車在酒店樓下停了很久，直到那個房間的燈光熄滅。

周凜撥通一個電話：“確認了，就是她，那個紋身不會錯的。”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掛斷電話，周凜抬頭看向蘇婉的窗戶，輕聲自語：“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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