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散去俱無蹤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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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睜開眼睛時，後頸還殘留著細微的刺痛。

她試著動了動手腕，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皮肉，將她牢牢綁在臥室的床柱上。

“醒了？”

程墨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他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裡，指尖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菸灰缸裡堆滿了菸蒂。

窗外已是深夜，月光透過紗簾，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他的眼神溫柔又偏執，像是注視著某種失而複得的珍寶。

“你永遠是我的。”他輕聲說，起身走到床邊，手指撫過她淩亂的髮絲，“永遠。”

蘇婉猛地偏頭躲開，繩子摩擦著手腕，火辣辣地疼。

但比起疼痛，更讓她心驚的是程墨此刻的狀態。

他嘴角掛著笑，眼底卻一片空洞，像是被某種執念徹底吞噬了理智。

瘋子。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被程墨帶上車之前，她給周凜發了定位。

以周凜的能力，找到這裡隻是時間問題。

“記得這裡嗎？”程墨突然解開繩子，拽著她站起身，“我們的臥室。”

他牽著她，像導遊一樣帶她走過彆墅的每個角落。

“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煲湯的廚房。”

“這是你等我回家的玄關。”

“這是”

蘇婉根本聽不進去。她的目光不斷掃向窗外，尋找任何可能的逃生路線。

程墨卻恍若未聞，自顧自地沉浸在回憶裡。

餐廳裡，站著滿滿噹噹的人。

程墨精心準備了一桌菜，全是蘇婉曾經愛吃的。

但他依然冇有解開她手腕上的繩子。

“卑鄙。”蘇婉冷笑，“變態。”

程墨不惱反笑，用勺子舀了湯遞到她嘴邊：“有恨就說明還有愛。”他眼神癡迷，“多罵兩句，我愛聽。”

蘇婉扭頭避開，湯勺“噹啷”一聲砸在瓷盤上。

程墨歎了口氣，朝門外打了個響指。

兩個保鏢拖著程雨進來。

她臉色慘白，手臂上纏著滲血的繃帶。

顯然是白天被劃傷冇有包紮。

“你吃一口，她少挨一刀。”程墨溫柔地理了理蘇婉的衣領，“怎麼樣？”

蘇婉盯著程雨驚恐的臉，冷笑著開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同情她？”

“噗——”

刀尖刺入皮肉。

程雨慘叫一聲，右臂又多了一道血痕。

“住手！”蘇婉猛地站起來，“我自己吃！”

程墨卻按住她的肩膀，強硬地將她按回座位：“我來餵你。”

他一口一口地喂，蘇婉機械地吞嚥。

吃到第三口時，她突然乾嘔起來。

“飽了？”程墨擦掉她嘴角的湯漬，“那我們去睡覺。”

主臥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

程墨抱著她躺下，手臂像鐵箍一樣勒在她腰間。

他的呼吸噴在她後頸。

“晚安，老婆。”

蘇婉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假裝睡著。

出乎意料的是，程墨很快陷入沉睡。

他的呼吸變得均勻，手臂的力道也鬆了些。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銀線。

蘇婉盯著那道光，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周凜，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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