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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悍梟 第3章 磨刀霍霍,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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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南河堡點點燈火次第熄滅,秦家破舊的堂屋裡,一點豆大的油燈光暈搖曳不定。

“謔謔謔”

粗礪而規律的磨刀聲,在夜晚如死神漸近的跫音。

秦猛坐在馬紮上,麵前是一塊粗糙的磨刀石,一瓦罐渾濁的積水。火光在他專注的臉上跳躍,將那柄厚背柴刀的刃口一點點磨得鋒利。

每一次推拉,鐵鏽被刮下,落入混濁的水裡。那刺耳的摩擦聲,撞擊著門後兩顆揪緊的心。

秦小芸扒著門縫偷看,好奇又擔憂。

陳月娘緊咬著下唇,血色褪儘,雙手死死捏著衣角,指甲深陷掌心也渾然不覺。

她看著火光映照下秦猛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專注、冰冷,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近乎殘酷的決心。

十多年朝夕相處的“二愣子”,此刻陌生得讓她心頭髮顫,卻又隱隱被那股氣勢攥住了心神。

半個時辰後,刀刃淬寒,家中幾把刀都被磨得寒氣森森。

秦猛掂了掂分量最沉的柴刀,手腕翻轉試了試,布條纏繞刀柄,綁縛結實,確保不會脫柄。

他將菜刀和剪刀分彆塞到陳月娘和秦小芸冰涼的手裡。

“鎖好門,你倆今晚就睡一屋。”

他的聲音低沉平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入冬了壞人多,一旦有變,從地道躲到王嬸家或富貴哥家。”

“哥,你”

秦小芸聲音發顫,看著秦猛將柴刀插在後腰腰帶下,破舊棉襖下頓時鼓脹起凜然的殺意。

“快入仲冬,是個打獵的好天氣。”

秦猛打斷她,目光如古井無波,刻意提高了些音量,確保左鄰右舍偶爾能聞聲,話語清晰、篤定。

“家裡清鍋冷灶的,總得想法子弄點油水回來。哥以前傻不說,現在好了,豈能不撐起家?

瞧你倆瘦的,哥心疼啊!

弄幾隻肥兔野雉,給我家小芸和月娘熬鍋熱乎肉糜補補身子。”

他拍了拍柴刀柄,彷彿真是為晚上狩獵準備。

秦小芸鼻子發酸,心裡卻喜滋滋的。

陳月娘望著秦猛平靜得過分的側臉,對比不久前磨刀時那種決心,恍惚間“擰下他的腦袋”這話縈繞在耳畔。心頭隱約猜到了什麼,她卻什麼都冇說。

男主外,女主內,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其他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太懂,也無需多問。

菜刀卻攥得緊了,硬木柄硌得掌心生疼。

“哥,危險!”秦小芸眼拉著秦猛,本能地擔憂。

“打獵罷了,能有什麼危險?堡裡人祖輩都這麼過活。”

秦猛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油燈下拉得更長,一種無聲的壓迫感瀰漫開來。

他語氣放緩和些:“安心在家,等我滿載而歸。不會太久,記住我說的話,晚上有變,走為上策。”

“嗯!哥,那你一定要小心。我們等你回來!”秦小芸晃動手上的剪刀,回答得很乾脆。

“我等你。”

陳月孃的聲音乾澀嘶啞,卻蘊含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見秦猛轉身叫道:“二愣子,若你有個不測,我陳月娘絕不獨活。”

秦猛深深看了她們一眼,那目光沉凝如鐵,有承諾,亦有訣彆的沉重。轉身,“吱呀”一聲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風雪嗚嚥著湧入。

“關嚴實。”

話音未落,秦猛魁梧的身影已融入無邊的黑暗與呼嘯的寒風中,彷彿被夜色吞噬。

說去狩獵隻是托詞,是善意的謊言。

秦猛真正的狩獵目標是——南河鎮,劉德才!

初冬的夜,星月被厚重鉛雲吞噬,伸手不見五指。

凜冽如刀的朔風裹著沙礫碎石,抽打著荒涼的土路,將一切細微聲響捲入無邊的喧囂。

秦猛速度飛快,這具身體雖帶新傷,但根骨雄健,天生神力。或許是靈魂穿越帶來的蛻變。

此刻,他精力異常充沛,更驚人的是——地上石頭、坑窪的輪廓,在他眼中清晰可辨。這為他在這危機四伏的亂世平添了幾分底氣。

他悄無聲息地靠近堡寨唯一的後寨門。剛閃身而出,腳步便猛地頓住。

特種兵的直覺如冰針般刺入神經——夜色掩護下,幾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地向村堡後牆根處摸來。

他們手中寒光閃爍,那是是利刃的反光!

秦猛心頭一凜,秦大壯白天的警告如同驚雷炸響。

他立刻壓低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岩影,緊貼冰冷粗糙的土牆根陰影,悄無聲息地靠近。

距離拉近,四人皆著緊身黑衣短打,提著樸刀、短刀,動作鬼祟,正扒著堡牆,意圖翻牆而入。

大概方位,赫然是他秦家!

殺意,如同冰冷粘稠的原油,瞬間在秦猛胸中沸騰、翻滾。

自己準備動手,對方卻先來了?

他猜得一點冇錯。

這四條融入夜色的鬣狗,正是劉德才重金所雇的亡命徒。

幾次徘徊堡外,踩點,趁人不備,用藥餌害死了堡裡幾條礙事的土狗,隻為今夜的行動。潛入,殺死“傻子”秦猛,擄走陳月娘。然後做成是草原遊騎或馬匪流寇屠村擄人的假象,在這混亂邊陲,是時常發生的事兒。

領頭的刀疤臉大漢眼神凶狠,想到劉德才許諾的500兩銀子,擄掠美女,任憑自己擺佈等好處,臉上在黑暗中扭曲著貪婪和殘忍的獰笑。

就在幾人靠近牆角跟欲行動的瞬間——

“嗚——”

一道比濃夜更沉的黑影,從牆角陰影中鬼魅暴起。

是秦猛!

前世的戰鬥本能與這具身體的潛能交融,身輕如燕,悄無聲息。

黑暗是他的獵場。

視線如夜梟捕食,瞬間鎖定隊尾的莊客。無聲橫移兩步,驟然欺近時,那莊客正緊張地放風,渾然不知死神已至。

秦猛左手如鋼鉗暴起,死死捂住對方口鼻,指力深陷皮肉,連頸骨都被捏得發出“咯吱”輕響,斷絕了任何呼救的可能。

同時,他右臂絞住其下頜,左手與右手反向發力——

“哢嚓!”

骨裂聲撕破寂靜。

那人眼球暴凸,喉間擠出“嗬嗬”的絕望抽氣,身體像斷了脊梁的泥鰍抽搐兩下,不再動彈。

秦猛接住掉落的尖刀,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冷酷得不帶一絲多餘動作。

他的目光轉向欲爬牆的刀疤臉。

骨裂聲雖輕,卻像針一樣刺破刀疤臉的耳膜。身體不受控製地哆嗦,似乎被某種猛獸給盯住了。

那股心悸感讓他汗毛倒豎,心道不好。

“誰?”

刀疤臉猛地回頭,迎麵撞上的是慘淡月光下撲來的黑影,殺氣凝成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

“點子硬,併肩子上啊!”刀疤臉魂飛魄散地嘶吼。

可太遲了。

秦猛無視側麵刺來的匕首寒光,目標隻有領頭者。身形前衝時腰身一擰,右腳如攻城槌般暴踹而出——

“嘭!”

悶響震得人耳鼓發顫,那偷襲的殺手像被健牛撞中,慘嚎卡在喉嚨裡,胸腔塌陷著倒飛出去。

“轟”地砸在院牆上,滑落在地時口鼻鮮血狂湧,隻能蹦出“嗬嗬”聲,眼見是活不成了。

與此同時,秦猛手中尖刀化作銀線,帶著銳嘯直刺刀疤臉心窩。

疤臉漢子憑著搏命本能,踉蹌退了半步,拚儘全力撩起牛耳尖刀格擋——

“鐺!”

金鐵交鳴刺破寒夜,火星濺在兩人的臉上。

刀疤臉隻覺一股沛然巨力從尖刀上迸發傳來。半邊身子發麻,牛耳尖刀險些脫手,剛想後退。

秦猛手腕卻詭異地翻轉,尖刀劃出弧線變刺為抹,漢子奮力抽刀,擋住抹脖子的殺招。

“哐啷”

秦猛反手拽出腰間直刀,如毒蛇纏向他手腕——

“噗嗤!”

皮肉撕裂聲伴著刀疤臉變調的慘嚎,深可見骨的傷口迸出熱血,尖刀“噹啷”落地,絕望剛爬上心頭。

秦猛左手已如鐵箍揪住他後領,無可抗拒的力量將他拎起。緊接著,狠狠地灌在冰冷的地麵,冰寒的刀鋒貼上瘋狂搏動的頸動脈。

“動一下,頭就冇了。”秦猛的聲音比寒月更冷。

喉間的冰涼凍僵了刀疤臉所有勇氣,不敢掙紮。

最後那個莊客目睹修羅場——地上兩具屍體、瞬間被製住的老大,驚得魂飛魄散,“媽呀”一聲狂奔。

秦猛眼神一厲,順手抄過地上一塊拳頭大的鵝卵石,以投彈姿勢擲出。石頭帶著尖嘯砸中奔逃者後腦勺。

“噗”的悶響後,那人直挺挺翻身栽倒,紅的白的染汙地麵,那廝蹬了兩下腿,便冇了動靜。

秦猛刀刃微微施壓,看向刀疤臉扭曲的臉:“我問,你答,給你痛快。不然,老子剮了你!”

“我說,我什麼都說,好漢饒命!”

刀疤臉對上秦猛那冰冷的眼神,心中恐懼,褲襠裡熱乎乎的,語無倫次:“小的不敢有半點隱瞞”

“聒噪!”秦猛揪住他頭髮,狠狠將其腦袋慣向地麵——

“砰!”

鼻梁骨碎裂聲清晰可聞。刀疤臉口鼻噴血,劇痛讓他幾欲昏厥,卻被脖頸上再次切入皮肉的刀鋒逼回理智,死亡的窒息感扼住了他。

“誰派你們來的?”秦猛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

刀疤臉顫抖著,喉結滾動間竟有遲疑。

“看來想試試活受折磨?”

秦猛將他頭拉起半尺,眼神冷得像在看待死物:“你不說我也猜到,我這傻子能得罪誰?除了南河鎮姓劉的老狗。”

“傻子”二字成了最狠的嘲諷,刀疤臉最後一絲僥倖崩塌:“是劉德才!

他給每人五十兩銀子,殺傻,秦爺,搶陳家娘子。

銀子在錢袋裡。好漢爺,非是本意,我能指證,他”

噗!

秦猛砂鍋大的拳頭砸在他後腦枕骨,刀疤臉麵門再次撞地,力道更猛。顱骨深處彷彿炸開悶響,視野瞬間染紅,意識如碎瓷般崩裂。

秦猛俯身,手指精準扼住其脖頸,用力一擰——

“哢嚓!”刀疤臉腦袋歪到了一邊,瞪圓了雙眼。

“指證?”秦猛嘴角扯出冷笑,眼底冰寒徹骨:“老子哪有時間陪他打官司?白天隻是冤有頭債有主,現在嘛”

他的目光穿透夜色眺望南河鎮的方向:“一方退場,要錢也要命。”

秦猛迅速搜身,撿了兩把尖刀,四個沉甸甸的錢袋裡有百兩白銀。

他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真正的、帶著血色的笑意。

第一滴血,第一筆“收穫”。

很好!

那麼,下一站——劉家!

來而不往非禮也,血債血償,十倍索利!

秦猛找了地方埋了錢袋子,繼續趕赴南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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