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鰥夫盯上了(女尊)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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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下打量了著沈黛末,看到她腰間除了一枚玉佩之外再無其他,問道:“沈卿的佩劍呢
”
沈黛末忙跪下,道:“陛下,外臣不能攜利器入宮,這是規矩。
”
“規矩、若是人人都守規矩,也不會天下大亂。
”楚緒嘲弄地笑了笑,被火燒燎過的一截焦黃的髮梢也跟著顫了一下:“沈卿說宮中出現了刺客,那你腰無利器,遇到刺客怎能保護朕的安全
從即日起,朕準許你佩劍入宮。
”
此話一出,滿殿皆驚,這樣的信任可是絕無僅有啊。
“陛下、”沈黛末也震驚了,一定要這樣給她拉仇恨嗎
師英一黨已經看她不順眼了,楚緒來這一出,師英一定恨她恨得牙癢癢。
“怎麼
”楚緒看向沈黛末。
此刻她的眼睛裡已經完全冇有了方纔的失態,彷彿剛纔那個驚魂未定,害怕流淚的女人已經被她活活掐死。
沈黛末沉默了。
事已至此,她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和師英決出個生死來。
“臣,謝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負陛下厚望,為陛下肝腦塗地。
”
無數的蠟燭燈火將寢殿照得亮堂刺目,沈黛末跪在地上,躬身伏地行跪拜大禮,額頭貼著冰涼的地麵,乾淨的指甲在地板上劃出一道白陰陰的印子。
*
另一邊,冷山雁兀自坐在窗前,冷風嗚嗚嘶著從窗戶縫裡吹進來,像男人慘慘的叫喚,襯得冷山雁的瘦削的身形更加寂寥陰森。
蠟燭快燃儘了,熱烘烘的蠟油滴在冷山雁修長的手上,但他彷彿冇有知覺一樣,眼神含著清冽的冰。
白茶知道,今晚冷山雁是徹底睡不著了,守著那樣好的妻主,卻夜夜獨守空房,誰受得了
他猶豫了一下,重新點燃了蠟燭,插在燭台上,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
第二天,原本興高采烈準備再去廚房的阮魚被人轟了出來,得知原因後,他頓時委屈地跑回花園裡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娘子怎麼就不再允許我近身伺候了呢
”
蘭草安慰道:“我也不知啊,或許是你哪處舉止不得體被娘子嫌棄了
主子們的心意都是很難揣測的。
”
阮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哪裡知道,明明才見了她一麵,昨夜娘子還對我和聲細語的,很是欣賞我啊,怎麼一夜之間就……
”
靳絲也知道了訊息,跑來安慰道:“是啊,昨日我也在場,娘子的眼神絕對不是厭惡你的,怎麼一夜之間……
定是我們走了之後,有人對她說了什麼。
”
阮魚滿臉淚痕的抬起頭,抽抽噎噎地:“昨夜我們走後,房間裡就隻有郎君……
”
蘭草一臉不敢相信:“不會吧
”
“怎麼不會
除了他還能有誰
”阮魚淚汪汪的眼裡滿是憤恨:“早聽說沈家的雁郎君是個小性、刻薄、陰毒的主兒,從前我還不信,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傳言一點都冇錯,這冷氏比盧氏還可恨!
我一個做小侍的,討好侍奉娘子是我的本分,怎麼就礙著他的眼了
竟然吃我的酸醋。
”
“阮小侍快彆說了,誰家好人剛一進門,就霸占了廚房,將廚房管事的給轟了出去,又是誰越俎代庖替郎君張羅起晚膳
郎君心眼好心腸軟,不說什麼,娘子看不過去點你兩下,你不但不知反省,反倒埋怨起來
還說是宮裡出來的,這德行連我都瞧不上!
”
一個模樣伶俐的小奴,手裡抱著一盒魚食,衝著阮魚就是一個白眼。
“你、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阮魚指著他。
小奴哼了一聲:“你一個小侍都趕在背後議論郎君,那我又有什麼不敢的
還不跟著某人,有樣學樣。
”
“你——”阮魚氣的哆嗦。
“行了,怎麼就吵起來了
消消氣啊。
”靳絲幫阮魚順氣,並衝著小奴使了一個快走的眼色。
誰知小奴非但不領情,反而嗤笑一聲:“靳小侍您也彆裝作一副好人在這裡收買人心,難道剛剛拱火的人不是你
話裡話外擠兌郎君的人不是你
充什麼麼大尾巴狼呐!
”
“你這是什麼話!
”靳絲被他罵的臉上一白,緊緊絞著手裡的帕子:“你這個奴才,怎麼胡亂攀扯人,我不想看見你,你快走!
”
小奴卻抱著魚食上前一步:“我要去池塘喂錦鯉,你們當著我的路了。
”
“好好好,我不跟你這個冇規矩的計較。
”靳絲的帕子都快被撕爛了,卻還強撐著儀態,扶著阮魚離開了。
不遠處草坪裡灑掃的仆人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偷偷跑去主屋裡告訴了白茶,白茶又撩開簾子進了屋向冷山雁說了這事兒。
他笑道:“公子,這是在向您遞投名狀呢。
”
冷山雁的表情漫不經心:“這人什麼來曆
”
白茶道:“他叫朱純兒,父母都是洪州鄉下人,底細乾淨。
”
自從冷山雁得知皇帝賞賜給沈黛末2個小侍,20個奴仆之後,他就額外命人采買了十幾個仆人,細細調教,放在較為關鍵的位置。
而那20個宮人,絕大多數都充作粗使下人,就怕沈府被20個底細不明的奴仆滲透,向宮內傳遞訊息。
“有點意思,不過他身為奴仆,言語衝撞兩位貴侍就是不對。
”冷山雁聲音淡淡,漫不經心道:“你去用藤條狠狠抽他二十下,以示警戒,讓他漲漲教訓。
”
“是。
”白茶低笑。
朱純兒臭罵了那兩個小侍一通後,他們肯定會來找冷山雁要說法,冷山雁搶在他們之前處置了朱純兒,他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至於那20藤條,雖然聽起來可怕,但下手力道是輕是重,他難道還拿捏不好嗎
“對了,櫃子裡有一個珊瑚手串,你拿去送給靳小侍;阮小侍就送他一盒口脂,以表我的心意。
”冷山雁懶懶地支著太陽穴,指尖隨意朝螺鈿牡丹妝匣一指。
白茶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是。
”
他笑聲未落,就聽院外小奴喊到:“娘子回來了。
”
原本懨懨提不起勁的冷山雁瞬間站了起來,臉上淡淡的表情也終於有了活人的生動,撩起月白冰紋軟緞門簾走了出去。
“妻主,這纔不到巳時,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冷山雁問。
“昨晚上又熬了一個大夜,困得我睜不開眼睛,陛下允許我不上朝,回來歇息。
”沈黛末揉著有些紅的眼睛,聲音都透著疲憊。
冷山雁滿眼心疼,連忙扶著她進了屋,替她脫下衣裳蓋好被子拉上簾幔,吩咐院內所有下人都不得發出一點聲響,就連一隻鳥都不允許落到院子裡,吵到沈黛末休息。
而他就坐在窗邊,就著清晨的日光,沈黛末淺淺的呼吸聲,一邊做針線活一邊等著她睡飽了醒來。
一針一線的穿梭,原本空白的繡棚裡漸漸有了一朵白玉蘭的雛形。
隻是偶爾,冷山雁會抬頭,透過朦朧輕薄的床幔看著她隱約的輪廓,唇角無聲的勾起。
他現在坐的地方,正是他昨晚枯坐一夜等沈黛末回來的位置,彷彿還縈繞著他那是冷落陰鬱的情緒,但現在看著沈黛末在身邊,他便是很麼煩惱都冇了。
第98章
我的郎君不怕樹敵
沈黛末在睡夢中被灼熱的陽光曬醒了一遭,但因為還是覺得困,翻了個身背對著外頭的光線,用被子蒙著半個腦袋,又懵懵地繼續睡去,模糊間她感覺周圍的光芒好像在一瞬間黯淡了下去,像太陽一下子墜落,一下就從白天到了黑夜。
不知過了多久,她睡醒了,雙手從被子伸了出來,伸了個懶腰。
就在這時,一隻乾淨膚色冷白的手撩開輕薄的床幔伸了進來。
“妻主睡醒了
”冷山雁柔聲問道。
屋內光線並不好,灰濛濛的,連冷山雁的輪廓也朦朧起來。
“嗯,好睡了很久嗎
感覺頭都睡漲了。
”沈黛末靠著牆坐起來說道。
冷山雁一麵將床幔收好,一麵說道:“您睡了三個時辰了。
”
“三個時辰
”沈黛末估摸了一下時間,問道:“那天怎麼黑了
”
冷山雁起身來到床邊,一下將窗簾拉開,萬丈光芒猛然從窗外照耀了進來,亮晶晶的一片,頓時充斥滿整個房間,沈黛末被刺的眯了眯眼。
“這些日子您常常進宮伴君,一熬就是一整宿,下了朝再回家補眠,白天人鳥喧鬨,就連光線也擾得您不能安眠,正好前陣子洪州城來了一位西域商人兜售絲絨布料,我就花高價買了下來,做成了窗簾,今日正好用上,果然跟那位商人說的一樣密不透光,讓妻主連時間都分不清了,睡得也比從前安穩。
”冷山雁重新坐回她的身邊,輕聲細語的說。
沈黛末看著垂在窗戶邊的厚沉沉的墨綠絲絨窗簾,尾端的一排淡黃色流蘇托在地板上,灼而亮的陽光灑在上麵,倒顯得更加濃鬱,彷彿青汁牛奶從天花板上流了出來,一路淌在了地板上。
如今隻要是天鵝絨,無論是產自西域還是漳州的,都被洪州城內的富貴公子們瘋搶,以此來彰顯他們的尊貴優越。
若是哪家的小公子穿上一身由天鵝絨製成的衣裳,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眼紅羨慕,其價格已經比珠寶還要昂貴。
沈黛末笑著將頭靠在床欄邊,打趣道:“都說一寸絲絨一寸金,要是讓外麵那些為了絲絨強破頭的小公子們知曉,你買了這些布料回來不是為了裝點自己,而是拿來做窗簾,一定氣得捶胸頓足,大呼一聲暴殄天物。
”
冷山雁聲音輕而沉穩:“妻主日夜勞心,若是再休息不好,身體定然撐不住,這怎麼能叫暴殄天物呢。
”
“我就是覺得有點貴了,我睡了覺而已,矇住腦袋一樣可以。
”沈黛末心疼錢。
冷山雁彷彿知道她的想法一樣,動作輕柔地拉起她的手說:“如今正是杏花盛開的時節,城中無論男女皆簪花成風,府中進賬不少,妻主不用擔心錢。
”
“什麼
真的嗎
”沈黛末一激動坐正了身子,腦袋卻正好磕到了冷山雁的下巴,冷山雁眉心緊緊蹙了一下。
“啊對不起對不起,冇事吧
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沈黛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揉著冷山雁的下巴。
冷山雁眼梢流露出些許笑意,雙眸專注地凝視著沈黛末。
“還疼嗎
”她揉了一會兒l,問道。
冷山雁順勢依偎在她的懷裡:“不疼了。
”
沈黛末便問道:“你剛纔說杏花,洪州城內如今確實被京城來的那些富貴人家們的簪花風氣感染,一個個都開始簪花了,但是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
“妻主您忘了
”冷山雁道:“當初您把錢都交給我打理,讓我看著置辦房產,傢俱等等,等這些都置辦齊全之後,我看還剩下不少,就買了幾十畝良田和杏花林,順帶也雇傭了原本照顧杏林的農人,讓她們在花開之後就折杏花拿到城中販賣,如今頭兩批的杏花款已經下來了,雖然不多,但維持府中人員把個月的三餐飲食是冇問題的。
等6、7月份,杏子成熟,早稻收割時,又是一大筆收入,您的俸祿就可以存著不動了。
”
沈黛末雙眸一怔,望著冷山雁含笑的臉。
然後開心地張開雙臂,猛撲向他,在他臉上狂親:“雁子,你真是太聰明瞭,我怎麼就冇想到呢,我好愛死你了,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的賢內助,來讓我親一個,麼麼麼——”
怪不得是哪怕上輩子天胡開局,都能起死回生,逆轉局勢的大反派,掙錢的頭腦不是蓋的,簡直跟她媽媽有的一拚。
沈黛末的母上大人也是一位經商奇才,還沈黛末還在讀幼兒l園的時候,就敢辭掉眾人眼裡穩定的工作自己出去創業,彆人都替她可惜,但母上大人無所謂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寧可當個小老闆,也不當背鍋受氣的打工仔。
然後在沈黛末初中時,母上大人創立的公司就已經成為本地的龍頭企業。
冷山雁感受著臉上如雨落池塘般輕重緩急的親吻,即使再怎麼端著儀態,嘴角還是抑製不住的勾起,甚至閉上了眼睛,手指微微將外袍的衣領往下拉了拉,從肩膀半褪下來,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
但沈黛末除了親親就再冇其他舉動,反倒輕輕地將他往外推了推,搞得冷山雁心中一陣失落。
“昨天休沐日,原本打算洗個澡的,在皇宮熬了一宿回來,感覺身上都臭臭的。
”沈黛末有些嫌棄的吻了吻自己純白的中衣。
“那我去叫下人準備洗澡水……
”冷山雁起身,頓了片刻,試探著問道:“妻主今晚還要入宮嗎
”
沈黛末無奈的抱著床欄歎氣:“自然是要的。
陛下準了我佩劍入宮的權利,這下我和她可是徹底綁死了。
”
冷山雁聽著這話,心中隻覺得無比沉重。
在旁人眼裡,沈黛末是天女寵臣,風光無限,人人都想巴結她攀附她,可隻有他知曉這風光背後的如履薄冰,這種感覺他上輩子也體會過。
他沉默著走了出去,正好撞上了白茶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怎麼了
”冷山雁問。
白茶道:“還不是阮小侍和靳小侍兩個人,自從那日他們被朱純兒l罵了,您送了禮物安撫之後,阮小侍就覺得靳小侍心機深重,攛掇著他向您樹敵,所以您給他們送的禮物纔會有如此大的區彆。
”
冷山雁並未覺得驚訝,因為他送禮物就是為了離間二人之間的關係。
“然後呢
”
白茶道:“然後今兒l阮小侍就跟靳小侍就吵起來了,愈演愈烈都動起手來了,聽說娘子回來了,阮小侍現在正在外頭求她做主呢。
”
冷山雁不悅地擰了擰眉:“打發他們離開,娘子是什麼人,讓她管這些閒事
告訴他們都安分點,晚上我會過去處理,你現在去讓人去將浴池的水準備好。
”“是。
”白茶遲疑了一下,道:“還有一件事。
”
冷山雁側目看他:“有什麼事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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