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26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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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第二日天空放晴,原本打算挖紅薯的黎源隻有再等等,這時候的紅薯水分大,口感不好,還容易爛。
例常田間走一趟,除去消滅雜草還要看看田埂牢固不,剛下過雨容易跑水。
黎源通過觀察發現,這個時代的農業已經高度發達,缺乏的隻是工業化。
到了後世工業化介入農業其實優缺摻半。
除蟲並非以為那般都是靠手捉,這時候已經有燻烤法和草藥種植法,即將一些具有驅蟲效果的草藥種植在稻田裡。
黎源這批種子是從村長家拿的,本來就屬於優質種子,他拿回家又用中草藥泡過一遍,開始時看不出差彆,慢慢的黎源家的水稻長得就是比旁人家茁壯。
他大學學的農業,家裡有田,曾經跟父母和爺爺暢想過,等畢業回老家,一起嘗試有機農場,可惜一場車禍讓這個曾經幸福的小家分崩離析。
現在倒不用嘗試什麼有機農場,大朝商業海運發達,導致農產品價格不低,現在要做的是如何增產增量,這個課題已經是國家研究過的課題,大學裡他的專業不在這一塊,知識點知道,但是不精通,黎源這個高材生反倒要從頭嘗試。
他冇什麼大誌向,就是田地再多點,家裡的糧倉能冒出來,臘貨墜滿房梁,雞鴨鵝小夫郎可以點殺現吃,再有幾百兩餘錢便夠了。
什麼農場主,大時代航海家他冇想過。
抱著小夫郎喝酒睡覺不香嗎?
好在黎源的學識也不是毫無用武之地,人家有機肥漚得可好呢!
村裡不少人找他學習,有些人怎麼都漚不好,乾脆來他家買肥料。
滿滿一坑五年老窖肥差點被挖空,每次黎源都開玩笑讓小夫郎多吃點,好產點肥料。
小夫郎便想起當初自己埋的地雷,黎源清理出來後也冇丟,直接漚成肥料。
小夫郎便麵紅耳赤地去捂黎源的嘴。
黎源檢視完田地往回走,他還想買頭牛,大黑角那種,乾活纔有力氣。
遇見王申時,黎源也不意外。
原主跟他臭氣相投,又都娶的夫郎,王申回家肯定會找原主。
兩人寒暄幾句,王申自來熟地拉著黎源要去喝酒,說是去鎮上,現在這點去鎮上自然趕不回家,黎源便知王申拉他去喝花酒。
黎源自然不會去,再次搬出小夫郎,“內人獨自在家不放心。”
王申見實在拉不動黎源便換了語氣,一副愁苦的語氣,“兄弟見你現在過得這般好實屬羨慕,我家老頭兒就是不允我跟小苗的事情,不像你冇家翁管教……”
黎源拉下臉,一臉嚴肅認真,眼神堅毅,“王兄說什麼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王申訕訕收起話題,疑惑地看著黎源,總覺得黎源這幅端正嚴明的態度很像……很像門上貼的門神,一股正氣撲麵而來。
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
他也不裝了,痞笑著說,“都說你家夫郎美得像天上的神仙,多少銀子買的?”
這個社會夫郎要過契,也就是買賣,主要擔心夫郎嫁過去不安心過日子會跑掉。
航運發達的時代,一不留神跑到海外去的也不少。
夫郎的身契都在家主手裡,尋常人去外地過城門時要檢查戶籍文書,夫郎拿不出來又冇有男人跟在身旁就會被扣押。
原主花七兩銀子買小夫郎的事情十裡八鄉都知道,王申不信他全部家當就隻有七兩,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把家翻修重建,肯定藏著銀兩。
黎源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正氣凜然,他木著臉說,“你也是有夫郎的人,與其跟我在這裡說話,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讓家翁認下他,踏踏實實過日子纔是正事。”
黎源心想王石匠不願認對方也跟王申依舊遊手好閒有關。
王申不滿道,“不說就不說,我要是娶個美若天仙的夫郎,家翁也不會多言。”
黎源冷哼,“你既然都將人帶回來,何必說些有的冇的。”
王申,“自己跟回來的,要不是看他身段軟,還不如抱個女人。”
黎源見他越說越不像話,轉身便走。
誰知王申又打起精神,“什麼時候去你家吃個飯,讓小苗跟你家夫郎學學?”
做夢!
黎源是看出來了,王申根本冇認真對待這件事。
這兩人說不定還無媒茍合著,興許那個叫小苗的男子並未將身契給王申,想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黎源加快腳步,這人斷不能再往來,驚擾小夫郎事小,萬一把小夫郎的行蹤泄漏出去才麻煩,如果小夫郎的家人找上門,想來兩人再在一起會頗受阻撓。
黎源也有了私心,隻要小夫郎一日不願回家,他便一日不放人走。
回到家黎源冇有先進門,而是繞著院子走了圈,冇看見什麼閒雜人等,雞鵝也安安靜靜在林子裡啄食才放下心。
菜地裡的蔬果掛滿藤架,茄子過幾日要拔園,秋季播種又要開始,黎源頓時將王申的事情拋之腦後。
見小夫郎已經把飯蒸上,黎源從水池裡撈出清洗好的蔬菜,瀝瀝水放到案板上整理,“明日跟我進山,這兩天下過雨正是采菌子的好時節。”
正好躲一躲那兩人。
小夫郎開心得不得了,正好再采摘一筐無花果,大牛和春狗他們也喜歡吃。
黎源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囑咐,“小苗若是找到你,你隨便打發了便是,小苗就是那夜河邊見到的男子。”
另一位小夫郎已經從黎源口中得知是誰。
一想到此人跟原來那人是一路貨色,小夫郎覺得噁心同時又後怕不已。
自己要是落在這種人手裡隻怕一日都活不下去。
小夫郎正從罈子裡撈酸藠頭,手裡頓了頓說,“他剛纔來菜園子找過我。”
黎源立馬放下菜刀,“說什麼呢?旁的都不要理會,以後我來應付。”
小夫郎搖搖頭,“也冇說啥,就問你怎麼勤快起來的。”
“我說我也不曉得,當時生了一場大病,再睜眼你便是這般。”
當然不止這些,對方隻當小夫郎是個軟脾氣的人,說了些怎麼抓住男人的所謂經驗便走了,臨走時撇撇嘴,說小夫郎生得這般好看怎麼還要做活路。
小夫郎哭笑不得,他母親身為太師正妻,一品誥命夫人,他姐姐更是貴為皇後也是要做活路的,這個活路不是指管理內宅或後宮,而是拋除這些人情往來後,她們都要做真正的活路,母親有片花園要打理,姐姐則有片果園要照顧,都是不假人手的。
但有些話倒是讓小夫郎意外。
小苗說跟男人做了那事就離不開男人了,就會天天想著那事。
他原本不想這麼早把身子給王申,但醉酒後讓王申占了便宜,王申這麼無恥就是打定這個主意。
小夫郎那日看是看到了,但跟之前的黎源一般看得雲裡霧裡,那姿勢他跟黎哥哥也用過,卻並不像小苗那般痛苦。
現在小苗又說舒服,小夫郎徹底迷糊了。
他想自己也是舒服的,那是不是以後也離不開黎哥哥,小夫郎冇有多想,他本來就離不開黎哥哥,倒是不知道黎哥哥離不離得開他?
這麼一想,小夫郎便有些不開心。
這是他的心結,哪怕黎源已經發過誓,還說了許多羞人的話。
但他更知道黎哥哥是仁心,哪怕不是他,是另一個人做了黎哥哥的小夫郎,黎哥哥也會儘心儘力照顧對方,日久生情這種事又不是冇有,難免黎哥哥就不會喜歡上對方。
“我覺得他倆都不是什麼正經人,以後他再來找你,你就躲進屋子,隻當家裡冇人。”
小夫郎回過神點點頭。
等酸藠頭炒肉的香味四溢位來時,正認真炒菜的黎源聽見旁邊悠悠傳來一個聲音,“小苗,小靈芝,小珍珠,你怪會給人按小字輩的。”
那語氣說不出的幽怨婉轉。
黎源拿鍋鏟的手一緊。
不是,人家就叫小苗,什麼叫“怪會”……
次日天不亮兩人拴好門進山,黎源記得那個小苗好似住在木屋裡,帶著小夫郎走了另一條山路。
昨夜可是哄了好久,這路上要是遇見再被對方問一句話,以後他是不是連家門都進不了?
夫管嚴雖然麻煩,但也挺甜蜜的。
下了兩日雨,山上果然長了很多菌子。
這個季節正是采雞樅,牛肝菌的時節,采到中秋節前後就冇有了。
家裡的小雞也長大不少,黎源準備殺一隻給小夫郎補補身子。
正好**樅菌煨雞湯。
采菌子要慢,不然一不留神就踩爛鮮嫩的菌子,好在兩人都是仔細人,從發現第一顆菌子起,就陸陸續續遇到不少。
兩人一邊采,黎源一邊給小夫郎介紹菌子的名稱及吃法,小夫郎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看見一大片雞樅,一向穩重的黎源都藏不住笑容,小夫郎不明所以。
黎源笑著解釋,“我那個地方這東西可昂貴了。”
小夫郎好奇,“有多貴?”
兩人晚上不睡覺便喜歡聊些各自的世界。
小夫郎的京城,黎源的後世在彼此眼裡都是帶著夢幻色彩的奇談。
“差不多二兩銀子一斤。”
小夫郎吃驚不少,然後笑著說,“你那裡也不見得比這裡好。”
黎源立馬錶態,“自然冇有,光你一個千金不換。”
兩人黏糊糊,肉麻兮兮地一路采著菌子。
樹上的鳥都嫌他們噁心。
除去雞樅,兩人還采到青頭菌,紅菇,羊肚菌,鬆茸,黎源采到鬆茸時頓時把雞樅往一旁粗魯地刨了刨,小心翼翼放好鬆茸。
原本的雞樅雞湯,也變成鬆茸雞湯。
小夫郎一直眼睛亮亮地看著黎源,這般如孩童般的黎源也是極少見的,他也喜歡這樣的黎源,彷彿再也冇有煩心事,隻有無憂無慮的生活。
兩人玩了個儘興,黎源纔去采草藥。
小夫郎不覺得疲憊,揹著揹簍亦步亦趨跟著黎源,直到看見一串串小掛蜜。
黎源轉身捏了捏小夫郎的臉頰,“我就說你是我的小福星,每次帶你進山都有意外收穫。”
小夫郎不認得,“那是什麼?”
黎源朝前走去,“蜂蜜,摘下來給你做糖漿。”
小夫郎立馬緊張地拉著黎源,“黎哥哥,會被蟄,不要摘。”
黎源好說歹說小夫郎都不同意,黎源隻好應允改日帶好裝備再上來摘,小夫郎才作罷。
中午兩人吃著小夫郎烤製的無油無糖麪包,小夫郎聰慧過人,很快琢磨出烤爐的原理和麪包的製作原理,他往麪包裡放置片狀無花果乾,又在麵坯表層灑滿麥麩或麪粉,有時候麪包烤出來,黎源都要多看兩眼,這孩子是不是也穿越過。
黎源提及牛奶黃油等物,不想京城有這兩種東西,甚至牛奶比較普及,賣牛奶的小販推著奶車沿街叫賣,車身上掛著一隻銅鈴,走一截便敲一敲,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於是京人又將其稱為叮叮奶。
黃油買的人不多,隻糕點鋪隨售,酥油更受歡迎,可以做酥油茶,黎源聽著覺得不像他知道的藏區酥油茶,反倒更像奶茶。
既然不是稀罕物,小夫郎很快想出替代方法,用豬油替代黃油,於是能做出更多美味麪包,除去缺少奶香,口感更加鬆軟細膩。
小夫郎還帶了一小罐草莓醬,把麪包掰開後塗抹好草莓醬小心翼翼遞給黎源。
黎源吃得幸福的眯起眼睛,“等冬日做臘肉的時候,看能不能做些火腿,麪包裡麵除了摸果醬,放生菜雞蛋和火腿也很好吃,不過那叫三明治,不叫麪包了。”
小夫郎繼續三百問,“什麼是火腿?”
黎源回憶製作過程,“也是豬肉醃製的成品,但可以生吃。”
小夫郎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黎哥哥,你們那裡的時間很珍貴嗎?”
黎源頓住,他又說,“無論吃的穿的還是交通工具,似乎比這裡都要快很多,你們的壽命很短暫嗎?”
黎源摸了摸小夫郎的髮絲,“挺長壽,人均七十八歲。”
小夫郎吃到甜滋滋的無花果片,見黎源的快吃完,便挑出來餵給對方。
“戶司去年統計,大朝人均壽命七十五歲,看來不比你們那裡低。”
黎源點頭,一個國家國力昌盛,百姓安居樂業,自然壽命不短。
“那你們這般著急,多餘的時間拿去做什麼?”
黎源靠著樹乾發愣,忙忙碌碌,碌碌無為。
很多人都很急,很趕,卻又不知道在忙什麼。
黎源看著陽光從樹縫落下斑駁的光影,看著七星瓢蟲在小草頂端慢慢爬行,看著小夫郎的嘴唇沾滿一圈紅色的果醬……
曾經他也很趕,趕著完成學業,趕著打寒暑工為創業積累資金,大學四年他冇有回過家,再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父母也是,趕著打工,趕著為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卻在一次夜班後騎著電瓶車超載的情況下被一輛大車捲入輪下。
黎源閉了閉眼睛,將腦海裡這些灰暗的畫麵揮去,他笑著看著小夫郎,抹去他嘴上的果醬,“累不累,無花果在另一個山頭,走過去有些遠,但……我們可以休息好了再出發。”
小夫郎征征地看著黎源,換作以往黎源會把他送到半山空曠地,然後自己跑去幫他摘無花果,黎源從不辜負他的任何想法,去實現時卻不希望他受累,小夫郎能理解,但並不開心。
曾經他小心試探地走到灶火旁說願意幫黎源分擔時,並不是客氣,也不是為了保命。
如果說那時候還有一點點小心機,現在他是真的想分擔,還有陪伴,這種陪伴從朝夕相處,寸步不離到靈魂上的再無間隙。
就在剛剛,他從黎源身上感受到哀傷。
他知道哀傷來源於黎源在那個世界獨自一人,冇有人生來就會這麼多東西,黎源一定有一位引路燈般的長輩,也一定有著愛著他的家人們,才讓黎源在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歲時已經可以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隻有真正愛他的家人才如此。
而黎源也以卓越的能力回饋著家人。
但很顯然,黎源冇有等到回饋家人。
子欲養而親不待,人間最遺憾的痛事。
所以這是屬於黎源的痛苦。
興許自己有著移情作用,但他是那般仁慈,敏銳察覺到自己無聲的渴求,再一次用行動滿足他。
這個世界上,最寵愛他的是祖母。
最期待他的是母親。
最言傳身教的是父親。
最懂他的是姐姐。
而黎哥哥……是他的一切。
小夫郎湊過來,將還殘留著甜膩果醬的嘴唇貼到黎源的嘴唇上,貼了兩下,小夫郎看著黎源有些發愣地看著他,小夫郎罕見的冇有臉紅,“我們現在就先休息一下……”
他微微張開嘴唇,含住黎源的嘴唇。
在把那張嘴唇舔出潮濕的氣息後,小夫郎終於紅著耳根伸出舌尖探入黎源的口中。
淺吻慢慢變成深吻,直到小夫郎一陣天旋地轉,他輕叫著被黎源放在地上,地上鋪著鬆軟的乾草,還帶著植物特有的清香。
黎源似笑非笑凝視著浮著薄紅的小夫郎,“膽子越來越大,白天就敢勾引我。”
小夫郎剛想反駁,黎源捲住他的口舌,這個深吻頓時變得狂躁,有力的手指捏得小夫郎發疼。
小夫郎發出嗚嗚的淺叫。
可黎源就是不鬆開他。
直到黎源將他拉起來整理衣裳,小夫郎還彎著腰不舒服得慌,伏在黎源的肩頭小聲叫著,“哥哥,哥哥……”
黎源無奈親吻他的臉頰,“還冇鬆快下去?”
他斷不會真的跟小夫郎在外麵野合。
小夫郎難受得要死,抱著黎源想貼貼。
黎源輕輕揉著小夫郎的腰,“想點彆的,以前也不見你這般持久,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的生辰,十八歲在我們那邊是成年的日子,莫非真的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兒?”
最後一句話色裡色氣,小夫郎聽懂了,抓著黎源的胳膊捶了兩下,再擡起頭眼睛濕漉漉。
黎源迅速移開目光,再看下去他就禽獸了。
看來以後不能隨便撩撥小夫郎,正是勁頭大的年齡,又冇學會自控,秋播快要開始,可不能在這件事上耗完體力,等冬閒時他們慢慢來。
可小夫郎一直這樣也麻煩。
黎源附到他耳畔輕輕說,“我尋到一樣好東西,據說很舒服,不如晚上試試?”
小夫郎琢磨出黎源說的事情跟那天晚上看見的有關,一時間又緊張又好奇,注意力被轉移,不多時恢複正常,起身跟著黎源去摘無花果。
趁著這兩日菌子多,兩人往返山上數次,揹回來不少菌子,因為趕得急,等回到家匆匆燒飯洗漱,便再冇有多的精力做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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