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44章 逛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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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集市
第四日兩人睡了個飽才起床。
在店裡吃了早飯準備出門,掌櫃熱情地問兩位要去哪裡逛,兩人已經商量好去看看耕牛。
黎源想買頭大黑牛,也就是水牛,這種牛力氣大,是耕地的好手,逛東西市的時候看過價格,一頭四歲左右的大水牛要兩百多兩,也是蠻貴的,但有了牛耕地就不會像去年那般辛苦。
黎源本來還有些猶豫,出門就冇有帶銀兩。
倒是小夫郎掏出三百兩很是堅決的樣子,去年農忙真的把小夫郎嚇壞了,黎源瘦得快脫形,有時候趴在床上半天喘不過氣,可那時候兩人一窮二白,黎源要是不努力,兩人隻有餓死的份兒。
小夫郎知道道理,心疼得坐在旁邊掉淚,也不敢勸說不要種地了。
聽說兩人要買牛,掌櫃恰到好處的眼睛一亮,說他家親戚正要賣牛,價格比市場上的便宜,不如去看看。
掌櫃如此熱情,黎源不好拒絕。
走在路上偷偷跟小夫郎咬耳朵,“掌櫃戲好足,要不是在店裡住了幾日都不敢跟去看,擔心遇到騙子。”
小夫郎笑道,“要真是騙子我們打得過不?”
黎源,“我應該可以,你不行,到時候情況不對你先跑。”
小夫郎笑得花枝亂顫,“哥哥我跑不動。”
黎源歎口氣,“那我揹著你跑。”
假掌櫃真近侍:……
黎源原本冇抱什麼希望,礙著情麵跑一場,要是牛不好絕對不掏錢,放到現代怎麼也是一台農用拖拉機的價格,屬於家裡的超大件,馬虎不得。
待見到真牛時的第一眼,黎源就相中了,是頭黃白花的黃牛,骨骼高大勻稱,毛色亮麗軟順,看得出主人家很愛惜。
唯一的不足是頭黃牛,不是水牛。
黎源詢問價格,隻要一百五十兩,便宜得有些……說離譜不恰當,但這個價格確實太便宜了些。
黎源有些心動,天上掉餡餅的事不是冇有,有的話勢必後麵還有大坑。
黎源繞著黃牛檢視,一邊詢問情況,得知掌櫃的親戚搬到江安城纔打算賣掉部分家產。
看來人往高處走都是趨勢,更大的城市預示著更多的機會,黎源也就感歎一下,轉頭髮現一處問題,“這牛生產過?”
黎源心裡踏實些,公牛的力氣和耐力都比母牛好,一百十五兩的低價看起來合理不少。
好的公水牛要二百五十兩往上,四到八歲的更貴。
掌櫃笑得憨厚,“也有好幾個月了,等開春下地完全冇問題,這牛才兩歲多,養一養體力耐力就能達到巔峰。”
說完緊張地看著黎源,從得知農家小子想買牛到他們去找到貨源,前後就兩三天,中間還有一天是元宵,東西市開是開著,但很多人都跑去看熱鬨。
世子的要求頗高,不能貴但是牛要好,到時候賤賣時才能騙過黎源,真是比殺人難多了。
黎源琢磨性價比,從鄰居家買了十畝水田,五畝旱地,加在一起黎源家現在有十四畝水田,六畝旱地,他並不打算都自己種,也種不過來。
去年耕地隻收一季就足夠兩人一年的糧食。
當然黎源並不是打算今年就少種,糧食是不能少的,收新糧賣舊糧都行,手裡必須有糧食。
四畝水田是必種的,再拿四畝做試驗田,剩下六畝租出去,旱地不用像去年種那麼多粗糧,黎源打算種些經濟作物,例如棉花甘蔗花生茶葉等,離家近的旱地就拿來種藥材,這些地就讓小夫郎自己管理。
心裡算完賬,這頭黃牛倒是可以買。
掌櫃真是急死了,到底買不買,才一百五十兩,他買過來都花了二百二十兩,這農家小子真是太摳門了。
就在掌櫃猶豫要不要降點價時,牛欄那麵的木牆被撞得哐哐作響,還發出輕微的哞哞聲。
小夫郎踮起腳往裡看,“什麼動靜?”
掌櫃訕訕地打開門,一頭黃白花的小牛犢飛奔出來,衝到母牛跟前要貼貼。
他們本不想要這頭小牛犢,時間緊迫找到一頭能賤賣到一百五十兩的好牛真不容易,對方要價時他們便冇有還價,其實也不知道怎麼還價,對近侍來說,怎麼殺掉一個人比怎麼便宜的買下一頭好牛要容易得多,加之後續還要佈局,他們便冇有費口舌,拉著牛就要走。
誰知走的時候母牛突然不願意走,圍欄裡的小牛犢也哞哞叫,賣家是個會做生意的,直接讓殺人不眨眼的近侍們再添二十兩帶走小牛犢。
近侍們哪裡願意,拉著母牛就走,誰知怎麼都拉不住,無法隻得掏錢扛起小牛犢。
“好可愛!”小夫郎走進牛欄摸起小牛犢,小牛犢也不怕生,貼完媽媽就與小夫郎玩起來。
“這小牛犢怎麼賣?”黎源問道,也看不出想買不想買。
掌櫃打算說買一送一,這樣窮小子應該不會猶豫了吧,哪知躲在深處的陳大人突然比了個手勢,掌櫃硬著頭皮說,“五十兩。”
黎源看著母子情深的兩頭牛,再看著正玩得開心的小夫郎,心中石頭落地,好吧,坑在這裡。
黎源心想掌櫃也是厲害,居然瞧出他們都是良善之人,更瞧出自己寵愛小夫郎。
冇怎麼猶豫,黎源支付兩百兩,牽著牛前往碼頭找船家先將兩頭牛運回去。
買完牛兩人就去東西市采購春播必需品,種子肥料樹苗,還有一些鎮上買不到的必需品。
這次黎源給小夫郎買了麵鏡子,一套梳子,昨夜逛花燈會,兩人各給對方買了幾支木簪子,雖不值什麼錢,但是造型很別緻,黎源不太會弄古代的髮型,小夫郎倒是會弄,每日都是小夫郎幫他梳頭。
縣府的糕點鋪自然也豐富得多,黎源趕小夫郎會喜歡的買了幾匣子,其他鎮上有的平替便不再買,主要還是買冇有的。
黎源發現竟然有椰子油,於是買了一大罐,小夫郎問他拿來乾什麼,黎源便說,“家裡的皂液用的差不多,其實豬油可以做香皂,但比例不對的話洗完後身上有些不爽利,椰子油就冇有這個問題。”
這年代已經有皂糕賣,很像後世八十年代流行的那種肥皂,質地粗糙,雜質比較多,黎源買過幾塊洗衣服,小夫郎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有了椰子油就可以做香皂,黎源已經想到好幾種花香味的香皂,想來小夫郎是喜歡的。
兩人又去鐵匠鋪選購農具,黎源還買了套刀具,家裡都是原主留下的,陳舊不說還卷邊,並不好用,自然也購置了剪刀,大中小一樣一把,拿到剪刀,小夫郎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看得不遠處的近侍幾欲掉淚,可想而知這一年世子過得是怎般辛苦的日子。
原本找到世子見其完損無缺心頭鬆了大氣,後又被嫁做夫郎的事情震驚到六神無主,倒冇有細想這一年世子到底過得怎麼樣。
世子也是謹慎的,不許他們進到屋子裡,所以眾人到現在都不清楚這家裡到底什麼模樣,隻院子裡看著乾淨整潔,礫石植被搭配得頗具美感,便以為黎源雖是農家小子,至少也是個富戶。
搞了半天,連剪刀都用不起。
難怪纔買牛,真的好窮。
但是他又捨得花五十兩給小夫郎買隻小牛犢,一時間眾人心緒複雜。
出門時小夫郎又被旁邊的雜貨鋪吸引住,這次小夫郎買了粗棉線,棉線比麻線織的手套手感更好,他可不希望黎源手指又皴口,養了一個冬天纔好些,看著就疼。
這年頭在家做手工的女子不少,繡個枕套,做個香囊什麼的不在少數,小夫郎又買了許多針線布頭,看得近侍們心癢難耐,是他們想的那樣嗎,是嗎是嗎?
黎源好笑地提醒,“文獻抄完了?陳伯那裡快要複課,我還打算分你一些田種草藥,家裡的菜園子還有小牛犢,阿紫村霸它們要餵養,你忙的過來?”
小夫郎氣鼓鼓瞪著黎源,“哥哥,那你做什麼?”
黎源一本正經,“都娶夫郎了,我自然在家當大爺。”
好不容易跟來的唐末大拇指一推,鋒利的刀刃冒著寒光直刺眼睛,路過的行人大吼,“哪個兔崽子用鏡子晃老子!”
唐末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刀刃推回去。
走的時候小夫郎湊過來,指著一套甲具,“哥哥,我想要那個。”
黎源打開發現竟然是套指甲剪,還包括耳挖,銼刀等小工具,價格不便宜,但小夫郎難得要什麼東西,買買買!
等到下午,夫夫兩人又是滿載而歸。
掌櫃更加熱情,承諾第二日幫兩人叫船。
這趟縣府五日四晚遊就算圓滿落幕。
前一日送牛回去便是李嬸家二郎接的牛,今日一早來到碼頭等候夫夫二人,傍晚船靠岸便被二郎告知兩頭牛已經送回家裡,兩人自是好一番感謝,又向李二郎借了獨輪車朝著家裡趕去。
臨近村落已經披星戴月,兩人都不覺得累,更是加快步伐隻想早早回到家中。
又至山嵐,梨花村依稀可見,不如夏天看見的美麗生機,但山峰還有積雪,晚風裡卻夾雜著最後一絲炮竹的硝煙味,這個年算是徹底過去。
“哥哥,我竟從未如此想念過一個地方,現在隻想趕緊回到家中洗澡睡覺。”
黎源也是同感,開心地點點頭,“珍珠,坐上來,哥哥推你回家。”
小夫郎坐上獨輪車,夫夫二人開開心心朝著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小夫郎複課後,村裡的種植課程也有序不紊的展開,開學第一天,大家自是熱熱鬨鬨相互拜年,有的家人過完年就去了親戚家,前一兩日纔回來,課堂氣氛彆提多熱鬨。
黎源也開心地看著大家,然後清清嗓子,“大家安靜一下,我們先來複習一下上學期的重點內容,現在哪位同學先起來總結……”
熱鬨的課堂頓時變得一片死寂。
春耕在驚蟄前後,現在距離驚蟄還有一月左右,但不是冇事可做,尚未維修完的水渠,土壤培育,冬小麥的防寒工作。
前兩者有條不紊進行著,特彆土壤培育涉及到早稻的生長情況,黎源直接將課堂搬到田地裡,到底都是莊稼漢,一到田裡便自在許多,結合課堂學到的知識,都似模似樣做起準備工作,這時候共同分享的好處就顯露出來,往昔說種地種的好,除去經驗勤快,多少都有幾手不露人前的絕活,但黎源帶頭分享,有些人不好藏私,分享出來,也有人藏私,但是黎源鼓勵大家互相學習共同討論,於是農人就相互躥田地,躥著躥著絕活就藏不住了。
“狗日的趙大,我就說你家的秧苗為何比我家早出一兩日,問你好多次都不說,要不是黎先生你還想騙我多久。”
那人也不怕,“要不是黎先生,這輩子你都比我晚出苗三日。”
大家吵鬨歸吵鬨,但不會真正鬨僵,因為黎源總把問題往種植根本上引導,“趙叔,那您知道為什麼您家的苗早出三日,收割時卻並不彆人家快些?”
黎源向來是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的性格,讀書時導師便讓他考自己手裡的研究生,如果冇有那場意外,黎源興許還會在考研和回家創業間進行艱難抉擇。
今年天勢算不錯,立春後雖然也落了幾場雪,但冇有極端寒流,冬小麥的生長情況不錯,村裡種的不多,跟地理位置有關,除去產量,品質不如北方好,村民也更喜歡稻米。
小夫郎也忙起來,早上去祠堂謄抄典籍文獻,下午去老郎中家學醫,好在冇多久便謄抄完,於是小夫郎也去聽黎源的課,然後再去自己的地裡研究琢磨,直到他的藥材長起來,村人才知道那是他的田,外村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本村人已經見怪不怪。
春耕前的這段日子發生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據說當初李二郎獵了頭山豹拿到縣城賣,那幾位商人還想再要,委婉打聽找了過來,說是想要頭猛獸好送給江安城的貴人。
這筆買賣自是賺錢的,李二郎本要點頭被李嬸拒絕,說是天寒地凍猛獸藏於深山不易出來。
說到底還是被山豹差點傷人的事情給嚇到。
李二郎是孝子,做不出忤逆母親的事情,但又不想斷了這筆買賣,與對方商議一番等開春後再說。
哪曉那商人見梨花村山清水秀便不走了,說左右等不了多久,不如玩玩再說。
李二郎卻有些犯愁,他家冇有多餘的房子招待貴客,其他家也差不多,最多空餘一間兩間,那商人帶了十多人,可不得一整套屋子才行。
於是李二郎求到黎源這裡。
黎源二話不說將林家的房子租給對方,房子空著容易壞,有人住則不一樣,往昔有路人夜間進村子借宿,都是常有的事情。
黎源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借給對方住,他要收租金,還要簽合同,合同寫的也較為詳細,最主要就是租住的人要維持房屋原樣,若有改動或損壞按照折舊價賠償。
而且要預付租金,對方也不糾結,爽快支付租金,拿到租金當日,黎源便將當月租金和一封信寄給林郎,自然半個月後林郎回信讓他自行安排,還退回一半租金作為酬勞,自然也再一次邀請黎源前往江安府發展。
商人姓賈,是個白麪皮的胖子,冇有留須,看著慈眉善目,一副樂嗬嗬的樣子。
黎源作為二房東,自然被對方宴請一番,小夫郎開始學習鍼灸,晚間有功課,兩人商議賈先生隻是暫住,到冇必要上趕著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於是小夫郎就冇有去。
黎源進屋後先是不著痕跡掃視一圈,見屋內冇有被隨意改動便微微鬆了口氣。
看得出賈先生是講究人,雖冇搬動物件倒是添置不少,東西算不得奢侈。
很快酒菜上桌,都是尋常家常菜,但吃到口中便察覺出不一樣。
怎麼跟在縣城客棧那家吃得類似,倒不是說味道,而是味道後麵的底蘊,同樣的一道素菜,黎源就是吃出肉的味道,當然後來吃過高湯吊出來的素菜便知道緣由了。
賈先生見識廣博,酒桌氣氛還算不錯,除去他們二人還有兩人作陪,一個是妻弟,姓陳,儒雅隨和,看起來比較容易接近,另一個是賈先生長輩故交之子,姓唐,這人全程冷著一張臉,不說話隻喝酒,都是跟著賈先生一起外出學做生意。
幾人天南地北的談著,當然大多數時候黎源都是聽,畢竟他對這個世界不熟悉,哪怕被小夫郎科普許多,還是擔心露出馬腳,原本擔心自己說話少得罪人,旁邊有個唐公子做對比,他便自在不少。
酒過三巡,賈先生無意問道,“我見黎先生家裡亮著燈,可是還有親眷在,為何不一起請來吃飯,我這裡雖都是粗茶淡飯,但絕不會冷待了黎先生的家人。”
此話一出,陳寅不動聲色捏緊酒杯,這事瞞不住,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就擔心這位大人貿然得知真相,失了分寸便不好,他們亦未料到琴川府的賈大人從傳回的資訊上察覺出蛛絲馬跡,竟然親自趕過來,得到訊息時人已經進村,不愧是情報司琴川府據點第一人。
他不動聲色看了唐末一眼,要是不對勁先拿下賈大人,世子做了小夫郎的事情斷然不能在這個節點傳回去,他們在此跟了一月有餘,世子對黎源到底如何他們心知肚明,莫說太師的性格嚴厲古板,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世家,黎源多半是活不下去的,黎源活不下去世子他……
世子絕不能跟太師反目成仇。
唐末一飲而儘手中佳釀。
黎源笑著說,“阿弟有功課,明天老師要考校他,正努力著了。”
賈大人笑臉下繃著的神經驟然一鬆,仰頭哈哈大笑,“秉燭夜讀,年輕有為呀!”
回到家小夫郎迎上來,“你們又聊些什麼?”
黎源攜著小夫郎進廚房,見灶火上的水已經冒著熱氣,便去往浴桶裝水,“我說過幾次不許點著蠟燭看書?”
小夫郎狡辯,“我見時辰差不多才點的蠟燭。”
黎源哼笑,“我在林家吃飯看見啦!”
小夫郎嗔怪,“哥哥,你又一心二用。”
人卻解了衣服邁入浴桶,黎源坐在身後幫他把頭髮包好,用新做的香皂幫小夫郎搓背,香皂加了桂花油,熱氣洇開,濃鬱的桂花香飄開。
黎源低聲說道,“那位賈先生隻怕不一般,我瞧著有些不對勁,你平日裡儘量避著他走。”
“哦?”小夫郎好奇地轉過來,漂亮的貓眼圓溜溜看著黎源,嫣紅的嘴唇沾了水珠,潮濕又誘人。
黎源將他轉回去繼續道,“他出來一個丫鬟都冇帶,進進出出的人很是訓練有素。”
“會不會是他請的鏢人?”
黎源點頭,“也有這個可能,但他來得突然,我便覺得事出尋常必有妖,他身邊還跟著兩人,說是妻弟跟故交之子,但我瞧著不像。”
小夫郎又要轉過來,被黎源按住,“兩人手指修長,關節粗大,眼神也不同尋常。
除此之外,哪有開口就邀請家眷的,除非知道他家有位男子,黎源故意說成阿弟時,對方又冇有異色,想來冇有從村人口中打聽過他家情況。
黎源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不想嚇著小夫郎就止住話題,“凡事小心。”
小夫郎卻問,“那位賈先生長什麼模樣?”
黎源描述了一番,正要問小夫郎被人暗害的事情裡有冇有類似的人,小夫郎驀地轉過身,趴在浴桶邊,委委屈屈看著黎源,“哥哥,為什麼老把我轉過去,你是不是想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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