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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人夫郎攻了後 第46章 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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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

小夫郎將學醫的課程調到早上,下午與黎源一起去辦幼兒園,老郎中知曉後自然很是讚同。

幼兒園就開在祠堂,兩間側屋做教室,中間的空地當操場。

下午開三節課,分大小班。

六歲以下上小班,六歲以上上大班。

大牛春狗成為有史以來最高齡的幼兒園學生。

小班不做具體學習任務,主要是習慣規範,常識講解,再認幾個字,數學是唯一的重點。

大班就有具體的課程,夫夫兩人商議後根據孩子們的不同因材施教,像田家的傻兒子已經開始學九九乘法表,哦,他是編外人員。

村長家兩名孫子也在,之前讀過一兩年私塾,過完年聽說不再去鎮上讀書,家裡的兒媳婦有些意見,孩子受母親影響便有些不想學。

小夫郎問學過哪些功課。

大點的頭一揚不想回答,他聽鎮上的小夥伴說,夫郎就是婦孺,哪有婦孺教授功課的。

小點的老老實實回答,《論語》學過幾篇,《詩經》也學過幾篇。

小夫郎讓他們背,除了開頭幾篇,其他都背得磕磕巴巴。

小夫郎一改和悅的臉色,冷哼道,“我像你們這般大已經能熟背四書五經,唐詩宋詞,禦製大誥及律法,背個論語還磕磕巴巴,不如回去種田,何必浪費父母的血汗錢!”

小點的頓時漲紅臉,大點的梗著脖子不服氣,“你吹牛,我們夫子都背不下來禦製大誥。”

小夫郎便輕啟紅唇,淡淡的一條條念下來,流暢絲滑,驚得兩小屁孩一愣一愣。

不多久,黎源發現孩子們更怕小夫郎。

遇到他雖然尊重,但膽子大外向的也會跑來跟他開玩笑甚至掰手腕,看見小夫郎則不同,都像被施了定身術般,緊張地喊一聲“戚先生”,見其點頭後才縮手縮腳地跑掉。

但僅限於在學校,到他們家又是另一番景象,梨花尤愛黏著小夫郎,有幾次還喊錯,“姐姐”“姐姐”地叫著。

黎源不清楚是他們的幼兒園新穎還是賈懷幾人閒著冇事,他們開課這幾人也來圍觀。

當然不止他們三人,同村的媳婦姑娘也不少。

媳婦來好理解,六歲以下的在小班,她們多少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其實在農村,隻要孩子能走路,大人一般就不再管,都是大的帶小的。

現在春耕冇開始,媳婦們相對比較閒,再說黎先生也說了,女子也能來讀書。

姑娘們來無非就衝著陳寅和唐末。

陳公子儒雅又風度翩翩,頗受姑娘們喜愛,有膽大的找他聊天,他也和顏悅色回覆幾句。

往往這時賈懷便要嘴賤,“唐大人可是有些羨慕。”

唐末冷冷看他一眼,側過身去。

賈懷便覺得脖子哇涼哇涼,但下次遇見還是要嘴賤。

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先是拉伸,然後就是三千米拉練,八歲以下跑八百米即可。

鄉下孩子大多體力好精力旺盛,一個個跑得跟猴似的還嗚嗚地叫,叫得唐末眉頭直蹙,瞎練。

然後就是五禽戲。

在黎源看來就是廣播體操。

做完五禽戲就是跳遠跳高,然後是接力賽,跳繩拔河或者羽毛球等項目。

看得唐末第一次走過去找黎源談話。

唐末說話很直接,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大牛春狗,說是他想單獨訓練。

黎源早看出唐末會些功夫,能讓村裡的孩子學點防身術自然是好的,即便以後不能去鎮上營生,做獵戶也不錯,李二郎就是年少時跟著一名武師學過身手。

但是唐末還點了小蟲的名字,他多少有些意外。

在他和小夫郎的刻意引導下,小蟲已經不像過去那般羞澀靦腆,但在男孩子裡還是屬於內向的,加之這些年生活不好,一直都瘦瘦小小,看著像小姑娘似的秀氣。

果不其然,第三天小蟲就哭得稀裡嘩啦。

黎源留意過唐末的訓練,就是紮馬蹲,一紮好幾個小時,黎源也不清楚他怎麼說服幾人,反正每次散學,那幾人居然心甘情願留下來。

小蟲一哭黎源就打算過去求情。

大牛春狗等幾人是自願,小蟲是完全被要過去,懵懵懂懂的,因年歲小,性子內向,哭的時候不出聲,大眼睛嘩嘩往下滾珠子。

小夫郎攔住黎源,“哥哥乾什麼?”

黎源搓手,“太小了,哭得讓人難受。”

小夫郎不乾了,“不許心疼彆人。”

黎源:……

小夫郎才說,“他筋骨軟,若能堅持下來,會比大牛他們更見卓效。”

林寡婦家冇地,今年開課後找上黎源,很是侷促地詢問能不能租一畝黎源家的水田,黎源本來就要出租部分水田,自然願意。

林寡婦又說,“家裡冇有餘錢,能不能等產糧了再給租金。”租金一般是分兩次給,種植前和賣糧後,這些年農戶的生活不錯,大多要銀錢不要糧食。

原主更是隻要錢不要糧。

黎源想都冇想,“秦嫂子收糧後給稻穀即可。”

林寡婦先是一愣,最後用袖子壓了壓眼角。

大約她私下教育過小蟲,凡事聽先生的話,所以哪怕紮馬蹲再辛苦,他也隻是掉眼淚,冇有叫苦也冇有甩手不乾。

黎源覺得小夫郎說的有道理,狠狠心不再看小蟲。

倒是賈懷裝慈悲,趁小蟲休息時把人拉到懷裡,“唐先生真是狠心人啦,哪有讓這麼小的孩子吃這種苦,小蟲子不哭,賈伯伯疼你。”

等到休息時刻一過,小蟲又焉頭巴腦地站過去。

就在大牛春狗堅持不住,想偷奸耍滑時。

小蟲倒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堅持下去。

賈懷哪裡管這些孩子苦不苦,他的心尖寶貝兒都在挑糞肥呢,隻是一日日下來,倒是對小蟲另眼相看,不過這都是後話。

夫夫二人的作息很穩定,六點過起床洗漱,七點吃早飯,八點時黎源前往田地做些瑣碎事情,包括自己試驗田的管理,其他人的田間管理,初期課程基本教授完,育肥殺菌到育種都是看各家本領了,遇到問題纔來找黎源。

小夫郎則去上課,老郎中已經開始讓他看診,平日有鄉裡過來看病,症狀輕微的都是小夫郎負責,有時候遇見鄰村症狀較重,需要老郎中上門的,小夫郎也會跟著出診,這時候黎源下午就會早早放學去村口外等小夫郎。

田間活路多與少跟主人勤快不勤快有關係。

夫夫二人都是勤快的,所以黎源每日要做的事情並不多,有時候十點不到就回來,有時候乾脆不去,那麼他就拐去菜園子看看,該種的蔬菜按照時節開始種植,但大多數情況小夫郎已經種完,黎源覺得詫異,他不覺得小夫郎的時間比自己充裕,也不知道小夫郎什麼時候種的。

大約時間倉促,有些東西種得便不太好。

“這些種得太密,長出來影響結果,真是個粗心鬼。”黎源把密集的植株拔起來些許。

近侍們彼此看一眼,默默點頭。

這是賈大人手下乾的活,一會兒去告狀。

回來的路上,黎源便看見賈懷又在罵人。

那些身強力壯的漢子一個個都縮著腦袋不敢吭聲,黎源覺得賈懷過於苛刻,但是他的手下,黎源可不會去礙事,就是……就是烤窯爐麪包時會喊工人們過來一起吃。

黎源得空便幫小夫郎種藥田,旱地也有好幾畝,因為離家近,黎源分了些給小夫郎,餘下的打算種些粗糧和經濟作物。

山腳下那塊旱地可以空起來為以後的靈芝培育做準備,好靈芝要種,普通靈芝自然也要種。

像林下芝產量便很穩定,當野生靈芝容易遭受意外時,林下芝也是項穩定收入。

十一點左右黎源回到家開始準備午飯。

因賈懷等人也來吃飯,黎源不收銀錢,他們便提供肉食,除去豬肉羊肉,牛肉也時常能吃到。

黎源自然願意,他不過勞苦一些,但小夫郎頓頓都能吃到肉他就很開心。

今日有上好的牛肉,黎源回家時,十幾斤的牛肉已經擺在廚房案板上,他曾跟賈懷提過幾人吃不了這麼多肉,賈懷那臉上就快寫著“爺有錢”,不過話說得還是漂亮,“吃不完做成臘肉,我走的時候帶回去。”

做飯前黎源特意去問了問,“幾位可是能吃辣?”

京城臨海,不太能吃辣。

賈懷是個人精,“黎先生喜辣?”

黎源搖頭,“我還好,珍珠喜歡。”

賈懷連忙說,“能吃能吃。”

黎源撈了一整碗朝天椒泡成的酸辣椒,紅紅黃黃,十分漂亮,他準備給小夫郎整個泡椒牛肉,春天來了,冬天的寒氣要發一發。

賈懷他們總提供肉食,黎源自然也不小氣,殺了隻母雞煨成香濃的鬆茸燉雞,加黃芪黨蔘當歸等藥材,補氣補血,老少皆宜。

最近小夫郎天天往外跑,黎源覺得他寒氣有些重,便又做了個紅糖醪糟蛋,等小夫郎回來時剛好墊墊肚子。

賈懷趴在梯子上往裡張望,他眼神尖,“今日冇有甜香腸,哎……”

“這雞湯為何比宮裡的禦廚吊得還香!”

陳寅抱臂站在梯子下麵,他是知道原因的,宮裡的娘娘主子們哪個不是矜貴人物,誰有個頭疼腦熱不都要整的太醫院不安寧,除去太醫院,便是禦膳房不安寧,哪裡敢做重口食物,都以清淡平穩為主,藥膳更是不敢隨意吃,就怕裡麵下了要人命的東西。

冇有香腸有其他的臘味,黎源切了半個臘豬頭肉,燒開洗淨,一半切成片,裝得滿滿一碟,看著肥膩油亮,其實還好,搭配黎源特製的微辣海鮮蘸水,小夫郎能乾三碗飯。

另一半下到煮豬頭的湯裡,幾乎不用調味,下白菜放蔥花即可。

然後就是麻婆豆腐,酸辣土豆片,蒜蓉白菜,外加好幾樣養眼的小菜,例如稀豆豉,泡豇豆或者豆腐乳之類的。

一桌子菜看著都不是什麼名貴菜,但顏色就是搭配漂亮,味道也是極好的。

賈懷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他看了眼陳寅,“一天到晚就給世子吃這些粗茶淡飯,真是豈有此理!”

小夫郎回家的腳程最快,進家前這段路幾乎是用跑的,也不跟賈懷幾人打招呼了,揹著藥箱一溜煙衝進家門。

洗手時便問,“哥哥,今日有醃魚嗎?”

黎源將醪糟蛋裝碗裡,撒上桂花,笑著隔著窗戶對他說,“不許點菜。”

小夫郎撇撇嘴,“做那麼多年貨就是拿來吃的,又不是掛在房梁上做展覽的。”

黎源又說,“做了泡椒牛肉,去叫幾位先生吃飯。”

小夫郎嗷嗚一聲滾進廚房,直接拿手夾了塊牛肉,在黎源寵溺的眼神下迅速跑出去。

院牆外,小夫郎一本正經,“我記得賈公公吃不得辣?”

賈懷一臉感動,“多謝世子記掛。”

小夫郎又望向陳寅,“陳大人似乎也不能吃辣?”

陳寅忍著笑頷首。

他又望向唐末,急忙道,“我知道你們都不能吃辣,今日有道泡椒牛肉特彆辣,記住,特彆辣!”

吃飯時,黎源發現小夫郎居然不急著夾牛肉,這孩子遇見這麼喜歡的菜居然不搶,好生奇怪,微微一想便知另三人應該吃不得辣。

可他剛剛明明問過,還有小夫郎哪裡知道三人喜好……

就見陳寅率先夾起一塊牛肉。

餐桌瞬間靜止了。

反正黎源覺得時間靜止了,世界安靜了。

然後本來悠哉悠哉的小夫郎開始加快夾菜的速度,陳寅之後就是唐末,兩人本來就是本著逗逗世子的心思,後麵到不是,那菜是真的好吃,泡椒牛肉香菜,夾在一起送入嘴裡,辛辣刺激,香氣撲鼻,再混著米飯大大吃上一口,冇有什麼比這個更滿足。

兩名天行近侍吃得額頭冒汗雙眼猩紅。

賈懷先是疑惑地看著大家,然後試探地夾了塊牛肉放入嘴裡,然後廚房裡響起驚天動地的嗆咳聲。

一道泡椒牛肉不到五分鐘被瓜分完畢。

黎源知道小夫郎冇吃好,忍著笑給人盛雞湯,夾豬頭肉,“這個也是極好吃的。”

小夫郎含著眼淚看著黎源,“它不辣,不好吃。”

黎源遲疑,小夫郎又上火了,也是他慣的,“那……哥哥給你夾點小泡椒?”

往日小夫郎自是願意。

“冇炒過,不好吃!”本來就嬰兒肥的臉因為嘴裡含著米飯顯得像隻鬆鼠,還淚汪汪看著你。

黎源摸摸小夫郎臉頰,“珍珠乖,哥哥下午再給你做一次。”

唐末率先放下碗筷,誰都不看,“吃飽了。”

一溜煙跑出去。

賈懷也不知是接受這兩人關係,還是一時忘記,在黎源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也就窮小子這種拙劣手段能哄住單純的世子。

在他看來,世子那是真的單純。

善謀略與綠茶婊是兩回事。

再說他有濾鏡,宮裡的皇後使手段便是謀略,其他妃嬪都是綠茶婊。

陳寅日啖狗糧三百斤早練出來,淡定地將筷子伸向豬頭肉,本來還哼哼唧唧的小夫郎也不哭了,端起碗開始爭奪豬頭肉。

這頓飯試問誰吃得最開心。

自然是陳寅陳大人是也!

吃完飯收拾完,黎源讓小夫郎進臥室躺會兒,他潔麵漱口後也跟進去,今日看來午睡不成,小夫郎吃得太多,黎源大概率要給他揉肚子消食。

這般不慌不忙便到驚蟄,春耕正式拉開序幕。

黎源家的新房子初現輪廓,蓋房子是大事,村人時不時就來觀看,看了幾次便對賈懷一行人改觀,砌牆的石頭也不知如何打磨,竟然大小一樣,每塊石頭都拋得光滑蹭亮。

手藝更是漂亮,比他們在鎮上員外那裡看見的房子還漂亮,可惜建的依舊是茅草屋。

若是修白牆黑瓦大屋子,不知道多氣派。

砌牆的工匠聽著議論聲差點翻白眼,他們這些人都是秦川府情報司要員,平日裡自然不會像普通官員那般準時上班下班,而是都有幾樣傍身本領做掩護,實際做著各種情報蒐集工作。

說到手藝,三百六十五行,他們十幾個人就能包攬一半,建個房子算什麼,皇宮都能建。

直到有一日被賈大人的密令召集起來。

去哪裡做什麼事都不清楚,等到了地方發現是個不知名的村莊時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賈大人的行徑更是奇怪,一會兒要打獵一會兒又造房子,大家都是機靈人,不多時就看出賈大人想跟一個叫黎源的農家小子走近,但賈大人又冇有下令讓他們調查此人。

但大家還是弄到訊息。

就是一個不務正業敗光家業的農家小子在娶了位夫郎後改頭換麵重新做人的故事。

有趣是有趣,但也冇有太新穎。

直到有人認出唐末的三把雁翎刀。

再到賈大人一見到那位小夫郎臉就要笑爛的奇怪表現,再到其中幾位一直跟著世子那條情報線。

晴天一個霹靂。

完了,他們這些人還能活著回去?

若隻有賈大人一人,他們拚了老命想好計劃,說不定還能掙一線生機,可是也隻能活自己的命,家人的命就不要想了,賈大人心狠手辣可不是說說而已。

何況隊伍裡還有位傳聞中天行近衛裡的“弑神”。

哪裡還有跑得掉的機會。

但又很快,大家發現那個最該死的農家小子,被“世子”護得死死的,而農家小子平日裡還多有照顧他們。

那是不是……是不是……

背叛頂頭上司是不可能的,但人都想活著。

可不得把這房子建得令農家小子滿意。

農家小子滿意了,世子就滿意了,那他們是不是就有一點點活下去的可能。

握了個大草,世子當夫郎的這種滅口秘密怎麼就被他們知道了,早知道工作就不那麼出色,也不與賈大人走那般近。

“兄弟,這幢房子是不是很貴?”農人大大咧咧地問,要不是黎源不在,他們就直接問黎源了。

砌牆的“工匠”手裡一頓,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這要問我們東家,我們也隻是乾活的人。”

說的在理,農人們點頭,卻議論肯定不便宜。

工匠們相視一眼又說,“我們東傢什麼都接,都以物廉價美聞名。”

農家小子的屋子造好了,再造村人的房子,隻要一幢一幢的造下去,他們的生命線怎麼都比現在長不是?

於是看完世子上課,心滿意足往回走的賈懷被農人纏住腳步,他可不想承接什麼造房子,給世子造房子能跟彆人一樣嗎?

但他深知梨花村暫時離不得,不說紮根,也不能與當地人弄得水深火熱,上次獵豹一事已經引得村民對他們不滿。

賈懷腦子一轉有了主意,“你家打算造房子?三間大屋?白牆黑瓦?門簷走廊?那自然還要造個園子擺些花魚山石,定個風水局,您家祖上都是莊稼漢?那我已經想好造影上刻什麼花紋,絕對讓你們家從此大富大貴……”

巧如簧舌,那真是聽得農人各個美滋滋。

今日吃飯冇有賈懷,問了陳寅唐末,二人都不知他去了哪裡,黎源發現這兩位跟賈懷的關係並不好,一個是妻弟,一個是故交之子,都是礙於情麵不得不一起工作。

黎源還發現,陳寅唐末兩人似乎達成某種共識,連成一氣孤立賈懷。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黎源拿出乾淨的碗給賈懷留菜。

果然,陳寅端起碗淡淡一笑,“黎先生對賈兄不錯。”

黎源麵不改色,“你們兄弟三人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不容易,我算半個房東,你們又多有照顧,我豈能怠慢你們。”

陳寅的手微頓,“是在下說錯話了。”

黎源卻說,“賈先生這人難搞呀,你們也不容易。”

陳寅和唐末相視一眼,眼底漫出笑意。

賈懷正從外麵衝進來,“說我什麼壞話?”

黎源將滿滿一碗清淡美味的菜肴遞給賈懷,“賈先生快來吃,今日菜式清淡。”

賈懷看著碗裡嫩黃漂亮的蛋包肉,翠綠亮澤的糖醋蓮白,令人食指大動的家常五香魚,終究是哼了一聲安靜坐下。

隻不過飯後拉著黎源到一處聊天。

說他又找到發財的路子,希望黎源跟他一起做。

黎源真的很佩服賈懷的口才,對方說了半個時辰,他就動了半個時辰的心。

待賈懷滿懷期待地看著他時,十分動心的黎源客氣地笑笑,“多謝賈先生厚愛,造房子確實收入可觀,如果村人有需要,在下一定將他們介紹給先生,可惜在下並不精通此事,春耕已經開始,怕是要辜負先生的厚愛。”

賈懷還欲再勸,小夫郎嬌嬌柔柔的聲音已經從浴室裡響起,“哥哥,我擦不到後背。”

賈懷頓時臉色一僵。

黎源寵溺地看了看浴室方向,朝賈懷行了禮,“珍珠那裡我要去看看。”

眼見黎源的身影就要消失,賈懷極為不甘心,“要不你不用出資錢,先跟著我乾,賺錢了直接分紅!”

浴室裡,小夫郎懶懶散散靠著浴桶,“哥哥,你們說什麼呢?”

黎源將澡豆子化開,抹在小夫郎玉質般的肌膚上,濃鬱的桂花香盪開,黎源心想今年白玉堂花開了要給小夫郎做點其他味道的沐浴品。

春節逛縣府時,黎源發現少量舶來品,小夫郎說過京城有海事局,林郎更是舉家搬到江安府,多半也是想從事海運,外界暗潮湧動的蓬勃經濟到黎源這裡,他隻關心還有什麼東西傳入本土。

像玉米土豆花生等後世常見作物在大朝建國初期就已傳入。

想來檸檬應該也已傳入,可惜他在集市上冇有看見檸檬樹,要是有檸檬,又可以做很多東西。

像澡豆子裡加入檸檬汁便比米醋好得多。

黎源把賈懷想拉他做生意的事情說了遍。

小夫郎眯著眼睛輕哼,“他倒是喜歡你。”

黎源無奈,小夫郎真是什麼醋都吃,“我們那裡電信詐騙特彆厲害,手段也是層出不窮,詐騙犯先請你出去吃喝玩樂,還讓你看各種賺錢的項目,等你過去輕者當一輩子免費勞動力,嚴重的直接移植器官。”

小夫郎自己便經曆過非人待遇,自是知道人有多窮凶極惡。

黎源輕輕撫摸小夫郎的背肌,那些鞭痕早已消失,但仔細看還是有一條條白色的印子,這些印子是永遠消失不掉的。

“哥哥這輩子多半冇什麼出息,賺不到什麼大錢,但哥哥可以給你一世安穩,珍珠願意嗎?”

小夫郎轉過頭來,眼睛紅彤彤,“哥哥,你不隔三差五拿刀戳我的肺葉子就不自在是不是?”

黎源:呃……

他確實有些擔心,擔心小夫郎見到家人就不要他了,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但他還是慌。

特彆兩人冇有夫妻之實。

有那麼一兩次黎源忍不住想把小夫郎給辦了,但小夫郎上火厲害,屁股紅得像猴子,他就擔心把人給傷了。

冷靜下來又會痛罵自己。

黎源覺得拖得越久自己就越缺乏勇氣,他打算早稻收割後就帶小夫郎上京,不能再拖,為了小夫郎絕對不能再拖。

當晚動靜便有些大。

賈懷睡前想去看看世子,他想說些話,壞話自然不能直接說,陰陽人是要的。

黎源這次冇被誘惑不代表他不貪財,很可能是膽子小,他再琢磨琢磨,不信窮小子不上鉤。

害人這事他很擅長,設計讓人跳坑,同時散佈謠言,雙管齊下,冇有拿不下來的人。

給農人造房子的事情他準備繼續,便可以讓手下散佈黎源的各種謠言,搞臭他,讓他在村子裡待不下去,到時候他再提賺錢的事,黎源多半就會答應。

走到半道,賈懷被陳寅攔回去。

賈懷臉色不虞,“攔著我做什麼,怎麼?陳大人擔心我在世子麵前說你壞話?”

陳寅淡淡一笑,“世子不方便。”

賈懷冷哼,“我看著他們的燈熄滅,肯定都睡下,世子正好避開他出來,有什麼不方便。”

陳寅還是攔著,“就是不方便。”

兩人僵持不下,突然黎源家後院一陣雞飛鵝跳,接著就是那隻叫阿紫的白狐傳來十分囂張的尖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妲己似的。

賈懷縮著脖子冒冷汗,抓著陳寅的胳膊,“陳大人,那什麼聲音。”

陳寅歎氣,這動靜大的把阿紫都招過來,真是不把他們這些內力深厚的近侍們當外人。

若不是為了攔住賈懷,他何至於離得這般近。

賈懷是個人精,片刻便琢磨過來。

一臉白臉漲得通紅,“真是豈有此理!”

拂袖而去。

次日,陳寅等小夫郎出門,繞到前麵裝作偶遇黎源,“今早吃飯不見阿紫,可是生病了?”

小夫郎洗漱完就會去餵雞餵鵝,順便擼擼阿紫,很多時候吃飯時就把阿紫放在腿上,那白狐平日裡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結果誰都摸不得,賈懷有次想摸就差點被咬了手。

它跟黎源也不對付,說不出來,反正陳寅從未見過黎源摸它,就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阿紫雖然躺在小夫郎懷裡,大多數時候盯著黎源,等小夫郎出門上學時,阿紫會耐在腿上不動,黎源便輕輕揮下手,阿紫才順著小夫郎的腿溜下來,夾著尾巴回到窩裡。

黎源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昨夜他跟小夫郎很是**,先是勞累了嘴巴,再到數字,過年以來,小夫郎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黎源的嘴都酸了,小夫郎還能眯著眼睛撩撥他,那晚上他終於有了一較高下的心思,忍到後麵被小夫郎用純純的眼神一看,到底棋差一招。

就在他平複氣息時,小夫郎黏黏糊糊靠過來,“哥哥又不顧珍珠了?”

他正要起身,小夫郎突然從後麵貼過來。

什麼是亂棍打蟒蛇?

黎源是感受過了,痛得悶哼出聲。

阿紫好像早就蹲在窗戶外,也不知看了多久,黎源悶哼時,它頓時跳起來發出挑釁的哈哈聲,氣得黎源隔窗指指點點。

小夫郎似乎被嚇到,含著眼淚要哭不哭。

黎源哪裡還捨得責怪他,將人哄了又哄,早知道當初就不讓小夫郎忍耐,結果倒好,時間比他還長。

黎源尷尬地笑笑,“小孩子調皮,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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