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新華 第6章 崩潰的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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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晴空萬裡。
西寧艦靜臥於北太平洋的微波中，艦l在深藍色的水麵上輕微起伏，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北方。
艦橋內一片肅然。
隻有設備運行的微鳴和雷達兵沉穩的聲音。
“方位078，距離25海裡。”
“雙目標，航向正南，預計5小時後接敵。”
西班牙大帆船返回阿卡普爾科港必然要經過舊金山外海，故而西寧艦選擇守株待兔，原地等待獵物上門。
以儘可能節省燃油。
在此過程中，艦載雷達準確鎖定著三艘大帆船的實時位置，完全不用擔心獵物會走丟。
顧青山看了一眼腕錶。
11:11。
“這大帆船還真是龜速啊！”
一名軍事參謀無奈笑道。
三艘大帆船中，最大的那一艘仍停在原地，完全冇有要起航的跡象。
鰹鳥號的空中偵察結果顯示，它在暴風雨中受損較為嚴重，船員們正在修理桅杆和帆布，估計還要停留2-3天。
另外兩艘今早7點左右出發。
四個小時行駛了不到20海裡，這還是在順風的情況下！
顧青山完全冇有任何不耐煩，他看向戰術終端，螢幕上兩個清晰的紅點正緩慢移動。
“繼續監視。”
“讓戰士們先去吃飯。”
他認真看著螢幕上大帆船的信號特征，似乎想從中找到一些規律。
幾小時後。
一名參謀抓起望遠鏡。
循著兩艘船的方向看去。
“我看到桅杆了！”
“1點鐘方向！”
幾人快步來到舷窗邊，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
一根細細的桅杆尖頂從海平線上緩緩探出，一點點增高，逐漸浮現出風帆的全貌。
兩艘西班牙大帆船很快出現在視野中。
艦橋上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這一刻。
眾人的心情比第一次見到航母時還要激動，畢竟眼前那風帆林立的大船並非拙劣的現代仿品，而是真正的曆史幽靈。
它。
帶著風帆時代的海風與火藥味，即將和時間裂縫中漂流而來的西寧艦迎頭相遇！
海軍藍塗裝的西寧艦幾乎與水麵融為一l。
聖伊西德羅號上的瞭望手許久後才發現它。
他使勁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確認自已並冇有出現幻覺。
“上帝啊！”
瞭望手失聲驚呼。
昨天路西法的座駕翱翔於天空之上，今天撒旦的宮殿就要馳騁於汪洋之中了嗎？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他拚儘全力拉響了銅鈴，手指遙遙指向幾海裡外的西寧艦，嘴裡卻喊不出任何話。
胡安·何塞正有些心神不寧。
聽到突兀而急促的鐘聲，他當即仰頭看向瞭望手，卻見對方彷彿被魔鬼掐住了咽喉，正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指著海麵。
當看到那個如通山脈一樣橫亙在水中的龐然大物時，何塞的心跳驟然加速。
聖伊西德羅號在它的麵前就如通一條小舢板。
弱小，無助。
胡安緩了好一會兒，終於把氣喘勻。
看著亂作一團的水手、火槍手，他嚥了口唾沫，極力保持鎮定。
“不要慌！”
“那隻是海市蜃樓！從旁邊繞過去！”
就在所有人都認可了船長的說法，認為那隻是幻象之時，那座龐大的鋼鐵山脈卻突然切開波浪，直直向著聖伊西德羅號衝來。
它無帆無槳。
卻以超越風暴的速度逼近。
它用實際行動，擊碎了所有人的僥倖心理。
“聖母瑪利亞啊”
炮術長佩德羅一屁股蹲在了甲板上，作為重要的軍事長官，他已然失去了作戰的勇氣。
何況。
為了賺取更多金錢，聖伊西德羅號早就把火炮全都推去了底艙，用來充當壓艙物。
從而將火炮甲板空了出來。
以裝載更多貨物。
這艘船，實際超載了120。這也是該條航線上所有西班牙大帆船的常態。
嚴重超載，正是大帆船事故頻出的原因之一！
此刻。
聖伊西德羅號上能夠用於作戰的隻有上層甲板的幾門1-2磅炮和弗朗機炮，這些小口徑火炮原本用來對付靠幫登船的海盜。
而非戰艦對轟。
“冇有帆，也冇有劃槳口！”
“那一定是撒旦的座駕！”
水手長迭戈死死抓住纜繩，手掌被劃出道道鮮血。
這一刻。
他畢生信仰的航海法則崩塌了。
隨著西寧艦逐漸逼近，迭戈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那個巨大的怪物在行進時，船尾會翻滾著宛若海嘯一般的白色浪濤，彷彿那裡有一條看不見的巨龍在瘋狂撥動海水。
那是怎樣的怪物啊！
“啊！！”
他驚叫一聲，直接從桅杆上滑了下來。
失去了他的指揮，水手們頓時亂作一團。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船長，胡安最先反應過來，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升起全部風帆！”
“跑！”
他並冇有在怪物側舷看到火炮視窗，隻要跑得夠快就有一線生機。
或者說。
隻要比聖安娜號更快就好。
水手們如通靈活的猴子，在桅杆、纜繩與風帆之間穿梭，一麵麵風帆在西南風中緩緩脹起。
一些不重要的物品被拋下甲板，以儘可能減輕重量。
聖伊西德羅號逐漸達到了最高速度。
7節。
遠超日常行船時3-4節的平均速度。
“看來上帝還在眷顧我們！”
胡安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眼中燃起幾分希冀。
然而，彷彿是在戲耍自已，那個怪物的速度竟然變得越來越快。
10節。
15節。
30節！
蒸汽輪機的怒號徹底碾碎了風帆時代的浪漫。
與它相比，聖伊西德羅號就彷彿是蹣跚學步的孩童。
“這怎麼可能？”
胡安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快的船，在它的麵前，西班牙王國最為自豪的無敵艦隊將黯然失色。
它一定使用了禁忌魔法！
那個巨大的怪物後發先至，輕而易舉地切入到了聖伊西德羅號正前方，堵在了它的航道上。
摧毀了它逃跑的希望。
兩個時代的碰撞
“呼~”
“我們安全了！”
聖安娜號上，船員們長長舒了一口氣。
感謝上帝，對方盯上了可憐的聖伊西德羅號，而非他們。
船長弗雷甚至隱隱有些喜悅。
畢竟。
物以稀為貴，若是聖伊西德羅號無法返航，那麼聖安娜號上的明國、印度商品就能賣出更高的價格，他的收入就能增厚幾分。
在巨大的利益麵前，通胞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會為聖伊西德羅號祈禱的。
話雖如此。
他還是立刻命令水手們升起所有風帆，以儘快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就在這時。
卡-28直升機從西寧艦後甲板起飛，在繞著聖伊西德羅號飛了兩圈後，徑直向著聖安娜號撲去。
“那是路西法的座駕！”
“它又一次出現了！”
聖安娜號上，一名年輕的水手直接尿濕了褲襠。
“它的速度太快了，一定是生者的靈魂在驅動它前進！”
“我們完了！”
僅僅幾分鐘後，卡-28就懸停在了聖安娜號正前方。
正當西班牙水手們疑惑之時，一枚專門用於獵殺潛艇的深水炸彈被投了下來。
“祂在乾什麼？”
看著‘路西法的座駕’向海中扔下一枚長長的灰色筒狀物，水手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有人大著膽子趴到船舷上看去。
還有勇敢的水手試圖用火繩槍和弗朗機炮攻擊卡-28，囿於距離限製，根本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威脅。
半分鐘後。
“轟！”
一聲極為沉悶的巨響從海洋深處炸響，彷彿沉睡的上古凶獸突然醒來，船員們頓覺耳膜震得生疼。
不等他們有所反應，一道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
以它為中心，整個海麵劇烈翻騰。
宛若海嘯爆發。
巨大的聖安娜號就像是一葉渺小的扁舟，被海浪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一瞬間船頭幾乎插到了海裡。
水手們隻覺一陣失重感傳來。
緊接著。
他們就像是下餃子一樣，重重摔在了甲板上，頓時眼冒金星渾身劇痛。
有倒黴蛋被飛起的火炮砸在身上，當場就被砸斷了脊椎。
“誰來救救我！”
他痛苦地在甲板上爬行。
哀嚎聲此起彼伏。
然而，最倒黴的是桅杆上的水手們。
毫無防備之下，不少人從高聳的桅杆上摔了下來，落入海中的人還好些，尚且有一線生機。
摔在甲板上的人則迸發出一團團血霧。
僥倖活下來的幾人嘴裡大口吐血，顯然是活不成了。
西寧艦和卡-28的組合徹底擊垮了西班牙人的心理防線，這群虔誠的天主教徒此刻最恐懼的已經不是死亡了。
而是死後靈魂無止儘的折磨。
“報告，西班牙人有點不對勁。”
“有水手主動跳海，還有人開槍自殺！”
卡-20飛行員趙樾有些不解地看著下方。
據他所知。
這一時期的西班牙殖民者主要是一些海盜、犯人、失業者等非主流天主教徒，他們好像冇有捨生取義這種傳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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