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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12章 籌謀 她的字竟比範姐玉凝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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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謀

她的字竟比範姐玉凝還要好……

建康宮

太醫仍舊為永和帝輪番鍼灸、醫治,但卻冇有任何氣色,但也冇繼續惡化,桓皇後已經衣不解帶的照顧了許多日,麵龐都憔悴了幾分。

謝崇青眸色深深,荀太醫早就給他傳過信,說皇後日日守在陛下身側,連陛下心腹劉大監也近不得身,更彆說在陛下耳邊唸叨了。

“皇後孃娘已經守了多日,鳳體重要,陛下已然如此,娘娘切不可再倒下,不如換了旁的美人或者妃嬪在此侍奉罷。”

謝崇青言辭懇切,但皇後並未答應:“謝大人言重了,本宮實在放心不下陛下,恨不得時時侍奉在側。”

她牢牢霸占著這兒,平日連最得聖寵的庾昭儀也冇辦法近陛下的身。

就是平日公主皇子們想來探望探望父皇也被阻攔在門外,說是怕驚擾了病中人。

不過依賴此舉,皇後如今在朝中上下乃至百姓間賢名大躁,惠王被議儲的呼聲最高。

平日時,世家和睦,同舟共濟,互相扶持卻又互相掣肘著維持政權的平衡,但誰都想壓對方一頭。

而原來的第一世族琅琊王氏在經曆上一任家主的叛亂後與皇室逐漸疏離,已經被眾多世族鄙視,嘲諷吃相太過難看,但卻礙於王氏勢大,不敢說什麼。

但關鍵時刻這些世族並不會真的允許哪一家獨大,壓自己一頭。

謝崇青出宮時正好遇到進宮的王諶,二人表麵什麼也冇發生的做了做樣子,隨後擦肩而過。

……

院前,謝瑩被女婢攔住外麵,範玉凝陪在身側勸慰,而燕翎在屋內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把那些藥材搗成了粉。

“讓開。”謝瑩平靜凝視麵前的女婢,一身紅衣晃的人眼暈。

到底是謝氏嫡女,通身的壓迫感與貴氣壓的人難以直視。

先前看在她是門客的份兒上,叫她在宴上出醜一事她姑且忍了,此番她竟又挑釁到自己麵前,把她用來供奉的點心果子全都弄走了。

謝瑩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的,當即便要來拿人。

奈何女婢卻攔著她不允許踏入一步,謝瑩與範玉凝並不怎麼識得謝崇青身邊有手腕兒的能人,便隻以為是燕翎帶來的婢子。

範玉凝也勸:“四娘消消氣,也許嚴娘子並不知這果子點心的用處。”

殊不知這話更是火上澆油。

謝瑩冷笑:“這與知不知有何關係,既是我的東西,那便不該動。”

“我叫你讓開。”她擲地有聲的嗬斥,當即便要揚手教訓這女婢。

女婢仍然沉默,身軀攔在竹清院麵前,忽然屋內傳出輕柔的聲音:“讓謝四娘子進來。”

謝瑩的手頓在空中,女婢這才讓開了身,叫謝瑩與範玉凝進了院。

院子裡的婢女不多,隻有四五個,幾人默不作聲,按部就班的做著事,但謝瑩分外敏銳,立刻察覺到了裡麵的不同尋常之處。

“謝四娘子。”燕翎站在台階上,帶著麵紗瞧著她。

她見謝瑩,卻不行禮,謝瑩越發不滿:“嚴娘子想必也知曉我來所為何事,還有你上次傷我一事,我本不願與你計較,但在謝府就要守謝府的規矩,今日一事,你要麼從謝府捲鋪蓋離開,要麼,給我道歉,並抄寫佛經五卷。”

謝瑩眼中容不得沙子,尤其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寒門女子,以為賣弄些神秘就妄圖能跨階級攀富權貴了?

就算是阿兄的房中人,冒犯了她,也得滾出去。

身邊的青桃登時道:“四娘子,嚴娘子是家主的客人,無家主之令,不能擅自離開。”

謝瑩神情惱怒,燕翎適時給了台階下:“四娘子見諒,今日是我唐突,不知那些點心果子是四娘急用的,我昨日一日都未曾進食,四娘大人有大量,我在這兒與四娘道歉了。”

謝瑩臉色好看了些:“算你識相。”

“佛經也會按時送上,為表誠意,我願日日去往四娘子院中抄寫。”

謝瑩冷哼:“你既願來那再好不過了,省的你叫旁人代筆。”她掃了周圍一圈,隨後離開了。

範玉凝深深瞧了她一眼,那是說不上來的一眼,意味深長又有憐憫的意味。

青桃蹙眉:“娘子當真要去四娘那兒?四娘性子苛刻,不如去同家主說一聲罷,今日實屬娘子無意。”

“不必,家主要我低調行事,他若出麵,我的身份豈不瞞不住。”燕翎淡淡道,她心裡有自己打的算盤,謝瑩可以說是瞌睡遞枕頭。

她轉身又回了屋子,叫所有人不準進屋,她坐在桌案後繼續搗鼓那些藥粉、香粉。

翌日,她抱著紙與筆去了西堂那邊兒的流螢居,碧瓦朱薨,雕梁畫棟,丹楹刻桷,到處都是金燦燦的。

她立於廊下,而謝瑩正倚在貴妃榻上,她很喜歡穿紅衣,每次見她都是一副濃豔的色彩,謝若和範玉凝在一旁的陶案後煮茶下棋。

瞧見她來,謝瑩眸中閃過輕蔑,燕翎自覺入內尋了一張陶案放置紙筆。

她行過之處帶過一陣香氣,這香帶著淡淡的藥味兒,範玉凝身邊的嬤嬤眸中閃過鄙夷。

而謝瑩身邊的掌事嬤嬤則跪坐於她身側,冷聲道:“四娘抄寫的佛經要用於供奉,謝府佛經抄寫的規製繁雜,與一般寒門庶民的方法並不一樣,娘子怕是不懂。”

她把佛經攤開放在她一側,上麵是密密麻麻的隸體,筆畫繁雜,還擠在一起,而且要抄寫在很細瘦的竹簡上,一筆都錯不得。

範玉凝欲言又止,她想著嚴娘子應該是讀過書習過字之人,但抄寫佛經對她來說也太難了,此舉實在過於苛刻,但她冇開口為她求情,隻是搖了搖頭。

謝府不是適合她待的地方,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謝若和謝瑩顯然也明白,卻並未說什麼,隻是撚起果子,他們篤定燕翎抄寫不出來。

誰知燕翎她端坐在那兒懸腕鎮定提筆,掃一眼佛經,再寫,筆尖行雲流水、筆走遊龍,竹簡上的字大小適中,天圓地方,字跡工整。

燕翎臉停都冇停,白色麵紗遮臉,隻瞧見鴉睫低垂,軒窗的淡光落在她發間和睫間,彷彿渡了一層金光。

掌事嬤嬤瞧見她的字,頓時語塞,擡眼瞧謝瑩。

範玉凝初時還以為她強裝鎮定,直到她連續端坐了半個時辰氣都不喘一下,她坐不住了,傾身去瞧。

隻見滿竹簡的字都與佛經上的一模一樣,範玉凝滿目驚疑,她擡頭與同樣此想的謝瑩對視了一眼。

不光如此,她的速度還很快,幾乎一瞥眼間便能寫出很多。

此後的時間,三人時不時被她吸引了眼光,都未曾發覺屋內的香氣漸漸濃鬱。

一卷很快抄完,掌事嬤嬤把佛經遞給了謝瑩,她神色變幻幾許,終究是冇說什麼。

燕翎淡然起身:“今日一卷既抄完了,那雪辭先離開了。”

謝若忍不住感歎:“阿姊,人家的字可比你好看多了,範阿姊的字似乎也略遜一籌啊。”

範玉凝臉色登時有些勉強。

……

抄寫佛經一事自然瞞不過謝崇青,若是放在從前,他興許會無條件偏袒這位殿下,但是如今覺得吃點苦頭也不錯,磨磨她身上的銳氣。

元徹進了屋來:“家主,竹清院傳了信兒來說嚴娘子手腕兒疼,想叫您過去瞧瞧。”

明晃晃的藉口,謝崇青眼也不擡:“手腕兒疼叫府醫,叫我做甚。”

元徹冇說話,他覺得家主應該能聽出來這是竹清院想下台階的理由。

果然,一刻鐘後,謝崇青起了身。

竹清院內府醫已經在開藥,得知她還有四日要抄寫,便開了跌打損傷的藥膏。

燕翎轉動著手腕看向謝崇青:“少師。”

謝崇青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屋內眾人退下,燕翎跪坐在了他身邊,微不可查的藥香傳了過來,他隻當是那藥膏的氣味兒。

“我知錯了。”她很老實、主動的坦誠了錯誤。

謝崇青瞥她:“殿下不必如此曲意迎合。”

“我冇有,我隻是……我想問問那……公孫止還活著嗎?”她說著神色難掩惶恐不安出,瞧著確實是嚇著了。

她察覺自己有些失態,趕忙低下了頭,掩飾一般笑了笑。

謝崇青確實是在揣摩這位小殿下。

瞧著功利性很強,但又對一個寒門有憐憫之心,他竟有些看不透她了。

不過有弱點也不算什麼壞事,小殿下大約未曾經曆過什麼風浪,有些自作聰明的小算計,不過無傷大雅,真要見血見傷,還是抵擋不住的。

“知錯了日後便莫要再犯了。”他避開了公孫止生死的話。

燕翎詫異擡頭,還有些不可思議。

可能在謝崇青眼裡,她上不了什麼檯麵掀不起什麼風浪,才叫她有了鑽空子的可能。

“明日殿下可不必去流螢居了。”謝崇青篤定她不過是想躲懶才這般說的。

燕翎猶豫了一下:“去也無妨,四娘子五娘子他們倒也有趣。”

謝崇青聞言冇說什麼了。

經此一遭,燕翎不敢再生事端,反而帶了些討好之意。

她費力揚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捏起一枚芙蕖糕遞到他嘴邊,冇注意糕點若有似無觸碰到了他的唇瓣:“少師嚐嚐,這糕點我吃著甜而不膩,一日吃了五個呢。”

謝崇青蹙眉抿唇,推開了她:“不必。”

燕翎被拒絕了也冇有尷尬,而是掩飾一般自己咬了一口。

謝崇青視線瞬間有些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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