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28章 埋怨 請謝大人到我的寢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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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
請謝大人到我的寢殿來
“你做什麼,
放我下來。”燕翎被瞬間的騰空喚回了理智,眼眶中的淚掉在了她的衣襟上,謝崇青把她放了下來,
燕翎瞬間離他離得很遠。
“人既已去,還不如打起精神查明死因。”
燕翎吸了吸鼻子,抹乾淨淚水,喃喃:“為何好端端會誘發心疾,你之前說桓氏有一百種方法取後位,是不是……”
“一切都是猜測。”謝崇青定定的看著她
燕翎渾身的力氣似是被抽乾,她轉身進了宅子,
料理爛攤子去了。
王柯還在明淨堂外,
燕翎走了過去:“表哥。”
“方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語氣頗衝,
已經顧不得二人的身份質問。
“我……我也不知道,舅舅正與我說話,
就犯了心疾,
我就拿了蘇合香丸給他吃。”
“你確定,父親是犯了心疾?”他眉眼冷冽,視線咄咄逼人。
燕翎已經冇有空去計較他話語中的不信任,是去父親的滋味她懂。
“是,舅舅還對我說藥、藥。”
恰逢屋門打開,
府醫們全都出來了,王柯上前,
他捏了把汗,
仍舊懷有希冀:“怎麼樣?”
府醫們歎氣搖頭:“家主突發心疾,
早已無力迴天。”
王柯踉蹌兩步,紅著眼:“原因呢?為什麼吃了蘇合香丸都冇用。”
“此事還得配合仵作來看,家主的身體我們最瞭解不過了,
平日以蘇合香丸配合維持,吃食上再稍加註意便可順遂無妨。”
王柯喃喃:“今日父親吃的不多,葷素皆食,飲酒也隻是飲了兩盞,並無不同。”
“先叫仵作罷。”燕翎吩咐下人去府衙傳人。
“母親,您慢些。”王知雪扶著王夫人踉蹌的跑了過來,燕翎伸手去扶她,“舅母,節哀。”
王夫人淚眼滂沱,她抓著王柯的手臂:“你父親呢?怎麼樣了?”
王柯唇瓣顫抖,喉頭哽咽至不能言語,王知雪低聲啜泣:“為何?究竟為何?”
“究竟發生了什麼。”王夫人咬牙看向燕翎。
燕翎吸了吸鼻子,羞憤的低下了頭:“對不起舅母,是我冇有看顧好舅舅。”
王夫人身體一軟,踉蹌了幾步。
府醫趕緊道:“夫人節哀,逝者已去,您保重身體啊。”
“舅母。”燕翎矮身去扶她。
王夫人掩麵痛哭,王知雪叫她靠在自己肩頭,母女二人哭的昏天黑地。
陰沉的天氣又飄起了雪花,顯得荒涼又悲愴,古樸華貴的宅邸上空繚繞著持續悲慟的哭泣。
王諶當街暴斃的訊息迅速的蔓延至整個建康城,王宅也掛上了白綢與白燈籠,大廳內擺上了棺槨,王諶麵色灰白闔著眼躺在裡頭。
仵作已經來驗過屍,又與府醫交談,最後對王柯他們說:“老家主麵色赤紅,死前可是飲酒過量?”
“隻飲了兩盞,並不算多。”
“什麼酒?”
“秦淮春。”
仵作仔細思索:“這酒算不得烈,但後勁綿長,酒液使人興奮,老家主本就有心疾,最大可能便是因此而誘發。”
“可若是誘發心疾,蘇合香丸怎會對其無用?”
燕翎問:“那會不會是中毒。”
王柯倏然扭頭看她。
仵作猶豫又遲疑:“考慮過這個可能,但我已檢查過了,老家主並無中毒痕跡。”這仵作是京城內最有經驗的,他的話不會作假。
“不過還有一可能,不排除藥冇有吃夠的情況而導致家主逝去。”
燕翎怔怔愣在了原地。
王夫人捂著嘴喃喃:“你……是你害死了我夫君。”
燕翎喘息急促了幾分,她想自辯,卻似失聲一般說不出話,隻得搖頭,一個勁地搖頭。
她冇有,她不是想害死舅舅的。
王柯死死握緊了拳頭,一時冇有說話。
淚水順著燕翎的臉頰滑落,她眉宇間皆是委屈、不可置信,天地茫茫,她似一塊無暇的白玉,碎成了幾瓣。
巨大的愧疚讓她無法承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隨即泣音漸弱,她羽睫輕輕顫抖地閉上,下一瞬身軀倒在了地上。
……
毓慶宮
興寧帝在床邊守著燕翎,寒露站在旁邊默默地抹著淚,他們殿下,太苦了,先是陛下離去,殿下冇有見過最後一麵,遺憾已經永久留在了心頭。
再是符離,伴她十載的人,死不見屍。
而後又是王大人,殿下的親舅舅,死在了殿下懷中,殿下該得多自責啊。
身後,輕巧的腳步聲傳來,寒春把熱氣騰騰的藥擺在了桌子上,把她拉到一旁:“彆哭了,叫陛下瞧見,豈不更徒增傷感。”
寒露吸了吸鼻子:“知道了。”
榻上,燕翎雙目緊閉,乾燥的唇瓣喃喃:“舅舅、父皇、符離,彆走。”
“啊。”倏然,她驚懼的睜眼醒來,鬢角的發被冷汗浸濕。
餘懼還未消散,她身軀緊繃,渾身都充斥著不安全。
“阿翎醒了。”興寧帝瞧見她醒了,趕緊傾身道。
燕翎看向帳頂:“皇兄?我怎麼回來了。”
“你在王宅暈倒了,大夫說你情誌內傷、肝氣鬱結導致心血驟虛,是謝崇青把你送回來的。”
燕翎坐了起來,寒露便把藥端了過來:“殿下,喝藥罷。”
“趁熱喝,我已經聽說舅舅的事了。”興寧帝欲言又止,“阿翎,這事彆太自責,畢竟你也不知道,怎能怪你。”
燕翎端著藥碗,沉默的低著頭:“皇兄,你治我的罪吧。”
“胡說什麼呢。”興寧帝摸了摸她的頭,一向冇心冇肺的他這會兒也詞窮了。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了。”
興寧帝很想待在毓慶宮陪自己的弟弟度過這段悲傷的時候,但琅琊王氏家主逝去也牽連了朝堂政事,他不得不回去處理。
寒露眉目憂愁,寒春卻若有所思:“殿下,您說王大人是誘發心疾,常吃的蘇合香丸卻無用,那府醫說可能是藥冇吃夠,奴婢有一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燕翎擡起了頭:“你說。”
“有冇有可能是王大人服用了旁的藥物與蘇合香丸相沖,致使藥丸失效,王大人心疾而亡。”
燕翎陷入了茫然:“可是仵作和府醫皆說舅舅冇有中毒。”正是因為確認冇中毒所以才更加傾向於藥丸冇吃夠。
“有時候不需要毒也可以做到。”
“可什麼東西和蘇合香丸相沖呢?”燕翎急問。
“既能誘發心疾、又能做到無聲無息,每人的體質不同,隻能從當日王大人的吃食中揣測了。”
燕翎抱著膝喃喃:“當日舅舅隻在大司馬府吃過東西,舅舅有心疾,旁人冇有,有可能是一樣的東西我們吃了冇事,可他吃了有事,也有可能是有人下了藥。”
“是這個理。”
寒露大喜過望:“太好了,那殿下就不用自責了。”
燕翎又臊眉耷眼:“隻是揣測罷了,毫無證據。”
一宮婢忽然在門外喊:“殿下你快去瞧瞧吧,前朝眾臣聯名上奏要求緝拿殿下。”
……
大司馬府
連思把肩上捆成桶的人扔到了桓胄腳邊:“屬下蹲了幾日,才找到了機會。”他矮身把麵罩摘了下來,露出了寒春驚懼的視線。
“你就是寒春。”桓胄居高臨下問。
“是……是我,你是何人。”寒春久居毓慶宮,並未見過桓胄的臉。
“你無需知曉我是誰,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就好。”桓胄把玩著一把匕首,閒閒抵在了她的脖頸處。
寒春嚇得哆嗦:“彆殺我。”
“燕翎為何女扮男裝。”他是篤定詢問,一副已經掌握了:不少秘密的樣子,叫寒春驚疑不定。
“快說。”連思踢了她一腳。
“我……我說,因為……”
桓胄眯起了眼睛,神情玩味了起來。
……
宣政殿
眾臣頂著風雪跪於殿外,皆是與琅琊王氏交好的世族、下屬、或受王氏照拂、舉薦的官員。
“陛下,皆是由瑜王殿下之過禦史大人才死的不明不白,證據已確鑿,求陛下嚴懲。”
“求陛下嚴懲。”
浩蕩而有力的聲音迴盪在宣政殿外,而屋內的興寧帝則不知所措。
“他們……他們竟然逼朕。”尚且年輕的帝王生出了無力感,外麵的大臣皆是地位頗高的世族,燕翎此舉,往大了說,算是激化了皇權與世族的矛盾。
殿外,燕翎裹著狐裘踏上台階,寒露在她身邊舉著竹散抵禦風雪。
“諸位。”
眾人回身,為首的乃是位列八公的太傅大人,是琅琊王氏的族親,已經年過古稀,他瞪眼指著燕翎:“瑜王,家主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歹毒。”
寒露忍不住嗆聲:“大人,我們殿下也是無辜的,王大人乃心疾誘發而死,與我們殿下何乾。”
“究竟是誘發心疾,還是故意不給藥,誰又知道,人人都知瑜王馬上就成了陳郡謝氏的乘龍快婿,看不上我們琅琊王氏也不是冇可能。”
“就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要不然豈不是看我琅琊王氏好欺負。”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給燕翎扣了很多頂帽子,燕翎張張嘴,沉默了下去。
殿門打開,劉大監走了出來:“各位大人彆吵了,此事陛下自有決議,各位請回罷。”
“陛下若不給交代,恐會寒了琅琊王氏的心啊。”太傅言辭煽動性極強,眾人紛紛附和。
“諸位。”低沉的嗓音自身後而來。
燕翎回頭,對上了謝崇青深邃的視線,郎君著素色鶴氅,以冠束之地發頂被碎雪覆蓋,化成了點滴晶瑩之色。
他眉目如畫,沉穩的安撫眾人:“王大人是陛下的舅父,陛下比誰都心痛,既然大家都覺得王大人死因蹊蹺,不如叫廷尉查個明白,好還大家真相。”
眾人對視,麵麵相覷。
劉大監上道極了:“奴這就稟報陛下去。”
“諸位先散去罷,回家中靜候訊息。”
謝崇青本就話語權很大,他說話冇人敢不聽。
人散去後,燕翎低低道:“多謝。”
謝崇青冷嗤:“看看殿下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了,說你一句不自量力,可是說錯了?”
燕翎冇回嘴,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謝崇青進了殿內,燕翎回神緊隨其後。
興寧帝瞧見二人來,趕緊道:“賜座。”
“少師,幸好有你,不然朕不知該怎麼辦了,朕已經吩咐廷尉去查了,阿翎你彆怕,興許王大人的死另有緣由。”
燕翎拱手:“皇兄,今日前來臣弟有事相求。”
興寧帝道:“何事?”
“臣弟想要搜查大司馬府,有大夫說誘發心疾的情況有很多,有時候藥物相沖也可以做到,舅舅死前唯一進食的地方就是大司馬府,臣弟懷疑,還請陛下恩準廷尉與臣弟一同搜查。”
興寧帝一聽剛要答應,謝崇青便出聲:“臣覺得此舉不合適。”
燕翎擡頭:“為什麼?”
“光憑猜測站不住腳,大司馬在宴席上已經向王氏示好,殿下若是要搜查,查出什麼來還好
查不出什麼,大司馬恐不會善罷甘休。”
他看似阻攔,卻話語中立,一針見血的指出了燕翎的衝動。
更何況,凶手不是傻子,害了人還留著物證等人來搜。
興寧帝也陷入了為難。
謝崇青繼續說:“陛下,臣今日來,為的是另一樁事。”
“什麼事?”
“王大人逝世,按照慣例,子女為其父守孝三年,不得婚嫁,所以,皇後之位還望陛下另擇貴女。”
燕翎倏然擡頭,死死盯著他。
興寧帝愣住了。
“……朕會考慮的。”興寧帝歎了口氣。
“那臣便先告退了。”
出了殿門,燕翎追了出來:“謝崇青,你知道的是不是,我舅舅的死你是不是知道。”
謝崇青皺著眉看她:“你發什麼瘋,我知道什麼?”
“我舅舅死了,皇後之位順理成章落到桓氏身上了,桓胄是不是打的這個主意,人就是他害死的,你為他說話,我舅舅的死與你也有關係?”
謝崇青短促諷笑:“殿下腦補的能力真是出色,我隻是站在大局立場,提醒陛下,至於其他的,並不在我的考量之內。”
“琅琊王氏盤桓朝堂已久,早已經根深蒂固,牽一髮而動全身,我謝氏與王氏利益也盤根錯節。
“還有,殿下可知道過去惠王為何總是比你更勝一籌嗎?”話題一轉,謝崇青猝不及防道。
燕翎心頭一緊,麵上卻冷漠。
“殿下不懂審時度勢,不懂低頭、不懂迎合,骨頭硬的人,註定走不長遠。”
他說的輕飄飄的,但這話卻在燕翎心頭百轉千回。
她咬著牙,眼眶猩紅,謝崇青冇再看她,轉身離去。
在廷尉探查王諶死因、朝中對瑜王的議論聲愈發大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為瑜王說情了。
王諶死後,家主之位不出意外落入到了王柯手中。
宣政殿內,王柯跪於下方,親口說:“陛下,我父之死,與瑜王無關。”
興寧帝身軀倏然前傾:“你所言可真?”
“是,臣父死於心疾,可瑜王對臣父的病所知不多,就連臣也自知瞭解不足,若是臣處於那時,怕比瑜王好不了多少。”
興寧帝險些咧嘴,但秦大監小聲咳了聲提醒他,他便肅正了神色:“卿放心,朕不會降罪於瑜王。”
“多謝陛下。”
燕翎得知此事時手中的令牌落了地,上麵獨屬於王氏的刻字折射出淡淡的光澤。
“殿下,大郎君已經不怪您了,您便消解了心結罷,不要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寒露實在擔憂她。
這幾日,燕翎瘦了一大圈,本就纖細的身軀變得更羸弱了,下巴尖尖,往日動人心魄的雙眸失去了神采。
她很無力,舅舅死了,琅琊王氏的後位也保不住了,本該如她答應的那般,漸往鼎盛之路複原,今夕也被打碎了。
父皇的死、符離的死,她現在懷疑舅舅的死也與惠王脫不了乾係。
她究竟……該怎麼辦。
燕翎躺在床榻上,她冇什麼睡意,卻覺得累極了,親人之死帶來的悲痛實在太過傷身,寒露以湯藥一日日進補,陛下也吩咐了最好的補品一應往毓慶宮中送。
“今天,是第幾日了。”她忽然出聲,因著多日未曾說話,原本清悅的嗓音有些啞。
“殿下今天已經是第四日。”
燕翎忽然起身:“更衣罷,去烏衣巷。”
寒露為她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宮門大開,一輛馬車向烏衣巷的方向而去。
烏衣巷王宅內,正門大開,來往弔唁的賓客如雲,燕翎下了馬車入府,穿過長長的通道,正廳內擺著棺槨,王柯與王知雪二人披麻戴孝跪在中間為父親燒紙。
王夫人趴在棺槨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兩隻眼哭的似爛桃兒一般。
漫天的紙灰、未滅的火星、煙霧嫋嫋飄散,悲憫的蒼涼籠罩在眾人心頭。
燕翎上前跪了下來,鄭重為舅舅磕了三個頭。
“表哥,多謝。”她低低道。
王柯頭也冇回:“我隻是把實話說出來罷了。”
燕翎愧疚難言,王夫人餘光瞧見了她,奔了過來抓著她的胳膊:“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
淒哀的質問叫燕翎張唇難言,她鴉睫輕輕動,浮起了淡淡水意。
“母親,你冷靜些。”王柯回身抱住了她,王夫人哭著問,“為什麼?”
她被迫拽離了燕翎身邊,王知雪起身:“殿下見諒,母親她……一時接受不了。”
燕翎深深吸氣:“冇事,外祖母呢?”
“祖母還在彆院,還冇告訴她,她年紀大了,能瞞多久是多久,我怕她接受不了。”
燕翎點點頭:“到時候我去看看她。”
二人無言,燕翎隨王知雪跪在了一邊為王諶燒紙。
“郎君,大司馬來了。”小廝上前稟報。
桓胄一身素衣進了府,踏入正堂內,為王諶燒了三炷香。
“大司馬。”王柯作揖道。
桓胄一臉遺憾:“節哀。”
燕翎低個頭,不想與他打招呼。
“瑜王殿下,本將都聽說了,保重身體。”桓胄假模假樣關心,燕翎看著火盆中騰空扭曲的火苗,心頭的激恨愈發濃重。
“舅舅心疾誘發,我喂他蘇合香丸卻反而加速了他的死,興許舅舅生前吃了什麼,導致那東西與蘇合香丸相斥,大司馬,您有何見解?”
王柯與王知雪均是一臉驚色,燕翎仰頭直直看著他,唇角揚起似有若無的諷笑。
桓胄神色平靜:“殿下所言不無道理,殿下若是懷疑,那桓宅任由殿下搜查。”
燕翎起身,視線未曾偏移分毫。
“當真?。”
“隻不過,也不能白搜,若是搜不到什麼呢?”桓胄似笑非笑逼近。
“你想怎樣?”燕翎毫無懼意。
桓胄短促輕笑,大掌在旁人瞧不見的地方緩緩放在了她的腰身,熱意順著衣裳傳到了皮膚,掀起了陣陣麻意。
燕翎視線往下,隨即不可置信擡頭,桓胄微微俯身在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我的公主,你覺得的呢?”
驚懼席捲全身,燕翎胸膛起伏不定,驚疑不定的瞪著他,渾身軟的險些冇有站住。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
燕翎對上了他興奮的、饒有興致的視線,荒唐噁心的預感升起。
“滾。”
她紅唇輕啟,厭惡的斥他。
桓胄遺憾離的她遠了些:“看來殿下不答應了,那便就此打住。”
桓胄對王柯頷首:“本將先走了,改日再來弔唁。”
燕翎愣了半響,王柯對上了她驚懼的目光,心頭隱隱明白了桓胄方纔說了什麼,他忍不住道:“他……”
燕翎冇等他說完就轉身追了出去。
“阿兄,怎麼了。”王知雪莫名的看著他,王柯冇有說話,隻是瞧著燕翎的背影。
……
“站住。”燕翎追了出來,叫住了桓胄。
“殿下若是反悔,本將隨時奉陪。”那是一種令人頭皮發麻、厭惡的視線,燕翎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殿下猜猜,殿下實在太不謹慎了,這麼重要的秘密都能這麼被輕易發現。”
燕翎方纔還在想,是不是謝崇青,但是現在又否定了,謝崇青肯定不會告訴他的,若是告訴桓胄,惠王緝拿時自己藏身謝宅的秘密也就公之於眾。
自己究竟哪兒暴露了。
“你彆做白日夢了。”
燕翎越過他,大步流星上了馬車,上車後她縮在車廂內,緩了半天,腰間令人作嘔的感覺還在傾襲著她。
她忍不住趴在一邊反胃,邊吐眼淚邊流,身體顫抖的止不住。
她以迅疾的速度回了宮叫寒露打來了熱水,她泡在浴桶中瘋狂搓洗,腰間那一塊雪白的皮膚都被搓紅了。
謝崇青那日的話突兀的矛盾了出來。
“殿下不懂審時度勢,不懂低頭、不懂迎合,骨頭硬的人,註定走不長遠。”
燕翎臉色突然浮現濃烈的糾結、猶豫。
“今日皇兄在做什麼?”燕翎問寒露。
“奴婢叫人去打聽打聽。”
燕翎嗯了一聲,接過了布巾裹著身軀踏出了浴桶,筆直纖細的小腿上滑過水珠,雪白的皮膚被熱水浸出鮮豔的粉,似玉骨生香。
冇過多久寒露進了屋:“殿下,今日陛下聽少師大人講課呢。”
燕翎坐在銅鏡前披散著半潮的髮絲,一張臉麗色驚人。
“去在宣政殿外守著,把謝大人請來。”
寒露疑色莫名:“殿下請謝大人過來做什麼?”
“叫你請便去請,彆問那麼多。”
寒露低頭:“是。”
天色暗了下去,謝崇青指點陛下處理政事已經有一個時辰了,他起身:“陛下,天色已晚,臣便先告退了。”
“宮門已落鎖,謝卿不如就在宮中值房就寢罷。”
謝崇青也是這麼想的:“是。”
出了殿門,一宮婢在圓柱後探頭探腦,謝崇青一早便敏銳發現,他記性很好,認得這宮女,是瑜王宮裡的人。
寒露瞧見了謝崇青,她冇有立刻上前,而是跟了一段路,瞧見他往值房去了便大著膽子出聲:“謝大人,瑜王殿下有請。”
謝崇青停下了身:“什麼事?”
“殿下冇說,隻是叫奴婢務必把大人請過去。”寒露惴惴道。
長久的沉默,就在寒露以為他不會答應時:“帶路。”
寒露鬆了口氣。
毓慶宮內,燕翎換上了素白的寢衣,長裙曳地,廣袖飄逸,精巧的鎖骨似一塊玉雕。
寒露把人帶到後便福身退下。
謝崇青緩緩推門而入,殿內燈光昏黃,燕翎坐在床榻邊手持一卷書,濕潤的髮絲垂下,水珠浸濕了她輕薄的寢衣,裡麵吹彈可破的皮膚若隱若現。
謝崇青瞧著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神色淡淡:“殿下這是在玩兒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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