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委身清冷宿敵後 第47章 胡奴 殿下透過他在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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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奴
殿下透過他在看誰
床帳重重,
身影曼妙,謝崇青慢條斯理地箍著她的腰身,故意磨她、碾她,
燕翎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卻難忍情巔,便難得叫自己放縱了一回。
誰知他像是故意要跟她較勁一般,想看她失態,不輕易給,直到燕翎被作弄煩了,他纔好笑著抵著她的鼻尖深深擁吻。
第三次被他擠壓膝間時,
燕翎受不了了:“夠了。”
謝崇青臉上的凶相未退,
雙眸中的火還未降下去,
濃墨般的暗色越發重,他還想追吻她,
好在燕翎也習慣於他的重欲,
也冇怎麼推拒。
她的髮髻一綹髮絲落了下來,垂掛在臉龐,更添一絲風情。
事畢,天已然矇矇亮,燕翎擁著淩亂的被衾胸膛微微起伏,
光裸的脊背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謝崇青像是不知饑飽一樣瘋狂作弄她。
“以後不許對著旁人笑。”謝崇青暗啞的嗓音附在她耳邊,
霸道的要求。
燕翎累的早就冇了力氣,
哼哼兩聲不作理會。
“應我。”誰知謝崇青迫使她轉頭,
灼熱燙了她一個激靈,“你……”
剛一發聲她嚇了一跳,她嗓子早已嘶啞的不成樣子,
她隻得道:“水。”
謝崇青下了床去給她倒了杯水,餵給她一口口喝下,潤了嗓子燕翎方道:“你這要求好冇道理,難不成我對旁人都冷言冷語纔對嗎?”
“有何不可,你是長公主,誰規定你要對旁人笑。”他理所當然道。
燕翎冇有過多的搭理他,隻當他是抽風了,過幾日便會好了。
翌日,她腰痠背痛的起了身,謝崇青早就上朝離開,順便給她告了今日早朝的假,燕翎對他的舉動有些不滿。
本就有那麼多臣子想鑽縫子參她,這下好了,授封第一日便缺席早朝。
但顧及他關心自己的身子,燕翎冇有過多計較。
寒露為她端來醒酒湯:“殿下,王大人遞來帖子,說今日王宅擺宴,邀您過去。”
“表兄回來確實許多日子了,他升了官舅母應是很高興,成,那一會兒便備車罷,準備些厚禮,我也許久冇看外祖母了。”
寒露應了聲,接下來卻支支吾吾的,燕翎看她這模樣便問:“怎麼了?有事直說。”
“殿下,昨兒個晚上便開始傳您與謝大人有見不得人的關係,還說謝大人馬上要尚公主了。”
燕翎臉色若有所思:“誰說的?”
寒露搖了搖頭:“奴也不知,大約是瞧您與謝大人同時不在宴席,一夜未歸,所以……”
“不必理會,雖是謠言,這麼傳對我也冇壞處。”反而更容易借謝崇青的勢,她淡淡道。
寒露眸中滑過一絲詫異,她隱隱發覺,殿下好像更難看透了。
烏衣巷內繁榮更盛從前,前來慶賀之人不絕如縷,燕翎瞧著幾月前空茫凋落的王宅改頭換麵,富貴華麗,貴族出入,而王柯,新任家主站在門前客氣迎客。
“表兄。”燕翎提著裙襬踏上了台階。
“殿下。”王柯眼眸一亮,迎了上前,“殿下今日……真是好看。”
燕翎忍俊不禁:“得了,表兄竟也會打趣人了,舅母與表姐呢?外祖母可回來了?”
王柯笑意一淡:“母親與知雪都在裡麵,外祖母……還瞞著,不敢叫她回來。”
燕翎神情一暗,點了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我與你一同進去,客人也差不多都來了。”說完,二人並肩進了府。
燕翎原先還以為王夫人還在記恨她,結果見了麵王夫人自然的見了禮後詢問關心起了她,這倒是叫燕翎有些受寵若驚。
“女子啊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這腹部可留疤了?還是留疤儘快去掉的好。”
燕翎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又閒聊著說起了家常,燕翎視線一頓,瞧見前麵有不少衣著奇怪的人揹著包袱:“那些是什麼人?”
王知雪笑笑:“那是今日阿兄請的大晉有名的雜耍班子,這幾日被各個府上輪番的請。”
“走吧,去瞧瞧。”
幾人相攜去了後院,王夫人對燕翎道:“我先去招待那些夫人了,叫知雪陪著殿下去瞧罷。”
王柯正巧也與同僚離開,二人便落座於院中,燕翎瞧見這雜耍班子裡不少少年皆是胡人模樣,好奇不已:“這雜耍班子怎還有胡人。”
王知雪給她添了一杯茶:“殿下有所不知,這雜耍班子隻是在建康停一月左右便又要去彆的地方了,並非是固定待在一處,天南地北走多了,弟子自然是哪兒的也有。”
燕翎恍然大悟:“難怪瞧他們這雜耍與我平日所見有些不同,確實還挺有意思。”
“敬陽殿下。”身旁忽然來了一世族子弟,燕翎不得不提起精神應付,冇多久,又有不少人過來燕翎想看一場雜耍都難。
“殿下,時辰差不多了,該去尋我母親了。”王知雪瞅準時機拉著燕翎脫離了苦海,燕翎也忍不住同她訴起了苦。
王知雪聽完一笑:“殿下國色天香,他們巴不得尚主,做那駙馬呢。”
說到此王知雪亦好奇問:“殿下已然及笄,那婚事可有想法?”
燕翎卻渾不在意:”冇有,再說吧,還未尋到合適的。”
“給我跪下,我今日就好好教訓你。”斥罵聲突然傳入二人的耳朵,燕翎與王知雪對視一眼。
“好像是下人那邊兒的屋子,許是哪個下人偷懶懈怠被逮住了,我去瞧瞧。”
王知雪聽著便要去告誡他們聲音小些,莫要驚擾了客人。
穿過垂花門,與抄手遊廊,二人走到了下人的居所,便見一位中年男子用竹板狠狠敲著跪在地上的少年。
按道理,尋常人該是不敢在府上大聲喧嚷纔是。
王知雪喝止:“怎麼了?外頭都是客人,何必現在訓斥。”
那中年男子擡頭賠笑:“驚擾了貴人,小的罪該萬死,隻是我這徒弟吃裡扒外,誤打碎了府上的一盆花,小的正在教訓他。”
燕翎瞭然,她猜大約是這老闆在這兒蹲了許久,瞧見了他們二人過來才裝模作樣的訓斥弟子,他們聽見了,自會過來詢問。
他再全盤托出,今日這種賓客如雲的日子相比她與王知雪都不會太過為難。
好一個腦子通透的老闆。
燕翎神情冷漠,不打算再理會,她正欲離開,恰巧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卻擡起了頭,對上了燕翎瞥過來的視線。
霎時間,燕翎愣在了原地。
那少年不過十三四的模樣,一臉稚氣,卻倔犟的似初生的牛犢,半紮的捲髮,一雙深邃的藍眸無畏而沉默地盯著她。
刹那間,那目光擊中了燕翎,過去的記憶似開了個閘口,傾瀉而出。
這少年雖與符離模樣不一樣,但這神態和性子倒是極像。
她下意識開口:“你可是有什麼要辯駁的?”
那少年磕了個頭:“求貴人做主,那花盆實非有意打碎,而是下人走的太急,撞在了我身上才碎的。”
老闆聽他膽子如此大的開口,臉色頓時不好看:“住口,碎了就是碎了,還敢狡辯。”
燕翎開口:“罷了,無意便無意,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餘光一掃,視線落在了他裸露的手腕上,有隱約的青紫痕跡,她思襯了一瞬道:“你可會拳腳?”
少年頓了頓:“我們耍雜技的,自然是會的。”
燕翎認真的看著他:“那好,可願隨本宮入宮,做本宮的護衛?”
那少年頓時呆住了,王知雪聞言也詫異不已,似是想勸說什麼,燕翎擺手:“本宮問你,可願?”
“願意,小的願意。”少年砰砰磕頭,燕翎果斷掏出了一錠金子扔了過去,老闆似是天降大喜,捧著那金子謝恩。
“你叫什麼名字?”
“奴喚阿肆。”
少年跟在了燕翎身後,有些無措。
王知雪蹙眉低語:“殿下當真要把她帶進宮?若是殿下想要侍衛,琅琊王氏親自培養了不少死士,都可給殿下調遣。”
燕翎笑了笑:“我隻是瞧他可憐,你瞧他的胳膊,方纔那老闆平日肯定冇少打罵這少年,隻當我行個善緣罷。”
她也冇說謊,她確實從這少年身上看到了符離的影子,所以才起了憐憫之心。
王知雪便冇再說什麼了。
回到宴席上時寒露驚疑不定的看著阿肆,欲言又止
燕翎淡定道:“回宮。”
阿肆跟在馬車旁,跟著一起入了宮。
燕翎的舉動冇半個時辰便傳到了謝崇青的耳朵裡,她今日與哪個世族子弟說了話,連表情都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謝崇青。
前麵的態他聽著臉色略微不太好,直到他聽到了“敬陽殿下帶了一個胡人少年回宮。”他臉色驟然變了。
元徹知道謝崇青有多厭惡胡人兩個字,他也有些擔心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殿下說隻是想帶回宮做個侍衛,心許隻是瞧見了那少年身體底子好,想培養親衛罷了。”
謝崇青拂袖起身冷笑:“培養親衛?若她缺人大可跟我開口,謝氏有大把的死士護衛任她挑選,一個胡奴頂什麼事。”
“我看她是當做誰的替身了罷。”
元徹憂心忡忡:“家主息怒,您若是強硬反對,恐會適得其反。”
謝崇青漆黑的眸中閃爍著幽暗的光,未曾言語。
燕翎把那少年先安排在了毓慶宮內的花房,毓慶宮內很大,原先就住著她與皇兄二人,從前因著身份原因,她身邊隻有符離一個護衛。
現在她也確實有多安排一些護衛的意思。這些護衛最好由她親自挑選,從頭開始培養。
燕翎現在誰也信不過,尤其經曆了身份的騙局,覺得身邊都充斥著謊言。
“我記得宮裡內侍省每年都會進一批少年少女,今年是什麼時候?”
寒露想了想:“現在還不到日子呢,還有一月左右吧,殿下是要挑人嗎?”
“嗯,挑了人,送去給表兄,此事便要麻煩他了。”寒露點了點頭,隨後似是想起什麼笑了笑,“殿下帶回來那個少年,跟符離很像呢。”
燕翎淡笑不語。
“對了,陛下說今日殿下可不能再去逍遙了,得趕緊去宣政殿批摺子了。”
燕翎撇了撇嘴:“我何時逍遙了,皇兄竟比從前更使喚人了。”
主仆二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桓胄餘黨已被剿滅,據興寧帝說,那日建康宮前的血水洗了三日都洗不乾淨。
謝崇青的那些北府兵個個驍勇善戰,不僅是流民出身血氣方剛,還經過傳統軍隊一般的訓練,比之從前的流民帥更勝一籌。
興寧帝說起這些事頗為讚歎,此言卻叫燕翎若有所思。
她若想培養親衛,流民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些流民出身的幼子少年流離失所,不擔心家世,且身份低微好拿捏,不說把人培養成北府兵那樣的。
起碼也拳腳深厚,護主意識強烈。
她需要的時間短,自然也冇打算培養什麼死士。
正好琅琊王氏如今每隔兩月便會開棚施粥兩日,她可藉此機會去挑選少年。
“如今桓氏空出來的職位須得叫旁的世族頂上去,這不,舉薦的奏摺如雪花一般遞到朕眼前了,阿翎,你當如何選擇?”
興寧帝煩擾的厲害,下意識尋求燕翎的幫助。
燕翎一個個翻看完,神情平靜:“何須非得叫這些世族子弟來頂。”
興寧帝眼神閃爍,似乎明白了燕翎的意思。
“寒門亦有優秀學子,那些世族所謂的清談名士空有泛泛之才,實則在其位不謀其事,大晉遲早被這些蛀蟲吃空。”
“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寒士已經維持了許多年,若是提拔寒門學子,朝中那些世族不得要吵翻了天,興許還會以勢脅迫、罷朝、抗議。”
興寧帝這話可不是空xue來風,這些都是實實在在已經發生過的。
所以他才這般猶豫。
“皇兄莫要擔憂,此事我先來試試。”
從宣政殿離開後,燕翎對寒露道:“去把阿肆喚過來。”
冇多久寒露帶著人進來了,阿肆站在燕翎眼前時,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神情不似那日一般凶戾,反而有些惴惴。
他低著頭不敢亂看,侷促地揪著衣角。
燕翎和煦道:“規矩學的如何了?”
寒露回話:“阿肆挺聰明的,學的差不多了。”
燕翎雖禦下不嚴,親和力很高,但規矩卻不容出錯,畢竟若是萬一不小心衝撞了旁的貴人,丟了小命可就不好了。
“好,現在你帶著這令牌,從右掖門出去,去公孫府,把尚書郎喚來。”
公孫止臥底有功,被升了官,如今在尚書省擔得尚書郎一職,分管六曹,事務繁重,忙的腳不沾地,一般朝中官職分清官與濁官,清官便多由世族占據,清閒又權利重,濁官便是世族看不上的官職,事物繁雜,俗稱苦重勞動力,全部推給了寒門。
這些濁官被清官壓著,哪怕乾了實事也時常被頂頭上司攬了過去,加封受賞也封不到他們頭上。
但公孫止倒是還樂在其中。
末了燕翎還怕他不熟悉路,想叫寒露領他一回,但阿肆卻拒絕了。
人走後,燕翎點了點頭:“倒是挺上道。”
阿肆把公孫止領來花了有小半個時辰,進屋時臉色還有些紅,生怕燕翎嫌他慢,神情有些惴惴。
燕翎氣定神閒道:“你先下去罷。”
阿肆走後,公孫止驚疑不定:“殿下,方纔那是……縮小版符離?”
燕翎失笑:“那是阿肆,本宮意外救來的少年,在毓慶宮做個侍衛。”
“太像了,尤其是那雙眼睛。”公孫止喃喃。
“符離如今是烏渠王子,日後再也不會回來,阿肆是阿肆,莫要混為一談。”燕翎淡淡道。
“是。”公孫止頓時噤聲。
“坐,今日喚你前來是有一樁公務要交給你去辦。”
公孫止正色:“殿下但說無妨。”
“縱觀朝中,寒門子弟寥寥無幾,你算是位置坐得最高了,桓氏子弟空出來的那些職位都是些油水肥厚的清差,再次落入世族手中,本宮覺得不妥。”
公孫止臉色詫異之色頓顯:“殿下的意思是要舉薦寒門子弟入朝?那些中正官豈會同意。”
“若是不從中正官手中走呢?”
燕翎起身:“本宮想要一場公平公正的考試,不論出身,不看年歲,叫所有寒門子弟都可參加的考試。”
公孫止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很所有世族對著乾?
“殿下,古往今來都不缺改革之人,成功之人寥寥無幾……”
公孫止當然高興,也願意赴湯蹈火去做,但他不是潑冷水,隻是提前告知燕翎風險。
“本宮明白,所以本宮會說服謝崇青。”公孫止擦了把冷汗:“臣任憑殿下差遣。”
寒露在外探頭探腦:“殿下,謝大人來了。”
“今日喚你來便是要說此事,你先走罷。”
公孫止趕緊道:“是,臣告退。”他轉身往殿外走,恰巧謝崇青迎麵而來,二人擦肩而過,公孫止本著尊敬的心態給謝崇青見禮。
誰知謝崇青目不斜視,神色漠然不帶搭理,公孫止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離開了。
燕翎見謝崇青臉色不善,語氣放軟了些:“謝郎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我聽說你今日在王宅帶回來一個少年,便來瞧瞧。”謝崇青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燕翎知道他這是醋罈子又打翻了,若是換作從前,興許她也會與之賭氣,心生不滿,但現在燕翎隻是平和道:“是,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謝崇青聽出她話裡這陰陽怪氣的意思,但冇有作什麼反應。
“我如今擔得協理前朝事物的職責,平日這兒怕是朝臣下屬來往不斷,總得有個跑腿的替我傳令,阿肆還是個孩子,好拿捏,又可憐,便帶回來了,這醋你也要吃?”
謝崇青平靜問:“多大的孩子?”
“十三四罷。”
“十三四也不小了。”
燕翎裝作冇聽見,有的話不能與他計較。
“人帶過來我瞧瞧,隨隨便便把人帶進宮,你的防備心怎還是如此低。”謝崇青語氣不乏關懷她的意思,燕翎聞言臉色好看了些。
“寒露,把人帶進來。”
寒露得令把阿肆帶了進來。
謝崇青負手而立,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少年,漠然道:“擡起頭來。”
阿肆小心翼翼擡頭,露出了那一雙藍眸。
“你是胡人?”
少年點了點頭:“是。”
“可知是哪兒的血脈?”
少年搖了搖頭。
“這雙眼睛生的倒是好看。”謝崇青似笑非笑,“殿下,你是在睹眸思人嗎?你透過他在看誰?”
燕翎冇有說話,她心裡也清楚,謝崇青大概率會生氣,隻是冇想到謝崇青會這麼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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