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柔攻養大後 074
林簡回?到家裡的時候,
沈恪已?經洗完了澡,正穿著棉質居家長褲和T恤,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
聽見開門聲,
沈恪從ipad頁麵上抬頭,笑著問:“不是說會比我早到麼?”
林簡無奈地挑了下眉,
回?答:“碰巧趕上的這班公交車中途爆了個胎,剩下兩站地走回?來的。”
說完走到沙發?旁邊,將手裡裝著幾本書的紙袋放在茶幾上,
說:“我先去洗澡。”
沈恪“嗯”了一聲,
等林簡拿著衣服走進浴室,
才將浮在他背影上的視線收回?來,重?新落到手中的ipad上。
等林簡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就看見沈恪坐在沙發?上,
手上正饒有興致地翻著他剛帶回?來的那幾本書。
林簡抿了下被水汽熏染後略顯濕潤的嘴唇,
走到沈恪身?邊,
剛想搞偷襲從他手裡將那本書抽回?來,誰料想沈恪的反應將將比他迅速一秒,
在他指間碰到書殼的那一瞬,
就倏然向?上揚了一下胳膊,讓林簡抓了個空。
“乾什麼?”沈恪保持著這個動作?不變,
笑著問,
“不給看啊?”
林簡盯了一會兒那本書封皮上《高階合夥人內參》幾個大字,
臉色有些不自覺地發?熱:“沒。”
他這副神?情著實有些彆扭又可愛。
很像是小時候,
每每被沈恪逗著玩時,心裡明明不情願,
但是表麵上還要勉強配合一般。
“為什麼要看這個?”沈恪拉了一下林簡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
“怎麼突然對商業經營感興趣了?”
林簡從善如流地坐下來,由於距離捱得很近,可以隱約聞到一點兒他和沈恪身?上同款的沐浴液香味的尾調,像是一種極為隱秘又親昵的暗示,似乎能通過?這一縷極淡極輕的氣味,隱喻著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親密。
林簡的心就忽然平靜下來。
他放下手裡擦頭發?的毛巾,思忖片刻,回?答說:“其實,一年前?剛入職不久我就想過?,如果有一天時機成熟,我有沒有自己做合夥人的可能呢?到那個時候,接設計、談專案,應該會更隨心一些吧。”
沈恪聽完這個回?答緘默了片刻,而後抬手抓了抓他後腦依舊微潮的發?絲,溫聲問:“是不是工作?上不開心了?”
“小事情而已?。”林簡短促地笑了一聲,卻反過?來安慰他,“不用想著給我解心寬,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而且你前?不久不是還說,情緒是很珍貴的東西,我現在一般不輕易浪費在不值得的事和人上麵。”
“……是麼?”沈恪也笑出聲來,撫在林簡腦後還沒有收回?的手順勢轉到他的側臉,指尖輕輕蹭了蹭他的下頜,“這麼聽話?啊?”
林簡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偏開臉,“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到沈恪的那隻手背上:“彆這樣?。”
手背上被拍出很輕的一聲脆響,但一點都疼,由此可見打人的人並沒有怎麼捨得用力?,沈恪眼底的笑意加深,問:“為什麼?”
“……”林簡無語道,“很像是在逗皮蛋。”
下一秒,就聽見沈恪悶悶地笑出了聲。
這樣?的獨處時光簡直溫馨得不像話?,兩個人窩在沙發?裡,又隨意聊著一些有的沒的,過?了一會兒,沈恪又將話?題轉到了“合夥人”上麵,好奇道:“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計劃或者打算了?”
彼時林簡已?經不再是靠著沙發?背端坐的姿態,他半斜著身?子,頭枕在沈恪腿上,由於個子太高,小腿隻能搭在另一端的沙發?扶手上,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可能並不太舒服的姿勢,卻讓沈恪感覺到了林簡由內而外的放鬆。
林簡想了想,說:“其實,我入職不久後,設計院的大老闆就和我聊過?,想獨資認購我手上兩個園林設計類的綠色技術專利,我當時拒絕了。”
“現在呢?”沈恪無疑是一個很完美的聆聽者,從不打擾或是打斷敘述者的陳白,又能適時丟擲最合宜的話?頭,引導交流繼續。
“設計院那邊的意思是,這個認購邀請長期有效,無論我是否還在職,但是現在……”林簡頓了下,仰頭由下至上地將視線落到沈恪臉上,“我在想,除了認購拿分紅外,是不是還有專利入股,成為設計院的合夥人這種可能?”
“當然了,以我們公司目前?的體量和規模來說,一下子成為高階合夥人不太現實。”林簡條例非常清晰地分析,“但是中級合夥,應該是沒問題的……你覺得呢?”
林簡此時的眼神?真?摯又純粹,像是很認真?地在等一個答案。
沈恪就在那樣?澄淨清澈的目光中,垂眸思索了片刻,而後忽然問:“林簡,當初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專業,隻是因?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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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沈恪青年時期地遺憾和未竟的心願,沒有人比林簡更清楚,也沒人比林簡更為他惋惜。
林簡靜了靜,卻很篤定地回?答:“我不否認有你的因?素,但絕不是全部,甚至……可以說你隻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哦?”沈恪彎了下眼尾,笑著說,“展開聊聊?”
“你當年的夢想也好,願景也罷,都那麼純粹,而我也是一樣?。”林簡聲線平靜,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從不做為了喜歡一個人,就放棄自己的夢想,去委曲求全地圓他人心願的事。”
“可能彆人會覺得,我選擇園林專業完全是因?為你,想要完成你未竟的夢想,但……怎麼會呢。”林簡說,“我是真?的很喜歡草木花樹中蘊含的生機情趣,也很喜歡那些隱藏在亭台樓榭飛閣流丹背後的誌高意雅。”
“就像小時候,每次和你去落趣園時,看著滿目的嶙峋山石和胭脂花紅,我心裡都是靜的。”林簡語調舒緩,淡聲道,“那時候我就覺得,山水自證心境,與?草木相?交的樂趣,其實要遠大於人。”說到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佯裝鎮定地補充了一句——
“我選的,必然是我喜歡的,所以……你真?的不用太自作?多情。”
“這樣?啊……”沈恪低低地笑出了聲,指腹在某人說完那句話?後,已?經明顯染了薄紅的臉上點了點,穩重?回?應,“好的,我明白了。”
“所以呢?”林簡問,“你乾嘛突然問我這些?”
“因?為要給出一些建議之前?,我有必要瞭解一下你內心的真?實想法,這樣?纔不會有誤人子弟的風險。”
“嗯。”林簡認同這個說法,隨口道,“那你瞭解到什麼了?”
“那資訊量可太大了。”沈恪說,“首先明確的就是,我在某人心裡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林簡:“……”
還枕在沈恪腿上地某人遲緩地眨了下眼睛,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中計”後,倏然睜大了眼睛,隨即臉色再度發?熱染紅,咬牙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沈、恪!你故意找事兒吧?”
“我找事,你臉紅什麼?”沈恪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他的側臉上,非常誠心地笑著說,“控製一下林設計師,都燙手了。”
林簡霎時就要起身?收拾人,可上半身?剛剛離開沙發?坐墊,就被沈恪單臂一環,不輕不重?地摁了回?去:“躺好,還沒說完。”
林簡有些匪夷所思地盯了他半晌,無聲地動了動嘴唇,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又略帶一絲無可奈何般的彆扭,不情不願地躺了回?去。
“那你快說,逾期不候。”
這話?語氣雖然不善,但怎麼聽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情趣遊戲。
沈恪溫熱的掌心貼在他側頸的麵板上,此時終於不在逗人,肯言歸正傳:“本來我是想告訴你,就如同情緒管理一樣?,職場上的事,同樣?不值得你掛心,尤其是你對目前?所從事的工作?談不上出於本心的喜歡時,那它就隻是一個你謀生賺錢的手段,這個時候,隻需要看投入產出比即可,不用那麼真?情實感。”
“但是——”沈恪微微停頓,又笑著說,“如果你的工作?,或者從事的行業確實是自己喜歡的,那就可以認真?一點,錢還是要賺的,但獲得感卻比賺錢更重?要。”
林簡聽得微微入神?,隔兩秒,認真?地問:“比如呢?”
“比如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能真?正將自己的喜好發?展成為事業,也不是身?在其中的每個人,都能將這份喜好長久地延續下去,因?為無論一個人喜歡什麼,隻要這份喜愛變成規律的朝九晚五,一旦和收益掛鉤的話?,那久而久之,也會感到厭倦和疲乏。”
林簡靜了靜,輕聲篤定道:“我沒有,我沒有感到疲倦,相?反的,我覺得很有意思,哪怕加班趕設計時的疲憊,都讓我心甘情願。”
“所以才說……”沈恪垂下眸光,與?林簡清亮的眼神?對上,而後笑著告訴他,“林簡,你實在很難得。”
林簡募地一怔,隨即心口都隨之微微發?燙。
“所以你剛才提起的,要成為設計院技術合夥人的事,我的意見就是,其實還可以拓寬格局,眼界再開啟一些。”
“……怎麼說?”
沈恪笑著為他解惑:“如果目前?的工作?環境或是出現的問題讓你已?經發?展成為事業的喜好變得不開心、不純粹,亦或是你想找回?當初那份熱情,那麼要成為合夥人的話?——”
林簡隻覺得自己心跳的頻率都開始加速:“怎麼?”
沈恪結案陳詞:“那就不是隻有這一家設計院可供你選擇了。”
“……”
林簡詫異地看著沈恪許久,半晌震撼難言。
是啊——
為什麼要將自己的範圍劃定得如此之狹窄呢?
他如此年輕,還有無限可能。
較勁也好,為了證明什麼也罷,將心力?消耗在不值得的人和事身?上,真?的是……有點傻。
就像沈恪說的,如果確實是為了熱愛,那麼他的前?路其實還可以更寬闊,更豁達。
完全不必將自己拘泥於這方狹小的空間之中。
既然是為了熱愛,如果熱血難涼,那麼——
繁盛花路,就絕非隻有一條坦途。
“我……”許久過?後,林簡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揉了一把臉,低聲說,“我明白了。”
“嗯?”沈恪看著青年霎時宛如大徹大悟般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道,“明白什麼了?”
“就你剛剛說的。”林簡透徹總結道,“我自為我,始於熱愛,那麼就可以隨心而行,心隨意動。”
“還有呢?”沈恪忽然問。
“……還有?”林簡愣了一下,從掌心中抬起臉來,神?色再度漫上幾分迷茫,“還有什麼?”
窗外月色清颯,樹影婆娑,室內空調恒溫在26度,體感舒適愜意,沈恪和緩的目光落在林簡的淩厲卻清麗的眉眼上,片刻後,忽然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額角。
林簡稍稍意外,就聽沈恪沉緩的聲音落進耳中,說:“還有就是,大道理聽聽就好,要是你不願意或者沒那個心情也完全沒關係,還有我。”
“我在這裡,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逾矩過?火都沒關係,隻要你想,我可以來擺平一切,清掃所有讓你不開心的障礙。”
沈恪說:“畢竟對於我來說,你比原則夢想都重?要。”
——你最珍貴。
林簡完全愣住。
腦子裡卻忽然想起不久前?方景維說的那句話?——
“你預備怎麼辦?跑到你那位叔叔那裡告一狀,讓他心疼憐惜,更甚者,直接衝冠一怒為藍顏,吞並收購了設計院?”
林簡此時恍惚地認為,看來方景維這句話?似乎沒有說錯——
哪怕自己真?的這樣?做了,沈恪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半晌,林簡從巨大的暈眩感中回?過?神?來,原本冷清淡漠的眸子被徹底染上溫度。
他稍稍傾身?,向?沈恪剛才做的那樣?,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角,隨即用額頭在他側頸不自覺地蹭了一下,從唇縫中悶悶吐出兩個字來。
“昏君。”
*
自從和沈恪長談一次後,林簡心境豁然開闊起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本以為沈恪這次和之前?一樣?,隻是在他的小公寓裡小住兩天,卻不想到第二天清晨,兩人相?擁醒來時,沈恪卻通知他,這次要多留一段時間。
林簡剛剛睡醒,手腳還有些使不上力?氣,原本清冽的聲線也存著幾分啞意:“為什麼,公司最近那麼閒嗎?”
“工作?在哪裡都能做。”沈恪隨口一答,而後掀開搭在兩人身?上的薄被下床,倒了杯溫水回?來,遞到林簡嘴邊,“今天的第一杯水,還有七杯,我監督你都喝完。”
“你這是……”林簡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笑道,“什麼中老年人跟不上時代的養生法則。”
但還是低下頭,就著沈恪的手,很乖順地喝完了這第一杯。
林簡原以為他隻是開玩笑,結果等週日晚上,林簡臨時被工地那邊叫走,再回?來的時候,看見沈恪穿著家居服係著圍裙站在小廚房裡,認認真?真?地研究著解凍完的大蝦該如何清潔處理時,才意識到他居然是說真?的。
“真?不走了啊?”吃飯的時候林簡狐疑地問。
“怎麼,林設計師捨不得多我這雙筷子?”沈恪盛了一碗提前?熬好冰鎮過?的綠豆湯放在林簡手邊,笑著問。
林簡看他一眼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卻被沈恪瞬間解碼。
林設計師彷彿說:開什麼玩笑,我能養你到天荒地老。
沈恪暗自勾了下嘴角,用湯勺舀了一小口涼甜的綠豆湯,含進嘴裡的下一秒,就難以抑製地皺起了眉頭,猶豫片刻,還是艱難地將嘴裡的湯嚥了下去。@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毫無意外的,千百年不曾屈尊降貴進一次廚房的沈董,不負眾望地熬糊了湯。
而後他抬頭注視著對麵喝得麵不改色的林簡,隔兩秒,忽然歎了口氣,壓下舌根處微苦發?鹹的古怪滋味,伸手去拿林簡麵前?的那個湯碗。
“彆喝了,這個——”
結果手剛伸過?去,林簡就不動聲色地擋了一下,抬頭看沈恪一眼,而後端起湯碗將所剩不多的湯底喝完了。
沈恪眉心一動,微蹙著看向?他。
“沒關係,”林簡無所謂地彎了下嘴角,說,“比起當年你給我做的那盆壽麵,這個味道還算不錯了。”
沈恪:“……”
這樣?下去不太行,沈董默默歎了口氣,在心底盤算著,看來他在林簡這裡小住的這段時間,除了關鍵的正事以外,還得想個辦法保住孩子不挑剔但著實可憐的胃啊。
但沈恪非常有自知之明,並沒有頓時萌生出“抓住一個人,先抓他的胃”的豪情壯誌來,畢竟與?自己近乎為零的廚房經驗和不忍卒視的廚藝相?比,還是高檔西圖瀾婭餐廳的外賣比較靠譜。
於是蝸居在林簡小公寓的這一週,林設計師每天被各家頂級食府的招牌菜係投喂,即便每天頂著烈日驕陽穿梭於工地現場,但體重?居然還破天荒地漲了一點分量。
白天的時間林簡幾乎全部交托與?工作?之中,不是在專案現場就是在和承建方或者騰晟溝通進度和工程細節,唯有晚上從工地回?來,時間纔回?歸他自己手中。
而這些天,林簡在忙的時候,沈恪卻始終不動如山地窩在公寓裡,每天占據著林簡的沙發?和小茶幾處理集團事務,所有需要他出麵召開的會議全部改為線上形式,而其他的商務應酬或是洽談,則交於董事會幾位執行副總,彙報後處理。
每天傍晚,等林簡一身?煙塵的回?到家,衝澡整理後,如果時間不算太晚,兩個人就會開車去超市溜達采購,采買食材和生活用品,如果林簡加班時間太久的話?,兩個人就飯後在園區的健身?公園裡散步消食,吹吹夜風,閒聊消遣。
總之,沈恪“賴”在這裡的這一個星期,所有的時間,都像是為林簡準備的。
林簡專注外事,而他負責守候。
終於,在第二個星期的週一,沈恪再一次等來了那份沒有郵寄資訊的快遞箱。
還是一樣?的被冰凍的小貓屍體,但便簽上的留言,卻愈發?觸目詭譎——
“親愛的小貓,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你見麵,快到我身?邊來,讓我長久地凝視著你。”
沈恪麵色沉沉,一言不發?地處理了快遞,回?到公寓後,撥通了徐特助的電話?。
“沈董。”
“上次交待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徐特助微微壓低了聲音,回?答說:“已?經有了清晰的眉目了,能確定快遞是從臨市城郊一個偏遠的鄉鎮發?出來的,這種地方的物流管理非常不規範,所以才會給郵件人可乘之機。”
“地址呢?”沈恪問。
“還在最終確定。”徐特助嚴謹道,“具體範圍已?經鎖定了,但是那一片屬於典型的窮山惡水空心村,居住人口大多是附近城郊工廠的打工仔,魚龍混雜的地帶,我怕——”
沈恪站在洗手檯前?,用洗手液反複衝洗了幾遍雙手,直到確定指間半點血腥氣息也沒有留下,才關掉水,沉聲說:“不用有顧慮,在這件事上,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漏掉一個。”
跟在沈恪身?邊這麼多年,徐特助鮮少有聽到沈恪這樣?陰沉語氣的時候,聞言頓了一下,立刻說,明白了。
結束通話?前?,沈恪又問:“聘書和合同準備得怎麼樣?了?”
“早就準備好了。”徐特助說,“去年您交待下來的時候,就在著手運作?了,但由於那份設計手稿年代久遠,中間又被作?為證據提交到了國外的仲裁中心,所以在召回?過?程上消耗了一些時間,不過?現在已?經萬無一失。”
“好,辛苦。”沈恪最後說,“查到具體地址,立刻通知我。”而後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徐特助不愧為沈氏沈董的金牌私助,辦事效率奇高,尤其在得到了沈恪“不計一切代價”的授意後,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將一份詳儘的電子資料發?到了沈恪的私人郵箱中。
沈恪坐在電腦前?,點開那封未讀郵件,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白人男子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鷹鉤鼻,黑發?褐眼,削薄的嘴唇勾起一道陰森的弧度——
流露出瘋狂嗜血的笑意。
這就是林簡生母的二繼子。
而照片下方,詳細地附註了這個人現在的落腳點的地址,和一串11位數的國內手機號碼,並且徐特助特意說明瞭,手機卡並不是實名的,應該是私攤小販手中購置的黑卡。
電腦螢幕的熒光映照在沈恪麵如沉水的臉上,從來沉靜溫和的眼神?此時沒有一點溫度,半晌,沈恪拿出手機,記下那串號碼和臨時地址後,乾淨利落銷毀了郵件。@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已?經快要到午間時分,林簡今早出門前?特意說過?,上午要和設計組一起去騰晟開個短會,不用跑工地,所以中午可以回?來陪他一起吃飯。
沈恪抬手看了一眼腕錶,心想,這一餐,他大概率要錯過?了。
他撥通附近一家西圖瀾婭餐廳的訂餐專線,上次林簡嘗過?他家的特色菜後,隨口說了一句好吃,沈恪便留心將訂餐號碼記了下來。
這家西圖瀾婭餐廳送餐的速度很快,為林簡訂好午餐不久後,送餐員就上門了。
沈恪將幾樣?餐食換進家裡的餐碟中,然後放進森*晚*整*理微波爐中進行保溫,又簡單整理了一遍房間後,才給林簡發?了一條資訊。
【公司臨時有事,我需要回?南市一趟,等忙完再過?來陪你。】
過?兩分鐘,林簡的回?複就過?來了。
【這麼急,不能吃了午飯再走?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回?家。
可能是這兩個字間流露出來的溫度太過?熨帖暖心,沈恪終於無聲地勾了下嘴角,敲字回?答。
【確實比較急,不能多等。不過?午飯已?經放在微波爐裡保溫了,你回?來多吃一點。】
這次林簡的回?複速度很快,而且是連續兩條連發?。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用微波爐?】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沈恪嘴邊的笑意緩緩放大,熱意回?溫後的眸光,終於融化了一絲眼底的霜寒之意。
【好。】
出門下樓,沈恪將車子駛出園區後,才從手機中翻出那個不久前?存進去的號碼,沒有猶豫地撥了出去。
三聲過?後,電話?接通,一道嘶啞暗沉的聲音傳來,帶著莫名的冷意。
“Hello?”
沈恪將巴博斯駛去通往城郊邊緣的國道,隔兩秒,語調平靜地淡聲問電話?那端的人:“你要找林簡?”
那邊的呼吸聲先是猛地停滯,而後驟然急促起來,隨即,對方換上了不太流利的中文?,語氣惡寒地問:“你是誰?!”
“不重?要。”沈恪說,“一個小時後你就知道了。”
“要見林簡,先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