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108章 遺忘症小世子(5) 自製搖籃床…
遺忘症小世子(5)
自製搖籃床……
夜晚,
連一間客棧都沒有的郊外形似鬼塚,沙沙風聲和人狼交纏的聲音鬼魅不可言,如同千萬隻冤魂厲鬼在放聲大笑。
紀照英雖然想也不想地英勇擋在門口,
但他就是個不到大人膝蓋高的幼童,他能和一隻成熟的野狼鬥嗎?
當然不能,
一招都不用過,
野狼一口便能把他咬斷氣。
可紀照英還是不往後退,非常打臉充胖子地瞪著野狼,
“有本事你先把我打趴下!”
如果野狼會人的七情六慾,眼中怕是早已流出譏諷之色,
這種光有脂沒有腦的家夥,也能是他的對手?天真至極。
紀照英也沒那個閒工夫觀察野狼的神色,他用餘光看向範夫人後麵的憫希,隻見幼崽臉上愣愣的,一副害怕卻崇拜的神色,胸脯不由高高一挺,氣勢更凶狠。
野狼一聲不吭,將另一隻前肢慢吞吞放在車廂上,緊緊盯著紀照英,
準備做出捕食的姿勢。
車內的範夫人被野狼的一聲低吼,
吼回了魂,她魂飛魄散地望著不怕死的紀照英,
連忙伸出手去,
要將他拽回來。
然而,就在她扣住紀照英肩膀的一刹那。
“吼”
馬車外,忽地響起凶狠的吼聲。
這一聲吼,較之之前狼群的嚎叫,
要低弱許多,也要稚嫩許多,是能聽出來血性,卻也能聽出來稚嫩。
絕不可能是狼王威武的聲音。
但車前這隻狼的動作卻猛然一頓。
野狼的前肢還按著簾子,頭卻回過去,望向交疊樹叢後麵若隱若現的身影。
因為野狼不是站立的姿勢,所以憫希也能透過車外,和野狼一起清晰看見,一隻幼小的家夥從樹中現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前麵來,揚長脖子高聲吼叫。
憫希的瞳孔縮了縮。
那是他們白天在草叢裡看見的小動物!
狼崽發出的聲音比起成年狼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但狼崽的吼叫好似不像在示威,也不像在助陣,而是有其他的含義因為憫希看見在他的吼聲下,正在進攻的狼群都停下了揮舞的爪子。
正打紅眼的侍衛們更是看見之前領頭的那隻狼王,本來已將一人撲倒在地,尖銳的爪子要直直刺入那人的心口之處了,忽地一停,放過了已經掉到嘴邊的肉。
狼王用舌頭舔舐過前肢,轉頭從侍衛的身體上走下去,優雅淡然地往那隻狼崽身邊走去。
那隻急匆匆趕來的狼崽一開始汗毛倒立,見自己沒有來晚,及時喝停,才鬆緩緊繃的四肢,它望向狼王,孺慕地輕吼一聲,隨之轉身與狼王並肩離開。
這之後,四散在馬車附近的狼群,也全部停止攻擊,隨同狼王的方向一起離去。
……
“這些狗娘養的,莫不是有疾病不成?”
“你還有臉說,回去好好練練,莫要下次對戰,又成那第一個倒的人。”
“滾粗,我那對的狼和你們的能一樣?少跟我貧嘴,我去那邊看看夫人和小侯爺。”
倒地的侍衛站起來,用力拍了拍身上的草葉,他粗聲粗氣地瞪了眼狼群隱匿的方向,隨後大步走向馬車邊,撩起簾子詢問範夫人的情況。
範夫人正在按揉刺痛的太陽xue,聞聲隻頭疼道:“接著趕路罷,那些狼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陰晴不定的,隻怕又反悔,回來追擊。我們趕緊走罷。”
“是,夫人。”
侍衛遵循範夫人的命令,重新翻身上車,持起韁繩策馬。
馬車緩緩動起來,飛速地往前方駛去。
經過剛剛那命懸一線的事情,車內的人全都睡不著了。
憫希撩起簾子望了眼,又心有餘悸地放下來,回頭看向對麵坐著的紀照英,他細聲細氣,真情實意道:“英英……你剛剛好勇敢。”
紀照英正在用手帕擦汗,一聽憫希誇他,立刻雙手叉腰,鼻子都快頂破車頂,他驕傲到不行:“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憫希立刻很捧場地海豹拍手。
紀照英享受了一波,自滿了一波,輕咳一聲,擡起手:“好了好了,不要再……”
忽地,紀照英停止話音,電光火石之中,紀照英腦子靈光一閃,不由表情怪怪地出聲道:“我保護你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憫希眼睛睜得大大的:“什麼條件?”
紀照英卻含糊其辭,不肯再說:“等下到客棧再說。”
範夫人受到狼群的刺激,頭疾複發,沒有在意這些孩童之間的玩鬨。
約莫一炷香左右,馬車停在一間客棧旁。侍衛下車去安置馬匹,範夫人則忍痛帶著幾個幼崽進到客棧裡去。
訂好房間,付了銀兩,範夫人又要來幾個湯婆子,人手一個分給幼崽們。
“你帶希希他們先去房間,我再去車上拿些衣服。”範夫人吩咐侍衛。
侍衛應聲:“是。”
在外住房,幼崽和大人定是不能分開的,所以範夫人隻開了一間房,她和四個幼崽同住一間。
侍衛沒有資格進門,將幼崽們送入房後,便走到門外站著等候。
而紀照英剛一進去,門一關,便迫不及待要索取報酬:“憫希,我要來拿你答應給我的東西了!你做好準備!”
憫希正往床邊走的腳步停下來,他轉頭:“什麼東西?”
憫希兩隻圓圓的手掌心捧著湯婆子,讓那器具一襯,更顯得憨態可掬、玉雪可愛。
他疑惑地歪著頭,巴巴地看著紀照英,而這副歲月安好的模樣,在紀照英突然走近後猛地被擊破了他竟然張開口,徑直咬住了憫希的一邊臉蛋。
紀照英的牙齒不尖利,也沒有凸出的虎牙,與其說咬,不如說是吸,憫希臉頰上的所有肉都被吸得彙聚成一坨,像麵團上被揪起的一個小揪揪,深入紀照英的虎嘴之中。
憫希完全呆住了,紀照英用餘光一瞥,便看見他抖成波浪狀的嘴巴,因為不疼,所以他眼睛迅速浮出了水光,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遲遲掉不出一點水來。
不過幼崽本來就膽小,就算不疼,紀照英這狼吞虎撲的架勢也是有將他嚇到的。
這就是紀照英想做的事。說是讓人準備,也沒讓人準備,直接就上嘴叼。
憫希的臉,上手戳的手感像饅頭,咬起來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紀照英覺得自己像在吃抄手,如霧如煙的薄皮,內含滿滿的凝脂,吹彈可破,特彆軟滑瑩潤,要是不用力點仔細點咬住,咬穩,定是會讓它流出去。
紀照英本來想隻咬一口就算了,免得憫希哭起來沒完沒了,但含住後,他又想,多咬兩下也沒無所謂,機會難得,下次不知道還沒有,所以他銜住憫希的臉蛋,一動不動了。
過年那幾天在宮中宴席上,紀照英吃心愛的餃子時就是這種架勢,吃完一口又一口,簡直沒有一個儘頭。
憫希則慢慢地回過了味來,他開始在紀照英的吸咬下嗚咽地掙紮,但紀照英恍若未聞,充分繼承了他老子的唯我獨尊,橫行霸道,非得咬到滿意為止。
“英英,你放開我呀……我沒有答應你。”
憫希掙紮不開,便隻能擦著眼睛,一邊被咬著和紀照英講道理。
當然,紀照英是不會聽的,讓他聽話,不如直接揍他一頓把他揍暈來得實際。
慢慢地,憫希似乎知道求紀照英是行不通的了,他委屈地抿住嘴巴,擡起一雙玲瓏的大眼睛,哀傷地望向從進屋以來便一直沉默的傅文斐和牧須策。
傅文斐還在轉著他那破佛珠,牧須策則害羞地撓著自己的後腦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憫希。
傅文斐從小就沒有害羞和不自在之類的反應,所以他沒有非禮勿視,更沒有移開目光,而是在研究卷宗一般,將兩人從頭盯到尾,憫希那求助的視線,他自然也是看到了。
傅文斐滑動佛珠的手一頓,人小鬼大的臉上,嘴唇微微一動,似是要說什麼,但就在這時,房門一開,範夫人的倩影在燈盞上晃了晃。
紀照英立刻鬆開嘴,還用袖口擦了一把憫希臉蛋上的口水,毀屍滅跡。
範夫人一進屋,便感覺氣氛怪怪的,憫希更是撇著嘴一臉悶悶不樂,她掃過所有人的臉,詫異問道:“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憫希用手背糊了糊眼睛,想了想,還是沒有揭發自己的玩伴,他頂著微腫的小臉蛋,搖頭回道:“我們剛剛什麼都沒乾,娘親……”
……
那天,憫希雖然沒有道出紀照英的惡行,但自那之後,也不怎麼肯理紀照英了,任紀照英怎麼在他那找存在,他都躲躲閃閃、不肯搭理,實在躲不過,就跑去找娘親。
總之就是不肯和紀照英單獨相處。畢竟小幼崽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麼愛吸臉蛋的異食癖,他覺得紀照英是生了怪病,好可怕。
紀照英還從來沒被人無視過那麼多回,他一開始也愧疚,但到後麵,就是自尊心居多了一直到五天四夜的行程結束,他們在舅公家吃過洗塵宴,在那定居下來後,紀照英徹底爆發。
自詡高貴的紀照英,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憫希不是不肯跟他說話嗎?
他非得逼得憫希跟他主動說話不可!是主動!是憫希自己跑過來跟他說話!還是喜歡不行的那種!
而機會,很快便送上了門。
當天晚上,府上的下人們在幫憫希打點床鋪。因為四個幼崽是緊密相連的關係,下人們也和在侯府那裡時一樣,將三個貴妃榻搬了進來房擺成齊整的一排。
憫希仍然是睡最大最柔軟的大床,但憫希在一旁看他們收拾被褥的時候,臉色並沒有太喜悅,他擡起腦袋道:“姨姨,這裡有沒有搖籃床呀?”
正在鋪被褥的丫鬟一愣,臉色茫然,她俯身問道:“搖籃床是何物?小侯爺不妨和我仔細說說,姨姨去給你尋來。”
憫希抿了抿嘴,搖頭道:“沒事的,就睡這個便好。”
他也不知道搖籃床是什麼,隻是腦中忽然想到,既然沒有,他便不需要了,憫希並不想給彆人徒增麻煩。
這一插曲非常迅速,如同湖麵上一掠而過的浮影,須臾片刻就消失無蹤,憫希也沒再提起。
可當時站在屋子角落的紀照英,卻若有所思地記在了心中。
搖籃床,搖籃床。
縱使紀照英不知道究竟這是個什麼勞什子玩意,但他會顧名思義,搖籃床,那一定就是會要搖的,有籃子的床。
這還不簡單?
紀照英小心思轉個不停。
幾個幼崽在舅公府並不是純玩,範靳囑咐過他們,玩可以,但必須勞逸結合,舅公是古板的鋼鐵硬漢,對幼崽的教育是非常嚴格的。
四個幼崽一晃在舅公府待了三天,這三天,他們需要去後廚幫忙洗碗,還要做乏味無趣的謄抄,練、練字形。
憫希一點怨言都沒有,做完活便去玩,玩完便去繼續乾活,傅文斐和牧須策也一樣。
紀照英則不太耐煩,他每天的時間都被壓榨得所剩無幾,煩死了!終於到第三天午時,他終於找到了可以獨處的機會。
靜謐的舅公府,所有人都在午睡時,紀照英偷偷摸摸順著迴廊左轉右轉,像隻鑽米缸的老鼠,直奔後廚而去。
兩息後,紀照英將一個籃子裡的菜全倒在桌上,自己則拿著空空如也的五個竹籃,從後廚中跑了出去。
紀照英原以為自己的行蹤連隻蚊子都沒發現。
傍晚,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直接找上門。
憫希的舅婆。
紀照英對範夫人的母家不太瞭解,但卻是忘記在哪裡聽過一耳朵這舅婆的傳奇過往。
據說這舅婆早年是當過兵的,那個年代參軍的流程極為嚴苛,要初選要精選還要體檢,還要檢查丁籍,但流年不利,當時正是皇庭到處抓捕壯丁之際,這些東西,也就走個表麵,並不強求了。
那個時候舅婆窮得叮當響,吃不起飯,抱著死也死得有所值的想法,到處找人找關係,討巧扮男裝入了軍隊。
舅婆隻參加了兩次草草的練兵,便被趕去戰場支援前線,那時,舅婆原以為會人身去,衣冠回,沒想到運氣好,那場仗大勝,她也因此留下了一條命,可與在軍隊認識的舅公開枝散葉。
能從那些鬼門關走一趟並安然無恙回來的人,當然不是普通的婦道人家,要說的話,那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
她怒氣衝衝的樣子,連舅公那等硬漢都抵不住,更彆說紀照英這種連毛都沒長齊的家夥。
所以紀照英一看到她直奔自己而來,當即就要轉身撒丫子逃跑。
舅婆就隻說了一句:“站住!”
紀照英就霎時停下來,訥訥地轉過身,討好道:“舅、舅婆……”
舅婆不理他的討好,走過去就叱喝道:“聽說你白日進過後廚?那幾個籃子,可是你偷的?”
舅婆白天會去和幾個老相識聊天,聊完一回來,她就忍不住去見自己的乖希兒,誰知卻被下人攔住告狀,說籃子被偷了。
那破籃子並不值多少錢,可舅婆一生正直慣了,看不慣一個孩子小小年紀就乾出這見不得光的事。
對著舅婆的目光,紀照英臉不紅心不跳道:“什麼籃子,我可沒偷!就算是舅婆也不能血口噴人。”
舅婆不是官宦人家,沒去過那迷人眼的皇城,更認不得紀照英是皇子還是瓜子,她隻知道在這裡就得守她的規矩。
她提起紀照英的一隻耳朵:“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有偷竊?不問自取即是偷,莫要撒謊,你要知道偷竊一罪已能讓我抽得你屁股青腫,若是兩罪並犯,我定不輕饒你!”
紀照英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他確確實實是偷了的,但他斷不可能在這時承認啊,他沒活夠不成?慌亂之際,他想起父皇教給他的兵不厭詐之法,用適當的示弱來蒙騙敵人。
但紀照英又哭不出來,他不像憫希那種小哭包,輕易哭不得。
他隻能用手猛搓眼睛,將眼睛擦得紅腫之後,擡起腦袋道:“我……我不曾偷!我是進過後廚,可我隻是吃點東西罷了。沒一人親眼看見我拿,為何說我偷?”
舅婆氣笑道:“好……好好好,那我們去和下人們對對詞,假若你真沒偷,我定不會冤枉你。走!”
……
另一邊,憫希用罐子抓到一個蜻蜓,準備拿回去給小夥伴們一起看看,晚點再放生。
可一進屋,他也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攔住了。
那人竟是沒怎麼和他說過話的傅文斐,傅文斐一身低調深邃的紫色錦服,右手轉著佛珠,表情是波瀾不驚的死寂淡漠。
他居高臨下地盯住憫希,看都沒看他手中的蜻蜓一眼,開口便道:“我做了一張搖籃床,你想睡嗎?”
憫希愣了片刻,狂喜出聲:“想!”
他差點都要上手直接摟抱住看起來無所不能的玩伴了,傅文斐卻再次出聲道:“有條件。”
憫希兩隻胳膊一僵,害怕地放回去,看傅文斐的眼神變得瑟縮。拜紀照英所賜,他現在聽到條件兩個字,都渾身發抖,臉蛋酸軟。
他想了想,想拒絕傅文斐,卻實在抵抗不過搖籃床的魅力,他隻好警惕地先試探一下:“什麼條件呀……”
傅文斐直奔主題:“我也要咬你的臉蛋。”
憫希大驚。
他當即就想說絕對不可以!但剛出口的傅文斐好像後悔了,他並不想動紀照英碰過的地方,他要碰更好的,於是他改口:“我要咬你的鼻子。”
憫希捂住鼻子。
傅文斐皺眉。
顯然,鼻子也不是良選,臉蛋有兩邊,鼻子卻隻有一個,是他虧了,所以傅文斐思考良久,沉沉開口道。
“我要咬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