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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16章 催眠(16) 訂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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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16)
訂婚宴

“婚禮?”

憫希一時半會沒想起來自己即將要訂婚的事,
還有點好奇,正準備問,目光就瞟到許睿手中的請帖。

紅色封皮,
裡麵一圈燙金色的花紋。

幾段冠冕堂皇的邀請話語之後,右下角落著“沈青琢”和“葉憫希”六個字。

啊?

是他要結婚?

哦,
原來是他要結婚。

憫希的神情頓時變得尷尬又古怪。

沈青琢這也太速度了,
這麼快請帖都做好發了出去,到底是有多著急啊……

許睿也沒想到這麼短短幾天,
憫希居然會和沈青琢搭上關係,看來當初調查的憫希的資料還是不太全麵。

他臉上表情很得體,
捏著請帖走到謝宥身邊,將邀請函交到謝宥手裡。

誰想謝宥現在根本沒心情看這些,一把揮開。

薄薄的一張邀請函從空中劃過,直直掉在地上。

許睿歎一口氣,把邀請函撿起來,拍落上麵的灰,再放在桌上。

憫希這時蹭挪到了他身邊,悄悄道:“許醫生,你快把謝宥帶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許睿倉促掃了一圈,
又檢查了一遍,
沒發現屋子裡有什麼不對勁的,稍微放心了點,
重新看向憫希:“少爺恐怕不會願意跟我們走。”

憫希頭都暈了:“什麼意思?”

許睿賠笑,
一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模樣,說話間他身後幾名保鏢走進屋中,試圖和謝宥說話,謝宥隻是冷冷看著他們,
讓他們退下,半點不讓他們接近。

在這樣的背景音中,許睿道:“上次沒想到少爺會發作這麼久……所以有些細節的東西,沒和葉同學說。”

憫希:“什麼細節的東西?”

許睿厚著臉皮道:“或許葉同學已經發覺了,少爺是因為你無意識的一個動作或者彆的原因發病的,少爺這種病一旦發作,會變得極度敏感,是心理和身體雙重意義上的,床褥不好會起疹子,衣袍質量太差會頭暈,吃過夜的飯菜會嘔吐,至於心理上的……”

“少爺無法容忍自己認定的人,離開他視線半步,他會懷疑自己的雌性在和彆人茍合,想象自己的雌性在和彆人眉開眼笑、暗送秋波,唯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纔不會多想。”

憫希強撐著笑:“是否有點太敏感了。”

許睿不敢妄議:“少爺沒找到你還好,但現在找到了,肯定是不會走的,這三天,少爺都會一直跟著你,除非葉同學跟我們一起走,否則少爺不會離開半步。”

憫希覺得自己現在必須要找個什麼東西靠著才能站穩:“你不要告訴我,今晚我要在他這裡睡。”

許睿低眉順眼:“葉同學,目前看來,是這樣,你看,少爺連理都不理我們。”

藥已經不管用了,再采取強製措施,恐怕會讓謝宥發瘋。

憫希深呼吸:“許醫生,我會死,懂嗎。”

彆說這裡沒有多餘的床位,就是有,照謝宥現在的瘋魔程度,他一睡熟,謝宥都說不準要怎麼對他。

憫希頭暈腿軟,剛想和許睿商量一下能不能強行打包打走,背後覆過來一個軀體,灼熱的、滾燙的,燙得憫希抖了抖。

他偏過頭,在自己肩上看見了謝宥的臉,他眉目微垂,眸光很深,每一寸麵板都像在渴望著把人拖到旁邊抱住,不讓任何人看。

憫希看得觸目驚心,隨即就聽到謝宥言簡意賅的一句:“我要睡。”

屋子裡的所有保鏢都低下了頭,當沒有聽到。

憫希擡手按住謝宥的手腕,又假裝沒懂:“你想睡覺了?”

謝宥點頭。

他哄小孩似的:“可你這裡沒有我的床位,不然你先去床上睡,讓許醫生去再買一張床。雖然這間屋子不夠大,但可以買個上鋪下鋪的。以後我睡上麵,你睡下麵,行嗎?今天就先算了……”

謝宥這才聽出來,憫希和自己說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他皺眉,在憫希裝模作樣地準備邊說邊出門的時候,伸手,將憫希一把拉回來。

哐當!

憫希的膝蓋被這麼一拽,一下撞上旁邊的木凳子。

誰都沒想到,哐的一聲巨響,讓許睿和謝宥都望過來。

膝蓋是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憫希當即痛得倒吸氣,冷氣灌進肺腑,讓他劇烈嗆咳起來。

大片水霧湧上眼睛,再從眼角滑落,讓白皙的麵板都變得濕黏。

昏暗的燈光下,憫希的小臉變冷了,他一邊咳嗽,一邊把想要扶他的謝宥一把推開,冷冷道:“走開!”

態度變了。

憫希最受不了痛,一痛他連好臉色都不想擺出來,懶得再哄謝宥。

憫希抹過臉上的水,冷淡地擡起眼皮,望向謝宥:“你今天不讓我出去,我會討厭你。”

他加了期限,臉色厭惡:“是永遠。”

他不是謝宥的物件,他什麼都沒做,一開始就是謝宥自顧自地發瘋。

這樣真的很煩。

憫希想好了,謝宥再攔他,他就和謝宥拚命。

深呼一口氣,憫希大步走到門口,他一邊把門推開,一邊回頭看。

想看謝宥有沒有準備要攔他。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有。

隻見謝宥神色不明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珠分明抖動的頻率還很不正常,但似乎被什麼震懾住,不敢輕易再動。

憫希輕而易舉地走了出去,沒被任何人攔。

……

潭市有一家寵物店,貴婦名流一類經常會光顧這裡,這家店鋪麵不大,裝潢卻溫馨彆致,門上掛著一圈小鈴鐺。

傍晚,這鈴鐺又嘩嘩作響。

黎星灼一下課,接到家裡人電話,說狗的狗圈壞了,讓他去店裡買一個新的。

店長是個小姑娘,見有客人,立刻從櫃台後麵站起來。

一擡眼,瞧見從外麵進來的男人嘴角下壓,麵龐低氣壓密佈,差點咬著舌頭:“您、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麼?”

黎星灼低聲說了兩個字,自顧自走到放有狗圈的貨架上。

貨架有三層,貨物型別琳琅滿目,從下至上品質漸次提高,根據旁邊小姑娘哆哆嗦嗦的介紹中,最上麵一層的狗圈更堅硬更牢固,可圈口舒適,對小動物的舒適感會做得更精密一些,繩子也用的最高階的皮質鏈條。

黎星灼的目光定在第一層中間的灰色項圈上,他狀態不太好,好半天視線才凝聚在一起。

那是個做工精細的項圈,圈口挺大。

用在家裡的薩摩耶身上,最合適。

黎星灼沒耐心挑,伸手就將東西拿了下來,可當走去櫃台結賬時,他的腳步又莫名一頓。

不知是不是沒睡好腦子不清醒的原因,他忽然想,這項圈如果用在自己身上……

牽著他的人小臉微冷,眼神睥睨,用將他視若垃圾的目光,微垂目光,拉著他往前走。

纖細的手腕輕扯,他扯到哪裡,自己就隻能跟到哪裡,不能有自主思想。

黎星灼恍然回神,暗罵了自己一句鬼迷心竅。

櫃台前準備掃項圈結算的小姑娘,被他重重的一聲嘖,嘖得腿抖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的服務態度有哪裡招人討厭了。

黎星灼卻沒看她,掃了錢,拿著東西大步轉身離去。

他轉過去的側臉比烏雲還要陰沉。

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他一整天給憫希發了幾百條簡訊,發到話費沒了又充了點進去,憫希也沒回複他。

無所謂。

他也不是很在乎。

黎星灼死死捏住項圈,五指都快要嵌在上麵的銀色尖刺中,忽然一偏過頭,餘光看見了從對麵迎麵走過來的男生。

全身猶如過電,猛然怔住。

從謝宥家裡出來的憫希也愣住了,沒想到這麼巧,居然會和黎星灼遇上。

他下意識仰起臉,對黎星灼招了招手打招呼。

招手……憫希是讓自己過去嗎?

黎星灼腦子思維遲緩。

可他不是那種憫希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黎星灼僵著沒動,也沒理會憫希的主動問好。

憫希熱臉貼了冷屁股,眉梢的溫度稍稍下降,放下擡起的手,麵無表情地從黎星灼身邊直走而過。

差不多走出零步的距離,身邊有一頭猛獸將他壓住了。

黎星灼後背肌肉緊繃,將憫希逼到一邊的牆上,雙手猛地撐在他臉側。

這背後的牆很臟,他一撐,大片的浮灰都飄了起來,憫希餘光瞧見,微微蹙起眉。

眼中有情緒露出來。

黎星灼被他眼中的厭惡刺傷,手都抖了一下,嘴唇緊抿。

憫希沒注意到,想伸手把他推開一點,離這麵牆遠一點說話。

誰想下一刻,一雙大掌攏上他,將他整個人像娃娃似的用力抱住。

憫希一下撞進一個滾燙的懷抱裡,有些懵:“黎星灼?”

黎星灼緊緊抱著他,沒說話,但憫希聽見他在耳邊的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接著開始抖了。

圈住他的胳膊不斷收緊,憫希突然聽見他帶顫的聲音:“是我錯了……”

憫希不在狀況內:“嗯?”

“是我錯了,”黎星灼聲音含混道,“我之前說不想再見到你,是假的,我很……”

他深吸一口氣,將頭一低。

黎星灼那麼大一個人,整張臉埋在比他小那麼多倍的憫希脖子裡,抱著他,哽咽著道:“我承認我就是想每天見到你,每天和你多說說話,我不該說你脾氣大,你不大,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些你不喜歡的話。可你不能那樣,說休學就休學,說找不見就找不見,不回我電話,也不回我簡訊,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該怎麼辦……”

“你以後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承認了,我就是每天都想見你一麵,上課聽不進去,絞儘腦汁想辦法和你搭話,你之前和我發一次脾氣,我又發燒又感冒,覺也睡不好……我真的,我真受不了,求求你了,不要不理我。”

他輕輕抽動一下鼻子,又埋在憫希身上蹭了蹭,聲音悶而啞:“是因為我才休學的嗎,是我的錯嗎?”

他垂著眼,壓低的眉梢原本應該顯得凶戾,可又因為他眼角的紅色而軟化了很多,“還是因為彆人?無論什麼,我都可以替你解決,我發誓,我全部都能給你擺平,隻要你一直不和我斷聯,就這樣就行。”

他卑微,又步步忍讓,不敢奢望太多。

遲遲聽不到憫希說話,他又沒有安全感地將懷裡人又抱緊了些,“憫希,求求你了……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答應我?”

憫希一臉糊塗,聽到後麵才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把黎星灼往外推了推,有點呼吸不過來了。

可下一刻,黎星灼又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了過來,趕都趕不走,越趕抱越緊。

憫希沒辦法,隻能放棄地任由他抱著,頭疼道:“我休學不是因為你,你先放開。”

黎星灼不放。

憫希一把將他推開,喘了兩口,才擡頭對上黎星灼的紅眼。

黎星灼也太愛哭了。受不了,一個大男人。

憫希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正想說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沈青琢打了第三通電話,沒人接,隻好發來簡訊。

資訊內容很簡單,簡潔的一條。

讓憫希去指定地點,說訂婚宴要開始了。

憫希看了眼,神色恍惚。

什麼宴……訂婚宴??現在?

誰訂婚,他?他和沈青琢,現在?

不是,有必要那麼著急嗎?從出醫院到現在,有一天嗎?他會跑還是怎樣?

憫希匪夷所思,好半天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想到憫婉的手術費,他輕輕一閉眼,擡眼道:“總之和你沒關係,你先回家吧,我還有點事,晚點再回電話給你。”

黎星灼沒有動。

憫希轉身往前走。

沒走幾步,在旁邊的櫥窗裡看見後麵的黎星灼還跟笨熊一樣傻站不動。

他沉默片刻。

還是走了回去,他怕他一走,黎星灼會當街哭出來。

憫希一把扯住黎星灼的袖口,將他拉著往路邊走。

袖口被扯長一段,變形了,像扯麵一樣,越變越長,最後變成一根繩子牽在憫希的手裡。

黎星灼被憫希一直牽到路邊,塞進打到的車裡時,心裡都在想。

他當狗的心願好像達成了。

……

沈家的訂婚宴是匆匆辦的,訂在一家餐廳。

沈青琢的本意是大家都輕鬆一點,不必太拘禮,沈家對這出眾的兒子自然是萬般疼愛,不管他要娶誰,全都一口同意,給他騰場地不說,也不注重日子,都隨他了,他說要今天,那沈家就大白天的到處給人發請帖。

而在潭市,沒人敢不給沈家麵子,儘管太匆忙,到了晚上,大部分該來的都來了。

謝家,自然是謝長山帶著謝愷封和謝澈,黎家,是黎父黎母帶著黎星灼。

其他名門則是各帶各的家眷。

餐廳被包場了,有人在中央彈鋼琴,氣氛很高雅。

黎星灼不喜歡這種場合,不僅是因為需要陪笑臉和陪聊,更因為這種上流圈子的聚集,會出現很多傻叉。

也不知道那萬年不開花的沈青琢,出去了這麼多年,看上誰了……

一回來就要娶人。

剛這麼想,黎星灼便看見有一男人手執紅酒杯朝他走了過來,對方長有一對濃眉大眼,五官很顯小。

他對黎星灼晃了晃酒杯,懷念一樣道:“好久不見,啊,都半年多了吧,如果不是這訂婚宴,我都見不到你,你不會是躲著我呢吧?”

黎星灼嘴角輕撇,臉色冷硬。

煩。

蒼蠅好多。

他們這群人從小在一起長大,少不了攀比,比如,誰誰家幾歲就會彈鋼琴,誰誰家成績多優異,彆人家的孩子怎麼就那麼好,這類話聽到耳朵就起繭子。

時間久了,誰都看誰不順眼。

眼前這個人,更是小時候和黎星灼打過架,黎星灼生生被他打掉一顆門牙,在最要麵子的幼兒時期醜了好長一陣子,從此看到娃娃臉都想繞道走。

溫緩的輕音樂在廳堂裡流淌。

娃娃臉遭了無視,也沒有在意,聳聳肩道:“你這心心胸狹窄的壞毛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改,小時候的仇記到現在,唉……”

他似乎很替黎星灼悲痛一樣,黎星灼聽煩了,想打斷他,娃娃臉卻自行停了下來。

訂婚宴的主人公來了。

沈青琢正帶著自己匆匆趕來的未婚妻,在廳堂裡逢人交際。

黎星灼坐在凳子上瞥了眼黎父,拿起一盆甜點,準備悄悄走人。

誰知還是慢了一步,前方一對賞心悅目的佳偶走過來,他隨意掃了眼,頓時像晴天霹靂一樣愣住。

因為他這一動靜,黎父注意到了他,壓低聲音道:“上哪去?安分點,彆又丟人現眼。”

黎星灼話都說不出來。

他握緊了手中的盤子,嘴唇張了又合,臉色比後麵的牆還要白,是在瞬間刷白的。

前麵的沈青琢高大俊逸,右手輕輕攏著旁邊的人,很自然地帶著他在廳堂裡走來走去,偶爾他表情怎麼變了一下,沈青琢都會低頭低聲詢問他。

沈青琢很快帶著憫希走到黎家麵前。

他拿起桌上一杯奶昔,用指尖觸碰了下溫度,再遞給憫希。

憫希朝他擡起白軟的臉,輕輕道謝,低頭抿了一口,不管喜不喜歡喝,都很給沈青琢麵子。

黎父是個鐵直男,看兩人的互動隻覺非常恩愛,他笑著道:“沒想到出去一趟能覓得良緣,也不枉辛苦了那麼多年,恭喜。”

沈青琢微笑:“謝謝黎叔叔。”

黎父越看越滿意:“好啊,好啊,兩孩子看起來都好看,隻是之前怎麼沒聽你說有喜歡的人了呢?”

沈青琢還是寵辱不驚:“想穩定下來再往外說。”

說著,他擡手替憫希擦去嘴角的一點液體,指尖微微陷進臉肉,憫希沒有躲。

旁邊傳來叉子用力戳進瓷器裡的聲音。

沈青琢微頓,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沈青琢,之前聽黎叔叔提過你。”

黎星灼沒有動,被黎父拍打了一下才擡起手,他眼睛還盯著憫希,伸出手也沒握對地方,又被拍了一下才垂眼和沈青琢握了一下手,格外的狼狽。

憫希從剛才就看見黎星灼了,此時心情也沒什麼巨大的起伏,也沒主動和黎星灼說話,隻和他對視了一眼,見他臉色發白,拳頭攥得死緊,咯咯地響。

旁邊的黎父還在問:“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

沈青琢說:“看小希的意思。”

他又和黎父寒暄了幾句,看出憫希有點無聊,就低聲道:“去換衣室換一下衣服吧,我讓他們提前給你準備了禮服。”

憫希一頓,看向沈青琢身上的白西裝,他來得急,身上還穿的便服。

聞言點點頭,正想走。

沈青琢擡起手,指尖在憫希的手背上輕拂了一下,憫希看了他一眼,在電光火石中領悟過來。

沈青琢這是讓他在眾人麵前逢場作戲,裝恩愛一點。

隻要他給錢,憫希倒不介意陪他演,之前的自尊在五十萬麵前已經泯滅了。

現在錢更重要。

憫希輕輕勾起一點笑,踮起腳在和沈青琢鼻子交錯之間,雙手擡起擁抱了他一下。

沈青琢愣神的時候,黎星灼猛然站了起來,他動作太突然,桌上的果盆都讓他掀掉一個。

黎父最先冷下臉斥道:“沒一點規矩,趕緊坐好!”

黎星灼額角一陣接一陣的抽,英俊的麵龐幾乎有些猙獰的扭曲,他用犬齒咬了一下嘴裡的肉,悶聲道:“爸,我……”

“坐好!”

黎星灼血液凝固,全身都在發冷,他在黎父的拉扯下,麵無血色地坐了回去。

沈青琢很體麵,替黎星灼說了句好話,微微俯身,告訴憫希換衣室在右邊。

憫希很順從地點點頭,用鼻息輕嗯一聲,甜蜜而溫暖,他轉身就走了。

直到走出了很遠,後麵的黎星灼還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錯開他一個人位的後麵,是麵色也相當難看的謝澈。

……

憫希在換衣間裡換衣服。

沈青琢提前吩咐過婚紗店的人,讓他們拿一件舒服點的衣服給憫希。

隻是在訂婚宴穿,不用太隆重。

那些婚紗店的人不知道沈青琢的妻子是男生,憑自己的經驗,給憫希拿了件白色短裙套裝,他們知道沈青琢家境殷實,甚至拿的是整個潭市絕無僅有的限量款,設計這白裙的設計師在全國都有廣泛的知名度。

他們以為憫希一定會喜歡,直到推開換衣間的門,對上一張男生神色尷尬的臉。

憫希在店員手中的白裙上定了兩秒,見店員一副做錯事快哭出來的樣子,歎氣一聲,“沒事,拿給我吧。”

反正也穿習慣了。

而且穿出去丟臉的不是他,是沈青琢。

小姑娘喜極而泣,連忙把白裙拿給他。

憫希抱著報複心理關上換衣間的門,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衣架上,熟能生巧地將雙腿穿進白裙裡。

換好後,憫希把舊衣服放進店員準備的袋子裡,拎著走出門,打算去找沈青琢。

“人呢?連人都看不住,你們的職業素養被狗吃了?快去找啊!”

“怎麼回事,那麼急?”

“沈、沈少爺!”

“沒事,不用拘謹,我記得你們是謝愷封的人,是謝愷封出事了嗎?”

“是……少爺這兩天心情很差,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天到尾都窩在家審人,這不,您要訂婚了,謝總命令少爺來參加,少爺纔出來。”

“本來一切都好端端的,不知道少爺在場上聽彆人說了什麼,突然又有了躁鬱發狂的跡象,我沒辦法,隻能給少爺打了一針肌肉鬆弛劑,沒想到我剛轉個身的功夫,少爺就不見了!您說,要是少爺落在彆有用心的人手裡,我拿什麼和謝總交待?”

沈青琢一雙鳳眸黑沉沉的,總給人工於心計的精明錯覺,但實際上,他比很多人都好說話。

於是,憫希聽見外麵的沈青琢平靜道:“這周圍安保嚴格,不會發生什麼事,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多叫些人幫你留意。”

“不過,這間是我未婚妻的換衣室,你家少爺不會在裡麵,去彆處找吧。”

“是!打擾您了,多謝!”

外麵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憫希無語抿唇。

什麼未婚妻……

你纔是妻呢。yx

他拎著袋子,剛想擰開門叫住沈青琢,忽然,後麵傳來重物砰地落地的聲音。

憫希嚇一跳:“誰!”

是個男人。

眉峰銳利,鼻梁高挺,散落的黑發遮了些眼睛,纔不至於讓那雙含笑的雙眼太過有壓迫感。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角落,這會彷彿突然失去力氣,整個人栽在了地毯上。

臨落地前,他用胳膊撐了撐,讓自己正麵仰躺在地上。

憫希走近兩步認了認,沒認出這是誰。

但他見男人臉上的汗越流越多,看著他的眼神卻迸發著興奮,好像認識自己一樣。

這眼神讓憫希有些恐懼。

這感覺就好比……

他分明隻有一個,卻好像被分成了無數個個體,憫希被他們粗蠻的視線圍在包圍圈中間,像在看待饕餮盛宴一般肆意視奸著。

熱烈濕熱的視線胡亂舔舐著憫希臉上的每一處麵板,彷彿從裡到外的肉,他都想咀嚼吞進肚子裡。

男人嘴唇上下分了分,似乎想說話,但憫希卻猛退了半步。

他見男人四肢軟軟的,想起了剛才那幫人在外麵的談話。

憫希猜這個男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聽說還會躁鬱發狂?嚇死了,不會是混黑的吧。

憫希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他推開門,打算出去叫沈青琢來處理。

後麵的人卻突然叫他:“憫希。”

憫希頓了下,轉過身。

謝愷封仍然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珠卻還死死定在憫希那邊,甚至薄唇依舊在笑:“小希……寶寶,上一個這麼無視我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戴著呼吸機,這還是我仁慈過後的結果。”

“當然,我不會這麼對你。”

“但你就這麼走了,是想逼死我嗎。”

不知算不算威脅的一句話,讓憫希瞳孔微睜,抿唇問:“你認識我?”

謝愷封蹊蹺地沉默了下,似乎在忍耐什麼。

良久,他才笑了笑:“認識,我們還很熟。”

可憫希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他是和原主有什麼淵源嗎?

憫希沉默不語,怕多說多錯。

謝愷封見狀,說:“寶寶,過來,離我近一點,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有些事想問你。”

憫希有點猶豫。

這個人叫這麼親密,難道是和原主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最終,憫希還是選擇走了過去,不過腳步有些慢。

這麼慢的後果就是,他在即將靠近謝愷封的前一刻,不小心踩到下麵褶皺的地毯,被絆了一下。

一屁股坐了下去。x

很突然。

謝愷封眉峰微挑,微頓,偏頭看向自己的手。

嫩軟的團頂在掌心裡,每一根指腹感受到的都是極致的柔軟,手完全陷在了裡麵,被包裹、被擠壓。

真的很突然,謝愷封沒想到會這樣。

他隻是想讓憫希過來。

憫希也沒想到,他當即就把胳膊撐在了兩邊地板上想起來,還一邊說著對不起,可惜,這麼做隻讓他布頭被剮蹭到了一邊。

越忙亂越起不來,越起不來越亂動。

胳膊還沒有完全失去知覺。

謝愷封暗下目光,反複呼吸了好幾次,還是沒忍住擴散開的陰暗念頭,五指攥起來抓握了一把。

謝愷封沒想到,他沒想到……

這個動作會導致他的指節陷進汪洋之中。

謝愷封第一時間想抽回來。

沒入的指節卻被入口死死卡緊,沒有退出來,反而在裡麵勾了個來回。

憫希睜大眼睛,兩條長腿全部繃直了。

一種恐怖的刺激在瞬間刺激到憫希,憫希眼前發白,“唔”一聲哀哀捂住了肚子。

他的腳尖繃成發白的直線,想起身,卻因為上半身往下壓的動作沒能起來,越坐越下,濕紅也便利地微微張開。

桃源在那根過分修長的手指上一舉坐到底。

謝愷封眼皮猛跳,沉沉撥出氣。

憫希反應更大,肚子周圍的麵板全部痙攣,嘩一下,汩汩噴出水。

將男人的手從第一根手指,到最後的尾指,中間的指縫全部打濕。

憫希抓了下腿邊的地板,張著唇,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放在以前,不說多久之前,就是在火車站奔逃的那一天,憫希都不會想到,自己之後會在濕密窄小的換衣間裡。

被一根手指草噴了……

大片的煙花從憫希腦袋裡炸開,他緊緊咬住唇,想一腳把謝愷封踹開。

腿都擡起來了,後麵的門板突然被人砰砰敲響。是黎星灼到處問人找到了這裡,他語氣尖酸,像被戴了綠帽子的妒夫一樣,忍耐出聲道:“憫希,我知道你在裡麵,我有話要問你!”

停了三秒。

“你不出聲我就進來了。”

憫希甚至還來不及回頭,就聽到門把被人向下微微擰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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