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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手作娘 第一百七十七章 賠錢還是賠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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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阿孃怒火瞬間湧上心頭,驀然炸開,火大的推了史韻書一把,怒瞪:“你沒長眼睛啊。”

氣的罵罵咧咧:“冰天雪地裡亂跑什麼,這下將我家的瓦罐砸碎了,我們晚上拿什麼東西舀粥,你眼睛長著是乾什麼的,冒冒失失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啊,我忍你很久了。”

史韻書被推的踉蹌一下,手掌後背壓在瓦罐尖銳部分,本就是火辣辣疼的不行,如今還被厲聲嗬斥,當即撅嘴抹淚委屈的跟什麼似的。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對上奚春三人橫眉冷對的架勢,不知曉的還以為她受了何等天大的委屈不成。

奚春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心中仰天長歎,老天爺,你看看你往我身邊放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你這是在折磨我嗎?能不能給個痛快,彆找些牛鬼蛇神了。

薛女女冷冷開腔:“和她說這麼多作甚,賠錢就行了,這瓦罐我們買來可花了三錢銀子,史姑娘要麼賠一個給我們,要麼就賠錢,總不能一聲不響當縮頭烏龜,你這般小家子氣的模樣,枉學了聖賢道理。”

一聽要賠錢,也不裝沉默了,史韻書腦袋轟的一下抬起,露出一張可憐兮兮被凍的通紅的小臉,雙眼還掛著結霜的淚珠,不敢置信般抖了抖嘴唇,驚惶道:“還要賠錢?”

奚春控製不出笑出聲,真是一朵奇葩啊,瞧瞧這姑娘問的什麼問題,還要賠錢,合著你將彆人東西弄壞了,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賠償問題。關鍵是這也就罷了,從開始到現在,她們話說了一籮筐,這姑娘聲都不帶吱一下的,瞧那委屈紅眼噙淚的架勢,好似要她們三人上前去哄,如今這世道,惹禍的纔是大爺。

這番厚臉皮的舉動,著實震驚幾人下限,說好的史太師的後輩,說好的書香門第風範,感情一堆糟心事啊,就衝這教育後代的能力,被抄家也不是很冤枉了。就是薛家最混不羈的薛坤二哥哥,也知曉壞了人東西,該賠償該道歉的道理。

幾人僵持不下,也著實影響行進速度,何況打砸東西推人之事,就是守衛想裝沒看見,也實在說不過去。

幾個守衛思來想去之下,派出一高一矮凶巴巴的上前詢問:“流放途中還敢鬨事,這是嫌自己身上的罪責不夠重嗎?”

“大人,這姑娘砸碎了我家的瓦罐,我們隻是想要她賠錢或者賠瓦罐。”奚春趕緊出聲解釋。

兩個守衛看看倒地不起哭泣的娘子,在看看氣到臉青嘴唇白的薛家姑娘,恍然大悟,對著史韻書嗬斥:“你壞人東西賠錢本就是天經地義,如今裝什麼可憐,大爺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趕緊賠錢,賠錢上路了事。”

守衛心裡也是苦的不行,若是換做以往的流放隊伍,膽敢生事,影響流放速度,不論對錯,一人甩幾鞭子打的不敢胡亂叫嚷,再詢問緣由,哪有今日這般好秉性好脾氣。守衛綠豆般的眼睛在奚春麵上快速掠過,這小姑奶奶可是被好幾個大人物輪番囑托多多照拂一二,他哪裡敢甩鞭子。

這波流放人員牽扯重大,他更不敢過多偏駁,就是照拂也隻有多一個窩窩頭。

好在昨日路上遇到一個破院子,今日隊伍行進二十五裡,便可到驛站,心中細細思索一番,倒也不必操之過急了。

想到著,對著前麵的守衛打了個原地休息的手勢,那人一聲尖銳悠長的口哨之後,所有看守皆下令休息。犯人們早眼饞前方不知鬨出來的何等熱鬨,奈何一隊配上一個拿鞭子的看守,都隻能將好奇壓下,如今叫休息,控製不住的跑來瞧熱鬨了。

莫說他們好奇,就是看守也想湊熱鬨。

流放途中無聊煩悶,如今有人上演樂子,自是喜不勝收。

昨日那義憤填膺的大娘如熱鍋上的螞蟻衝進來,瞧見史韻書倒在地上和碎掉的瓦罐,更是興奮的不知所以然,滿臉雀躍的詢問:“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瓦罐怎麼還被砸碎了。若是換做以前,一天砸個幾十個都不算什麼,可如今這東西精貴,銀子都能翻上十倍。”

在眾人一番七嘴八舌的答疑之後,總算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婦人一臉鄙夷的淬了一口:“嘖嘖嘖......我就說不行了,成天惹是生非的小蹄子,果真和她貪汙的爹一個德行。”

奚春麵色凝重,對著她語氣很是不爽:“人越來越多了,你難道打算一直不說話叫他們看熱鬨笑話嗎?今日這銀子你定是要賠的。”

史韻書平日在胡鬨在囂張,可到底是十七八歲的小娘子,素來麵薄心軟,如今被幾十個人圍著鄙夷唾棄看熱鬨,心中早崩潰不止,雙手撐著地麵胡亂爬起來,一手抹眼淚一手捂著後背的傷口,衝後麵的史家人委屈巴巴的叫嚷:“大姐.....二伯......你.....你們管管我。”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順著她叫喊的方向瞧過去,原地裝死的史家人也沒辦法裝聽不見了,史韻賢繃著臉不說話,就直直的看著妹妹,心中快煩死了,借不到火摺子,怎麼還打砸了人家的瓦罐,三錢銀子,她哪來的錢。

求助的視線看向二伯,可史進孝權當沒看見,笑著逗弄放在一邊的嬰兒,和妻子聊的其樂融融,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史韻賢立即憋不住了,雙膝挪跪著上前,神情苦苦哀求:“伯父,您幫幫韻書吧,您幫幫她吧,我們身邊可就您一個親伯父了。”

史進孝表情一僵,眼神上下來回打量跪在自己跟前的侄女,疑惑開口:“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怎麼還下跪了,行此番大禮,究竟意欲何為?”

那邊的史韻書也是將家人反應儘收眼底,頭一回不顧及顏麵嚎啕大哭起來,像個可憐無知的孩童,嘴裡更是囫圇不知說些什麼:“姐姐.........姐.....”

她生的好,哭起來實在叫人心軟,莫說奚春,就是方纔那個對她沒什麼好影響的婦人都神情憐憫很是感慨,可誰叫她自己惹出來的禍事,奚春更不會大方到不讓其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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