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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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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麵無私陸大人

沈珮玉鬆了口氣,一時之間卻怎麼也睡不著。

男人的大掌搭在她小腹處,他先前說的那個夢,那個幾乎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夢,令她太過恐慌。

她不知道裴玄禛到底知道多少。

他太過敏銳。

她怕,怕自己那番說辭沒有打消他的疑慮。

腦中思緒一片雜亂,沈珮玉累了一整日,不知到了什麼時辰,眼皮子漸漸撐不住,睡了過去。

——

陸溫辭踏入刑部大獄時,青石板縫裡淤積的陳舊血垢正蒸騰起一股混雜著黴爛與腥鹹的氣味。

他麵色不變,像是早已聞習慣了。

壁上火把劈啪炸響,將他緋紅官袍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最裡間的刑訊室鐵門吱呀洞開,熱浪裹著更濃重的血腥撲麵而來。

刑部尚書常從達正焦躁地負手踱步,額角汗濕,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常大人。”

“陸大人!”見他來了,常從達幾乎是撲過來,壓低的嗓音裡透著筋疲力儘的焦灼,“這姓嚴的……是塊徹頭徹尾的滾刀肉!夾棍、烙鐵、鞭刑,能上的都上了,隻剩一口氣吊著,牙關咬得比死牢的鎖還緊!一個字都不吐!”

“陛下給的期限所剩無幾,他再不鬆口,我…我這沒法交差啊!”

陸溫辭的目光越過他,落在刑架那人身上。

嚴世廉幾乎不成人形,頭顱耷拉著,亂發被汗血黏在額頰,破碎的囚服下皮開肉綻,十指腫脹發黑,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陸溫辭緩步上前,寂靜的刑房裡隻聽得見他輕而穩的足音。

他停在嚴世廉麵前,並未俯身,隻垂眸靜靜看了片刻。

那目光裡沒有審視,沒有威壓,甚至沒有憐憫,平靜得像一潭深秋的寒水。

“取清水和傷藥來。”陸溫辭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獄卒一愣,看向常從達。

常從達雖不解,仍立刻揮手讓人照辦。

東西很快備齊。

陸溫辭親自挽袖,用雪白的軟巾浸了清水,一點點擦拭嚴世廉臉上凝固的血塊和汙跡。

他的動作甚至稱得上溫柔,與周遭殘酷的環境格格不入。

冰涼清澈的觸感讓嚴世廉哆嗦了一下,艱難地掀開眼皮,渾濁的眼中充滿了驚疑與恐懼。

這反常的“善意”比酷刑更讓他不安。

“不用酷刑……改…改法子了……”嚴世廉虛弱地冷嘲熱諷,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死死盯著眼前的陸溫辭,“你們…你們想屈打成招,讓我汙衊…汙衊陳相……”

他說話艱難,喘了幾口粗氣,才繼續說完,“絕無可能。”

“屈打成招麼。”

陸溫辭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事,聲音平淡,手中動作不見憐惜,半瓶藥粉儘數撒在血肉翻滾的傷口處。

眼睜睜看著嚴世廉悶哼一聲,額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下。

“嚴大人不愧是陳相最信任的好下屬、好妹夫,這張嘴如銅牆鐵壁一般。”

“但你可知,”陸溫辭的聲音驟然降溫,如同寒冰貼耳。

“自你入獄,你在城南安置私產的彆院,已被查抄一空,你那位守口如瓶的老管家,看著忠心,可惜骨頭不夠硬,沒熬過三輪刑訊。”

嚴世廉猛地一顫,眼中瞬間爬滿血絲,試圖掙紮,卻隻是徒勞。

他心中升起恐慌。

常從達都沒查出來的事,陸溫辭這個入朝為官不過幾年的人竟然全都抖出來了!

獄內微弱的火光映照在陸溫辭那張俊朗如玉的臉上,令人無端遍體生寒。

在場的人心有餘悸,從眼前冷麵的人身上看不出來半分從前風光霽月陸世子的影子。

如今,站在這裡的,隻有大理寺鐵麵無私的陸大人。

陸溫辭俯身更近,聲音壓得更低,字字卻如淬毒的鋼針,精準刺入嚴世廉最脆弱的神經,“你最疼的那個小兒子,玉雪可愛,可惜身子弱,天材地寶的養到三歲,好不容易纔將將立住,你年前才將他記入族譜,對吧?”

這些都是滿京城高官都知道的事兒,不是什麼秘密,而陸溫辭為什麼要單獨拿出來說呢?

陸溫辭將瓷瓶最後一點藥粉隨手灑乾淨,轉過身背對著嚴世廉,隨意撥弄著一旁被燒得通紅的烙鐵。

他似笑非笑的聲音傳出,“都說嚴大人幼子是因嚴夫人年紀大了,懷子不易,早產兒體弱,陸某也深信不疑。”

“可是。”話鋒一轉,陸溫辭看向嚴世廉,“這湖興府啊,有一處宅院,這宅院裡呢,藏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聽聞這位娘子來頭可大著呢,就連從前湖興府的主官崔其宣都去親自拜訪過。”

“正巧,今日陸某也將這位劉娘子的畫像帶來了。”

陸溫辭從袖中拿出一張畫像,單手一展,萬千風情的女子赫然呈現在眾人眼中。

他笑,“不知,嚴大人,可認得?”

一旁的常從達聽了後,瞪大眼睛看向嚴世廉,哪怕滿臉血汙,都遮不住後者眼底的心虛和震驚。

不是,不都說嚴大人和陳相親妹夫妻恩愛,不納二色嗎???

啊呸!

合著早八百年都金屋藏嬌了!

虧他之前還和媳婦兒感歎,說要以嚴大人為榜樣,要愛重發妻,家宅和睦!

全都是假的!

“你……不認識,我不認識!”嚴世廉嘶聲擠出幾個字,帶著絕望的哀求。

“哦,不認識啊。”陸溫辭緩緩收起來,煞有其事點頭,“那看來嚴大人確實是與夫人感情甚篤,都到了這般境地,都要力求保全夫人和陳相。”

“無妨,不認得畫像沒關係,親生女兒的墳頭應該認得,本官有好多話要與嚴夫人細聊呢。”陸溫辭嘴角始終勾勒著漫不經心的笑。

“陸…陸溫辭!”嚴世廉大駭,雙眼猩紅,瞪得像銅鈴一般,死死盯著眼前一字一句都往他心窩子上戳的男人。

“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一定…一定要置我、置陳相於死地!鎮國公府和陳府素來沒有恩怨的,陸世子!”

他近乎嘶吼出聲。

陸溫辭斂眸,久久未語。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聽得他輕飄飄一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儘忠而已。”

常從達擰著眉,猶疑問出聲,“親生女兒的墳頭?嚴世廉什麼時候喪過女?”

嚴世廉長女早已及笄,長子也早就是半大少年,幼子今年剛三歲,沒聽說過有什麼其他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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