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35
打蛇打七寸
陸溫辭視線沒從嚴世廉臉上移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鳩占鵲巢,移花接木,出生隻有一口氣的嫡女,被她親爹親手捂死,轉頭,嚴家卻多了一位身體虛弱的嫡出小公子……”
嚴世廉想也沒想地反駁,“你胡說!明明出生死胎,我什麼時候捂死……”
話一出口,嚴世廉便知失言,可全都晚了,臉色瞬間煞白如紙,眼中滿是絕望與悔恨。
陸溫辭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嚴大人,這可是你自己承認了。”
常從達驚愕地看向嚴世廉,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指著他的手指頭都在哆嗦,“嚴世廉,你竟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用外室子充當發妻嫡子,這種狼心狗肺的事竟然也做的出!
“以庶充嫡,這可是大罪!”
嚴世廉癱倒在刑架上,眼神空洞,彷彿靈魂已被抽離。
陸溫辭他直起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鋒,刮過嚴世廉慘無人色的臉,一語道破他的隱秘心思。
“嚴大人堅持了這麼久,哪怕酷刑加身都不願供出陳甫,除了陳甫對你確實恩情似海外,無外乎你知曉鐵證如山,自己早已是死人一個,想指望著陳家能護住你的外室子,雖不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可到底也是陳家的外甥啊,我說的,可對?”
嚴世廉絕望地閉上了眼,整個人的脊背都垮了下來。
陸溫辭說的……分毫不差。
“你在此地受儘苦楚,堅韌不屈,或許盼著他念你忠義,施以援手。”
“可你細想,此刻對他而言,是活著的、可能開口的嚴世廉重要,還是死了的、永遠沉默的嚴世廉更重要?你每多活一刻,每多喘一口氣,對他而言,都是懸頂之利劍,你覺得,他的手段,會比這刑部大獄的烙鐵夾棍,更溫柔些嗎?”
陸溫辭走近,輕拍了拍嚴世廉的臉,語調散漫,“嚴大人,所以,無論陸某是否將這份真相和盤托出,你的兒子,都沒有什麼太好的下場,包括,你。”
嚴世廉顫抖地睜開眼,陸溫辭另一隻手,拿的正是通紅的烙鐵!
他艱難嚥了咽口水,“這些,都是我府上管家告訴你的?”
陸溫辭緩緩勾唇,神情淡然,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的老管家骨頭不如你硬,本官不過親手操刀幾道刑罰,便在大理寺獄中招了。”
語氣中好似還有未曾儘興的遺憾,遺憾沒能怎麼施刑就結束了。
他抬眼,看向嚴世廉,笑得溫和,揮了揮手中烙鐵,“嚴大人,要試試嗎?”
無聲的煎熬持續著,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嚴世廉越來越粗重、越來越絕望的喘息。
終於,嚴世廉發出一聲如同野獸哀鳴般的哽咽,整個人徹底癱軟,淚水混著血水滾滾而下。
“彆…彆告訴我夫人,我招,我全部都招,我認罪,彆告訴我夫人,求……陸大人!”
他聲音破碎,幾乎不成調,“城南…彆院…東牆…第三塊磚後…有…有我與陳相…所有銀錢細目…還有…他幾封親筆信……”
嚴世廉悔,他不過是曾經去湖興府時,一時不察中了那崔其宣的詭計,才…才與那姓劉的女人荒唐一夜。
“崔其宣那狗賊設計我,為了逃脫戶部調查,為了瞞下他驚天巨貪……我…我與夫人的小女兒又不幸出生夭折,我…我沒有辦法啊!”
話音落下,他頭一歪,彷彿最後一絲精氣神已被抽乾。
陸溫辭冷笑,“既然背叛妻子的事情都做下了,又何必在這假惺惺裝深情。”
常從達在一旁早已聽得冷汗涔涔,此刻見嚴世廉這根硬骨頭被啃下,更是麵露駭然與狂喜,看向陸溫辭的眼神已帶上深深的敬畏。
後生可畏啊!
陸溫辭臉上卻無半分得色,他輕輕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對常從達淡然道,“常大人,後續事宜,交由你了,人,看好了,在他親眼看到陳甫結局之前,可彆讓他死了。”
“陸大人放心,其餘的事本官還是心有成算的。”
嚴世廉肯招供,常從達臉上的笑就沒落下來過,親自送陸溫辭出刑部大獄,目送人騎馬離開後,才轉身回去。
心底暗自警醒,日後千萬不能犯在這個閻王手裡。
——
四月初,風輕日暖,晴光正好,是踏青賞花的好時節。
清寧宮,沈珮玉剛推拒了康寧邀她出宮跑馬的帖子,她如今可不敢冒險騎馬。
她吩咐宮人在廊下支桌擺琴,迎著微風,纖長的指尖輕輕撥動琴絃。
一曲終了,沈珮玉正欲再換一曲,卻見魏回匆匆來報。
“娘娘,中了!”
沈珮玉一喜,“見南什麼名次?”
今日是傳臚大典,沈珮玉雖知曉,前世她那位表弟在崇嘉元年就高中探花,但心裡仍放心不下,一早就令魏回在前頭候著。
魏回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探花!鴻臚寺的大人宣讀名次,奴才聽得真真的,咱們楊大公子高中探花!”
楊見南剛剛加冠之年,年紀輕輕便高中探花,誰人聽了不讚一句少年英才,前程無量。
沈珮玉嘴角揚起,滿心歡喜。
楊見南高中探花,於楊家也算是及時雨一場。
沈家這門姻親為楊家帶來的閒言碎語,也可儘數散去了。
再者,她這位年紀相仿的表弟是如何日日苦讀的,她也不是不知曉,能有好的結果,再好不過。
“快,去取庫房裡那對羊脂玉如意,再備上其他賀禮,送到楊府去。”沈珮玉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
而與科考名次大定一同傳出的,還有另一樁震驚朝野的大事。
當朝左相陳甫為官幾十年以來,收受賄賂,結黨營私,打壓異己,貪贓枉法,其身上罪名十餘項,皆是可砍頭抄家的大罪!
前段日子的巨貪案,湖興府一案,更是牽扯其中,被扣押在刑部大牢的前戶部尚書承受不住重刑,終於鬆口,指認陳甫乃是最大靠山!
總而言之,一個字,貪。
早朝之上,帝王龍顏震怒,龍椅扶手被攥得泛白,厲聲細數陳家所犯罪名。
“陳甫,你身居左相之位,食君之祿卻背君之恩,賣官鬻爵,貪汙受賄,湖興府百萬稅收貪墨案,你竟為一己私利,包庇贓官、打壓忠良,讓朝堂清明蒙塵,讓天下百姓寒心!”
而臉色慘白的陳甫癱跪在地上。
麵前是被裴玄禛揚了滿地的賬本密信,還有嚴世廉,吳立信等人簽字畫押的指認。
他不敢相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嚴世廉隻要不蠢就該知道,隻有陳家保住,才能保住他尚書府的女眷兒女,嚴世廉怎麼可能招供!
可無論他如何不信,鐵證如山,儘數擺在他麵前。
陳家,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