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45
嗯,朕反思好了
從清寧宮回到紫宸殿的裴玄禛渾身戾氣深重,眼睛紅得駭人。
他看向手裡被他攥得不成樣子的香囊。
方纔在清寧宮,想摔在地上最終不知為何沒摔出去的香囊。
“清寧宮份例一切照舊,若要讓朕知道哪個不要命的奴纔敢苛待一絲一毫,朕就將其處以極刑!”
“是,奴才一定讓底下伺候的都緊好了皮。”
李恪忠想,鳳印都在貴妃娘娘手裡握著呢,有誰不長眼地撞上去!
時間悄無聲息在指縫溜走,自那一日裴玄禛與沈珮玉在清寧宮不歡而散後,已經過去近半個月之久了。
這段時日以來,沈珮玉悠閒自得窩在清寧宮中,閉宮不出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低頭,唇角帶笑地輕輕撫摸上小腹。
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終究是上天垂憐,將她的湛兒又還給了她。
外麵的訊息就跟長了腿一樣飛也似的傳入清寧宮。
選秀已經結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裴玄禛一個都沒納入後宮,留了牌子的那些秀女全被指給宗室王爺公子了。
至於立後之事,帝王和前朝大臣吵得厲害,徹底僵在那兒。
沈珮玉不關心這些,可架不住訊息往她耳朵裡頭鑽。
又過了幾日,裴玄禛不知道發的什麼瘋,從宗室裡挑了一個父母雙亡的繈褓嬰兒抱入宮,聽說直接讓人住在了離乾元宮最近的含章宮。
甚至有傳言說陛下膝下無子,要先養一位宗室子為嗣!
緊接著又有人否定,覺得帝王年紀尚輕,根本不用如此著急啊。
猜什麼的都有。
聽了魏回的稟告,沈珮玉雙眉緩緩皺起,想起自己的打算,複又歸於平靜。
冷冰冰道了聲,“陛下聖意難測,豈是常人可揣度的。”
春風輕拂著海棠樹梢,如火如霞的海棠花吸引了沈珮玉的目光。
她靜靜望著花瓣出神。
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全被裴玄禛知曉,旁的倒也罷了,那人氣性高傲,絕子藥和陸溫辭兩件事定不會輕拿輕放。
沈珮玉突然覺出一陣無力來。
好似怎麼都翻不過裴玄禛的五指山。
心中某種決定更加堅決了。
日頭漸漸落了,沈珮玉轉身回殿,四下無人之時,低聲問紫蘇,“都準備好了?”
“您放心,奴婢將珠釵給了蕭副統領,他看見後說一定會辦妥,說全當還了蕭家曾在淑妃失子一事上虧欠娘孃的債。”
那枚珠釵,是蕭雲舒離宮那日派人送到沈珮玉手上的。
沈珮玉輕輕點了點頭,“嗯。”
“娘娘,冷宮那邊來人了。”
魏回的聲音在殿外響起,沈珮玉喚人進來,魏回行禮後恭敬稟告,“娘娘,冷宮罪人陳氏今早歿了。”
沈珮玉微微蹙眉,沒想到陳氏連一個月都沒撐過。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紫蘇,意味深長道,“陳氏歿了,從前她身邊伺候的貼身宮女也該思念舊主,悲痛欲絕到恨不得立刻追隨而去才對。”
紫蘇對沈珮玉的謀劃一清二楚,可…這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啊!
娘娘好不容易苦儘甘來,何必…何必如此呢。
紫蘇沉默了一瞬,沈珮玉也不催促,片刻後紫蘇臉上漸漸變得堅定。
娘娘讓做什麼,她聽令便是。
“是,奴婢明白。”
魏回和紫蘇一道出了殿,魏回看著紫蘇走遠的背影,心中不安。
娘娘方纔那意思,應當是要從前頤華宮兩個大宮女霜月和露珠殉葬的意思。
趕儘殺絕,本也無可厚非。
但魏回進清寧宮伺候的半年來,不說對主子多麼瞭解,大體還是心中有數的。
霜月和露珠在慎刑司做苦役,從前審訊她們時,那群嬤嬤也沒少施刑。
既如此,照貴妃娘娘從前的處事之風,根本不會浪費精力去讓紫蘇處理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罪奴。
魏回拍著腦袋,總覺得有什麼事是他忽視了的。
含章宮
從前冷冷清清一個主子都沒有的含章宮這幾日徹底熱鬨起來了。
自動打繈褓中的嬰兒裴彥被抱回來後,乳母嬤嬤小太監小宮女,全都配備齊全一道住在了含章宮。
“奴婢給陛下請安。”
乳母剛哄睡了小主子出來,迎麵就遇上了過來的裴玄禛。
“起吧。”
裴玄禛看都沒看,闊步入內。
裴玄禛入殿,走到床榻,李恪忠見主子不樂意坐在床沿,有眼力見地搬了把椅子。
待坐下後,裴玄禛看向前幾日他令人抱回來的小孩兒。
五個月大的嬰兒正睡得香甜,粉嫩的嘴邊還留著奶漬,時不時咂巴咂巴嘴。
裴玄禛看向裴彥時,墨眸冷淡,掐了一把他的小臉,“過幾天朕抱你去清寧宮,哄得好她你前途無量,哄不好……從哪來回哪去。”
小裴彥除了吃就是睡,就算醒著也聽不懂他的話。
但李恪忠聽得懂啊!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看向流口水的小孩兒。
前途無量。
一個宗室的小嬰兒哄好了貴妃娘娘,怎麼個前途無量法?
實在太嚇人,李恪忠不敢深思。
“陛下…您正值壯年……”
怎麼能有這種過繼的想法呢?!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李恪忠偷瞄了一眼裴玄禛腰間玉帶掛著的鴛鴦香囊,剩下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
哪怕徐太醫說的那麼明白,哪怕那日在清寧宮吵成那樣,一回紫宸殿,該掛又掛上了。
唉!
裴玄禛單手撐著額頭,饒有興致直勾勾盯著裴彥睡覺。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纏繞著腰間香囊的穗子。
“朕這一生就栽她手上了,從前捨不得,今後更狠不下心。”
“至於子嗣,到了那時,無論是不是朕親子繼位,又不是朕活過來繼續當皇帝,又有什麼不一樣。”
裴玄禛輕笑了下,在乾元宮待的幾日他也想明白了。
從前他做的太過,阿玉心中沒有安全感,逐漸變得束手束腳,走投無路纔不得不聯係了陸溫辭。
那些事都過去了,隻要日後斷了聯係,他心裡也沒什麼好過不去的。
至於絕子藥。
給他下這種藥,他沒有孩子,阿玉也懷不上,其實於他們二人來說,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母體那樣辛苦,不懷也好,省的擔驚受怕地鬼門關走一遭了。
他從宗室挑一個無父無母不記事的嬰兒仔細教導,也是一樣的。
待再過幾年,隨便尋個由頭說傷了身子堵住那群迂腐大臣的嘴就行了。
李恪忠聽帝王這話,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
想起那日清寧宮,陛下讓貴妃娘娘好好反思的話來。
心裡腹誹,彆管誰反思,反正兩人之間總有一個人已經反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