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重生後冷厲帝王跪地求 168
沈珮玉:沒事回宮看腦子
他蹲在地上,仰頭看向沈珮玉,眼中似有水光閃爍,“我認真的,找幾個隻會討你開心、圍著你轉,一生隻以你喜為喜,以你悲為悲的人,模樣性子都是你中意的,不開心了就打幾巴掌,高興了就玩弄地賞一賞,多好啊,對不對。”
若他死後在地獄有機緣,說不定能再在她那些男寵身上活過來。
那裴玄禛會瞞她一輩子,一輩子。
他話音剛落,迎麵便甩來裹雜著掌風的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裴玄禛被打偏頭,他眼神還有些發懵,卻隱隱約約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興奮,舌尖頂了頂左腮。
輕笑,“不高興了?”
沈珮玉冷著臉收回手,懶得跟這個突然發癲的人多話,指了指藥銚,“藥煎好了。”
她精心研製的絕子藥,墨綠色的藥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裴玄禛邊將藥倒在碗裡,邊調侃,“這真是絕子藥麼,不會阿玉把它和毒藥拿混了吧。”
“怎麼可能。”她反駁得很快。
裴玄禛眉心動了動,她也不是那麼希望他去死對不對?
沈珮玉姿態散漫,“左右兩副藥都會用到你身上,我一向不做虧本買賣。”
裴玄禛上揚的嘴角逐漸拉平。
藥晾涼的間隙,他狹長的鳳眸直勾勾盯著沈珮玉看,她被這滾燙灼熱的視線盯得渾身難受。
手動隔絕也沒用。
忍無可忍發作,“你眼睛若是不想要就直說,我直接給你剜了!”
裴玄禛眉峰蹙成一道淺川,似乎在認真思考她的話。
倏然真摯地問,“你現在很急麼?收服北朔之後再剜可以麼?”
最起碼讓他再看幾眼。
前世冰冷無際的黑暗他不想再嘗受一絲一毫,但若今生是她賜予他的,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沈珮玉被堵得一噎。
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他。
她沒吭聲,裴玄禛視線挪到砧板的刀上,自嘲地扯了下唇,“就這麼難以忍耐麼。”
他吸了口氣,“沒關係,現在也不是不行。”
沈珮玉:“……裴玄禛,我認真建議,你回京之後找徐太醫好好看看腦子,免得上戰場發瘋,在幾十萬將士麵前輸得太難看。”
她一個字都沒說呢,他一個人就唱完了一場忍辱負重的大戲?
真的很想罵人。
但又很恐怖。
裴玄禛端起藥碗,垂了垂眼,“哦,那就是現在不剜。”
沈珮玉默默站遠了點。
此人自重生之後太過危險恐怖,整個人精神失常,以免血濺到自己,她還是少搭理為妙。
不過沈珮玉有一句話說對了,戰場上某帝的確發瘋了。
不過慘的是北朔人。
那碗墨綠色藥汁被裴玄禛一飲而儘,他甚至都不在乎以後能不能有子嗣,轉身洗碗的時候,還有閒情逸緻點評,“下次再給我製藥的時候記得放點甜的,真難喝。”
沈珮玉翻了個白眼,“你見過有人喝毒藥還挑三揀四的嗎?”
“有啊,你眼前。”
“………”
沈珮玉隨手撈了個青色橘子砸向他,冷嗤,“給你放又酸又苦又鹹的藥,給你連灌三碗。”
說罷,氣得踢了腳凳子轉身就走。
什麼毒舌的狗東西。
裴玄禛單手接過飛過來的青橘,揚聲喊了句,“三碗都得你親手灌!”
沒得到回複,廚房重新恢複了寂靜。
裴玄禛臉上刻意的玩世不恭收起,冷沉一片,斜靠在桌邊,慢條斯理剝開橘子皮。
“陛下——”
霍長青氣喘籲籲推門而入,左顧右盼,看見他後鬆了口氣,“您怎麼在廚房,讓我好一頓找。”
怪不得他問陛下去哪兒的時候衛驍冰山臉怎麼都不說。
原來君子不遠庖廚了啊。
裴玄禛專心剝橘子,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有事?”
霍長青喘勻氣,麵上逐漸凝重,“爺,八百裡加急。”
裴玄禛掰了一瓣橘子放進嘴裡,酸澀汁水瞬間爆開,他彎唇,“甜的。”
霍長青揉了揉眼。
短短半日,他懷疑自己眼神懷疑了兩回。
他見識少彆騙他,比他朝服還青的橘子很甜???
他試探地伸手,被裴玄禛一個淩厲眼刀釘在原地。
訕訕一笑,“那什麼,臣好奇,好奇。”
裴玄禛沒追究,拿著那個橘子抬步就走,“滾過來,把軍報詳細說一遍。”
“欸,得嘞!”
霍長青落後一步,飛速拿了桌上剩下的一個青橘,剝皮後迫不及待嘗了一口。
青橘的酸意剛觸到舌尖,眼角瞬間酸得眯成了一條縫,呲牙咧嘴把剩下橘子扔桌上,“啊呸呸呸,酸死了!”
走了一半又折回來,把剩下橘子拿走了。
客房門口,霍長青在外麵看著這堪稱簡陋的屋子,搖搖頭,“唉,陛下太慘了。”
堂堂一國之君,還沒有他在康寧麵前地位高呢。
上前兩步,守門的衛驍正站得筆直,霍長青攤開手。
衛驍低頭看了一眼,給他青橘?
“爺進去的時候拿的什麼看見了沒?”
衛驍想了想,“青橘。”
“那就對了!”霍長青笑得真誠極了,“一模一樣,在廚房拿的,爺嘗著說可甜了,本公子特意拿過來分你一半。”
衛驍嘴角抽搐了下,在霍長青殷殷期待的目光下……
沒接。
“欸,衛統領,我說真的,不信你進去問問爺,他那個青橘是不是特彆甜。”
衛驍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他,“二公子,夫人近些日子愛吃酸,主子特意去買的酸橘。”
又補充,“屬下也跟著。”
想獨遭罪不如眾遭罪的霍長青:“………”
計劃卒。
“開個玩笑而已,你這人真較真。”霍長青哈哈一笑,甩了甩袖子,疾步入內,迅速逃離。
入夜,萬籟俱寂,沒有半分預兆,雨就這麼突然潑了下來。
先是屋簷下傳來“滴答”的試探,隨即就變作傾盆之勢,雨絲在昏黃的燈籠光裡斜斜劃過,轉眼便讓地麵積起了淺淺的水窪,濺起細碎的水花。
沈珮玉被雨聲驚醒,披了件外衫起身倒了杯水。
目光瞥向門口,卻忽然頓住。
握著水杯的手猛地一顫,溫熱的水濺在虎口,她卻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