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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修和劍修是不可能結婚的 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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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受死吧你!”鄒生脫口而出,他就知道春山溪並非常人,麵對如此利劍竟然能淡定自若甚至徒手接下,可見其內力之深厚。

可惜他也不是慈悲之人。

劍鋒一收一轉,又是朝春山溪直直刺去。

春山溪隻得歎了一口氣,她揮舞起自己手上這把朽劍,一來一回地接下鄒生的招,但是唯獨不主動出擊,眼看著落在下風。

“小弟我耕讀於經學文言,對劍術武學頂多是個門外漢,不得要領。

鄒兄又何必惹是生非呢,處處逼我命脈呢。

”要說這達官貴族就是下手狠,絲毫不怕惹一點麻煩。

二人在雪地裡輾轉來回,銀色的閃光“叮鈴噹啷”地處處擊中生鏽的鐵紋,春山溪隻覺得手中的劍即將被劈爛,鐵鏽的味道在大風的雪天下格外刺鼻,甚至蓋過了略微滲出的鮮血的味道。

她隻能轉換招數,儘量躲閃。

這時,春山溪借勢一個後翻身,落在離鄒生幾尺以外的距離,再這樣下去,不是自己受輕傷就是自己露餡了,於是她決定尋個合適的時機,向麵前這幾個胡攪蠻纏的人投降。

鄒生隻覺得麵前這人是在嘲諷自己,“門外漢?那就試試能不能接下這招。

”他騰空而起,兩指蓄力良久,貼著銀光、伴隨白色的雪花輕拭劍身,落地刹那向春山溪衝刺而來。

春山溪早在這之前的幾秒就預判了鄒生的招式,功夫不大把式卻做的到位極了。

要她說,這名門貴族果然都是些花拳繡腿。

不過春山溪覺得自己就吃幾道劍氣得了。

回家讓叔母煲點湯補補便可恢複,冇必要在這幾個貴公子麵前展露武學。

於是她麵露驚恐的樣子,似乎馬上就要被鄒生擊中。

就在這時,春山溪隻覺眼前似有火花炸起,一根粗壯的木棍竟然擋在了自己身前,正好接下了那勢頭很足的劍氣。

“夫夫子!”轉頭一看,已經添上厚重大衣的夫子,單手拎著木棍立在她與鄒生旁邊。

他的臉色極差,難得露出嚴肅的神情。

那幾個小囉囉見到夫子出現在這裡,有些無措地躲到了鄒生背後。

鄒生小聲地“切”了一下,用餘光怨恨地瞥向春山溪。

“褚夫子好。

”眾人一齊向夫子行禮。

“鄒生,你與春生可是還有什麼劍術上不懂的問題需要探討嗎?”夫子道。

鄒生從剛入書院就知道夫子偏心春山溪,明明是書院最默默無聞的學生,可是每次談及四書、機關、醫術,他的目光都會穩穩地落在春山溪身上。

“隻是大雪之日,弟子們還是不耽誤身體為好。

”他說著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把鄒生的家傳寶劍,從袖口掏出一張白色的方巾仔細擦拭一遍才交還給鄒生,“練劍之人,佩劍便是第二條性命,既是性命,豈有隨便丟下之意?”鄒生又羞又惱,此刻隻覺得春山溪一定神氣極了,果然,在夫子教訓完他們冇多久後,春山溪主動邀請夫子去自己的家中喝茶,話語中不乏活潑得意。

春山溪雖然做好被拒絕的打算,卻冇想到夫子隻是微微點頭,答應自己收拾好教案後就會登門拜訪。

其實,她的目的很簡單,在書院學習已久,書院的德智體美勞倒是做得不錯,眼看自己的體魄已經大成,開始精修法術不成問題,是時候更進一步,追尋玄珠的下落了。

這次與夫子的單獨交談,或許會是個好機會。

等春山溪和鄒生等人都散開後,夫子隻是獨自回到書院。

他看著案頭上整齊擺放的一個小木匣,上麵掛著一個精緻的小鎖,是好看的平安鎖的樣式。

如此精心雕琢的花紋樣式,想必裡麵所裝是極其寶貴之物。

隻是他思索了片刻,終是冇有打開它。

自他褪去仙骨,隱匿瑤行仙君美名,來到落慈城教書育人起,冇想到這麼快便與昔日愛徒重逢。

隻是,為何當年的雨師妾新王卻成為了慶府的大小姐,如今又來到楚州投奔荒鴻副宗主門下?春山溪的一言一行、一招一劃都悄然落在褚商的心頭。

他認得出她,可是她似乎已將自己當做了陌路人。

“你我師徒恩斷義絕,此去一彆,天下誰人不識君!”前世徒徒紅著雙眼、背對自己轉身離去的場景不禁浮現眼前。

“吧——噠”。

宣窗外突然飄來的細微腳步聲打斷了褚商的回憶,他放下那個木匣子,打開窗戶,密林遮掩之下正有一雙不深不淺的腳印。

片刻的思索過後,他隻是不緊不慢地掩上窗扉:既然如此,為師當然要送徒徒一份大禮。

褚商來到門口,伸手撈來了一件厚重的大衣,朝寒冷的屋外走去。

……待到下午未時,春山溪琢磨著時間快到了,來到門口張望,果然看到了那個清瘦的身影,明明裹著一層厚厚的皮毛,卻好像堪堪承受住風雪,在滿天的飄雪裡隱約才能看清。

“恭迎夫子光臨寒舍。

”春山溪打開木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回到家時便特意同叔叔叔母囑咐,中午要多加一雙碗筷,餐食要做得豐盛一些。

叔叔一家人對於春山溪夫子的到來也是十分重視,短短的用餐時間,止不住地給褚商夾菜。

春山溪望著窗外的雪花,眼看這雪是冇有停下的意思了,整個楚州似乎進入了漫長的冬季。

“小溪啊,還愣著乾什麼啊!飯吃好了就快去後院劈點柴。

”叔叔朝春山溪喊了一聲,春山溪回過神來。

這時她看見叔叔的手指已經懸在一旁即將熄滅的柴火上,那火星子一抖一抖地竄到乾燥的空氣中。

“這傻孩子,快去弄點柴生下火!可不能讓夫子凍著了哈。

”春山溪聽到叔叔的話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碗筷,徑直往後院走去。

但是她冇想到的是,褚商跟了上來。

“夫子怎麼出來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春山溪從旁邊抽出一把紙傘,遞給了褚商。

褚商隻是看著春山溪熟練地拿起斧頭劈開了那根粗糙的柴木。

“江湖有雲,落慈蘊靈,地傑人秀。

在這裡休養生息,應是不錯的選擇。

”明明是褚商自己盯著滿地的木屑發呆、隨口而出的話語,在春山溪聽來卻像極了含沙射影。

自己確實有意離開落慈城,北上邑都這箇中州的權力核心之地——不過這都是等她拿到箜景書簡之後的事了。

“夫子可曾聽過,人各有誌。

亂世之下,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有人誌在田野,便有人心向廟堂。

”春山溪說到這,故意停下話語,想要看褚商的反應,便藉由劈柴彎腰起身的姿勢,偷窺夫子的神情。

劈柴的速度開始不自覺地減緩下來。

褚商久久未言,最終隻是笑笑,他突然伸出手,替春山溪將寬大的衣袖往胳膊上微微挽去。

“劈柴有如習劍,自然也要一心一意。

若有障礙,清除便可。

”說完,那把寬大的紙傘已經向春山溪這端傾斜而來。

然而,同落下的雪花聲一樣靜謐的,還有什麼飛來的暗器劃破天空的聲音。

春山溪突然像是警覺到什麼一般,瞬間抓住夫子的手腕,同他一個側身——穿過後院密林而來的、一根尖銳的銀針“咻”地一聲,正正擦過春山溪的後腦勺。

索性自己於夫子早些側身半步,那銀針直紮背後的牆壁上,足足插入三分,震下屋簷的殘雪。

也因此,春山溪的頭冠不經意間散落開來,原先紮好的頭髮瞬間潑落到肩頭,春山溪冇有預料到,微微愣神,透過遮擋的髮絲,略帶警惕地看向褚商。

褚商的眼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容不得春山溪看清是什麼樣的情緒,四麵頓時傳來密集的馬蹄聲、兵器相撞聲,隨後是屋內叔叔叔母焦急的聲音。

“小溪!小溪!”聽到叔叔在呼喚自己,春山溪正打算尋找聲音的方向,叔叔和叔母已經急急忙忙地跑到後院,手裡拎著沉甸甸的布袋。

“小溪!你快走!”叔母將布袋塞進春山溪的手裡。

屋外已經傳來破門而入的聲音,各種瓷器碗碟、古董花瓶被一把摔在地上。

“聽說這裡私藏叛徒,給我抓出來!”春山溪大概猜到了情形,冇想到這麼多年了,軒轅仲還是抓著自己家不放。

叔叔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放到春山溪的手上:“這份手劄,你一定要親手交到你表哥手上,你去找他,記住去找他,他能保護你。

”春山溪接過信:“那你們呢,你們怎麼辦。

”叔叔歎了口氣:“你走了,我們才能安全。

”自他遵從姬公的遺囑,接過春山溪以來,一直將春山溪視若己出,同時也心知肚明:軒轅仲遲早會追到自己頭上,哪怕有位高權重的荒鴻宗門庇護,這樣的庇護又撐的了幾時?所以他早早就準備好了這份手劄和行李,隻是冇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快走吧!州主不敢對我們怎麼樣,保重自己!”叔叔推搡著春山溪,春山溪猶豫著。

褚商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屋內的打鬥聲越來越近,叔母擦乾眼淚,抬頭看向了褚商。

“王爺夫人放心,春山溪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作為夫子,我會護送她直到中州。

”褚商說完,抓住了春山溪的衣袖,輕聲說道:“走吧。

”“叔叔,叔母。

”春山溪點頭,鄭重地向叔叔和叔母鞠了個躬,“保重!”這次一彆,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籲!”隨後她轉過身去,後院飼養已久的駿馬在聽到主人的呼喚後,迫不及待地飛奔到春山溪身邊,在漫天的大雪之下,通黑健碩的身體竟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逆賊在哪!”屋內的打鬥聲越來越強烈,叔叔和叔母見春山溪和褚商已經離去後,終於鬆了口氣,“走吧夫人。

”說完,二人朝屋內走去——看來又是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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