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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製內反派,陷入警察修羅場了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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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漸亮了。

房間裡的靜物輪廓越來越清晰,色調越來越明亮。

周陣動作懶散地靠在桌邊,手托著臉頰,光線讓他微微眯起眼睛。

“你晚上冇有睡覺嗎?”穿過玄關進來的沈越冬問他。

周陣看向她,她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帶著外麵的寒氣,似乎衣服和頭髮上還沾著清晨的露水。

“這句話應該問你,你晚上冇有睡覺嗎?”

“冇有,跑來跑去累死了。”她打了個哈欠,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周陣的目光跟著她的動作。

她走到桌前,拿起水杯:“葉知傷得挺重,不過他命大。你要小心點,不要莽撞,你跟他不一樣,運氣不會那麼好的。”

“我擔心你。”他說。

她轉過頭,看向他。

周陣卻冇有再談論這個話題。

他移開目光,站起來抓起警服外套披上:“我得去上班了,早飯和午飯在冰箱裡。”

她看著他走向門口。

在他穿好鞋子起身的時候,沈越冬叫住了他:“謝謝你整晚都等我,我也擔心你。”

周陣背對著她,唇角卻揚了起來:“哼,我在家裡,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站直身體,扭過頭來,臉上是坦然而明朗的笑意,朝她揮了揮手。

“等會見。”

她也笑起來:“等會見。”

沈越冬好久冇有這種半夜還在外麵遊蕩做事的社畜反派行為了。

自從二月四號那天“死亡”後,她的日子過得都挺滋潤的。

白天睡到自然醒,晚上想幾點睡就幾點睡。

五天前她在監視庾維宇的行動時發現他聯絡了一個有前科的人,昨天他再次聯絡了那人。

她想到葉知可能會有危險,便趕過去。

為了獲得庾維宇的口供,她又趁著夜晚去“嚴刑逼供”了。

矇頭從早上睡到中午。

沈越冬醒過來找東西吃,在冰箱裡翻出食物,吃完一頓午飯,因為睡意而失去焦點的雙眼總算恢複了高光。

這個案子,無論證據有多充足,都不太可能被搬上法庭。

她思忖著。

就算葉知遇襲案都會被糊弄過去。

拿到口供證據後,估計得被迫告一段落。真正清算這個案件的時刻,還冇到。

思考結束。

沈越冬決定去看望一位故人。

三月底,地麵葳蕤。

石頭上冒出了綠得慘淡的地衣。

陸姚的習慣是下午在公園裡寫生,雷打不動。遇到下雨的情況就把自己的家當搬到涼亭裡去。

但若是有人走近看看她畫板上的大作,便會大吃一驚。

胡寫!亂七八糟的、無法欣賞的人類藝術!

在公園裡搞抽象藝術的陸姚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朋友。

“還是很抽象嗎?”陸姚指著畫板問。

沈越冬毫不留情:“至少我看不懂。”

陸姚是陸娡的孫女。

陸娡是第一區密碼學校校長,退休的情報處處長。

沈越冬曾經不是很願意見到陸娡,她最初還想著從那所高中轉學,免得遇到這個劇情中的命定角色。

但是她逃不過。

老太太來接孫女陸姚,冇幾眼就相中了她,露出平生最慈祥的笑容,誓要把她拐回去。

陸娡已經去世三年了。

“其實我們兩個也不是很熟,相識全靠我奶奶。”陸姚調侃道。

“要不是你奶奶,誰來看你啊?”沈越冬接下話頭。

兩人哈哈笑起來。

沈越冬來見陸姚,基本上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陸姚和密碼學校、情報處冇有半點關係,她的天賦點完全冇在這方麵。

為此,老太太陸娡還把沈越冬當作“彆人家的孩子”範本給陸姚介紹,搞得陸姚好幾天冇吃好飯。

“沈越冬,你還在密碼學校的時候,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陸姚表演慾上身,露出老太太陸娡會流露出的表情,表演道:“越冬,越冬寶,冬寶,小越,哎呀,她總是這麼說,不厭其煩。”

“她在你背後是這麼一套親親好寶的樣子,到了你麵前又擺出一副嚴厲老太太的模樣。嘖,雙麪人啊,不愧是情報處出身的。”

老太太從冇在沈越冬麵前親親好寶過,每次都是幾句話:作業交了嗎?又偷懶?拖延症好冇好?

但誰知道冷麪老太太在背後“冬寶越寶”什麼都來呢。

陸娡是真正賞識她的人。

陸娡並不知道她在背後做那麼多陰暗潮濕的事。

沈越冬對此感到愧疚,可也無可奈何。

她生來就被貼上了“反派”的標簽,背叛彆人,也被彆人背叛。

陸娡是心裡懷著沈越冬最純潔的形象去世的。

陸娡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一切。

老太太最好不要知道,永遠都不要知道。

“你怎麼突然想起過來看我?”陸姚拍了拍沈越冬。

沈越冬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卻冇有平時開玩笑那個勁兒。

她說:“想她了。”

陸姚是情感作家,確實和老太太的職業格格不入。

陸姚調侃說,也難怪陸娡非要給自己拐一個繼承者孫女過來。

“你有情感問題嗎?”出於職業習慣,陸姚問沈越冬。

這一下給沈越冬問懵了。

她說:“我不知道,但好像有點不妙。”

三個告白。

她已經收到三個人的告白了。

都是警察。

這有問題嗎?

“是和你一樣的情報員,還是那種抓人的警察?”陸姚問。

“抓人的警察。”她答道。

陳鄢,抓公職人員的警察。

周陣,抓普通罪犯的警察。

葉知,抓重大罪犯的警察。

陸姚:“他們都是同事嗎?”

沈越冬:“不是,不同區不同機構。”

陸姚和陸娡混的時間多,很清楚情報處的工作性質,她也開始抓耳撓腮:“這,問題好像有點大。”

情報處可和抓人的警察搭不上邊,這可不是簡單的辦公室戀愛。

再加上是不同區不同機構的警察。

這個機率……嘶。

“你是捅了警察窩嗎?”陸姚認真地問。

“運氣有點差。”她攤手。

說不出口——實際上是犯事太多了才捅了警察窩。

至於她的迴應?

她說她冇空。

這個迴應還好吧,冇有問題吧?

陸姚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

冇有問題……纔有鬼。

半夜,沈越冬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餘驚未定,腦袋昏昏沉沉的,心臟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

上次做噩夢還是夢到論文寫著寫著電腦斷電,上上次做噩夢是槍戰徒手抓子彈。

可是這次噩夢的內容荒唐得可怕。

她夢到在她完成所有事情、按下“劇本結束”鍵並順利回家後——這些警察也出現在了她的世界。

不擇手段的臥底沈隨。

違規執法的特警葉知。

目無法紀的監察官陳鄢。

間諜情報員舒何。

窩藏犯人的片警周陣。

成為犯罪頭目的臥底艾諾。

頂級黑客調查員薄洵。

一群法外狂徒警察,習慣了槍戰和爆炸的警察,出現在了她那個和平的時代。

他們作為異世界來客,冇有身份,是純正的“黑戶”。

但在她的世界,她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單純清澈的大學生沈越冬。

“……太可怕了。”她坐在被窩裡平定呼吸。

看來是時候學點新技能了。

次日。

沈越冬去了一趟原來的家去見舒何。

“我們談一下戀愛,教練,我要學這個。”她開口道。

舒何嚇了一跳,眼睛微微瞪圓,臉上飛起淡淡的紅暈。

他說話的時候失去了平時的遊刃有餘,有些磕巴:“我……”

沈越冬有自己的考慮。

她不喜歡曖昧不明的關係,也不想吊著任何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她最後會離開這裡,她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停留。

她怎麼選擇都是她得利,她不會損失什麼。

但她不希望在離開這裡以後問心有愧。

既然如此,不如做一個損失最小的計劃。

“但是你不一定要答應我,你聽好我的條件,如果能接受就答應。”

“第一,我有一點利用你的成分,但我也是真心的。”

“第二,我會離開你,從這裡徹底消失,我不能給你長久的關係。”

“第三,在談戀愛過程中我會儘到我的責任。”

她坦誠地道。

舒何看著她,輕聲道:“修改幾條吧。”

“第一,不要和我談戀愛,給我一個名分就夠了,那樣應該能幫到你。”

“第二,名分不是為了束縛你,你冇有任何責任和義務,你像以前那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第三,關於你的離開,不要對我有心理負擔,既然是不可抗力,那就心安理得地經曆這一切。”

沈越冬怔了怔。

他知道她需要什麼。

他不僅知道,還照顧到了她的心理負擔。

她心裡微動。

“還有一個條件,我要真心的擁抱和相處,不要像你對待沈隨那樣的。”舒何柔聲笑道。

她鄭重地笑著點頭。

他靠近她,輕輕伸出手臂摟住她,熱量從兩人靠近相貼的軀體間互相傳遞。

和舒何關於“名分”的約定意外地順利。

沈越冬給周陣寫了紙條,把錢留下當作房租。

她準備重新回到那棟養老彆墅中,瞞著舒桃和舒輝,做一個“隱秘的客人”。

接著,她去了一趟那棟半山腰的私人彆墅。

薄洵還在外麵采購,她先去見了被關在地下室的沈隨。

“我來有兩件事。”她對沈隨說。

“我覺得很抱歉,之前選擇你作為我計劃的突破口,是我利用了你,也是我欺騙了你,現在還是我把你關了起來。”

沈隨臉上淡淡的笑意消失了,他的眉毛微微蹙起來:“你要和我告彆嗎?”

“隨擇,抱歉。”

“……不要叫這個名字。”他的聲音放輕。

“沈隨的身份證件已經被銷燬了,你也知道的。”

他闔目:“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她沉默了。

互相道歉,卻怎麼都無法彌補留下的深刻印痕。

她這次就是希望能避免再次出現像沈隨這樣的情況。

在上一次,她利用沈隨,沿用了劇情裡的“蜜糖陷阱”,可是在過程中卻覺得悵然若失。

為什麼他們會是這樣的關係?難搞,頭疼。

或許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會犯錯,她也會犯錯。

他隻是人,她也是人,都隻是第一次麵對這些情況。

她可以完成完美犯罪,可是無法在這個世界上不留下一點遺憾。

用一個詞形容她和沈隨:

一塌糊塗。

“第二件事,死後婚姻契約就不存在了。我現在和舒何是男女朋友關係,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沈隨抬起眼:“你說什麼?”

她重複了一遍。

沈隨的表情一點點冷了下來,他眼中有了淡淡的水光。

“好。”他從喉嚨裡低聲應聲道。

那雙漂亮但無神的眼睛裡落下淚來:“但我們是無法扯平的,我們一輩子都會互相牽扯。”

她站起身:“我也不知道未來,這種事誰都說不好。”

他微微抿起唇:“我知道,我會知道的。”

薄洵回到了暫住的山間彆墅裡。

葉知給他打了電話,問他:“你知道那個傢夥去哪裡了嗎?”

“她?我剛回來的時候,她剛走,我們遇到了。”薄洵一邊把食物放進冰箱裡,一邊對電話那頭道。

葉知猶豫了一下:“她對你說了什麼嗎?”

“她……”薄洵的聲音頓了頓。

“她說她現在和舒何是男女朋友關係。”

薄洵還在回憶她說那句話時的情形,就聽到電話那頭一聲響聲。

有什麼東西似乎從病床上摔下去了。

“好,好……!”葉知急促地喘著氣,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怒氣:“我知道了。”

“葉知,你不會摔下去了吧?你還好嗎?”薄洵擔心地問。

男女朋友什麼的,薄洵根本不擔心。

他隻是在擔心,她和舒何到底什麼時候會分手。

萬一交往的時間太長,他的壽命已經到儘頭了,那就太糟糕了。

但隻要她活著,他也活著,那麼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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