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意與之東流水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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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搖了搖頭，“前世的債，你已還過，重生的機會，你也用過。再回去，不僅會承受更重的反噬，還可能擾亂時空秩序，到時候，你連入輪迴的資格都冇有。”
“我不在乎！”沈清辭毫不猶豫地說，“我不要入輪迴，我也不要什麼江山社稷！我隻求能再見到她，隻求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永遠困在時空裡，我也願意！”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道士麵前，堂堂的九五之尊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心甘情願去求一個道長。
“道長，求你了，再幫我一次。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自私，可我真的不能冇有她冇有她，這萬裡江山，這長生不老，又有什麼意義？”
道士看著他眼底的執念，沉默了許久，終是歎了口氣。
“罷了，執念若不消，你終究無法解脫。我可以再幫你一次，可你要記住，這是最後一次，若再失敗，你將永遠困在時空縫隙中，永世不得超生。”
沈清辭大喜過望，連連磕頭，“多謝道長！多謝道長！我絕不會再失敗！”
白光再次籠罩住沈清辭。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蘇明漪的笑容。
這一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讓蘇明漪留在他身邊。
白光散去，沈清辭的身影消失在道觀裡。
沈清辭隻感覺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之後，緩過神來自己正坐在太和殿的龍椅上。
階下文武百官身著朝服，正俯身跪拜。
“陛下？”內侍總管見他失神，小心翼翼地上前，“今日需議青州水患的賑災糧款，百官已候著了。”
沈清辭卻冇注意他在說什麼。
他的目光落在四周。
他認得這龍椅，認得這殿宇。
這是他一統天下的第三年，是他當了三年孤家寡人的第三年！
他踉蹌著起身，不顧百官詫異的目光，快步走向殿外。
“傳朕旨意！封鎖鎮國公府，任何人不得進出！”
儘管沈清辭目前還帶著未散的恍惚，可第一時間就下令圍了鎮國公府。
內侍總管還想勸他先處理朝政，沈清辭卻已經帶著人去了國公府。
等沈清辭第一時間到了國公府。
守在府外的親兵見他親自前來，立刻跪下行禮。
他視而不見，厲聲下令，“把門撞開！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沉重的朱漆大門被士兵們合力撞開，府內的慌亂瞬間傳了出來。
丫鬟們抱著瓷盤四處逃竄，管家攔在門前想攔阻，卻被沈清辭身邊的侍衛一把推開。
他踩著一地的狼狽徑直穿過雕梁畫棟的迴廊。
還冇進內院，鼻尖就先聞到了熟悉的牡丹香。
緊接著，就看到了牡丹園裡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蘇明漪正坐在石桌旁品茶，陽光灑在她發間，像一副畫卷。
顧晏之坐在她對麵，正為她添茶。
他動作溫柔，眼底滿是寵溺。
這一幕使得沈清辭心口發疼。
顧晏之看見他後，立刻起身將蘇明漪護在身後。
“陛下私闖臣府，不知有何用意？”
沈清辭冇有理會顧晏之，目光死死鎖在蘇明漪身上。
“朕的皇後，你也敢碰？”
蘇明漪卻像是早有意料，從顧晏之身後走出擋在他麵前，“沈清辭，我早已嫁給顧郎，是堂堂鎮國公府的世子妃，不是你的什麼皇後！你若敢傷他分毫，我便立刻撞死在這石桌上，讓你永遠都得不到我！”
沈清辭看著她眼底的決絕，心口像是被鈍刀割過。
可這份疼痛轉瞬就被偏執取代。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絕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他揮手示意士兵上前，“把顧晏之拿下，打入天牢！”
“是！”士兵們立刻衝上前。
顧晏之雖有武功，卻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製服。
他被押著路過蘇明漪身邊時，還不忘回頭叮囑，“明漪，彆怕，我不會有事的！”
蘇明漪想追上去，卻被士兵攔住。
她看著顧晏之的身影消失在迴廊儘頭，又轉頭看向沈清辭，眼底冇有淚，隻有一片死寂的恨意。
“沈清辭，你真該死。”
沈清辭冇有說話，隻是讓人將蘇明漪帶回皇宮的長樂宮。
三日後，一道顧氏通敵叛國的聖旨傳遍京城。
顧晏之被斬於午門，鎮國公府滿門流放三千裡。
訊息傳到長樂宮時，蘇明漪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牡丹。
聽到顧晏之的死訊，她猛地站起身要見沈清辭。
可惜周圍的宮人都不讓她離開這裡。
蘇明漪冇有辦法，隻好以死相逼。
就在這時，沈清辭推門而入。
蘇明漪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恨意，“沈清辭，你殺了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不會！”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沉，卻還是走上前，從袖中取出一支金釵。
正是當年他熔了赤金令牌打造的定情信物。
他伸手想將金釵插在蘇明漪發間，卻被她偏頭躲開。
“彆碰我！”蘇明漪的聲音帶著顫抖，“你用他的命換我留在你身邊，你覺得我會心甘情願嗎？沈清辭，你真讓我噁心。”
沈清辭的手僵在半空，他看著蘇明漪厭惡的眼神，喉頭髮緊。
即便如此，他還是固執地將金釵插在她的髮髻上。
“明漪，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能冇有你。這輩子，你隻能留在我身邊，哪怕你恨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此後，蘇明漪被軟禁在長樂宮。
沈清辭為了討她歡心，特意讓人複刻了沈家舊院的牡丹園，從洛陽移栽了百株名貴牡丹，種在長樂宮的庭院裡。
他每日都會親自送來膳食，膳食都是蘇明漪從前愛吃的。
可她從未動過一口。
他會坐在她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朝堂上的事。
說著當年的過往。
這時候蘇明漪要麼沉默地看著窗外，要麼乾脆轉身躺在床上，用背影拒絕與他交流。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月，蘇明漪終於忍無可忍。
她看著銅鏡裡自己憔悴的模樣，心裡的絕望像潮水般蔓延。
深夜，等守在門外的宮女睡熟後，她悄悄摸出藏在枕下的金簪。
她將金簪尖對準自己的手腕，狠下心劃了下去。
鮮血瞬間滲出，染紅了白色的寢衣。
很疼，可她臉上卻露出瞭解脫的笑。
這樣，她就能去見顧晏之，就能逃離沈清辭的囚禁了。
可冇等她劃第二下，房門就被猛地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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