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意與之東流水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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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曾經細膩柔軟，如今卻佈滿皺紋，枯瘦得像一截老樹枝。

沈清辭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為她暖手，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往事。

“明漪，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在演武場立誓，說此生唯你一妻，那時你站在台下，眼裡滿是驕傲，我就想著，一定要一輩子對你好。”

他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卻又滿是溫柔，“後來我為你熔了赤金令牌做金釵，你說那是世上最珍貴的禮物，每天都戴著，連睡覺都捨不得摘下來。”

“我還記得，你生辰那年，我連夜從洛陽移栽了百株牡丹到沈家後院，肩膀被曬傷了，你心疼得直掉眼淚，還為我塗藥。那時候的牡丹開得真好，就像你笑起來的模樣。”

他說著，眼淚不自覺地滑落，滴在蘇明漪的手背上。

滾燙的淚珠讓蘇明漪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沈清辭察覺到了，連忙湊過去，“明漪，我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我不該殺顧晏之，不該囚禁你一輩子，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可我真的後悔了，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隻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隻是想彌補你”

蘇明漪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已經有些渙散。

卻依舊努力地聚焦在沈清辭臉上。

她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微弱的聲響。

沈清辭立刻將耳朵湊到她嘴邊，心臟狂跳，期待著她的回答。

“清辭我”蘇明漪的聲音很輕，卻足夠清晰，“我原諒你了。”

三個字，如同救贖。

他再也忍不住，伏在床邊失聲痛哭，像個終於得到糖的孩子。

“明漪謝謝你謝謝你我以為我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這句話了”

蘇明漪看著他痛哭的模樣，嘴角緩緩露出一抹釋然的笑。

她抬起手，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輕輕撫過沈清辭的鬢角。

那裡早已佈滿白髮，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如今也成了垂垂老矣的帝王。

她的手指在觸碰到他白髮的那一刻，緩緩垂落，再也冇有抬起來。

沈清辭哭了許久，才漸漸平複下來。

他抬起頭，想對蘇明漪說些什麼，卻發現她的眼睛已經緊閉。

手也徹底失去了溫度。

“明漪？明漪！”他拚命呼喊著她的名字，搖晃著她的身體。

可蘇明漪再也冇有迴應。

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指尖隻觸到一片冰涼的死寂。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指尖反覆摩挲著她的鼻尖，彷彿這樣就能感受到一絲生機。

“你剛剛還說原諒我了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淚水洶湧而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自己三次捨命相救才換得她終於鬆口說出原諒二字。

他好不容易纔得到她的原諒，卻連一刻安穩的相守都冇有。

“明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我不該囚禁你，不該殺顧晏之，我不該那麼自私你回來好不好？我把江山還給你，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回來”

可無論他怎麼哀求，蘇明漪都再也冇有迴應。

懷裡的身體越來越冷，凍得他心口發疼。

就在這時，天旋地轉。

寢殿的景象瞬間扭曲，掛在牆上的牡丹圖變得模糊，就連床邊的燭火也開始搖曳不定。

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閃過，晃得他睜不開眼。

沈清辭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像是被捲入了無儘的漩渦，

再睜開眼時，竟回到了第二世蘇明漪嫁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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