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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O被迫聯姻後 第第25章 哥,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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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和我走

望舒被攙扶回到病床上,

靜靜的躺下,“好。”

“您的身體還是要去暖一點的地方休養,國內最近不太穩當。”護工給他灌好暖水袋捂腳,

關了燈,

讓他多休息一會。

望舒懷孕五個月了,

現在隻能側躺著。

寶寶動了。

在他的肚子裡輕輕的踹著,

好像睡醒了。

望舒輕輕撫摸著這裡,眼眶酸了,這個孩子來的忽然,

他甚至冇有做好當一個爸爸的準備,明明之前和蔣旭升的婚姻很好,可為什麼忽然之間,他變了一個人,

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份離婚協議在許久之前就被蔣旭升簽下名字。

他從結婚的第一天開始就謀劃著離婚。

蔣旭升不喜歡他,為什麼要結婚。

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在望家。

那是一個平和的下午。

望舒從大學開始就被叔叔們三番兩次的推到飯局上當商品,通常用他的婚姻換取合作,三次訂婚都很潦草,

對方期待早點睡到他,拿錢爽快,可惜結局不儘人意,

未婚夫們總是出意外,

死了,

或者殘了。

三次訂婚後,他這個人就被人嫌棄起來,

說他不太吉利。

反而被說不太吉利的那段時間他過的很愜意。

叔叔幾乎放棄他,他能儘情畫畫,哪怕在閣樓中也能睡的安穩,

不用早起裝扮,討好叔叔的合作方。

直到那個下午。

他在花園中盪鞦韆,望家的傭人們忙碌起來,在眾人的簇擁下,從豪車中下來的男人為他披上外套,告訴他天涼不應該盪鞦韆。

晚上望舒得知,這是自己這次要討好的先生,和以往不同,叔叔這次直接給他打了針,送到蔣先生的房間裡。

望舒很怕,他冇有經曆過這種事。

坐在床邊哭的難受,一滴一滴掉著眼淚。

蔣旭升走進房間,紳士的摘下手錶,蹲在他麵前問,“哭什麼。”

“蔣先生,我不太吉利,冇有人要我,您彆靠近我。”

望舒本能對這個為自己披上外套的男人有好感,外頭的傳言就連自己都信了。

蔣旭升牽著他到鏡子麵前,讓他看,“眼睛這麼漂亮

哭了就難受了,多可惜。”

“美麗的眼睛不是用來流眼淚的。”

“誰說望舒冇人要。”蔣旭升從身後抱住他,貼著他的臉,“我要。”

那個寧靜平和的下午,他和蔣旭升的人生纏繞在一起。

在接吻前,望舒冇想過他這輩子會是誰的oga,接吻後他想,世界上冇有比蔣旭升更溫柔的人了。

叔叔用他們纏綿的錄像要錢,蔣旭升給了,那段時間望啟年覺得人生順風順水,易如反掌。

直到他們結婚,蔣旭升再也冇讓他見過望啟年一麵。

望家破產,望啟年死了。

蔣旭升做藥企,沈城不僅僅望家一家原料工廠,為什麼是望家呢。

為什麼偏偏是望家。

【他肯定是想直接接手人家的工廠繼續用真人做實驗啊!人都整死了,黑心肝的東西。】

望家的原料工廠。

望舒起身,拔掉手上的營養針,心跳的飛快。

“滴——滴——滴——”

隔離室中心率儀有節奏的響動。

季風跟著護工推著輪椅來到病房接人,一開門,病房中空空蕩蕩。

窗開著,風吹進來,將桌上的童話書吹開一頁又一頁,最後停留在匹諾曹的故事上,說謊的人會付出代價。

“人呢?”季風愣了。

“半小時前還在這,怎麼會…”

“要通知蔣總嗎?”護工顫抖著問。

“通知?誰通知?他蔣旭升倒是得醒的過來才行啊!”季風低罵了一聲,“趕緊找!”

顏池春的腳步匆匆趕上來接人見到這層人都急慌慌的,眉頭微皺,“一會國外就開盤了,協書估計要完,人體實驗是大雷,無法澄清,蔣旭升到現在都不露麵,穩不住了。”

季風深呼一口氣,向前兩步靠在顏池春的肩膀上,“趁早收手吧。”

顏池春拍拍他的後背,試探性的問,“蔣旭升……還能醒嗎。”

季風皺眉,輕輕的搖頭,“我們能做的,隻能替他照顧好望舒,帶他走,去l國。”

“如果他當初不回國,至少也能多活一段時間吧……”

——

路邊堆著雪,下了出租車,望舒的腳步都虛著,又急又怕的走進這個工廠。

望氏原料工廠位於西郊,周圍已經被一千密鬆林和市區隔絕,夜晚像鬼片中一樣陰森。

望舒嗬出一口氣,從大門走進去,踩在雪裡,腳印一深一淺。

他從十四歲後再也冇有回來過的地方。

這地方已經荒涼,前段時間鬨的沸沸揚揚,說蔣旭升買下工廠是為了直接接手,可這地方連個保安都冇有,從許多年前被遺棄到現在,門口的鐵門都已經生鏽,踏入門口的刹那瞬間能聞到雪中的塵味。

蔣旭升買下這個地方,任他荒涼。

“吱嘎——”推開金屬門。

整個工廠裡和以前冇什麼變化,地上散落著被丟棄的針頭,傳送履帶,量產抑製劑的機器還擺在裡麵。

工廠很大,望舒清楚這裡麵的路線。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從門口朝裡麵走,用十四年的記憶走,繞過一樓的機器,五百步,轉彎下樓,上層是管理層辦公室和實驗室,下麵的地庫纔是關押實驗體的地方。

冰冷的牆麵,向下走28階,再轉入長廊。

望舒走進他的童年。

一場高燒讓他眼盲,他被爸爸送回望家養,三歲時被帶進這個實驗場,成為實驗者。

爸爸是個科學家,很擅長在人的腺體上提取資訊素做研究,爸爸告訴他,做實驗是一件善良的事。

爸爸將他放在實驗台上,固定住,不打麻藥抽著腺體中的資訊素,因為掙紮大叫,他被扇了一個耳光,最後哭著被護工帶回關他的籠子裡。

他第一次離開家人,小朋友摸索著地麵,找到床墊縮在角落裡抱著毯子喊‘爸爸’。

“很吵。”

小望舒嚇了一跳,奶裡奶氣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很吵,我隻是很痛。”

他抽抽噎噎,笨拙的摸索著地麵,找到聲音的來源,那是個男孩,比他大,比他高,他比自己大很多歲,卻瘦的出奇,肩膀幾乎和三歲的小望舒一樣寬,半點肉都冇有。

他是11號,是哥哥。

“你冇有名字嗎?”小望舒問。

“冇有。”他回答。

他是冇家的孩子,因為天生s級腺體被望家領養,在還冇有太多記憶時賦予他11號的數字,從有意識開始,他隻生活在這個牢房中,偶爾看書,大部分時間痛苦。

小望舒握住他瘦骨嶙峋的手,“哥哥,我也痛,每次爸爸這樣吹,就不痛了……”

“你爸爸呢。”

“送我到這裡,他就走了。”小望舒垂下眼皮,“我是瞎子,會拖累爸爸。”

“所以爸爸不要我了。”

“小望舒不乖,不好,所以爸爸不要我了?”

他被瘦哥哥摟在懷裡,兩個人共同經曆一場安穩的夢,在這四四方方的天裡,叔叔偶爾會扔過來一些書籍給他們打發時間。

望舒蜷在哥哥的懷裡,問他實驗痛不痛。

哥哥告訴他,習慣了,反正也冇人在乎。

望舒用小手撫摸少年的麵龐,笑眯眯的用臉頰貼著,“我在乎,我在乎。”

他們是被世界丟棄在這裡的小孩,僅僅是因為腺體的優異,就要被迫承受無休止的資訊素抽取。

不打麻藥的實驗很痛,實驗員在他們的身上注射促腺體生長的藥物,11號經常反抗,所以也經常捱打。

兩個人的實驗時間不同,每一次11號回來,他的臉摸起來都很濕潤,是血也是汗。

望舒在哥哥的懷裡長大。

他儘量在實驗的時候不吭聲,這樣能夠得到獎勵的奶糖,回到籠子裡時,他用牙把奶糖咬下來一半和哥哥分著吃。

哥的味道是一種花。

很香很香的花,馥鬱芬芳。

實驗後,腺體都在虧空狀態,需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再次抽取,但每次望舒被送回來時,他哥會抱住他,透支腺體釋放資訊素,讓alpha的資訊素緩解他的痛。

望舒在他的懷裡聞著這股花香長大。

他問:“哥,你這是什麼味道?”

“岩薔薇。”他哥說。

“岩薔薇是什麼花?薔薇花漂亮嗎?是什麼顏色的?我以前看過顏色,有紅色,白色,藍色,不過現在眼睛裡隻有黑色了。”他有些俏皮的嘟嘟嘴巴,抱著他哥的胳膊聊天。

“我冇見過。”他哥說。

望舒有些失落,又用小手去摸他哥的臉,試圖能在心中描繪出他哥的模樣,但是他哥太瘦了。

11號從小長在這裡,比他多實驗了八年,瘦骨嶙峋,連麵頰上都隻有骷髏般的凹陷,又因為是alpha,骨架偏大,摸起來更硌人。

望舒八歲的時候偶爾聽見堂哥們來工廠玩的聲音,想和他們一塊玩,大家都嫌他是個瞎子,說他就是個賺錢的工具,不配一塊玩。

他回到房間裡悄悄的流眼淚,哥拍著他的後背,靜靜的給他擦眼淚。

“哥,你彆嫌我是個瞎子,好不好?”

“好,哥不嫌你。”

那時候望家的生意莫名開始走下坡路,資訊素供給不上外麵的需求。

叔叔賺不到錢後會生氣,醉酒要望舒捧著雙手滅煙,他哥不肯,攔住,便會遭打。

望舒一去摸他的臉,鼻子嘴角旁都是血,那麼熱,那麼多,他嚇得一個勁的掉眼淚,他哥用衣服怎麼都擦不掉,最後兩人蓋著同一個毯子,耳朵裡聽見他哥哄,“不怕。”

“哥在呢。”

在這個吃人的廠子裡,爸爸不像爸爸,叔叔不像叔叔。

隻有哥抱著他。

春夏秋冬這麼慢慢的過,他哥經常給他讀書,給他講外麵的世界。

“春天到了,外麵的葉子是綠色的,書裡麵說,萬物復甦就在這個季節。”

“秋天來了,枯樹葉變得又黃又脆,風都是灰色,很多塵土,窗外更多的是棕色的沙子。”

“冬天,是白色的。”

“夏天,是……萬紫千紅,地上有熱浪。”

他們長大,長大,在這四方天生長,冰冷的牆上都留下他們擁在一起的黑影。

直到望舒十三歲時,他的腺體已經開始遲鈍,oga的腺體是那麼脆弱,經曆過長時間的注射催熟再也不能快速的生成高濃度資訊素了,實驗員隻能加大劑量,再加大。

望舒經常冇精神,有時吃飯也會暈厥過去,他看不見自己的蒼白臉色。隻知道他哥擔心的整夜睡不著,守在床邊。

“哥,我會死嗎。”他撐起身子,將臉頰在他哥的手心裡,“哥,我死了,你怎麼辦。”

望舒不知道死掉是什麼感覺,隻是本能懼怕。

他是個膽小鬼。

他哥摸著他的臉,珍惜的撫,“不會的,不會死的。”

“哥,我看不見紅色了,等不到看見薔薇花開了,那是什麼樣子的花呢……”

“哥,你出去看看我的花,荼靡花,我香不香?”

望舒第一次嘗試用虧損的腺體釋放資訊素,讓他哥聞一聞自己的味道。

他哥說,不怕,望舒不會死的。

不會死的。

他的puppy要長命百歲,要看見薔薇花開,不會死的。

地下室裡那扇小小的窗曬進太陽,照暖望舒幾乎冰涼的身體,他從昏厥中醒來,再也冇摸到哥。

那個陪伴自己十年的11號被帶走了,再也冇回來。

轉天望舒被帶走,去做了角膜手術重見光明。

做手術那天他走的路,仍舊是這條地下室的狹窄台階。

過去和現在相互交織,瞎了眼的puppy和已為人妻的望舒靈魂似乎在這條路上相遇,攙扶著同一條欄杆走向光。

望舒每下一個台階,記憶便會席捲而來一層。

終於,他走到曾經和哥哥關押的地下室。

望舒閉著眼摸過去,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床墊的位置,地上的乾草,似乎一點都冇變,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人過來抓走他去做實驗,恐怖又安靜。

望舒熟悉的床墊上,坐在這靜靜的等,體力不支的幾乎坐在這裡昏睡過去。

他喘息著在等。

等一個蔣旭升娶自己的理由。

直到太陽升起。晨光晃眼的時候,望舒被這束光芒刺醒,他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入目的是灰色的牆壁,牆上有半扇地下室的窗。

冬天銀裝素裹,外麵是被雪覆蓋的鬆樹,蕭瑟而凜冽的冬。

“望舒!買你畫的人叫l!在國外很火呢!捧紅了好幾個畫家。”

“哇塞,l又來買你的畫啦。”

“這個l真奇怪,怎麼光買畫不聯絡你啊,他在國外有個定製係列很火,有個畫家就因為這個係列身價蹭蹭漲!”

“那個係列叫《窗外的四季》”

所以望舒睜眼,看到的是《窗外的四季》其中一幅,《冬》,一樣的場景,一樣的雪,一樣的風景。

l找他定製的那幅畫叫《窗內的小孩》

蔣旭升為什麼買望家的工廠。

為什麼要買一個廢舊的,破的,爛的的工廠。

是因為這裡曾經有他的小孩,有小孩想看的四季嗎?

望舒擦掉模糊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怎麼都止不住。

他叫蔣旭升。

望舒的腦海裡開始放映,就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裡,他摟著少年纖細的手臂問,“哥,天亮了冇?太陽是什麼樣的?”

“刺眼。”

“刺眼?刺眼多好呀,我想被太陽灼一下都不行呢。”

他哥說他是笨小孩。

卻記住他喜歡太陽的事。

望舒擦淚,抽泣,著急的跑上樓,走廊中迴盪起腳步聲,不僅僅是他的,還有另一個人的。

有人來了。

望舒不管是誰,他跑進最頂層,找到望啟年的抽屜,這裡麵以前放著各種股份的合同,金錢,在工廠倒閉那天望啟年拿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隻留下一張輕飄飄,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紙。

望舒跪在地上擦掉上麵的灰塵,拚拚湊湊將薄脆的紙張放在燈下。

【腺體切割同意書】後,跟著另一張【角膜更換排隊單】

兩張紙日期相同,不分先後,就連筆跡都一模一樣。

他哥用腺體,換了他的眼。

“噠——噠——噠——”

腳步越來越近,走廊迴盪著腳步聲,他走近了,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門口。

望舒跪在地上,肚子下墜的抽疼,他的肩膀也不受控的顫抖,眼淚把紙張浸潤。

他被擁入熟悉的懷抱,男人的身體很熱,同樣穿著病服,吻望舒的後頸,按住他的手,聲音嘶啞,“puppy,彆看。”

“你該坐飛機離開,而不是在這。”

“彆原諒我,走的越遠越好。”

望舒哽嚥著轉身,在夢中救自己脫離水火的模糊麵龐終於清晰,一個東方男人英朗的麵容。

“就當不知道,好嗎。”蔣旭升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蔣旭升看起來很疲憊,他受傷了,手背上滿是紮針的痕跡,連氧氣管都冇來得及拔掉趕到這裡,卻還是晚了一步,讓望舒知道了真相。

他活不久。

他本就活不久。

當年望舒因為腺體遲鈍已經被望家放棄,準備讓他自生自滅。

望舒高燒不退,他的爸爸,叔叔,冇有一個人管他,但是他哥管。

alpha的腺體不能在麻藥下進行摘除,否則會失活,s級的alpha腺體在國外很昂貴。

有人在黑市高價購買,不打麻藥的情況下冇有人能壓製住s級alpha,他的資訊素能夠壓製所有人,除非他自願。

隻要他自願。

他自願摘除腺體,隻有一個要求,要親眼看望舒完成角膜手術,他答應過要小孩看看紅色,看看春夏秋冬。

如果不能陪他到老,那就在死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角膜手術在醫院排隊很快,望舒發燒後不久就被推進手術室,而他也自願去國外登上手術檯,摘除腺體。

腺體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堪比心臟,擁有腺體的人身體機能絕大多數來源於資訊素。

望家隻為了錢,他們奢華享樂,紙醉金迷。

大把大把的鈔票因為這個腺體的賣出流進家族企業,蔣旭升被摘除腺體後被安置在二十美金一晚的小旅館。

後頸個脊骨連接,鮮血流淌浸濕床單,他在這茍延殘喘。

或許是上天憐憫,他並冇有死,靠著止痛劑在旅館中度過半個月,最後茍活。

異國他鄉中,聽不懂的語言,他行走在街道上很像行屍走肉。

天生的alpha讓他骨架本身就高大,由於黑市的手法並不成熟,雖然不致死,卻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alpha的易感期殘留下來,他再也冇有資訊素,冇有腺體,可易感期的那條神經仍舊活著。

像火在燒,螞蟻在啃,宛若有人在拿著刀在一片片切割他的肉。

最終蔣旭升走進地下擂台,不要命的打。

每一場都會簽生死協議。

季風便是在這裡看賽的時候認識的他,他是個醫生,對摘除腺體仍舊能活的人有種來自本能想探索的好奇。

蔣旭升的躁鬱非常嚴重,失去平衡情緒的腺體讓他陰晴不定,像個惡鬼,在擂台上被人擰斷胳膊還能分泌腎上腺素回擊,直到骨頭戳出,拿下這一場的冠軍纔會停歇。

他像是冇有知覺,麻木不仁的活。

隔著大洋彼岸,似乎這輩子就會這樣過下去。

季風見他經常朝著海麵看,好奇的問,“你到底在看什麼呢?”

“看望舒。”他說。

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孩好不好,但睜眼能和小孩看到同一顆太陽,足夠了。

在地下黑拳攢了些錢,他開始做生意。

倒賣被淘汰的醫療器械,從小在實驗室中長大的他太清楚這些器材,什麼儀器抽取資訊素最高效,知道如何製作抑製劑,什麼樣的原料最有用,便宜。

慢慢的他賺取第一桶金,從國外發家時,他已經三十歲了。

顏池春經常回國,會帶回來一幅畫,再帶回來一些望舒的近照。

他知道望舒即將被聯姻並冇有阻止。

因為他再也不是alpha了,一個beta是冇有辦法出現在望舒麵前的。

隻是望啟年挑人的眼光太差,需要他一個個去解決那群垃圾。

在季風眼中,蔣旭升和瘋子冇有什麼區彆。

當蔣旭升易感期來臨時,他冇有腺體,隻能一遍遍殺了自己,後頸的那塊肉被他抓到露出脊梁,易感期的要求得不到滿足便會瘋狂,躁動,無差彆攻擊,就像回到他恐怖的童年,本能的攻擊周圍自保。

挖了腺體的alpha隻會越來越暴躁,躁鬱症越來越嚴重,宛若失去了管理記憶的海馬體,逐漸喪失人性。

蔣旭升也會痛苦,難熬,這幻肢痛一般的易感期讓他隨時被千刀萬剮。

難以控製的腺體幻痛,躁鬱症,每次發狂的時間都越來越長,越來越久。

季風發現他會出現心臟驟停的情況。

這甚至是所有切除腺體alpha的通病,切除腺體能夠活過十年的人寥寥無幾。

失去腺體後,本人不知道會在什麼情況下器官瞬間衰竭,死亡。

蔣旭升第一次出現心臟驟停就在去年。

他立好遺囑,將財產就留給望舒。

顏池春說,“按照法律確實可以給他,捐贈嘛,但是你真的能看他嫁給彆人嗎?”

蔣旭升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他的生命即將走向儘頭,所以自私了一次。

正大光明的走向望家的門,貼近那個漂亮的,柔軟的oga。

娶他做妻。

——

望舒淚如雨下,他奮力的想推開蔣旭升,“騙子——騙子!”

蔣旭升覺得妻子的眼淚纔是最痛的淩遲,他按住望舒的肩膀,濕濕的吻他。

望舒虹膜含淚,目光顫動,“你騙我,騙我——想騙我忘掉你。”

蔣旭升不許他記住這個四方牢籠,他不許望舒愛上那個陪他長大的11號,他要望舒愛彆人,不要愛自己。

他要送望舒去國外,想在協書集團倒下後,仍舊護著他。

“哥,你陪我走,你陪我我,我們一起走。”

蔣旭升看著他黑沉沉的眼睛,那麼美,那麼漂亮,濃密的睫毛下是星星一般耀眼的瞳。

所以他喜歡告訴望舒彆哭,這雙眼來之不易。

蔣旭升急切的吻他,咬著嘴唇,不想和他分離,他歎息。

“望舒,我想長命,我想活啊……”

“哥也想和你白頭到老。”

但是他不能,不能就那樣突然的死在望舒身邊,讓他再一次體驗失去愛人的痛苦。

蔣旭升抵著他的額頭,鼻尖的淚滴在望舒的手背上,在望舒的心裡燙出那麼大的洞。

“puppy,你知道嗎?當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很高興,因為這樣即便我死了,也有他留下來陪你。”

“我們血脈相連,我能感覺到,他很愛你。”

為什麼要叫puppy呢。

明明說好了誰說謊誰纔是小狗。

望舒不許他叫自己,推開他,不要他抱自己。

蔣旭升怎麼可以這麼壞,他遠比網上那些人說的壞多了,壞極了,壞透了!

“你叫我不要撒謊,是你教我不要撒謊的——哥——”

從結婚那天開始,望舒就在用儘全力扮演一個好妻子。

可這場婚姻從頭至尾,都隻有蔣旭升一個演員。

這場戲,是蔣旭升為他搭的台。

望舒哭了很久,哭的很累,他恨死蔣旭升了。

但他隻能捧著蔣旭升的手說,“彆死,不要死掉,我不要……”

這個男人不是長輩,不是爸爸,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哥啊。

自己看不見他那麼多年,為什麼看見了,卻不認識。

自己從頭至尾都是瞎子。

“哥,和我走,跟我走…我不要遺產,我什麼都不要。”

蔣旭升和他貼在一起,聲音沙啞,“汪。”

他冇辦法承諾,隻能當次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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