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心燈 第5章 靈根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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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時，林默躺在青石床上，指尖仍殘留著日間觸碰那株“凝露草”時的微涼。白日裡，藥老隻是讓他辨識草藥形態、嗅聞氣息，並未提及修煉之事，可他總覺丹田處有股微弱的暖意，像顆埋在灰燼裡的火星，時不時跳一下。
“吱呀”一聲，藥廬木門被推開，藥老揹著半簍新采的草藥進來，腰間藥鋤還沾著濕泥。他將草藥分門彆類擺在竹架上，餘光瞥見林默直勾勾盯著自已，便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看出些門道了？”
林默坐起身，老實搖頭：“隻是覺得……凝露草的氣息很特彆，靠近時丹田會發熱。”
藥老動作一頓，轉過身來，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訝異：“你可知尋常人觸碰靈草，隻會覺得草木清氣，唯有身懷靈根者，纔會引動l內氣感？”
林默心頭猛地一跳。靈根！他曾在村頭聽走南闖北的貨郎說過，修仙者之所以能吞吐靈氣，皆因l內有靈根為橋，若無靈根，縱有通天機緣也難踏仙途。
“我……我有靈根？”他聲音發顫，掌心竟沁出細汗。
藥老走到他麵前，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脈。片刻後，老者眉頭微蹙：“氣感微弱，時斷時續，倒像是……偽靈根。”
偽靈根？林默剛燃起的火苗又被澆了半瓢冷水。他聽過，偽靈根雖能引氣，卻比真正的五行靈根駁雜百倍，修煉速度慢如龜爬，十有**終其一生都困在煉氣初期。
“不過……”藥老話鋒一轉，撤回手道，“你這偽靈根倒有些古怪，竟能隨靈草氣息自行流轉。明日起，你隨我學吐納之法，且看能否聚氣。”
那一晚，林默睡得極淺。他總在半夢半醒間揣摩藥老的話，丹田處的暖意彷彿也感知到他的期盼，比白日裡更清晰了些。天剛矇矇亮，他便爬起來，見藥老已在院中打坐，晨光透過稀疏的樹影落在老者身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安寧。
“隨我吸氣。”藥老閉著眼，聲音平穩如鐘，“鼻吸，沉至丹田，再從口緩緩吐出，切記綿長。”
林默依言照讓，可氣息剛到胸口便堵得慌，試了數次，額頭都見了汗，丹田那點暖意卻像捉迷藏般，再也尋不到了。
“急什麼。”藥老睜開眼，遞給他一枚灰撲撲的丹丸，“這是‘清息丹’，能助你疏通氣息，每日一粒，先練七日。”
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順著喉嚨滑下，剛纔憋悶的感覺頓時消散不少。林默再試吐納，氣息果然順了些，雖未觸及丹田，卻也讓他精神一振。
七日後，當林默
山中異動
辨識引靈草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難。這草通l翠綠，與山間許多雜草極為相似，唯一的區彆是葉尖會在子時凝聚一滴不易察覺的靈露。藥老讓林默每日亥時進山，守到子時采集靈露，一來練他的耐心，二來這靈露本身就是溫和的煉氣輔材。
今夜月色如水，林默提著竹籃穿梭在林間。他已熟門熟路，很快便找到常去的那片坡地，那裡長著十餘株引靈草。他剛蹲下身，準備等靈露凝聚，忽聽不遠處傳來“簌簌”的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草叢裡鑽動。
林默屏住呼吸，握緊了腰間的短刀——那是藥老給他防身用的。山裡雖無猛虎之類的凶獸，卻有會吐毒霧的“青麵狐”，他曾遠遠見過一次，至今心有餘悸。
響動越來越近，藉著月光，林默看清那是個灰影，身形瘦小，正圍著一株引靈草打轉，似乎想咬食草葉。他壯著膽子喝了一聲：“誰在那裡？”
灰影嚇了一跳，猛地躥起，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紅眼睛，竟是隻巴掌大的小獸，渾身毛茸茸的，像隻冇長開的狐狸，隻是尾巴尖帶著一撮白毛。
小獸見是個人，非但不怕，反而咧開嘴，露出尖尖的牙，衝著林默“吱吱”叫了兩聲，像是在示威。
林默鬆了口氣，原來是隻異獸崽子。他想起藥老說過，山中異獸多有靈性，若不傷它，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他便不再理會，轉身繼續觀察引靈草。
可那小獸卻不依不饒，竟跳到他的竹籃邊上，用爪子扒拉著籃沿，鼻子還不停嗅著。林默這才發現，籃裡放著他白日裡采的幾顆“朱果”，這果子酸甜可口，雖無多少靈氣，卻是他難得的零嘴。
“這是我的。”林默把竹籃往旁邊挪了挪。
小獸卻得寸進尺，竟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爪子癢癢的。林默哭笑不得，正想把它抖下去，忽然瞥見它的爪子掃過一株引靈草，那草葉尖的靈露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瞬間滲入泥土。
“你這小東西！”林默急了，這靈露凝聚不易，被它這麼一攪，今晚算是白等了。他伸手去抓小獸，可小傢夥身手極快，左躲右閃，還故意在引靈草周圍蹦躂，轉眼間又碰掉了兩滴靈露。
一人一獸在坡地上追鬨起來，林默雖已能引氣，卻還冇到身輕如燕的地步，累得氣喘籲籲，反倒被小獸戲耍得團團轉。就在他彎腰喘氣時，小獸忽然停下動作，耳朵貼在地上，發出“嗚嗚”的低鳴，紅眼睛裡記是警惕。
林默心中一凜，也跟著豎起耳朵。風聲裡，似乎夾雜著沉重的腳步聲，正從山深處傳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連地麵都微微震動。
“是……妖獸？”林默想起藥老提過，山深處偶有突破桎梏的妖獸，性情殘暴，以生靈為食。他連忙拉著竹籃想躲，卻見那小獸忽然跳到他肩頭，用爪子指著一個方向，喉嚨裡發出急切的叫聲。
順著它指的方向望去，林默看到一棵需兩人合抱的古樹，樹乾上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樹洞。他來不及多想，抱著小獸鑽進樹洞，剛躲好，便見一道黑影從林間閃過，落地時震得樹葉嘩嘩作響。
藉著月光，林默看清那是頭丈高的黑熊，皮毛呈青黑色，雙目赤紅，嘴角還掛著血絲，正是藥老說過的“青紋熊”，雖未完全化形，卻已有煉氣後期的修為。
青紋熊似乎在尋找什麼，鼻子不停嗅著，一步步朝引靈草坡地走來。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捂住小獸的嘴，生怕它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青紋熊即將走到樹洞前時，它忽然停下腳步，猛地轉頭望向山外，發出一聲震耳的咆哮，隨即竟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林默癱坐在樹洞裡，後背已被冷汗浸濕。他鬆開手，小獸立刻跳下肩頭，跑到樹洞邊探出頭，確認青紋熊走遠後，纔回頭衝他搖了搖尾巴尖的白毛。
“多謝你了。”林默驚魂未定地摸了摸小獸的頭，手感毛茸茸的，倒不討厭。
小獸蹭了蹭他的手心，忽然跳到地上，用爪子刨開一片泥土，露出底下幾株比坡地上粗壯不少的引靈草，葉尖上的靈露晶瑩剔透，顯然比尋常的蘊含更多靈氣。
林默又驚又喜，看來這小獸竟是識貨的。他小心翼翼地采集了靈露，看著小獸眼巴巴望著竹籃裡的朱果，便拿了一顆遞過去。小獸叼起朱果，三兩口吞下去，然後蜷在他腳邊，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林默望著洞外皎潔的月光，想起青紋熊最後望向山外的眼神，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那妖獸，似乎不是衝著山裡來的，倒像是……在追尋山外的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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