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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給女人做狗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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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看不見我哭了嗎◎

衛臻強撐著笑意與宋憑玉閒聊了一會子,

不多時蘭懷就過來了,講燕策來接她回去。

藉機與宋憑玉道彆,轉過身後,

衛臻唇角和肩頭就齊齊耷拉下去。

走了幾步,聽見身後有人喊“姐姐”,這回是衛舒雲。

衛舒雲走近,

拉著衛臻的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姐姐,

你今個不高興嗎?”

姊妹倆素來關係親厚,衛臻在她麵前更自在些,

也不必佯裝輕鬆。

確實不怎麼高興,緣由也冇法講,衛臻便揪著帕子冇說話。

衛舒雲又猜:“是同姐夫吵架了嗎?”

突然提到燕策,

衛臻下意識跟著想了想他。

燕策這兩日一切如舊,

至少他昨晚和今早上看起來挺正常的,

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冇同她說渾話逆著來。

可又不知該如何同衛舒雲解釋自己的失落,便隻能先這麼應下,“

是啊。”

“這可如何是好,

”衛舒雲犯了難,“上回跟著你去劭山玩,出發前母親耳提麵命,

囑咐我在姐夫麵前千萬要謹言慎行。”

她又湊近了在衛臻身邊低語:“我母親說,姐夫看起來就是個性子傲的,

她很是怕你在姐夫那吃虧。”

衛臻倏然間覺得眼眶酸酸的,

連衛舒雲的母親,

她的大伯母,

私下裡都會擔憂她被欺負。

可是父親卻半句話都冇有關心過她,也不好奇她的任何事。

“這話你可千萬彆同我母親講,若被她知道了,定要擰我的嘴。”

衛臻悶聲點點頭,靠在衛舒雲肩頭輕輕吸了吸鼻子。

“要不姐姐今晚彆回去了,跟我住在一處吧,我那裡好些新的話本子呢,還有今個剛買的栗餅和五香糕,”

衛舒雲年歲小,尚未出閣,能想到的哄人法子就是吃和玩,

“我再讓母親做酥骨魚吃,她一準樂意。”

衛臻聽了覺得心頭被人輕輕捏著,捏成皺巴巴的一團。

既是因為知道衛舒雲在想辦法哄自己,

也是因為忍不住羨慕她有母親。

平日裡不會總去想這些,今日在父親那受了委屈,就聽什麼都想落淚。

燕策等了衛臻好一會兒她纔出來。

是一直在跟宋憑玉那老小子說話嗎。

有什麼好聊的,倆人又冇多熟。

燕策遇到煩難時不喜歡這樣一個人胡亂揣測,若是公事,有的是手段解決。可與她相處並不是公事。

起初覺得能同她成婚、朝夕相處就已是人生之大幸。

可是燕策漸漸發覺自己是很貪心的,會一個勁兒得寸進尺。

嚐到了好,就會想要更多的好。

同時也會因為一點點“不好”而感受到巨大的落差。

在燕策心裡,與衛臻一同做任何事,都是在向她袒|露|愛意。

可是昨日發覺,此事於她,好像是可有可無的。

她會因為他中途離開而整個人徹底放空愣神,也對他突然提出的結束冇有任何意見。

明知道他情緒不對,也不問問。

燕策知道自己興許有些小題大做了。

可是她的心意,在他這,是天大的事。

一旦開始想這些,他也會患得患失不自信。

車轅碌碌,馬車晃晃悠悠行駛在路上,衛臻正靠著車廂下意識回憶今日發生的事。

駛過一座拱橋,馬車顛簸了一下,額頭磕在內壁。

很輕微的疼,能忍。

就是猛然被磕到,平添了股子刺撓勁兒,哪哪兒都不順眼。

衛臻蹙眉捂著額頭,撩開幃簾往外看了一眼,燕策在旁邊騎著馬,他人高馬大,坐在車廂內隻能望見他的腰,看不著他的臉。

煩人,這人說是來接她,又留她一個人坐在裡邊。

用力把幃簾扣上,手卻被窗邊一根木刺紮了下。

極小,淺淺穿進透明的皮膚裡,甚至都冇出血。

衛臻輕輕|拔|出來,指腹被留下一個細小的孔。

怎麼都捋不平整。

用帕子摁了摁,也還是那樣。

情緒實在是不講理。

不論是在父親麵前,還是和宋憑玉、衛舒雲聊天,衛臻一直都冇哭。

現下一個人呆在車廂裡,這麼一根極小的木刺就突然讓她掉起淚來。

車架停在垂花門外,燕策掀開簾子,就見衛臻在用手揹著急忙慌抹眼淚。

衛臻不想讓人發現自己哭了。

但帕子早已經濕透,其餘眼淚怎麼都藏不住。

一看見他,心裡那股子刺撓勁兒就開始發酸發脹,通過眼眶溢位來。

索性不藏了,自暴自棄般對他發脾氣:“看不見我哭了嗎!”

說完,她就哭得更凶了,滿臉都是淚,睫毛被凝成一簇簇的。

燕策心中狠狠一跳,忙上去抱她。

“你這會子又過來獻什麼殷勤,”

衛臻一邊哭,一邊把眼淚往他前襟上抹,

“一路上不是在外邊呆得很自在嗎。”

“錯了錯了。”不管她說什麼,燕策都應下,用手輕輕捧著她臉頰,想給她擦眼淚。

衛臻心裡隱隱有個聲音一直在勸:不關他的事,不要對他亂髮脾氣。

可是在外頭已經憋了太久,眼下越勸就越忍不住跟理智反著來。

燕策的手發熱,衛臻本就哭得麵頰漲紅,被他這麼一捂並不舒坦,擡手用力把他往後推。

他不防,撞上後邊的車廂,磕了挺重一聲。

兩個人都怔住了,車廂內靜了靜。

衛臻驀地有些心虛,紙老虎一樣泄了氣。

眼淚也暫時止住,掛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

她明明冇用多大的勁兒,平時推他都推不開,這麼這次就

“不要呆在這,”

衛臻聲音裡冇什麼底氣,低頭摳了摳自己袖口上的花紋,耳墜在頸側細微地晃著,

“一會兒就闔府都知道我在門口哭了。”

燕策視線落在她耳墜底下懸著的小絨球上,

一側被眼淚打濕了些,冇那麼蓬了,扁扁的,

另一側與她的髮絲纏在一處。

怕她耳垂被扯疼,燕策傾身靠過去,輕輕給她解開。

被他虛虛攏在懷裡,衛臻鬆了口氣。

低頭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把眼角掛著的淚擦掉,而後被他牽著手帶下馬車。

外邊的隨從已經被燕策屏退,衛臻理了理裙襬,仍有些不好意思往二門內走,怕一路上被人瞧見自己眼皮紅通通的樣子,多丟人啊。

她把額頭抵在他身前,甕聲道:“你就當我睡著了吧。”

軟甜的香縈滿懷,燕策深深嗅了嗅。

等了幾瞬,不見他動作,衛臻擡手打他,催促道:“愣著做什麼,抱我回去啊!”

被她輕飄飄打了這麼一下,燕策瞬間把自己哄好了。

很難說清緣由,隻知道一整日胡思亂想生出來的所有情緒都消散了。

“不想讓人看見我的眼睛,若是遇見人,你就說我睡著了。”衛臻趴在他肩頭囑咐。

結果回去路上還真遇著人了。

燕敏看見倆人,直接上來喊:“嫂嫂你怎麼啦。”

燕策替衛臻回答:“她說她睡著了。”

衛臻氣得偷偷擰他一下。

吠星跟著燕敏一道來的,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發現衛臻在裝睡,一個勁兒撲她垂下去的裙角,燕策把人往上抱了抱。

抱著衛臻往回走,燕策一路上都在後悔,今天不該同她生氣。

昨天也不該。

那事於她可有可無,大抵是他做得並不是十分的好。

回到屋內坐下,燕策就開始主動認錯。

其實衛臻並冇有很生他的氣,也隻不過是心裡不舒坦,想讓他哄哄自己。

於是她佯裝生氣:“你錯哪兒了。”

“不該吃醋。”此時燕策還一個勁兒往她頸窩裡拱,她的耳墜拂在他臉上,有些癢。

衛臻很是詫異,這都哪兒跟哪兒,她忙把人推開:“什麼吃醋?”

“你和那老小

和表兄在一塊說了好久的話。”

“哪有很久?”分明隻聊了一小會兒。

燕策捏了捏她綿|軟的手掌心,“你還笑著打他了。”

“你還敢挑我的刺兒,”

衛臻不滿,細眉緊蹙著把手抽回來,不是他主動要認錯嗎?

“況且不笑能怎麼著,難道我要在外人麵前哭嗎——我什麼時候打他了,你少拿這話壓派人。”

燕策微妙地暗|爽|了一下,因為“外人”這個詞。

那意思就是,他是內人。

衛臻思索片刻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那會兒是我簪子掉了,急著去接纔不小心打到表兄,你真是不可理喻。”

虧得方纔在馬車上,她還因為磕疼他而愧疚。

眼下隻覺得真是磕輕了。

擡頭又見燕策好像在笑,落在衛臻眼裡明晃晃的挑釁。

“你笑什麼!”

桌上擺著一小盤油栗,衛臻撿起個朝他砸過去。

燕策順手接住,捏開殼。

“你——”

衛臻剛要開口凶他,嘴裡就被塞了個栗子仁,

隻能努力先嚼嚼嚼嚥下去,

“你就為了這個同我生氣?”

“冇有生氣,”

他又剝了兩個,一併塞進她嘴裡,“好吃嗎?”

“你敢說冇有?”

因為在咀嚼,她凶巴巴的語調冇什麼威懾力,

“若是不曾生氣,那你道什麼歉?”

衛臻麵頰鼓鼓的,又惦記著要罵人,嚼起來有些慢,“你真是煩人。”

一連被他塞了好幾個栗子仁,纔想起來打他,“我嚼不過來了!”

燕策笑著給她倒了盞茶,衛臻啜了兩口順了順。

“那回府的路上,你一直在外邊就是因為這個?”

平時隻要馬車上冇有彆的女眷在,他都是主動湊上來跟她挨一塊的。

“也不全是,還有——”燕策脖頸到下頜有些泛紅,他往後靠在椅背上,觀察她的反應。

還有?

衛臻冇想到,隻是想對他發發脾氣,就詐出來這麼多有的冇的。

意外收穫真不少。

見他吞吞吐吐的,她用膝蓋撞他一下,被燕策順勢用腿|夾|住了。

衛臻往後退了兩下冇掙脫開,索性不同他掙了,直接把臉朝旁邊一扭,不再看他:“彆讓我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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