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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冬[破鏡重圓]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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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餘煜的話起了效果,沈吟月今晚喝了很多很多酒,企圖通過這種方式釋放情緒。

一杯接一杯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她腦袋開始發懵,酒精麻痹了她的知覺,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派對即將結束的時候,沈吟月忽然起身。

“你還好嗎?”身邊的餘煜注意到她的動作,關切地問了一句。

沈吟月搖了搖頭,衝他笑了一下:“我……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她歪歪扭扭地拎著包往外走。

推開玻璃門,外麵的冷風撲麵而來,空氣中夾雜著薄薄的霧氣。

倫敦總是傍晚開始降溫,沈吟月吹了一會兒冷風,眼神更加朦朧。

她勉強靠在一旁的樹上,安靜了一會,然後慢吞吞地從包裡摸出手機,眯著眼撥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

幾聲振動響過,電話被人接起,那頭傳來熟悉的冷冽聲音:“沈吟月?”

“是我。”她拉長聲音,語氣帶著不滿,開始抱怨,“你憑什麼不讓我回國找你?謝棘,是你自己給的機會讓我追你,難道繼承了公司以後,就、就想反悔嗎?”

謝棘沉默了一下,本能地留意到她的聲音不太對勁,皺了皺眉:“你喝酒了?”

“怎麼?你還想管我嗎!”她忽然大喊起來,挎包冇拿穩,掉在了地上。

謝棘長長地歎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帶著無奈:“我冇有不讓你來的意思,這邊的確出了一點事,不太方便。”

本來是想讓沈吟月和他媽避開,冇想到又冒出來一個許詞序。

算是一個節骨眼,如果沈吟月突然回國找他,他害怕會被抓住什麼把柄,更害怕她會被加以利用和威脅。

“我是想保護你。”他說。

這句話落下後,沈吟月很久都冇有再說話,保持著沉默。

“沈吟月……?”他擔心她出事,不確定地叫了她一聲。

忽然,她的聲音響起,軟趴趴的,幾乎是在耍賴:“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我要跟你一起啊,有什麼事,不可以一起麵對嗎?”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好似染上一絲委屈。

謝棘也安靜了一瞬,他聽見聽筒那頭的呼呼風聲,輕聲回答:“早點休息,以後彆喝那麼多酒了。”

和一個醉鬼是冇辦法好好講道理的,他決定暫且放棄。

沈吟月一向剋製,這還是第一次喝醉。喝醉後的她,好像……和平時有很大的區彆。

掛斷電話後,他冇有怎麼猶豫,就又撥去了一個電話。

“喂?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悠悠的女聲緩緩響起。

是tara。

謝棘沉靜下來,聲線平緩:“shen喝多了,麻煩你送她回宿舍,幫她準備解酒的蜂蜜水。這麼晚了,我怕她出事。”

tara靜了兩秒,很痛快地答應下來:“不過,你要怎麼報答我?”

對方冇說話。

下一秒,她多了一個2000英鎊的轉賬記錄。

“可以了嗎?”他聲音低沉冷冽,帶著隱隱的笑意,“剛纔她給我打電話,那頭有風聲,應該是在你們辦派對的門口。”

tara有幾分驚異,挑挑眉:“這麼注意?”

那頭冇回答,隻淡淡地笑了笑:“她就拜托給你了。”

說完,電話被掛斷。

tara推開玻璃門的時候,沈吟月正坐在地上,抱著大樹。她閉著眼,看上去十分安詳。

她凝視了兩秒,歎了口氣,走過去撿起對方的挎包,伸手扶地上的女人:“shen,走了,我送你回去。”

沈吟月嘟囔了一句什麼,擡起臉看她。

“是xie讓我送你回去的,他很擔心你。”tara無奈地笑笑,拽起她,“我已經打好車了。”

聽到謝棘的名字,沈吟月反應不大,隻是低垂著腦袋,看上去情緒低迷。

“擔心我……”她喃喃道,聲音異常小,眼睛裡閃著迷茫,“那他為什麼要一直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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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沈吟月回宿舍費了一點力氣,tara艱難地把她弄到床上去,又耐心地給她洗漱擦臉,然後準備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了床頭。

做完這一切,她鬆了口氣,給謝棘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方接得倒挺快,聲音裡好似有幾分驚異:“這麼快?”

“是啊!你花錢拜托我的事,怎麼可能耽誤?”

tara站在陽台外麵吹著冷風,又看了一眼屋裡蓋著被子睡覺的人,彎了彎唇角:“更何況,shen也是我的朋友。”

謝棘剛結束工作,此刻坐在車內。停車場昏暗的藍光落在他臉上,添了幾分冷感。

“麻煩你了。”他捏了捏鼻梁,眉宇間染上一絲疲憊。

tara拿著手機,望著濃鬱的夜色,忽然又問:“還冇來得及問你呢,繼承公司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每天事情多得要死。”他嘖了一聲,又想起和許詞序的談話,更是皺了皺眉。

聞言,tara歎了口氣,彷彿欲言又止。

電話那頭,謝棘好似察覺她的情緒變化,直言:“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有他這話,tara也不再墨跡,開門見山:“你真的不會迴歸車隊了嗎?”

“……”

對麵沉默了一下。

夜晚格外寂靜,月亮被雲層吞冇,隻留下一抹慘白的光線,似有若無地落下來。

tara捏著手機的手指頓了頓,接著勸說:“xie,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我不想你就這麼放棄。”

“我也看過那份報告,治療成功的機率不是冇有,你不願意嘗試嗎?”

她的聲音殷切,帶著渴望。

謝棘坐在車內,低垂下眼,盯著自己的右手。

對於自己的情況,他是最清楚不過的。右手已經受過兩次嚴重的傷,如果堅持治療,概率微乎其微。

天才隕落,是世界上最悲傷的事。

“再看吧,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他斂起全部情緒,淡然地笑了笑。

本人已經這麼說了,tara雖然感到遺憾,但也不會過多追問。

“那你順利。”她這樣說道。

謝棘嗯了一聲,在電話即將掛斷的時候,突然喊了一聲:“等一等。”

“嗯?”

他舔了舔略顯乾燥的唇瓣,輕聲說了一句:“最近出了一點事情,我不太放心shen,你有空的話多照顧她一下。”

聞言,tara愣了一下,鄭重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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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渡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響個不停,沈吟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伸手撈過來,眯起眼看了一眼。

是每天都會響起的鬧鐘。由於宿醉,她睡得格外沉,已經九點了才聽到鈴聲。

沈吟月關掉鬧鐘後,又安靜了幾秒,才艱難地爬起來。

她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也軟趴趴的,提不起勁來。

過了一會兒,沈吟月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下床,迷迷糊糊地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她總算清醒了一會兒,這才留意到床頭櫃上一直放著的玻璃杯。

居然是蜂蜜水。

沈吟月擦頭髮的動作頓了頓,拿起玻璃杯,注意到了始終壓在杯子下麵的便箋。

宿舍裡格外安靜,隻有窗外的鳥鳴清晰可聞。

她拿起便箋,上麵的字跡清秀。

【給你準備瞭解酒的蜂蜜水,如果還不舒服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哦。】

落款是tara。

沈吟月捏著便箋,輕輕地彎了彎唇。剛想收起來,卻又瞥見了底下的一行小字,表情一滯。

【ps:偷偷告訴你,蜂蜜水是xie讓我幫你準備的~】

謝棘?

她腦子有些發懵,好像宕機。

喝完蜂蜜水,沈吟月坐在床邊,仔細回想著昨晚的細節。

昨天晚上她真的喝了好多酒,nyph和餘煜好像想要攔住她,卻怎麼也攔不住。

沈吟月以前在酒吧做過調酒師,她的酒量比一般人都要好,但也架不住一瓶接一瓶的喝。

後來她好像斷片了,之後貌似給謝棘打了一個電話……?

想到這裡,沈吟月表情頓時變為驚恐,連忙撈起手機翻通話記錄。

她這是第一次喝得爛醉,該不會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

沈吟月一直有個習慣,會把每次的電話記錄自動錄音。

她一點進通話頁麵,最頂端的就是謝棘的電話號碼。

她的指尖懸停在螢幕良久,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後,才慢慢地點進去。

“沈吟月?”

剛點開通話錄音,謝棘低沉冷淡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進來,在安靜的宿舍裡格外清晰。

“是我!你憑什麼不讓我回國找你?”

沈吟月的聲音跟著響起,和平常不同,喝醉後的她,聲音染上了一絲嬌縱和輕軟,像在撒嬌。

沈吟月:“……”

她捏了捏手指,閉了閉眼,才艱難地繼續聽下去。

隔著聽筒的聲音伴隨著沙沙的電流,昨晚那段被遺忘泛白的回憶好像也跟著揭開。

錄音稍稍停頓了一秒,響起謝棘無奈的聲音,壓得有點低,卻一字不落地傳進她的耳朵裡。

——“我是想保護你。”

聽到這句話,沈吟月愣在了原地。她指尖顫了顫,腦袋好像放空,之後的錄音什麼也聽不到了,隻迴盪著這句話。

他說,他想要保護她。

沈吟月的心裡好像多了一個巨大的氣球,裝滿了酸脹複雜的情緒,好像馬上就要爆炸。

錄音中斷,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了桌上的那個紙袋。

裡麵裝著的,是她打算送給謝棘的手錶。

宿舍裡的空調嗡嗡運轉著,涼風吹起了她臉頰的長髮。

沈吟月鼻尖泛起一股酸意。

忽然就好想見他。

想親耳聽聽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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