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小駙馬想和離[重生] 第66章 [萬字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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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不會早在都城就有私情了吧?”漠陽滿是惡意的打量這對狗男女。
果然就算有薑國長公主那般美貌的女子為妻,
男人該花心還是得花心,真是混賬!
柳媚兒無辜的看向靜默不語的黛姐姐,隻得繼續保持沉默。
“果然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漠陽忍著疼坐起身,
先前還以為這位柳大人是個例外,
現下看來真是瞎了眼。
不過一想到那位薑國長公主眼睛也不怎麼好,
漠陽心裡平衡了些。
“漠陽公主你流了好多血。”柳媚兒給黛姐姐係著用自己衣衫撕下來的布條綁住掌心傷口,看了眼麵色蒼白的漠陽公主。
“沒事,
這點小傷很快就會止血的。”
柳媚兒覺得漠陽公主是在逞強,
畢竟方纔那一劍紅衣女子下手完全沒有留情,想來應該傷的比黛姐姐還要嚴重。
漠陽背靠石柱探手點住xue位讓自己儘量保持不動詢問:“哎,
方纔你怎麼看出她是鳳國公主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薑萇黛側身倚靠柳媚兒並不想搭理這位惹是生非的漠國公主。
那服下的毒,
好似對於武功越高的傷害更強,
薑萇黛指腹扣住柳媚兒脈搏時鬆了口氣。
媚兒,她不會武功,所以反倒沒有受什麼傷害。
“你這人真是……”漠陽見這麵紗女樣貌被遮住,
嗓音沙啞的猶如老嫗,便揶揄道,
“柳大人,
你這個老情人性子這麼冷,
我看還是換一個吧。”
還沒應話的柳媚兒明顯感覺到黛姐姐的氣息有些不穩,連帶整個人都有些殺氣騰騰。
“我、我其實也想知道黛姐姐怎麼看出來紅衣女子的身份。”柳媚兒討好的望著黛姐姐。
漠陽見柳大人狗腿子一般的反應,更是心裡厭惡。
這男人對他好點,他還不受用,反倒是對他凶悍,
他反倒覥著臉討好。
薑萇黛見她真好奇的緊,方纔鬆口道:“鳳國女子不比其他四國女子隻主內,此國掌權者世代皆為女子又被稱為女皇,
而且鳳國女子擅武都會隨身佩刀劍,而鳳國皇室女眉間都會有一硃砂印點。”
“這些我都沒聽過啊。”柳媚兒博覽群書,雖然聽聞過鳳國,可也隻是知道鳳國處於薑國東邊,長年密佈群山峻嶺之中,其間毒死瘴氣更是讓外人防不勝防。
漠陽也有些好奇這麵紗女怎麼如此熟悉知曉鳳國詳情。
“鳳國長年封閉,族人對外排斥,同時也很少外出,我都不知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漠陽佯裝隨意的詢問。
可那麵紗女卻輕飄飄的說了句:“堂堂一國公主,隻知好武擅鬥,漠陽公主有空還是多讀點書吧。”
“你!”漠陽真沒想到這麵紗女嘴這麼毒。
書,漠陽從小就看的頭疼,誰沒事看書啊。
柳媚兒連忙出聲勸解:“漠陽公主莫生氣,黛姐姐也是好心,多讀書總是有好處的。”
漠陽不以為然的哼了聲,更是懷疑麵紗女的來曆,可惜這位柳大人好像還傻乎乎的真信了她的話。
這世上哪有什麼書把旁的國家風俗習慣記錄的如此詳細。
現如今六國之中慶國已經被滅,剩下的五國隻有薑國和鳳國能與漠國一爭高低。
漠陽很難不懷疑麵紗女是不是哪一國的細作。
畢竟這位柳大人看著弱不禁風還很喜歡哭,尋常女子最多隻把他當做小弟看待,怎麼可能有女人願意嫁給一個隨便落淚的男人。
現如今柳大人是薑國長公主駙馬又是工部侍郎,這麵紗女難保不準是想潛伏身側窺探薑國機密。
這般想著漠陽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雖然柳大人好騙,自己可沒那麼容易被矇混過關。
而倚靠柳媚兒單薄身段的薑萇黛嘴角微微上揚,這些訊息主要還是潛伏在鳳國的探子彙報而來。
畢竟鳳國地處險境又易守難攻,外人根本入不得內,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書記錄流出。
可偏偏柳媚兒就這般毫無懷疑的信了自己,薑萇黛指腹輕觸她的臉龐低低喚了聲:“媚兒。”
“嗯?”柳媚兒以為黛姐姐是不舒服,連忙轉過身來詢問,“黛姐姐哪裡疼麼?”
薑萇黛難得露出如此示弱的模樣,微微低頭枕在柳媚兒頸窩應:“沒有。”
柳媚兒探手拉著漠人的大襖將緊密挨著的兩人罩住,整個人僵直身段半點都不敢動低低道:“黛姐姐若是困了,就睡會吧。”
“嗯。”薑萇黛閉上了眼,還能清晰的聽見她的心跳。
其實薑萇黛想親親她的。
可現下這般處境並不適合親昵,薑萇黛隻得打消念頭。
待耳旁呼吸沉穩時,柳媚兒大著膽子低頭看了看好似睡著的黛姐姐,心間無比的滿足。
如果自己能夠再厲害些就好了,這樣就能讓黛姐姐可以多倚靠自己。
那群鳳國人也原地休息大半日,待整裝出發時,柳媚兒纔不舍的喚醒黛姐姐。
漠陽以及其他漠人手腕被綁著繩索,幾人連成一線隨從鳳國人進入巨大的石門。
石門內裡是空曠的殿內,鳳國人嘴中唸叨細碎的話語,聽起來有些像梵音。
隻不過柳媚兒不太懂佛理之道,自然也猜不出她們唸的是什麼。
漠陽在柳媚兒身後悄悄的出聲:“柳大人知道鳳國人喜歡拿活人祭祀神靈嗎?”
“從未聽聞。”柳媚兒搖頭應,視線一直望著前麵的黛姐姐。
黛姐姐身上病還未好,想來身子總是虛弱的緊。
“你看她們現下神神叨叨的模樣,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啊。”漠陽有意恐嚇。
漆黑的石殿內,隻有鳳國人舉著幾處火把照明,柳媚兒有些心慌立起寒毛應:“漠陽公主的意思是她們要拿我們去祭祀神靈?”
漠陽見柳大人上了鉤,滿是壞笑的故意吹了口氣道:“你看這殿內都是石製,可是卻陰風陣陣,難道不覺得詭異嗎?”
越說越靈異的柳媚兒,竟然真感覺到後頸冷風陣陣,頓時嚇得連忙往黛姐姐身旁挨近了些。
薑萇黛原本正在聽這些鳳國人嘴裡唸的話語,因聽到身後媚兒的急促腳步聲,便分了些許心神偏頭看了看。
“媚兒,怎麼了?”
“黛姐姐有沒有感覺到這裡陰風陣陣啊?”柳媚兒膽小的緊緊挨著黛姐姐細聲說。
“陰風?”薑萇黛偏頭看見柳媚兒身後正在壞笑的漠陽公主,大抵也能猜出大概,“這裡是深藏荒漠之下的地下城,四周又密不透風,媚兒你怕是被漠陽給騙了。”
“哈哈。”漠陽忍不住笑出聲來。
柳媚兒再遲鈍也該明白自己上當了。
唉,好丟臉哦。
“媚兒,下回可彆再信旁人隨意說的話了。”薑萇黛見她低垂腦袋不語,不免擔心的叮囑幾句。
“嗯。”柳媚兒點了點頭,又補充了句,“不過黛姐姐說的話,媚兒還是信的。”
薑萇黛微愣的轉過頭,兩頰發熱起來,指腹挽起耳旁碎發掩飾上揚的嘴角。
平日裡讓她說幾句好聽的話,她能為難的麵紅耳赤,可她無意間說的話反而最是撩人不自知。
待穿過一層層的通道,最終幾人被留在一處紅漆木門外,隻餘兩個鳳國人看守,其餘的則隨之鳳國公主進了裡麵。
漠陽打量四周見這正是個好時機,便正攛掇著柳大人兩位一同動手。
“柳大人,她們現在人少,我們動手很有勝算。”
“可是我們服了藥,如果沒有解藥,逃出去也會死的。”柳媚兒擔心黛姐姐的傷勢猶豫道:
漠陽挑眉道:“很簡單,我們可以威脅她們交出解藥。”
柳媚兒沒有應答,而是看向一直盤坐的黛姐姐。
薑萇黛知道這藥的厲害,更知道漠陽為何這般急切想要逃離。
鳳國當年被漠國打的丟失不少領地,還有不少鳳國百姓也被殘殺,這可以說是兩國之間的國仇也不為過。
現下漠陽落到鳳國公主手裡,就算不死,下場也會比柳媚兒跟自己要慘。
“黛姐姐覺得怎麼樣啊?”柳媚兒更擔心黛姐姐的身體,畢竟動武若是失敗,那心狠手辣的鳳國公主一定會下死手。
反而不動手更安全些,薑國與鳳國又沒有什麼不合,想來等鳳國公主辦完事,應當就會放自己和黛姐姐的。
“暫時沒必要動手。”薑萇黛覺得鳳國與漠國不合,這樣反倒有助於薑國將來一統天下。
畢竟漠國實力強盛,若是能與鳳國聯合夾擊,想來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漠陽見這兩人不急不慢的討論,心想看來靠他們是不成了。
這般想著漠陽偷偷用藏在袖間的彎月小刀割破繩索,眼神示意其他漠人做準備。
很快漠人掙脫束縛,隨即便製住看守的兩名鳳國人。
“解藥在哪!”漠陽手持利刃抵住鳳國人頸旁威脅。
“我們沒有解藥,公主纔有。”鳳國人不屈不撓的應。
漠陽眉頭緊皺看了看那紅漆木大門,猶豫的看向解了繩索的麵紗女問:“哎,你知道這裡麵是什麼地方嗎?”
薑萇黛由柳媚兒攙扶著起身道:“傳聞鳳國曾經強盛時領地西至長陽關內,北至漠國部分領地,這片荒漠或許是曾經鳳國的古王宮。”
“古王宮?”漠陽自然也是知曉過些許鳳國的傳聞。
當年父皇一舉進攻鳳國,為的鳳國領地的黃金。
古鳳國曾經一統五國數百年,其間積聚數不儘數的金銀珠寶。
可惜因著歲月如梭,六國曾經多次派人搜尋古王宮舊址無果,因此久而久之眾人也都隻當是個傳聞。
“漠國公主應該不至於孤陋寡聞到連古王宮都不知道吧?”薑萇黛有意引導讓漠陽進入其中,畢竟鳳國人可是最記仇的。
“本公主當然知道。”漠陽挑眉心想這要是能確定其中真有金銀珠寶,那一定要告知父皇。
說罷,漠陽押著鳳國人進入其間,打算去探探真假。
柳媚兒雖然也聽聞過古王宮傳言,可還是覺得貿然闖入她人領地不太好,所以猶豫的說:“我們就不進去了。”
漠陽看著膽怯的柳大人問:“難道柳大人不想看看傳聞古王宮金銀珠寶是何等景象?”
“這是鳳國的金銀珠寶,漠陽公主還是不要心生貪唸的好。”柳媚兒對於其間到底是什麼模樣並不感興趣,隻是一心想要尋解藥給黛姐姐。
薑萇黛探手輕撫柳媚兒側臉應:“媚兒,說的對。”
兩人決定在外間等候,柳媚兒親眼看著漠陽公主進了黑漆漆的宮殿,心間還有些擔心。
“希望她們能夠快些出來。”柳媚兒坐在黛姐姐身旁唸叨。
“應該會很快的吧。”薑萇黛其實沒有告訴柳媚兒,鳳國的古王宮傳言其實是假的。
那些金銀珠寶早就在鳳國丟失大片領地退守東處國土時被洗劫一空。
而之所以仍舊傳著古王宮的流言,完全是因為古王宮裡麵藏著一種傳說中最精密的蠱術。
所以鳳國人才數千年來孜孜不倦的想要尋到古王宮。
蠱術對於其餘國家而言,或許並沒有什麼用,可對於鳳國而言確實最具有誘惑的財富。
柳媚兒很好奇黛姐姐為什麼會這麼胸有成竹。
兩人等了約莫不到半個時辰,漠陽公主以及漠人們便出來了。
可與此同時出來的還有鳳國公主和她的手下們。
柳媚兒看著漠陽公主麵色蒼白的模樣,心間擔心的緊。
“你們兩倒很是知進退啊。”鳳國公主牽著綁住漠陽公主的繩索,“這位卻蠢的很,我們鳳國的毒那都是蠱蟲,你以為是隨意能解的嗎?”
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麵的漠陽公主心裡很是後悔。
果然傳言不可信啊。
“漠陽公主你沒事吧?”柳媚兒探著身詢問。
漠陽歎了聲道:“太疼了。”
那蠱蟲就像是要破肚而出,漠陽和漠人們都還沒動手就被那鳳國公主給弄的疼到昏天黑地。
薑萇黛探手捏住柳媚兒的耳垂,將人拉回身側道:“現下她也算得到教訓了。”
誰讓漠陽總是沒事找事的捉弄欺負媚兒呢。
柳媚兒乖巧的靠近過來,茫然的眼眸隱隱有些困惑。
為什麼感覺黛姐姐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漠陽公主的遭遇啊。
一行人又被牽著在地下城內走動,等隱隱感覺到空氣有流動氣息時,眾人腦袋被蒙上了黑布。
這般七轉八繞,柳媚兒感覺到四周涼颼颼的時候,眼前忽地見了光亮。
這裡好像離客棧不遠了,柳媚兒被寒風吹得臉疼,方纔停了觀察地形。
鳳國公主騎著馬道:“你們走吧。”
“等下,那個解藥還沒給呢。”柳媚兒焦急的出聲。
“可惜,解藥隻有一人份。”鳳國公主佩戴麵紗望著這位孱弱的公子,隨手將瓷瓶扔給了他。
柳媚兒雙手捧著瓷瓶,並未多說什麼,而是立即倒出藥遞給黛姐姐,“來,快服下。”
薑萇黛抿緊薄唇看向那鳳國公主出聲:“你怎麼可能隻有一份解藥?”
“本公主隻想給一份,你能奈我何?”鳳國公主坐在馬上望著這位麵紗女,心想這等淩厲眼神可不是尋常婦人該有的氣勢,“不如這樣,你讓他跟我去鳳國,如何?”
“休想!”薑萇黛探手攬住柳媚兒纖細身段。
聽聞鳳國女子可養數不儘的男子,而且鳳國的男子都是奴隸,必須要吃蠱蟲,而且可隨意生殺予奪。
薑萇黛怎麼可能願意讓媚兒去那等地方受儘屈辱。
鳳國公主看了看遠處已經快要亮堂的天際,自然也沒有心思在逗弄這兩位,隨手從衣袖拿出一瓷瓶扔向那麵紗女道:“你的身手不錯,將來有機會再跟你比試。”
單手接過瓷瓶的薑萇黛,神情嚴肅望著騎馬遠去的人馬。
柳媚兒臉紅心跳的看著摟住自己的黛姐姐,心想剛才的黛姐姐好霸道啊。
“媚兒,先把藥吃了吧。”
“嗯。”
待兩人服下藥,薑萇黛同她回到客棧騎著大黑馬趕去長陽關。
現下必須要阻止鳳國公主把漠陽帶出長陽關。
畢竟還要給漠國皇帝一個交待。
此時的長陽關外已是兩軍對峙,一直接不到公主的漠國兵馬已經是按耐不住怒火。
容悅眉頭微皺看著關外大軍,偏身看向急躁的嶽月詢問:“現在還沒有長公主的訊息嗎?”
嶽月滿心自責道:“這都是我的錯。”
那夜裡嶽月睡的太死,才沒發現長公主隨著駙馬一同落入泥沙之中。
現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才最是讓人擔憂。
“你自責也沒用,還不如多加小心,兩國若是開戰,恐怕不知何年才能消停了。”容悅心間同樣是焦急的很。
這麼多年長公主從來沒有消失這麼久,薑國朝堂現如今更是人心惶惶。
皇帝被氣的病重,太子年幼無法執政,武家兄弟又隻想獨攬大權。
一旦開戰,容悅真怕將士們沒死在漠人之手,反倒會被那群朋黨官員給背刺。
深秋裡的寒風越發刺骨,糧草還在路上並未籌集,容悅眉頭緊鎖的思量一旦開戰該如何速戰速決。
畢竟戰事不能拖的太久,否則其餘幾國難保不準會背後捅刀子。
到時四麵受敵,薑國恐怕就撐不到年底了。
“容將軍,長公主回來了!”將士們的呼喚引起容悅的注意。
嶽月探身望著那飛馳而來的馬匹,隻見馬匹之上乘坐兩人,駙馬則被長公主擁在懷裡。
“駙馬也太嬌氣了吧。”嶽月和容悅下城牆來迎接時低低唸了句。
容悅抿唇沒有說駙馬本來就是個女兒家。
大黑馬矯健的步伐停了下來時,柳媚兒被冷風吹得整個人都凍傻了。
“微臣參見長公主。”容悅和嶽月等一乾將士跪拜。
薑萇黛帶著柳媚兒下了馬出聲:“諸位起身吧。”
柳媚兒知道黛姐姐有事要忙,所以自己牽著大黑馬跟在身後,探手摸了摸大黑馬唸叨:“大黑,辛苦你了。”
眾人進了營帳,薑萇黛聽著容悅的彙報出聲:“容將軍先派使者去彙報漠陽公主的去向。”
“是!”容悅隨即出了營帳
“嶽副將派一支精銳騎兵隨本宮去追擊鳳國公主。”
“聽令。”嶽月立即起了身。
兩方人馬各自出動,薑萇黛沒有時間顧得上柳媚兒,便隻叮囑了句她好生留在軍營。
從白日追到夜間,一路直逼鳳國公主人馬的隊伍方向,夜間才終於追上了。
猩紅的火把照亮寒冷的夜空,鳳國公主望著前後兩處人馬圍擊,眉頭閃過困惑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馬?”
按照計劃這時薑國該與漠國動起手才對。
漠陽挑眉得意道:“我忘了告訴你白日裡放走那位小白臉是薑國長公主的駙馬,你覺得他身為薑國官員能讓你抓走本公主嗎?”
“閉嘴!”鳳國公主本想讓薑國跟漠國發生戰事,這般好坐收漁翁之利,現下看來是不行了。
真沒想到那看起來羸弱不堪的公子,居然還能有如此陰狠的心思。
此時在軍營裡的柳媚兒冷不防打個噴嚏。
唉,黛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呢。
薑萇黛騎著馬看著已經無路可退的鳳國公主,並未讓人立即通知漠人來圍攻,而是讓護衛守住四周。
兩方人馬在一處空地會麵,鳳國公主隔著暗夜望向那薑國長公主出聲:“鳳國願與薑國結盟,不知可否願意放行?”
身側的嶽月接受到示意應:“好,隻要將漠陽公主交出來,長公主願意詳談。”
鳳國公主深知現下如若讓漠陽公主回去,漠國皇帝勢必要對鳳國發難,如若薑國倒戈,那鳳國危矣。
現在隻能賭一賭了。
兩人入簡陋的營帳,薑萇黛讓人接走漠陽公主,而後與鳳國洽談盟約。
“你、是那麵紗女?”鳳國公主眼力一向很好,自然不會認錯人。
薑萇黛品著茶水道:“你應該很後悔吧。”
鳳國公主望著這麵色雖蒼白可容貌卻越顯風姿的薑國長公主,心間仍舊是禁不住歎難道世人稱讚其是冷美人。
哪怕現如今已經過三十,可肌膚仍舊是容光煥發,這般美人若是露了麵,恐怕鳳國公主都該認出她的身份了。
“嗯,若是今早殺了你,恐怕現在漠國已經與你們薑國開戰了。”鳳國公主心生後悔卻也不得不讚歎這位薑國長公主的沉穩不驚。
薑萇黛見識這位鳳國公主的狠毒,自然瞭解若是不能結盟,那就必定要殺了她。
“現下漠國纔是你我兩國的重點,鳳國公主想來也是深諳其道的。”
“當然。”鳳國公主對於這位長公主的闊達胸襟很讚歎。
昨日那般粗魯對待,她卻絲毫不記仇,還能理智結盟和談,想來絕對是一個最好的盟國選擇。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最強有勁的對手。
深夜裡兩方人馬互相撤離,鳳國公主上馬離去時道:“還望他日能共飲一杯慶功酒,到時我會向貴國駙馬賠禮道歉。”
“公主好意心領了。”薑萇黛指腹觸及掌心綁住的衣帶,“不過,駙馬她不喝酒。”
鳳國公主微愣的看著夜幕之中的薑國長公主高挑身段,竟然發覺方纔那話裡有些極其細微到不容易令人察覺的柔情。
“那就真可惜了,畢竟貴國駙馬真是個難得的正人君子。”
待人影被黑夜遮住時,薑萇黛騎著馬轉身趕赴長陽關。
不是為旁的軍國大事,隻是因為薑萇黛有些想媚兒了。
深夜裡漠陽公主被送回,很快漠國將領親自來接見。
漠陽數落著鳳國公主的無恥,而後認真的答謝柳大人。
柳媚兒滿麵疲倦卻還強撐著不睡為的是想等黛姐姐回來。
可沒想到漠陽公主卻莫名其妙的熱情接見。
“柳大人,你真是夠意思啊。”漠陽還以為是柳大人拋下情人去給自己通風報信,心中多少有些感動。
“漠陽公主沒事就好。”柳媚兒探手揉著眼哈欠連連。
漠陽又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見薑國長公主久不回,心中擔心薑國會與鳳國合盟對付漠國,所以沒有多待而是趕緊隨著漠國兵馬回漠國。
天將破曉之時,漠國大軍已經陸續撤離邊境。
柳媚兒站在城牆之上,望著密密麻麻的軍隊時,才意識到如若自己跟黛姐姐再多耽誤幾日,恐怕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了。
“長公主回來了!”將士們歡呼追隨著入營內的人馬。
那高挑身影被眾將士簇擁著時,柳媚兒沒敢走上去迎接,隻是站在城牆遠遠望著,眼眸的笑意卻不止。
幸好黛姐姐追回漠陽公主,否則又不知道要死多少的將士了。
一想到這般厲害的黛姐姐是自己的,柳媚兒隻覺得自己心口漲的厲害,可是並不難受反而很是自豪。
整日裡軍營內陸續的傳出詔令將各地軍隊調回原地,大半日裡薑萇黛都沒有來得及喝口茶水。
自然也沒有看見柳媚兒,好似她就一直沒有出現過。
薑萇黛想著心間又有些不悅,她就不會來找自己嗎?
午後天色暗了不少。忽如其來的雨水飛濺落下來,冰冷的有些涼人。
從外邊進營帳的薑萇黛便見那人端坐在內裡,一手握著針線似是在縫製什麼物件。
“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薑萇黛緩緩出聲。
柳媚兒手裡捧著的是一串桃花玉吊墜,偏頭見出聲的是黛姐姐,眉眼滿是欣喜出聲:“黛姐姐忙完了麼?”
“嗯,大體上安排妥當了。”薑萇黛側身坐在一旁,指腹拿起她正在縫製的細網兜,“你這是用來做什麼?”
“這個可以用來護住桃花玉吊墜省得被磕壞了。”柳媚兒將它包裹住桃花玉,其間隱隱透出桃花玉又能抱住外層,看起來反倒很是雅緻精巧。
薑萇黛見她如此心靈手巧誇道:“嗯,真不錯。”
柳媚兒被誇的咧嘴笑得嘴角都快掛到耳朵,視線落在黛姐姐掌心簡陋的傷口包紮處出聲:“對了,我去討要上好的金瘡藥。”
“我還以為你隻記得繡這小物件,心裡都顧不上我了呢。”薑萇黛語氣間不由得帶了幾分少有的女子怨念,“整日裡也不見你來找我。”
柳媚兒乍聽時,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待細細瞧著黛姐姐滿是認真的神情,柳媚兒覺得自己或許想多了吧。
黛姐姐纔不會跟這麼一個小物件置氣呢。
柳媚兒細細塗抹著藥膏,而後換上乾淨的紗布綁成形似蝴蝶的小結。
薑萇黛就這般望著她認真的模樣,心間更是暖的緊。
“媚兒陪我躺會,好嗎?”這接連整夜的忙碌,薑萇黛有些累了。
“嗯。”柳媚兒點頭,而後鋪設簡陋的行軍床。
兩人躺在一處,柳媚兒少見的躺在外側,而黛姐姐睡在裡側。
本以為黛姐姐會說會話,可等柳媚兒偏頭時,肩上微沉便聽到平穩的呼吸聲。
營帳外並不算安靜,風雨噪雜的很,而且營地裡又有不少巡邏侍衛。
可是柳媚兒卻覺得黛姐姐睡的很沉,好似不是一般的累。
柳媚兒不由得輕手輕腳轉動身子,連帶呼吸都放緩了不少,生怕擾了黛姐姐的休息。
這一夜黛姐姐一定很累的。
其實柳媚兒還準備解發熱寒病的藥湯,現下還在外邊熬著呢。
可現下看黛姐姐累的緊,柳媚兒也不忍心去喚醒。
雨水滴滴答答下著,柳媚兒不知覺得睡了過去。
待迷糊醒來時,肚子咕嚕叫個不停,柳媚兒睜開眼才發現營帳內已經點燃了燈盞。
“黛姐姐?”柳媚兒撐起身望著已經端坐在賬內翻看軍中政務摺子的人。
薑萇黛偏頭見她醒來應:“你睡的可真沉。”
柳媚兒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從床榻起身,簡單的就水洗漱一番。
兩人一同用膳,柳媚兒吃著熱乎的飯菜,見黛姐姐仍舊在翻看摺子便問:“黛姐姐用過飯了麼?”
“嗯。”黛姐姐一旦處理政事,整個人就會顯得很嚴肅。
柳媚兒自然也不好多說話打擾,將飯菜吃的很是乾淨。
營帳外的雨水仍舊未曾停歇,柳媚兒偶爾聽見黛姐姐的幾聲咳嗽,想起自己準備的藥,便打算自己再去熬了一份。
軍營的藥房很大,灶上數不儘的藥爐,內裡藥湯味極重。
一待便是半個時辰,等柳媚兒再回到營帳時,黛姐姐仍舊是先前那般姿勢,好似不知道累一般。
薑萇黛聞到濃重的藥湯味時,偏頭看向入內的人,原本心間的怨氣驟然間散了。
先前察覺到她不再帳內,薑萇黛還在想她到底又去忙什麼了?
從前整日裡恨不得粘在自己身旁的人,現下大了,每日裡卻常見不到人。
總是難免會讓薑萇黛心生失落的緊。
“黛姐姐喝藥吧。”柳媚兒吹了吹藥湯才遞過來。
“煎藥的事,你可讓旁人入座,何必非要自己去?”薑萇黛欲言又止的沒說省得讓自己見不著人擔心的緊。
柳媚兒端坐在一旁,從衣袖裡拿出小油紙包的一團應:“我正好吃飽沒事做嘛。”
薑萇黛接過藥碗好奇的看了眼問:“這是什麼?”
“蜜餞,很甜的。”柳媚兒展開油紙遞過來,“藥湯很苦,黛姐姐嘴裡吃一顆蜜餞就會變甜。”
“媚兒,小孩子吃藥才會要吃蜜餞,我這般歲數喝藥湯不需要的。”薑萇黛很是平靜的喝著藥湯。
柳媚兒被笑得還渾然不覺,自己貪嘴的往嘴裡塞了顆蜜餞,頓時甜的有些皺起臉蛋。
真是太甜了。
薑萇黛拿起帕巾擦拭嘴,見她這般模樣忍俊不禁的笑道:“甜嗎?”
“好甜啊。”柳媚兒覺得這蜜餞比小時候吃的還要甜了,“黛姐姐不嘗嘗嗎?”
原本隻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了。
可她這幅模樣落在薑萇黛眼裡卻生了彆樣的含義。
“媚兒,過來。”
“哦。”柳媚兒不疑有他的靠近。
當薄唇輕觸時,柳媚兒驚呆的愣住,那扶住後頸的掌心力道並不大,隻不過容不得柳媚兒躲避。
呼吸交纏之時,薑萇黛拉開距離,視線看著她那紅潤的臉蛋應:“確實很甜。”
柳媚兒耳後根都紅了起來,櫻紅的唇抿了抿,聲音細小的唸叨:“那黛姐姐要不要再嘗嘗啊?”
薑萇黛有些意外的看著難得主動的人兒,指腹捏住她的下頜笑道:“好啊。”
窗外風雨不停,大風卷動旗幟不停的翻湧,容悅滿身雨水的停在營帳外,而後憤然離開。
電閃雷鳴之際,嶽月見容悅這般失神落魄的模樣回來,還有些被嚇到。
“你、你怎麼了?”嶽月從前在都城還不知軍營的日子有多苦,現下才知道在外風餐露宿都好過當兵。
可容悅一個女的能在軍營這麼多年,真心讓嶽月從心裡的佩服她。
容悅冷著臉出聲:“離我遠點。”
嶽月被凶的有些莫名其妙應:“你、你凶什麼啊?”
“你出去!”容悅將桌麵的物件通通掃落在地,滿心的不甘和嫉妒已經要將容悅僅有的理智摧毀。
這麼多年容悅無怨無悔的跟隨長公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可長公主卻跟一個女孩那般……
“難道是你去長公主彙報軍務被罵了嗎?”嶽月若是平日裡都不會這般好聲好氣,可是容悅現如今這般狀況實在太糟糕,很難讓人不擔心。
容悅苦笑的搖頭,眼眸裡滿是嫉妒低低道:“我要解甲歸田。”
這麼多年的心思,容悅真的累了。
“你胡說什麼啊?”嶽月真的沒想到容悅會這般失態,真的不像她平日裡的笑麵虎的沉穩模樣。
容悅一把推開嶽月,便自顧自的出了營帳。
整夜裡容悅兀自喝著酒,嶽月耐心的守在一旁,生怕她做出點傻事來。
天矇矇亮時,柳媚兒迷糊的醒來,黛姐姐已經不在身旁。
柳媚兒懶散的起來,薄被之下的印跡還未消退,那一旁的衣裳卻很是整齊的擺放著。
待洗漱過後,柳媚兒出營帳尋人,隻見嶽月忽地現身道:“哎,你知道容悅跟長公主去哪了嗎?”
“我不知道啊。”柳媚兒茫然的應。
“糟糕,容悅不知道發什麼瘋,長公主現在也不見人影。”
柳媚兒不解的問:“宋將軍怎麼會發瘋了?”
嶽月歎了聲道:“我也想知道啊,反正昨晚容悅去見長公主彙報軍務,結果回來就變了人似的。”
雖然嶽月一直喜歡捉弄容悅,可是也知道容悅一直都沒有真的生氣。
隻是昨晚卻不太一樣,容悅好像真的生氣了。
“那我們分開去找找吧。”柳媚兒記得昨夜沒見到容將軍,所以隻以為是自己回營帳前的事。
深秋寒風吹過枯枝時,薑萇黛手持長劍望向滿身酒味的容悅,眉頭微皺道:“軍營嚴禁飲酒,你身為將軍怎能明知故犯?”
容悅躺在地上頹廢的應:“我不想當這個將軍了。”
薑萇黛有些意外看著容悅問:“你說什麼?”
“我不想當將軍了。”容悅顧不得滿身泥眼眸含著淚,“你跟柳媚兒做過了吧。”
當年薑萇黛意識到自己重生時,便已經開始謀劃培養自己的勢力。
拜師,也是薑萇黛自己向母後提及的。
容悅更是薑萇黛親手將她從死人堆裡拉出來,兩人一同拜師門下學劍。
“容悅,這是我自己的事。”薑萇黛知道容悅對自己的心思,可是自己早就已經表露拒絕了。
“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女人的。”容悅擡手擋住額前自嘲的苦笑,“沒想到你隻是不喜歡我而已。”
薑萇黛見雨有漸起之勢,探手收回長劍道:“你要走,我也攔不住你,你的父母當年被漠人所殺,血海深仇你要忘就忘了吧。”
說罷,薑萇黛也不願意再多停留,否則隻會讓容悅心生誤會。
一路輕身離開的薑萇黛,視線瞥見暗處的嶽月,隻見她身側佩戴的玉佩,便停了下來。
“這玉佩是容悅的定情信物,看來她很相信你。”薑萇黛望著不遠處仍舊沒有動靜的容悅,“嶽月,你能幫本宮帶容將軍回軍營嗎?”
或許容悅從來沒有意識到她身旁是有人的。
嶽月本來沒想偷聽。
可是無意間撞見,自然也不能看著容悅一直躺在泥地被雨水淋著。
“好。”
當雨傘擋住冰冷的雨水時,容悅心生希望的以為是長公主。
嶽月彎月俯身看著容悅一臉失望,心間又氣又惱道:“你個倔驢,長公主喜歡小白臉,你可是威風堂堂的大將軍啊。”
“不關你的事!”容悅撐起身不想被小妮子給看低了。
“怎麼不關我事了?”嶽月拿出那一對玉佩,而後將它拆開兩半,“方纔長公主告訴我,這物件是你的定情信物,現在它歸我了。”
“你還我!”
嶽月機靈避開探來的手應:“老姑婆,反正你送不出去,我就勉為其難的替你收著唄。”
容悅氣的半死,探手將她按在泥地,試圖奪回玉佩,可唇間卻忽地被親了。
“你來拿啊。”嶽月將玉佩放進貼身衣物裡得意道。
額……
滂沱大雨下個不停
柳媚兒望見黛姐姐回來時,主動小跑著過去接她。
薑萇黛望著從雨中奔向自己的女孩,心想她總算記住要主動來見自己,探手將矜持停在身前的人兒,用力的攬入懷裡。
柳媚兒見四周張望的將士,整張臉瞬間紅了起來。
怎麼辦,好多人在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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