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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打鐵證道 第130章 前路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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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元年的日子,如同精工坊內爐火映照下的鐵料,在看似恒定的灼熱中,悄然發生著細微而堅實的改變。

新朝氣象蓬勃,臨川郡秩序井然,百姓安居,街市繁華遠勝舊朝。

精工坊內,匠工們早已習慣了新朝的節奏,在王監丞的帶領下,為新朝打造著各式儀仗、軍械,日子忙碌而充實。

林長生(陳鐵)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手藝精湛的“陳師傅”。

得益於持續的“衰老”偽裝,他如今在旁人眼中,已是年近三十五、六歲,眼角刻著風霜,兩鬢隱見微霜,一副沉穩持重、經驗老道的匠師模樣,與他的“良匠”身份十分相稱。

他每日按時上工,高效完成分內的活計,偶爾接手一些需要精細操控的高難度部件,技藝愈發純熟,在坊內地位穩固。

下工後,他或是通過老周接點零散私活,賺些外快;或是去怡紅院尋嫣紅姑娘聽曲放鬆,言行舉止完全符合一個收入尚可、有些手藝傍身的單身匠戶形象。

無人知曉,每當夜深人靜,他便會潛入地火煉器室,在那永恒燃燒的火焰旁,錘煉著遠超常人想象的武道修為和鍛造技藝。

他的修為在四品初期已徹底鞏固,罡氣凝練如汞,對內視和力量的掌控臻至化境。

地火煉罡的效果顯著,距離突破四品中期,似乎隻差一個水到渠成的契機。

卡卡西在地火旁成長迅速,龜殼瑩潤,靈性十足,對能量和礦物的感知愈發敏銳,成了他修煉和鍛造時不可或缺的最佳搭檔。

生活,似乎進入了一種理想的“穩態”。安全,充實,且有穩定的資源供他修煉提升。

然而,林長生的內心,卻並非全然平靜。

這日晚間,他盤坐在地火煉器室中,並未立刻開始修煉,而是輕輕撫摸著趴在他膝頭、愜意打著盹的卡卡西冰涼龜殼。

小家夥傳遞來“舒服…安心…”的慵懶意念。

他的目光掃過這間經營了數年的“洞天福地”,熟悉的灼熱氣息,熟悉的工具擺設,熟悉的錘聲餘韻。

一切都顯得那麼安穩,彷彿可以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技藝通神,甚至…憑借《百煉鍛體訣》和地火之利,窺探到此界武道的更高境界。

就這樣,在新朝將作監裡,一直‘老’下去,似乎也不錯?

他心中泛起這個念頭。憑借良匠的身份,安穩度日,默默修煉,壽元悠長,看儘世間變遷…

但另一個念頭,如同地火深處悄然竄起的小火苗,輕輕搖曳著。

新朝已立,凡間紛擾暫歇。洪武皇帝坐穩江山,天下漸歸太平。

我這長生之路,似乎可以在此安穩前行。

他想起了清河鎮,想起了三哥莫名失蹤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穿越而來的離奇經曆,想起了師父張麻子的身份,更想起了卡卡西這明顯不屬於凡俗物種的神異小龜。

卡卡西的來曆,絕非凡間之物。

林三父母失蹤的謎團,背後定然牽扯極大,絕非尋常。

他回憶起前朝皇室的一些隱秘記載,那些關於南方“十萬大山”深處“瘴癘彌漫、異獸橫行”,乃至“有去無回”、“疑有上古遺族或異人蹤跡”的模糊傳說。

這些線索,看似毫不相乾,但冥冥之中,是否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那片被視為禁忌、充滿未知的南方群山?

那裡,會不會藏著關於長生、關於世界真相的更多秘密?

這個想法讓他心頭有些發熱。

繼續留在將作監,固然安穩,但日複一日的打鐵生活,似乎能看到儘頭。

而南方那片神秘之地,雖然危險,卻充滿了無限可能。

或許…該找個機會,去南邊看看?

他摸了摸卡卡西的龜殼,低聲笑道,“龜爺,你說南方的大山裡,會不會有比你更稀奇古怪的家夥?說不定還有你愛吃的、沒見過的礦渣呢?”

卡卡西抬起頭,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對“沒見過的礦渣”產生了興趣,傳遞來“好吃的?去看看?”的模糊意念,小尾巴還輕輕晃了晃。

林長生被它逗樂了:“吃貨!就知道吃。不過說得對,是該去看看。”

他心中有了計較。

不急,眼下還是鞏固修為、攢點家底要緊。

順便…多打聽打聽南邊的訊息總沒壞處。

接下來的日子,林長生的生活照舊,但多了點新樂趣。

他去茶館聽書時,會有意無意地慫恿說書先生多講些南方十萬大山的奇聞異事,什麼“會發光的蘑菇林”、“比房子還大的蜘蛛”之類的,聽得津津有味。

通過老周接私活,碰到需要南方特有礦石的委托,他也格外上心,交貨時總會跟貨主多聊幾句,問問那礦石產地的風土人情。

甚至去怡紅院找來自南方的姑娘,也會好奇地問問她們家鄉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傳說。

卡卡西對他的這些行為有些不解,每次他帶著各種關於“南方”、“大山”、“奇怪蟲子”的資訊回來。

小家夥都會湊過來嗅嗅,傳遞來“亂七八糟…什麼味兒?”的困惑意念,但聽到“好吃的礦石”時,又會立刻豎起腦袋,眼神發亮。

地火煉器室的修煉一點沒落下,反而因為心裡有了個“說不定要去探險”的小目標,乾勁更足了。

錘起錘落間,罡氣奔湧,他感覺那層通往四品中期的壁壘,越來越薄。

不管去哪,拳頭硬纔是硬道理。

他甩了甩痠麻的手臂,灌了口涼水,繼續掄錘。

這晚,結束脩煉,他抱著卡卡西返回地麵小屋。

推開院門,夜風帶著初夏的青草氣拂麵而來。他抬頭望向南方夜空,繁星點點,那片方向的黑影顯得格外深邃。

洪武元年…日子還長,說不定真能去南邊開開眼界。

他嘴角微揚,覺得未來的日子似乎更有趣了些。

卡卡西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傳遞來“困了…回家睡覺…”的意念。

“睡吧睡吧,夢裡說不定就有吃不完的南方礦渣。”

林長生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關上了院門。

夜色溫柔,一個關於南方群山的、帶著些許好奇和冒險意味的念頭,悄悄種下了。

日子依舊按部就班地過著。

林長生(陳鐵)白天在精工坊兢兢業業,晚上在地火室勤修不輟,偶爾去怡紅院放鬆,生活規律得如同精工坊內精準的齒輪。

他外表維持著三十五六歲的沉穩匠師模樣,手藝紮實,話不多,人緣不差也不突出,完美地融入了將作監的日常。

然而,他這“單身、有手藝、收入尚可、還時不時去怡紅院”的做派,落在一些熱心腸的同事眼裡,漸漸就有了些彆的意味。

這日晌午休息,幾個老師傅湊在一起喝茶閒聊。

一位姓孫的老匠工,平日裡就對林長生頗為關照,呷了口粗茶,看著不遠處正默默檢查工具的林長生。

對身旁的周匠師低聲道:“老周,你看陳鐵這小子,人也實在,手藝沒得說,如今也算有了‘良匠’的名頭,收入也穩定了。

就是這年紀…眼瞅著往四十奔了,還整天一個人晃蕩,時不時往那怡紅院跑,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啊。”

周匠師聞言,也看了看林長生,點點頭:“是啊,孫老哥說的是。

陳鐵人是真不錯,踏實肯乾,就是性子悶了點,不太會張羅自己的事。總這麼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孫師傅捋了捋鬍子,壓低聲音:“我孃家那邊有個侄女,年前剛守了寡,人賢惠,模樣也周正,帶著個半大丫頭。

就想尋個老實本分、能踏實過日子的。我看…陳鐵就挺合適。要不…咱倆撮合撮合?”

周匠師想了想,覺得可行:“成!回頭我探探他口風。”

下午下工前,周匠師瞅準個機會,叫住了正準備收拾工具的林長生。

“陳鐵,等等,有點事跟你說。”

林長生停下動作,恭敬道:“周匠師,您吩咐。”

周匠師把他拉到一邊人少處,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陳鐵啊,你來坊裡也有些年頭了,大家夥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實在人,手藝也好。

如今新朝立了,日子也安穩了,你這年紀…也該考慮考慮成個家,安定下來了。

總一個人,老往…咳,老這麼單著,也不是個事啊。”

林長生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周匠師的意思。

這是要給我說媒?

他臉上適時露出些微“窘迫”和“感激”的神情,搓了搓手:“周匠師,您…您費心了。隻是我這條件,怕是…”

“哎,彆妄自菲薄!”

周匠師拍拍他肩膀,“孫師傅有個侄女,人挺好的,就是命苦了點,前些年丈夫沒了,帶著個閨女,就想找個可靠的人。

我覺得你倆挺般配。

怎麼樣?

要不要找個機會見見?”

林長生心裡快速盤算。

直接拒絕顯得不識抬舉,容易得罪人。

必須找個合情合理的藉口。

他臉上露出更加“為難”和“羞愧”的神色,低下頭,聲音也低了幾分:“周匠師,孫師傅的好意,小人…小人心領了!真是天大的恩情!隻是…隻是…”

他欲言又止,顯得十分難以啟齒。

周匠師疑惑:“隻是什麼?有什麼難處儘管說。”

林長生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才抬起頭,眼神帶著一絲“痛苦”:“不瞞周匠師,小人…小人早年在家鄉清河鎮,其實…定過一門親事。”

“哦?”周匠師有些意外,“沒聽你提過啊?那姑娘呢?”

林長生歎了口氣,表情“黯然”:“那姑娘…沒過門就得了急病…沒了。

鎮上的老人都說…說我這命格…有點硬,克妻室。

所以…所以我才背井離鄉,也不敢再想成家的事,怕…怕再連累了好人家。

這才…這才偶爾去那地方,解解悶就算了,不敢真動成家的念頭啊!”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清河鎮背景是真,其他純屬虛構),語氣誠懇,表情到位。

將一個因“命硬”而自卑、不敢耽誤他人的老實人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周匠師聽完,愣住了,臉上露出同情和瞭然的神色:“原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唉,也是苦了你了。”

他信了七八分,畢竟這年頭,人們對此類命理之說頗為忌諱。

“這事鬨的…”周匠師歎了口氣,“那我回頭跟孫師傅說說,你這情況…確實不好勉強。

你也彆太往心裡去,這都是命。”

“謝周匠師體諒!”

林長生連忙躬身,臉上帶著“如釋重負”和“感激”,“還請您和孫師傅千萬替小人保密,這事實在…難以啟齒。”

“放心放心,我曉得輕重。”周匠師點點頭,又安慰了林長生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周匠師遠去的背影,林長生直起身,臉上那副“羞愧”表情瞬間消失,恢複平靜。

搞定。

他心中暗笑。

“命硬克妻”這個藉口,在這時代可是百試百靈,既能推掉麻煩,還能博點同情,免得以後類似的事情再來。

果然,之後孫師傅見到他,眼神裡多了幾分同情和惋惜,絕口不再提說媒的事。

其他偶爾也有熱心人想打聽,都被周匠師或孫師傅以“陳師傅有難處”為由擋了回去。

林長生樂得清靜。

下工後,他心情不錯,又去了趟怡紅院。

嫣紅姑娘見他來,嬌笑著迎上:“陳爺,今兒個心情好像不錯?”

林長生摟著她的纖腰,笑道:“是啊,解決了點小麻煩。還是你這兒好,輕鬆自在,沒那麼多規矩。”

嫣紅依偎在他懷裡,癡癡地笑:“那是,爺來這兒,不就是圖個開心嘛!”

放鬆完畢,林長生回到小院。

卡卡西爬過來,嗅到他身上熟悉的脂粉氣和一絲輕鬆愉悅的情緒,傳遞來“高興…女人…”的意念。

“龜爺,今天有人想給你找個女主人,被我忽悠過去了。”

林長生笑著給它加餐,“還是咱們一人一龜自在,對吧?”

卡卡西埋頭吃肉,傳遞回“肉好吃…自在…”的模糊意念,顯然對“女主人”毫無概念,隻關心眼前的肉沫。

林長生看著它大快朵頤的樣子,笑了笑。

成家立業,凡俗的牽掛,對他這求長生的人而言,終究是負擔。

現在這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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