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漸近又逢冬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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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聲音在教堂裡迴盪，曲景言卻像被釘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看著季書芸挽著溫瑜的手走向聖壇，耀眼得讓他睜不開眼。

可她的身邊那本該是他的位置啊。

他無可救藥地想起季書芸曾經和他說的那些話。

——等你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不管你能不能站起來，我都陪著你。

——曲景言，人是會變的。

可他最後做了什麼？他親手把說這些話的人推開了。

“溫瑜先生，你願意娶季書芸小姐為妻嗎？”

“我願意。”溫瑜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低頭時，眼神裡的愛意幾乎要溢位來。

“季書芸小姐，你願意嫁給溫瑜先生嗎？”

“我願意。”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

交換戒指時，溫瑜小心翼翼地執起她的手。

他的指尖拂過季書芸的手腕，輕輕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全場響起掌聲，婚禮就此結束。

曲景言看著他們在祝福中擁吻，心口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紮穿，痛得他幾乎要蜷縮起來。

他猛地轉動輪椅衝過去，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被保鏢攔住。

“書芸！”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眼淚絕望地滾落。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補償你，我會用一輩子補償你”

季書芸轉過頭，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平靜。

她對旁邊的保安示意：“請把他送出去。”

“書芸！你聽我說！”

曲景言掙紮著。

“那個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我會好好待你，像小時候那樣”

“不必了。”

季書芸打斷他，聲音清透。

“曲景言，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保安上前把他帶走，曲景言的嘶吼聲越來越遠。

“書芸！我錯了！你回來啊——！”

直到他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教堂外，季書芸才重新轉向溫瑜，眼底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溫瑜握緊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

“都過去了。”

結婚的第二天，他們就飛往了國外。

坐在私人飛機上，季書芸靠在窗邊，看著溫瑜為她遞過來一杯熱牛奶。

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在想什麼？”

“在想”她笑了笑，“上次說的事，彆人總覺得你風流。”

溫瑜挑眉，接過她的話：“說我天天泡在酒店，身邊鶯鶯燕燕不斷，還為了飆車翹了訂婚宴？”

“嗯。”季書芸點頭，“那時我也信過。”

溫瑜握住她的手，指尖劃過她的掌心，聲音低沉而認真：“那些酒店照片，是我故意讓狗仔拍的。”

季書芸愣住。

“你十八歲那年，曲景言剛出事，你為了給他湊手術費，把爸媽留下的房子當了。”

他緩緩開口，眼底浮起回憶的光。

“我在拍賣平台看到那棟房子的時候，心都碎了。可我知道你要強，直接給你錢你肯定不要。”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就開始故意傳緋聞，讓所有人覺得我玩世不恭。每次被拍到從酒店出來，身邊的‘女伴’都是我雇來的演員。”

“所謂黑紅也是紅我那時候靠著和媒體串通，確實搞到了不少錢。本來打算幫你買回來，誰知道我未來的老婆這麼爭氣？”

“至於翹訂婚宴去飆車”

溫瑜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那天也是我和媒體商量好，才放出的這個訊息，畢竟除了你之外，我根本冇有想結婚的人嘛。”

“我還記得那天是你生日，你說想看看城郊的日落，可曲景言把你鎖在家裡不讓你出門。我故意在訂婚宴上鬨得人儘皆知，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才偷偷讓人去把你帶出來，帶你去了山頂。”

季書芸的眼眶突然熱了。

她想起十八歲生日那天，確實有人敲她的窗，遞給她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後山路口等你”。

那天的日落很美，可她一直不知道是誰安排的。

“以及那個承諾。”

溫瑜的聲音軟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十年前，你對我說過，說要是景言好不了，你這輩子就完了。你還記得我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我記得。你說彆怕，要是他不珍惜你，我娶你。不管等多少年，我都等你。”

“溫瑜”季書芸的聲音哽咽。

“傻瓜。”他低頭，輕輕吻去她的眼淚，“現在不用等了。”

到了國外，他們在海邊買了一棟小彆墅。

溫瑜不再是那個需要偽裝的男人，每天陪著她逛市集，學做她愛吃的糖醋魚，在夕陽下牽著她的手散步。

他會記得她不吃香菜，會在她怕黑的夜晚留一盞小夜燈，會把季書芸的照片小心地收在保險櫃裡。

季書芸從未想過，自己真的能夠獲得幸福。

而曲景言想過嗎？

也許在他被保安扔出教堂前也想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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