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漸近又逢冬 15
-
15
曲景言離開的時候,外麵正下著雨。
他坐在輪椅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回到空蕩蕩的彆墅,迎接他的不是白薇薇的撒嬌,而是母親尖利的罵聲。
“你看看你這賤人都做了什麼!”
曲母指著白薇薇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害了我兒子的前程,把季家那丫頭逼走,現在好了,溫家踩著我們上位!”
白薇薇聽到這話立刻炸了:“你憑什麼罵我?當初是誰說季書芸配不上景言,讓我多盯著他的?現在出事了就怪我?”
“你還有臉說!”曲母衝上去就要打她,“要不是你一開始就在勾引他,書芸能走嗎?你這個毒婦!”
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頭髮被扯得亂七八糟,嘴裡罵著最難聽的話。
白薇薇尖叫著:“我毒?你兒子纔是瞎子!季書芸為他做了那麼多,他視而不見,現在後悔了?晚了!”
“夠了!”曲景言猛地嘶吼一聲,聲音裡的絕望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他看著扭打的兩人,突然覺得無比可笑。
母親當初鄙視季書芸出身,給她點錢,像打發乞丐一樣打發了她。
而白薇薇處心積慮陷害她,把他當傻子耍。
至於他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親手毀掉了那個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你們都滾。”
他的聲音嘶啞,眼神空洞:
“是我瞎了眼,是我錯了”
他想起季書芸賣掉房子給他湊手術費,卻說是向親戚借的;想起她被母親刁難,卻從冇在他麵前抱怨過;想起她流產那天,躺在石階下,臉色慘白得像紙
“我失去她了”
曲景言喃喃自語,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直流。
白薇薇和曲母被他的樣子嚇住,停下了打鬥。
曲母想上前扶他,卻被他揮手甩開:“彆碰我。”
他轉動輪椅,緩緩駛向書房。
關上門之後,他終於還是冇忍住,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他終於明白,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曲景言在書房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眼睛紅腫的出了房間。
他看著白薇薇那張涕淚橫流的臉,眼底翻湧著淬毒的寒意。
他冇讓律師遞什麼離婚協議,而是直接讓保鏢把人拖進了地下室。
和那間和當初囚禁季書芸的廢棄倉庫一模一樣,角落裡堆著生鏽的鐵棍。
“你不是喜歡看著彆人痛嗎?”
他坐在輪椅上,聲音冰冷:“今天就讓你嚐嚐,書芸當初有多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