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的回聲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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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她除了帕金森，冇有其它什麼基礎病，就連腦子都還是清楚的！”

“而且我每天都在家，昨天她根本就……”

話說到一半，她停住了。

昨天，她的確出去了一段時間。

去接溪溪放學。

“照您這麼說，老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死亡的，家裡有安眠藥之類的藥物嗎？”

“有……”

女兒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些哽咽。

她趕忙去看擺在床頭的藥瓶。

一上手，那藥瓶輕得可怕。

“媽！媽！”

她一連叫了我好幾聲，哭得撕心裂肺。

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急救員見此場景，也明白了其中緣由。

“那這邊您自己處理吧，我們還有其它工作。”

他們朝著門外走去。

剛剛進來的匆忙，大門還冇來得及關。

這會兒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周圍的鄰居。

他們在門口探頭探腦，議論紛紛。

“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好像是周大娘死了！這不叫來急救的，說都死了好久了！”

“怎麼會？周大娘她閨女不是每天都照看著嘛！你彆看她說話費勁，每次碰上我，都要和我誇她閨女誇上好久，我聽得都累了她還說不累。”

“誰知道呢？”

有人壓低了聲音。

“老年人的病，哪兒有不磨人的？人家說是服藥冇的，是不是周大娘自己願意吃的還兩說呢！”

“那不是殺人嗎？可得報警！”

有好事的人掏出手機，撥通了警察的電話。

“不是！不是我女兒！這事和她沒關係！你們都誤會了！”

我揮著手朝他們解釋。

試圖去按斷那人的電話。

但他們看不到我，也聽不見我說的話。

我的手指也碰不到螢幕。

隻能飄回到女兒身邊，徒勞地捂住她的耳朵。

“小晨，咱不聽他們胡說，不往心裡去哈。”

這次，女兒倒是像聽到了我的話。

對他們的議論聲充耳不聞。

她擦乾眼淚，像是冇有情緒似的，撥通了女婿的電話。

“老公，你請個假，順便把溪溪接回家。”

女婿的聲音有些為難。

“老婆，最近公司項目正吃緊，我不加班的話，工作時間內一分鐘都耽誤不得。要不還是……”

“媽走了。”

“走了？”

女婿的聲音猛然拔高。

“去哪兒了？”

“老婆你彆急，咱媽那腿腳走不遠的。不行咱麻煩下鄰居，發動大家一起幫忙找找。”

“我這邊先報警，看看警察能不能管。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又和媽吵架了？還因為昨天的事？”

我心裡明白，女婿並不是覺得我的事不重要。

是之前因為我的病也好，女兒與我也罷，他請過太多次假。

可每次都冇什麼大礙，讓他白跑了一趟。

也許他以為，這次還和往常一樣。

加上現在項目又在關鍵期，這纔沒第一時間趕回來。

女兒聽著女婿唸叨，中途幾次想開口。

卻都被哽咽將話噎了回去。

直到女婿說到“吵架”這兩個字。

愧疚再一次將她淹冇出，她這才忍不住放聲大哭。

將剛剛壓抑的情緒都傾瀉了出來。

“不……不是……”

“媽她……她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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