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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和怨夫破鏡重圓了 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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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

坐回馬車裡展紙研墨,
喻長風埋頭執筆,一待就是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他邁下馬車,
將一封看上去頗有分量的信箋交給恕己,
附耳安囑幾句後,恕己點頭應下,旋即翻身上馬,
往相反方向馳騁離開。

餘下的車隊則繼續前行,
直至尋到個臨近水源的地點方纔停歇,當下臨近酉時,
幾個弟子開始一絲不紊地紮營起火,祁冉冉一頭如雲鬢發並未梳髻,
而是如馬尾巴一般高高攏成了一束,
她口中叼著根淺水綠的綢緞發帶,
雙手略顯吃力地高抬握緊發端,
遠遠瞧見他下車了,眼睛瞬間一亮,
忙不迭便自潺潺的溪流旁一路小跑著向他而來。

“喻長風,快幫我係一下頭發,我抓不住了。”

離得近了才發現公主殿下已經連衣裳都換好了,她此次出行合該未帶騎裝,上身一件淺杏色的絲質垂領衫,
外搭暗金花草紋背子,白日裡的綾錦間色裙也換了,
變成了上寬下窄的鵲灰波斯褲,並不十分貼合的衣袖被她以兩條銀紋湖水藍的飄帶於腕間巧妙束起,喻長風凝眸去瞧,
發現這飄帶似乎有些眼熟。

哦,她用的是他的發帶。

低垂注目的漆色眼眸裡霎時多了點笑意,喻長風平直的唇角些微上揚,指尖彎曲,輕捲住她齒間緞帶的另一端。

“如何係?祁冉冉,這上麵都是你的口水。”

他說這話時聲音平平,語氣裡不含半分戲謔,可手上動作卻也同時沒有丁點遲疑嫌棄,一時竟令人辨不清是否是在玩笑。

“哪有。”

祁冉冉甕聲甕氣,話音被口中緞帶攪得含含糊糊,待到那點子綢料完全離了唇,口齒才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我從不流口水。”

一句反駁堅定講完,然下一瞬,公主殿下卻又明顯有點心虛,“等等,不會真有口水吧?你讓我看一眼,真有口水我就換一條。”

口水自然是沒有的,喻長風也自然不會給她看,他又往祁冉冉身前站了站,一手接替她雙手,囫圇圈握住滿頭青絲,指節勾住緞帶一角,另一手利落一繞,三兩下就將她原本蓬亂的發絲束得齊整又漂亮。

落手時不經意瞥見了她白瑩瑩的耳垂,玉潤柔軟的一小片掩映在黑發間,其下墜一同樣澄瑩的珍珠耳璫。

他看在眼裡,突然就憶起了幾日前。那時她耳間佩戴的還是一對圓滾滾的小紅珠子,紅珠嬌俏惹眼,於煦暖清風裡盈盈搖晃出流動的光,引著誘著他伸手觸碰。

現在……

指腹不自覺在珍珠上撥弄了一下,觸感溫涼潤澤,彷彿通著佩戴之人的體溫。

喻長風指尖莫名發燙,一息之後倏然回神,他蜷了蜷指,半晌,默默將手收了回來。

祁冉冉對此無知無覺,左右來回地晃了晃腦袋,確定兩側頭發不會再掉下來之後,她才仰頭朝天師大人甜甜一笑,繼而又興致勃勃地拉他衣袖,

“喻長風,我們什麼時候去獵兔子?”

喻長風的手背與她碰到一處,他沒躲開,抬頭看一眼天色,“再過四刻。”

山間野兔的活動時間通常為每日酉時至次日卯時,如今已是申時下四刻,再四刻之後,確實正好能趕上野兔外出覓食。

祁冉冉拉長調子‘唔’了一聲,“那我們可以先去嘗試著做個陷阱嘛,如果隻靠陷阱就能捕到兔子的話,馬兒就不用再費力馱著我們跑了。”

喻長風眼睛一抬就知道她打得什麼算盤,無非就是前幾日身體狀況不佳,這幾日又在路上憋得狠了,本就活潑好動的天性一朝釋放,卻苦於沒有個舞起來的機會,如今眼瞅著終於能玩能鬨了,公主殿下可不就是一刻都等不得。

“真想現在就去?”

天師大人對她的提議不置可否,僅隻客觀地向她闡明利弊,

“到了酉時四刻,野兔離巢覓食,屆時我們隻需尋得一隻蹤跡,再縱馬追逐即可。但若當下就去,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野兔也尚未出窩,你若想成功狩獵,隻能先躲在草叢裡耐心候著,且還不知道要候多久。”

祁冉冉對此倒是不甚在意,“草叢裡候著也比馬車裡候著要好呀,至少一抬頭還能瞧見天空和晚霞。”

她躍躍欲試,將手中弓箭揮得瑟瑟作響,“走吧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

二人遂一路縱馬來到密林深處,喻長風先行下馬,執著馬鞭抽打了幾下半人高的茂密草叢,確認此間並無什麼蛇蟲鼠蟻,這才轉頭對祁冉冉道:“來。”

祁冉冉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有樣學樣地鬆了手中韁繩,任由兩匹馬兒頭抵著頭自行踏步吃草,她則乖乖跟在天師大人身後,一起來到一棵繁茂老樹下‘鳩工庀材’。

山林腹地間的天色較之外頭要更暗上三分,喻長風從帶來的包袱裡取出一截細麻繩,繩頭係活結,內徑擴至七八寸,繼而又將繩圈用木棍撐起來,支撐的木棍則深深插進地麵裡。

祈冉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操作,她遠沒有天師大人的好視力,在夜色裡也能如常視物,故而隻能勉力眯起眼睛,腦袋還越湊越近,最後幾乎快要攀到他肩膀上。

削尖的粗木棍頂端鋒利,喻長風怕她穩不住重心一頭戳上去,隻能在操作時將雙手改為單手,分出來的一隻手渾似天塹,四平八穩地橫在她身前,恪守不渝地維係著公主殿下與木棍的距離。

隻是天師大人身上穿的還是廣袖的圓領袍,他這廂但凡一抬手,寬大的袖擺登時便能將公主殿下的視線徹底遮擋嚴實。

祈冉冉有點急了,“你做什麼呀,我都看不見了。”

說著便伸手去扒拉他的手,喻長風巍然不動,堅實臂膀橫亙如山,任由她小貓似的又推又撓,“祈冉冉,不許鬨,再鬨點你穴了。”

“……”

祈冉冉小時候是真被他點過穴,她氣得磨牙,半晌之後忽然福至心靈,指著自己腰上的蹀躞帶道:

“喻長風,不如我將這條蹀躞帶拆了,也替你把袖子係起來吧。”

許是為了搭配波斯褲,公主殿下今日特意於腰間多加了一條蹀躞帶,此時此刻,她將蹀躞帶果斷褪下來,隨即向上攤開掌心,朝喻長風討要他的匕首。

“你的刀借我用用。”

喻長風依言拿出匕首,卻沒有放進她掌心,“天色太暗了,蹀躞帶要如何拆?你告訴我,我來做。”

說著手腕一轉,利刃即刻出鞘,刀鋒熠熠衝下,是個欲將蹀躞帶徑直割斷的架勢。

祈冉冉忙不迭抬手攔他,“不行不行,不能這麼直接割,蹀躞帶都是絲麻材質,若被你如此以蠻力削裁,整條蹀躞帶怕是要從介麵處儘數散開了。”

這是句實話,絲麻混紡的料子雖輕薄柔韌,卻也極易因為一個小口子消損抽絲。

“要先從針腳這裡挑斷,這樣才能拆出一整條長長的蹀躞帶。”

……

四下愈暗,喻長風自袖中取出隻火摺子,吹亮了端至祁冉冉眼前,看她不知從何處撿來根尖尖的酸棗針,又在石頭上磨了兩下,而後便開始認認真真拆起了蹀躞帶。

她拆得仔細,且瞧這動作的熟練程度,公主殿下明顯並非是第一次做這事。喻長風知她喜動不喜靜,二人‘流落在外’的那兩年裡,祈冉冉一次針線都沒碰過,更遑論後來她回歸皇室,尚衣局中技藝巧奪天工的繡娘數不勝數,想必更不需要公主殿下親自動手。

——所以,她是在何種境況之下,為何人拆過蹀躞帶?又替何人係過廣袖袍?

這念頭毫無征兆地猛然竄進腦海,天師大人眉眼一動,旋即恍覺自己竟然又開始了荒唐至極的庸人自擾。

有什麼可好奇的?

他二人近來雖不若過去那般‘見麵不識’,但和離書都簽了,她與褚承言也仍在不清不楚地糾纏不休,他沒立場,更沒必要去在意公主殿下那些他缺席的過往。

理智就在此刻明明白白地為他審了時又定了勢,下一瞬,喻長風清晰聽見了他自己的聲音,

“從前也這般做過嗎?身邊沒有婢女幫你?”

祈冉冉‘啊’了一聲,針腳已經挑開了一半,她揉揉眼睛,抵著酸棗針複又在地上磨了磨,“嗯,從前也做過,那時候身邊沒婢女。”

喻長風又問,“何時?怎會沒有婢女跟著?”

祈冉冉心道因為她在逃亡啊,逃亡途中如何能有婢女跟著?

當年她帶著俞姨母與俞若青趁夜出逃,中途更換男裝,俞若青的發帶卻不見了,她那時便是將自己的蹀躞帶拆卸開來,為俞若青挽起了一頭烏發。

隻是後來,她們卻被喻氏的宗老親自捉了正著,那老匹夫不僅強硬抓她回去接旨備婚,還遙遙彎了弓搭了箭,像是特意給她教訓似的,一箭便射散了俞若青的滿頭青絲。

想起這事就覺心頭堵得慌,祈冉冉不確定當年宗老的這番施為,喻長風是否知曉;但顯然,今時今日之下,再與天師大人翻這不甚體麵的陳年舊賬,著實無甚必要。

因此她也隻是含含糊糊地‘唔’了一聲,隨意扯了個謊道:

“是從前宮裡的秋獵,我未攜婢女,隻與同伴一起入林捕鳥,她衣衫不便,我便拆了自己的蹀躞帶為她束袖。”

……

同伴?

他?

喻長風再次從腦海中翻出一段記憶,自祁冉冉回宮之後,便隻在及笄那年參加了秋獵。那時他們的賜婚已有苗頭,雖未正式談攏下旨,但雙方均已或多或少收到了風聲。

那一年的秋狩,他破天荒地也去了,彼時奉一還曾在他心照不宣的默許下偷偷潛去看過祈冉冉,可惜去時滿心好奇,歸來卻滿麵難色。

他說,韶陽公主與禮部的褚侍郎過從甚密,兩人偕同並肩,一齊從密林深處走了出來。

他說,韶陽公主眼圈紅紅,該是哭過許久,褚侍郎拈著袖子替她擦拭眼眶,二者姿態親和,密切不似作假。

……

“喻長風,手伸過……”

窣窣——

窣窣——

嘁嘁窸窸的聲音就在此刻乍然響起,祈冉冉猛地噤聲,下一瞬,黑漆漆的眼睛驟然亮起。

“喻長風!是不是有野兔出來覓食了?快!火摺子快熄了,彆將兔子驚走。”

她邊說邊興衝衝地蜷躬站起,矮著身子欲往不遠處去,“你且在這兒盯著,我去另一處,屆時誰先發現兔子就學兩聲鳥叫。”

“……”喻長風垂首吹熄火摺子,本想開口叫她就待在這裡,可思及適才那點被回憶勾帶出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悶氣,一時竟也沒出聲阻止。

隻這一個怔怔的功夫,祈冉冉已經像條魚似的從他手邊滑了出去,魆魆夜色傾囊相助,眨眼便將那抹俏麗身影匿藏完全。

窣窣——

窣窣——

細碎響動很快二次噪起,較之頭次更為顯明,窸窣之聲嗡然密集,細聽之下,似乎還摻雜有些……尖細的呼叫?

不對。

這不是野兔能弄出來的聲音。

喻長風麵色登時一凜,拔腿便追了過去。

天已經全黑了,四周迷霧漸起,白日裡疊嶂層巒的嶙嶙山岡搖身一變,就此被黝冥夜色點化成了奇譎的鬼,喻長風眉頭緊皺,在這鬼影重重間一眼望見了祈冉冉。

可緊接著,他瞳孔驟縮,眼睜睜看著高峭梢頭上囫圇墜下來兩團黑影,徑直朝著祈冉冉麵門砸去——

“恬恬!”

祈冉冉那廂下意識伸手去接,旋即便被一股自上扣下來的巨大衝擊力砸得陡然趔趄,兩團黑影一具撞進她懷中,稍大的墜入臂彎裡,稍小的掛在肩頭上,手腕臂膀恍若撕裂,祈冉冉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就要朝前倒。

下一瞬,馳驟而來的喻長風穩穩接住了她,他跪在她身前,堅實雙臂如猛禽羽翼,牢牢承住了她所有的疼痛。

……

天地彷彿都在此刻安靜了一息,一息之後,風聲再起,鳥雀重鳴,冰涼的手掌抵上她額間,粗糙掌心薄繭遍佈,憂懼的,驚惶的,溫柔急切地將她自上而下撫了一遍。

祈冉冉聽見有人問她,“怎麼樣?手臂還能動嗎?膝蓋呢?感覺如何?”

她晃晃腦袋,循著聲音怔怔睜眼,而後就這麼從喻長風情緒翻湧的黑眸深處清晰望見了自己的倒影。

“……喻長風?”

空落落的胃比暈乎乎的大腦更先一步感知到了那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祈冉冉抽噎一聲,嘴巴一撇,呆愣片刻之後,忽地埋頭進天師大人頸窩裡甕聲啜泣。

“喻長風,我感覺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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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恨帝後雙重生了》

【惡毒皇後
x
恣睢帝王,對抗路純恨夫妻,男潔】

【雙強,雙生理性喜歡
清醒沉淪】

*

裴準與謝瓊枝定有婚約,可惜二人一個有硃砂痣,一個有白月光。本欲就此退婚,然宮宴之上,二人一夜荒唐,終究還是被迫成了親。

後來,裴準繼天立極,在位三十一載,三十載都在與謝瓊枝針鋒相對。

謝瓊枝生於百年世家,身上卻沒有半分世家女子該有的溫良恭儉,她愛權,貪色,野心勃勃,錙銖必較。

裴準削她舅舅兵權,她便折他心腹羽翼;

他編派她牝雞司晨、壞她名聲,她便謠諑他垂涎臣妻,毫無私德;

他納她庶妹入宮花前月下,她轉頭也召他皇弟晉見夜夜笙歌。

最嚴重的一次,二人雙雙掛彩,裴準在滿室狼藉裡眸光凶戾,“謝瓊枝,若有來生,朕死都不與你扯上關係。”

然而一朝兵變,皇宮內院火光衝天,他與謝瓊枝卻誰都沒有逃出去。

……

再一睜眼,裴準回到了少年時。

這一次,為了擺脫謝瓊枝,他第一時間揪出宮宴之上下藥之人,請旨退親,又緊鑼密鼓挑選貴女。

可是後來,宮宴如期而至,裴準看著麵前空了一隻的成對酒盞,腦中空白一瞬,臉色突然變得無比難看。

“奴才似乎瞧見謝家小姐往水閣…殿下您去哪?”

裴準眉眼陰沉,“去找死。”

*

一朝重生,謝瓊枝的苦心經營灰飛煙滅,彼時的她受困內宅,全然無法破局。

於是謝瓊枝想,還是選裴準來破局吧。

畢竟是前世親自訓過的狗,用起來更順手些……

*

再後來,一封神秘手劄送到帝王案頭,裴準看到其上謝瓊枝親筆寫就的[近來裴狗心緒不佳,應適當鬆鬆狗鏈,並給點甜頭],神情一時冷得駭人。

他攥著手劄,重重一腳踹開寢殿大門,就見那讓人恨得牙癢的謝皇後仙姿佚貌,霧鬢風鬟,眉目流轉間容姿鬆散,彷彿早有預料,“來了?睡嗎?”

“……”

“睡!”

裴準咬牙切齒,長臂一探,撈起人就往榻間走,“謝瓊枝!一會兒你可彆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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