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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和怨夫破鏡重圓了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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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症

又過三刻,恕己送來湯藥,祁冉冉在天師大人的盯梢下將碗底都喝乾淨,而後便與恕己一起被看起來突然變煩躁的喻天師毫不留情地‘請’了出去。

恕己為人很是想得開,自外合上門板時還樂嗬嗬地向她解釋,

“公子的脾氣還是很好的,雖然嫌我煩,但我做錯事時卻從不罰我,充其量隻是給我多加幾節早課而已。”

祁冉冉為人也很是想得開,謀劃的第一步方纔終於走通,她心中此刻無比暢快,以致於喻長風那點陰晴不定的臭德行在她眼中都莫名顯出些有病似的可愛。

與恕己一遞一句地從喻長風門前聊到自己門前,祁冉冉與他歡聲道彆,回房煮水烹茶,又換了身輕軟衣衫,繼而便卸力一般地癱進了軟椅裡。

奉一適才已經取走了印章,不出意外的話,先行探路的弟子明日便會從天師府動身出發。

而從上京到韶關,單程至少也需七八日的功夫,待到抵達目的地之後,還要分裝糧米,送信回來,以及據此協定出一個確切的出發時間……

一整個流程全部走完,最終的離京日期約摸要落到中秋之後了。

她倒是沒打算就此‘一去不回’,且不說自天師府的這條通路脫身逃離,後續會有多少難以預料的麻煩;就算喻長風願意以一己之身擋住雙方威壓,她也不願就此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

自打從生死之門走過一遭後,祁冉冉才恍然發現,她本應當得到的,遠遠不該隻有自由。

但她卻得趁這個機會將姨母與表妹送出上京去。

計劃一直都有,隻是前世施為時苦於無人可用,今生她倒可以試著用用那位提前見麵的元堂兄。

對,還得再儘快解決掉褚承言那個心腹大患……

她一麵思忖,一麵從靴筒裡抽出柄鑲珍嵌寶的精巧匕首,這匕首還是俞瑤當年買給她的,樣子漂亮,款式也有巧思,刃首並非完整一體,而是由兩方薄如蟬翼的鐵片貼合而成。

彼時那賣匕首的小販還特意提醒俞瑤,說這縫隙是專門用來藏藥的,使用時可得千萬當心。俞瑤也是百般確認過匕首尚未開刃,這才同意買給她。

祁冉冉想到這裡,一手夾緊茶盞,一手拔開刀鞘,手腕翻轉時用力不當,隻聽‘嗡’得一響,細白指腹處旋即就被割出一道深深血痕。

她本能吃痛‘唔’了一聲,接著卻又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水潤紅唇微微張合,含住指腹吮了兩下。

這匕首被她暗自磨了許久,捅刀的姿勢也私下裡練習了許久,可如今這般一試,她的著力點似乎還是有些不大對。

喻長風那時候是怎麼教她的來著?

她又站起來,自角落屜櫃中取出個備用的軟枕頭按到地上,口中念念有詞著‘胸骨左緣再下兩骨’,左手循循摸索,右手反手持刀,臂膀高高揚起,隨即又奮力朝下一刺——

“咳咳咳!”

自己的心口處反倒先一步爆發出一陣劇烈疼痛,祁冉冉登時腕子一軟,急忙跑到桌邊喝茶,兩盞溫水囫圇灌下去,肺腑處的痛感才緩緩淡了些。

“嘖,為何會斷斷續續地一直疼呢?”

她對喻長風的診脈結果倒是沒有絲毫存疑,那人雖不專攻醫術,解決個尋常的頭痛腦熱卻是手到拈來。

“真是麻煩啊。”

捂著心肺複又重重喘了兩口氣,祁冉冉撐住桌角,有點懷疑自己這毛病怕不是什麼重生之後的詭譎遺症。

她在心裡默默期望著喻長風的藥快些起效,能趕在她有所行動前將她治好,否則屆時……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進來一陣敲門聲,祁冉冉驟然回神,將枕頭往榻下匆匆一塞,眸中冷意一收,起身就去開門。

兩扇門板緩緩啟開,來人還恰巧就是她欲要結交的元秋白。

“公主。”

祁冉冉眉眼彎彎,大度揮手道:“堂兄客氣了,叫我名字就好。”

她頓了頓,“或者叫堂妹也行。”

“堂妹。”元秋白從善如流,“喻長風讓我來給你診脈,你……”

他說著,本能抬眼望向祁冉冉,話音卻在瞥見她較之方纔明顯蒼白的臉色時忽地一頓,“你現在不舒服?咱們用膳時你的麵色明明還沒這麼難看。”

祁冉冉急忙搖頭,唯恐自己的‘身體不適’會成為喻長風帶她離開上京的阻礙,“沒有。”

她笑著迎他進門,“大抵是屋子裡的冰鑒太涼,我開窗通通風就好了。”

元秋白隨她步入房中,單刀直入要為她請脈,二指搭在她腕間靜默凝眸,半晌之後眉頭微蹙,語帶疑惑道:

“奇怪,你會咯血,可脈象卻又沒什麼大的異常。你自己有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祁冉冉‘唔’了一聲,斟酌再三,儘量將自己的不適描述得無傷大雅,

“心口偶爾會泛疼,但也沒那麼疼。肺腑偶爾會有燒灼感,但做個吐納就會好很多。”

……

公主殿下這廂尚在勉力地邊說邊找補,元秋白聽進耳中,再憶及喻長風適才叮囑,心下卻是止不住地想要笑。

他幽幽感慨,旁人都傳喻天師與夫人形同陌路,琴瑟不調,可人家就知道自家的這位公主殿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實則卻有些諱疾忌醫,頗具幾分孩童習性。

麵上倒是不露笑意,鄭重其事地叮囑祁冉冉道:

“雖說是夏日,但冰鑒的確不宜太涼。每日也要略微早起,偶或習些五禽戲,配合吐納天地靈氣,這些都對你身體有好處。稍後我會再開個方子交給喻長風,你依著他的安排按時喝藥,約莫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祁冉冉一一頷首應下,見他言畢斂袖,是個欲要離開的意思,自己便也作勢起身,試圖送一送他。

不料元秋白衣袖一整,卻是反手從袖袋中取出個精緻的小錦盒,嗓子一壓,突然神神秘秘地道:

“堂妹,喻長風交代我的公事辦完了,接下來,堂兄想同你談談你我的私事。”

錦盒開啟,露出其中一支銅錢紋樣的精緻發簪,“堂妹最近和若青見過麵嗎?可否替我將這發釵交給她?”

俞表妹的全名正是‘俞若青’,她小了祁冉冉一歲,如今恰是待字閨中的年紀。

祁冉冉頓時一愣,“你……”

誠然知道前世的相幫不會無緣無故,但她萬萬也想不到這點‘緣故’竟會直接落在男女之情上。

她瞋目結舌,“你和若青有來往?什麼時候的事?她怎的從未和我提起過呢?”

元秋白頓時表現得比她更驚訝,“從未提起過?”

他眉頭一皺,控訴幾乎脫口而出,“那丫頭不會隻是單純想玩.弄我吧?不是,她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

祈冉冉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一眼。

“對不住,這個忙我約莫幫不了你。”少頃,她拉回話頭,二指抵著錦盒的邊緣將東西推回去。

“為何?”元秋白複又將盒子推回來,“我也不消你替我說什麼好話,僅隻將東西交給她就行了。”

祁冉冉似笑非笑地雙手環臂,“堂兄當真不知道原因?”

鄭皇後為了防止她與姨母一家互通訊息,在她身上下了近乎嚴苛的道道禁令,她每每想要同俞若青見上一麵,無不需得提前三日陳情請旨,再在宮裡嬤嬤的陪同下共同前往俞若青的住處。

自然,從前她們也試過使些旁的法子偷偷碰麵,可但凡被發現了,姨母往往就會成為那個‘承擔罪責’的人。

行事既是無法做到全然私密穩妥,久而久之,若非必要,她們便不再大費周章地試圖見麵了。

對麵的元秋白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他望向祁冉冉,瞳孔深處熠熠閃爍著純真又不解的光芒,“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他這茫然的神情倒是真真不似作假,祁冉冉謹慎審視了他一會兒,半晌之後,心底譏諷一訕,終於意識到善做表麵功夫的鄭皇後將她的真實處境遮瞞得有多嚴實。

她真心實意地歎出口長氣,言簡意明地表達出自己當下不大方便與俞若青見麵,隨即獨自入內室,片刻之後疾步歸返,手上捏著片紋樣彆致的天青綢緞,權當作墊布,取而代之地擱進了錦盒裡。

而後又提筆在盒子表麵簡單畫了隻大雁,待墨跡乾透,便交回給元秋白,

“噥,錦盒裡外都不要動,這次你再送過去,若青應當就不會拒絕了。”

元秋白麵露喜色,誠惶誠恐地雙手接下,繼而起身告辭,臨走前又從袖子裡取出個青瓷的圓口瓶,隻道這裡頭裝得是些他親手熬製的枇杷糖,她若喉頭不適,大可含上一顆。

祁冉冉頷首道謝,亦步亦趨將他送出門外。

***

送走了元秋白,天邊日頭也已隱隱有了西沉的趨勢,又過小半個時辰,恕己叩門請她用晚膳,祁冉冉應了一聲,隨他一道往外間走。

天師大人行止端方,哪怕偶爾加頓夜宵都從不在臥房裡用,一日三餐具是送到內殿西南角的一處邊廂裡。祁冉冉入鄉隨俗,當下推門進去,卻詫異發現廂房之中空無一人。

“喻長風呢?還沒過來嗎?”

恕己指揮著身後童子將晚膳一一擺上桌,“公子說他不吃了。”

“……不吃了?”祁冉冉疑惑蹙眉,“可他午膳也沒吃多少吧?”

元秋白夾給他的蕹菜沒動,她推給他的糖醋魚更是一口沒沾,至多喝了兩杯茶就匆匆離席,少食得像是要原地昇仙。

恕己悶頭悶腦地‘嗯’了一聲,明顯沒聽清她在問什麼。

他盯著小童們上齊菜品,旋即又親自取來個單獨的食盒,自其中端出一碗黑黢黢的藥汁和一顆黑黢黢的藥丸,一字排開,列在祁冉冉眼前,

“公主,現在是酉時下四刻,你該用丸藥了。”

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擺弄了一下藥碗旁邊的小刻漏,

“丸藥用了之後,再過五刻,不,再過四刻半,就可以用湯藥了。”

祁冉冉將丸藥屏息塞進嘴裡,餘光瞥見恕己目不轉睛地緊盯刻漏,囫圇吞下後又反過來叮囑他,“用個藥而已,時辰偏差少許也無甚大礙,不用一直盯著的。”

恕己木著一張臉轉過頭來,“不行啊公主,確保你按時喝藥是我們公子派給我的任務,但我太馬虎了。”

言罷怔怔扯出個呆滯笑臉,看上去一副命很苦的樣子,

“公主,不瞞你說,我再沒有多餘的時辰能被用來加早課了。”

祁冉冉:“……”

韶陽公主難得生出如此深重的惻隱之心,主動又自覺地按時按刻喝乾淨湯藥。用完晚膳,回房洗漱後又早早上了床榻,作計著明日定要早起養生,儘快免除藥飲,不再間接致使恕己受折磨。

憶及前次經曆,她提前將喻長風的雲鶴袍取出來,有備無患地蓋在了自己身上,淺淺淡淡的信靈香氣頓時如潮水般纖悉無遺地將她渾然包裹,祈冉冉將袍子拉至眼睫之下,虛虛掩住口鼻,燭火一熄,倒是很快陷入了酣眠。

這一次,她將‘入寢準備’做得更全,然而睡到半夜,那陣熟悉的蝕骨痛意卻是再度硬生生將她逼得清醒過來。

疼……

銷蝕滾燙的燒灼感驀地自心肺處崩裂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全身,無比蠻橫地將她瞬間淹沒。

祁冉冉大張開嘴,然身軀卻隻能如離水的魚般徒然顫動兩下,脖頸連著後背緊繃成一條近乎平直的生硬的線,瞳孔劇烈收縮,卻是連聲痛呼都喊不出來。

好疼……

彷彿躺在砧板上被敲骨榨髓,四周都是震天熾焰,恍惚間竟好似能聽到自己被開膛破肚的聲音。

祁冉冉用儘全力攀住幔帳,掙紮著翻了個身。

她在電光火石間猛然猜到了疼痛誘因——但凡她思及前世種種亦或固於複仇執念,不出兩個時辰,這股熟悉的疼痛必會氣勢洶洶殺伐而來。

以及這一次,那件能夠有效安撫疼痛的雲鶴袍也失效了。

窗外霍地刮過來一股冷風,呼啦啦吹得樹梢淒聲嘶嚎,黑黢黢的夜色搖身一變,囫圇成為鬼魅的眼,冷漠又安靜地注視著她,居高臨下地等著她屈服。

——放棄吧,何苦囿於仇恨?

——重生來之不易,應天受命纔是解脫。

七七八八的紛亂念頭雜遝而至,無一不在勸她放下執念,莫要強行更改命運軌跡。

祈冉冉痛苦攥緊指尖,半晌,忽地咧嘴笑了笑,一排沾了血的小銀牙順勢呈露而出,烏發紅唇黑眸子,渾然一片寒森森。

她就在這威逼的注視下奮力昂起了脖頸,陰惻惻望向榻頭。

而後,帶著一股子玉石俱焚的瘋癲,孤注一擲地重重撞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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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基友文《重生後太子妃改嫁了》
by流光櫻桃,文章id
7365937
,穩定更新,文案如下:

前世,侯府嫡女沈青黎在春日宴上遭人算計,清白儘毀於太子後,不得不嫁入東宮為妃,最終落得個幽閉病逝,父兄族人慘死的下場。

重活一世,沈青黎卻是在春日宴上飲下薄酒後,方纔記起前世種種。

目眩神迷、身體愈發滾燙難耐的沈青黎毅然推門而出,卻沒想倉皇間竟意外撞進了太子宿敵,三皇子蕭赫的懷中。

“幫,求你幫幫我……”軟聲懇求的沈青黎麵色酡紅、眸色迷離。

錯落層疊的假山之後,男子目色漸沉:“僅此一次。”

然躲過一劫的沈青黎卻難招架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謀算示好,故身處困境之時,她將目光投向了晉王蕭赫,隻因知道眼下晉王雖不得聖親,但卻是日後唯一能與太子抗衡之人。

此後路遇晉王受傷時,她全力相助;

晉王飽受非議時,她不惜名聲捨身解圍;

更在晉王被聖上賜婚一事纏身,大膽進言。

“三殿下可知,拒絕一樁婚事最簡明、有效、永絕後患的方法便是,用另一樁婚事去擋。”

深知沈清黎被太子糾纏的蕭赫不露喜怒:“沈姑娘所指本王,還是自己?”

沈青黎不答,隻目光盈盈的看著眼前男子,聲線柔婉:“三殿下能否再幫我一次?”

“已婚為盟,你護我和沈家一程,我助你將儲君之位易主。”

闌珊燈影之下,男子眼神意外暗了一瞬:“成交。”

*

晉王蕭赫,表麵清冷淡薄,實則心狠手辣,運籌帷幄。從應下這場盟約之時,他就知道,他要的並非所謂幫扶,

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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