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70章 現在,換我問你
法庭裡凝固的空氣,被張毅這一句話捅出了一個窟窿。
所有聲音都灌了進來。
“更換首席代理律師?”
法官皺起眉,看向張毅,目光裡帶著明顯的審視和不悅。
程式走到這裡,臨陣換將,這是在做什麼。
旁聽席炸開了鍋。
“搞什麼?霍家這是認輸了,換個人上來鞠躬道歉嗎?”
“那個姓張的律師不行,換誰上來都沒用,證據都在人家手裡。”
記者席上,鍵盤的敲擊聲更快了。
“霍家律師團內訌?”
“最後的掙紮,還是自暴自棄?”
霍建成猛地站起來,又被霍建山一把死死按住。
“他瘋了!他要做什麼!”霍建成壓著嗓子嘶吼,臉憋得通紅。
霍思燕也蒙了,她看著律師席上張毅的背影,大腦一片空白。
計劃裡沒有這一步。
李澤楷那邊,他的首席秘書黃律師發出一聲嗤笑。
他湊到芬奇耳邊,用英文低語。
“爵士,看來他們要上演一出棄車保帥的苦情戲了。”
芬奇爵士端起水杯,喝水的動作沒有一絲變化。
他甚至沒再看張毅一眼,目光輕飄飄地掃過旁聽席上聞人語那張平靜的臉。
他覺得,這或許纔是那個內地女人安排的,一出體麵投降的戲碼。
法官的木槌敲了一下,聲音不大,但壓住了騷動。
“被告方,法庭不是兒戲。你們確定要更換律師?”
張毅沒有回答。
他隻是轉過身,朝著旁聽席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第一排,聞人語的身邊。
那個從開庭起就一直安靜坐著的女人,動了。
秦晚站了起來。
她身上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風衣,站起的動作並不快,卻讓周圍的議論聲自己小了下去。
她脫下風衣,隨手搭在椅背上。
風衣裡麵,是一套黑色的律師袍。
剪裁合體,線條筆直,穿在她身上,像一件量身定製的鎧甲。
整個法庭,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全部彙聚到她一個人身上。
李澤楷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芬奇爵士放下了水杯,坐直了身體。
秦晚沒有看任何人,她邁開腳步,從旁聽席的過道裡走出來。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一下,一下,清晰地回蕩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恒定的,讓人心跳不由自主跟隨的節奏。
她走到被告律師席前。
張毅和團隊裡的其他律師全體起立,自動分開一條路。
“秦律。”張毅低聲喊了一句,把主位讓了出來。
秦晚走到桌前,沒有立刻坐下。
她的目光掃過桌上被張毅汗水浸濕的檔案,然後抬起頭,看向法官。
“法官大人,被告方確認,申請更換首席代理律師。”
她的聲音,跟她的腳步聲一樣,平靜,清晰,沒有一絲波瀾。
“由我,秦晚,接替張毅律師,完成接下來的辯護。”
法官看著她,沉默了幾秒。
“許可。”
他吐出兩個字。
秦晚這才微微頷首,坐了下來。
她坐下的姿態很直,雙手放在桌上,目光平靜地迎向對麵。
芬奇爵士的團隊裡,有人發出了壓抑不住的笑聲。
黃律師更是直接笑出了聲。
“秦律師?久仰大名。我還以為,您今天隻是來旁聽的。”
他的話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譏諷。
“怎麼,張律師一個人頂不住,現在要換您上來被我們處刑嗎?”
秦晚沒有理他。
她的目光越過黃律師,直接落在了主位的芬奇爵士臉上。
芬奇看著她,臉上掛著那種招牌式的,優雅又傲慢的微笑。
他對著秦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意思很明白,輪到你了,開始你的表演。
秦晚開口了。
“法官大人。”
她先是朝法官席的方向點了點頭。
然後,她又轉向芬奇的方向,也微微頷首,算作致意。
做完這一切,她纔拿起桌上那份對方呈遞上來的,被芬奇稱為“完美”的托管協議影印件。
她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紙麵。
“對於對方律師,剛剛在法庭上展示的所有證據……”
她頓了一下。
整個法庭都屏住了呼吸。
霍思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包括這份托管協議,以及基於這份協議產生的所有公證檔案、評估報告、催告函記錄……”
秦晚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角落。
“……對於它們在程式上的‘表麵合法性’,我們,全部予以承認。”
“轟!”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法庭裡爆開。
霍家那邊,霍建成的眼睛一翻,身體晃了一下,差點直接暈過去。
“她說什麼!”
“瘋了!這個女人也瘋了!”
霍思燕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涼了下去。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秦晚的背影,嘴唇都在發抖。
承認了?
就這麼承認了?
那還打什麼?
這不等於直接把刀遞給對方,告訴他們從哪裡捅進去最省力嗎?
記者席徹底沸騰了。
所有人都瘋了一樣地敲打著鍵盤,生怕錯過這個曆史性的瞬間。
“霍家當庭認輸!”
“新任律師一句話,宣判霍家死刑!”
李澤楷的嘴角,終於揚起了一個無法抑製的弧度。
他靠回椅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準備欣賞這場鬨劇的收尾。
黃律師笑得更大聲了,他看向芬奇,攤開手,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您看,我說了吧,她們就是來搞笑的。
芬奇爵士也笑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律師袍,準備說幾句總結陳詞,徹底結束這場無聊的遊戲。
他剛要開口。
秦晚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但是。”
這兩個字,像一聲清脆的扳機扣動聲。
讓芬奇所有準備好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法庭裡所有人的笑聲,議論聲,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秦晚抬起眼。
那雙一直平靜如水的眼睛裡,第一次透出了鋒芒。
像兩把出鞘的手術刀,精準,銳利,瞬間鎖定了對麵的芬奇爵士。
“但是,我想請問對方律師一個問題。”
她的語速放慢,一字一句,像在宣讀一份判決書。
“將一係列,單一來看,各自‘合法’的行為……”
她的手指,在桌麵上那些檔案的名稱上,一個一個,輕輕點過。
“……通過精心的、秘密的、不為外人所知的策劃,組合在一起……”
她的目光,從芬奇的臉上,移到了李澤楷的臉上。
“……最終,是為了達成一個‘非法’的,旨在非法侵占、剝奪他人合法財產的最終目的。”
她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貫穿了整個法庭。
“請問芬奇爵士,這種行為,在您最熟悉的英美法係中,是否構成……”
她停頓了最後一次,給了所有人一個喘息的,也是一個窒息的間隙。
然後,她吐出了最後四個字。
“惡意串謀?”
malicious
conspiracy。
惡意串謀。
這四個字,像一道旱天驚雷,在法庭上空炸響。
沒有一個人說話。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前一秒還喧囂無比的法庭,此刻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芬奇爵士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那抹優雅的、勝利者專屬的微笑,像劣質的石膏一樣,寸寸碎裂,從他臉上剝落。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間,肉眼可見地收縮了一下。
他那雙總是帶著俯視和輕蔑的藍色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驚駭和不敢置信。
黃律師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張著嘴,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
李澤楷前傾的身體,猛地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了。
惡意串謀。
對於彆人來說,這可能隻是一個聽起來很專業的法律術語。
但對於芬奇,對於他身後的團隊,對於李澤楷,這四個字,就是他們整個計劃的命門!
是他們自以為藏得最深,永遠不可能被人觸碰的阿喀琉斯之踵!
他們所有的操作,所有的合同陷阱,所有的輿論攻擊,拆開來看,每一步都踩在法律的邊線上,每一步都“合法合規”。
他們像一群最高明的建築師,用一塊塊“合法”的磚頭,搭建起了一座“非法”的監牢。
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無人能破。
他們卻忽略了,或者說,他們傲慢地認為,沒有人敢於去挑戰法律背後最根本的原則。
動機。
當所有合法的行為,指向一個非法的動機時,行為本身,就不再合法。
這就是“惡意串謀”的精髓。
是英美法係裡,懸在所有頂級商業律師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秦晚,當著全香港的麵,把這把劍,拔了出來。
法庭裡死一樣的寂靜,被法官打破了。
他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不再看芬奇,也不再看其他人。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秦晚的臉上。
他沉聲開口,聲音裡帶著法官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辯方律師。”
他沒有再說“被告律師”,而是用了更正式的稱呼。
“你有什麼證據,來支援你的‘惡意串謀’指控?”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又從僵硬的芬奇臉上,轉回到了秦晚身上。
霍思燕捂著嘴,眼淚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她死死咬著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
聞人語一直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尖輕輕動了一下。
李澤楷的身體,繃成了一張拉滿的弓。
所有人都看著秦晚。
這個問題,比剛才芬奇問張毅的所有問題加起來,都更致命。
指控,誰都可以。
證據呢?
你的證據在哪裡?
麵對法官的質詢,麵對全場的注視。
秦晚隻是靠回了椅背,姿態從剛才的銳利進攻,又變回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平靜。
她迎著法官的目光,嘴角輕輕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