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換嫁後,軍官老公破戒了 169
再次流產
霍國安徹底慌了。
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顧青羽,和她暈過去之前那雙淬了毒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殺人了。
不,他沒殺人,他隻是……隻是失手。
對,是失手。
他腦子裡亂成一鍋粥,第一反應不是救人,而是自保。
不能讓彆人知道。
絕對不能讓顧家的人知道,是他把顧青羽打成這樣的。
他拿了條毛巾,胡亂地擦拭著地上的血跡,可那血怎麼也擦不乾淨,反而越抹越多,弄得他滿手都是,黏膩又溫熱。
刺鼻的血腥味充滿了整個屋子,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顧青羽,她那張慘白的臉,像個沒有生命的紙人。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他不能讓她死在這裡。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用床單將顧青羽裹起來,攔腰抱起,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家門。
他沒有去最近的軍區醫院,那裡人多眼雜,都是熟人,他不能去。
他騎上那輛破自行車,馱著顧青羽,在漆黑的夜裡,拚了命地往城南一家偏僻的小診所蹬。
那是一傢俬人開的黑診所,醫生是個五十多歲,一臉精明相的男人,專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營生。
“醫生,快,救救我愛人,她……她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霍國安喘著粗氣,把顧青羽抱進診所,聲音裡帶著哭腔。
醫生瞥了一眼他懷裡渾身是血的女人,又看了看霍國安那張寫滿了驚惶和心虛的臉,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摔了一跤,這分明就是家暴。
但他什麼也沒問。
乾他們這行的,規矩就是隻管救人,不問緣由。
“放手術台上。”醫生指揮著,戴上了手套。
霍國安被關在了手術室門外。
他在走廊裡來回踱步,手心裡的金首飾硌得他生疼,也提醒著他剛才的瘋狂。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摘下沾著血的口罩,一臉疲憊地看著他。
“人是保住了。”
霍國安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但是。”醫生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她失血過多,子宮受到了嚴重創傷,加上……看情況,她之前應該就有過流產史,這次又是這麼大的衝擊,以後怕是很難再懷孕了。”
很難再懷孕了。
這幾個字,像重錘一樣,狠狠砸在霍國安的心上。
他腦子裡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完了。
徹底完了。
顧青羽不能生了。
因為她,顧青羽不能生了,對於顧家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籌碼,沒了。
不,不對。
霍國安的腦子在極度的驚恐中,反而變得異常清晰。
不能生,或許……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在顧家的地位隻會一落千丈,顧衛國就算再疼她,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能為家族延續香火的女兒身上。
那她就隻能更緊地抓住他,依靠他。
隻要她不跟自己離婚,隻要她還是顧家的女兒,他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對,就是這樣。
霍國安的眼神,在短短幾秒鐘內,從驚恐,變成了算計,最後又恢複了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他衝進病房,撲到顧青羽的床邊。
顧青羽已經醒了,麻藥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青羽,青羽,你醒了,太好了,你嚇死我了。”霍國安抓著她的手,眼淚說來就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混蛋,我不該跟你動手,我不是人,你打我,你罵我,隻要你能消氣。”
顧青羽沒有反應,甚至連眼珠都沒動一下。
霍國安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有些發毛,但他還是繼續演著自己的獨角戲。
“青羽,醫生說……醫生說我們的孩子,沒了。”他哽咽著,聲音裡充滿了痛苦,“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他抬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聲音響亮。
“青羽,你跟我說句話,你彆這樣,你這樣我害怕。”
顧青羽的視線,終於緩緩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她看著他那張寫滿了悲傷和悔恨的臉,看著他眼角擠出的那幾滴鱷魚的眼淚,忽然覺得無比惡心。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來她有懷孕了,可是這個孩子還是沒有保住,而殺死他的凶手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顧青羽用一種近乎麻木的,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然後,她緩緩地,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霍國安。”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你不配做父親。”
你徹底毀了我。
也徹底毀了你自己。
霍國安被她這個笑容和這句話弄得心裡一咯噔,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
他隻能繼續抓著她的手,一遍遍地重複著對不起。
顧青羽在小診所裡躺了兩天。
這兩天,霍國安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端茶倒水,喂飯擦身,體貼得像個模範丈夫。
但他越是這樣,顧青羽的心就越是冷。
她不哭,不鬨,也不說話,像個精緻的提線木偶,任由他擺布。
霍國安怕了。
他怕她把真相說出去。
第三天,霍國安覺得顧青羽的身體恢複了一些,便去結了賬,準備帶她回家。
醫藥費和手術費,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錢,還把那隻金手鐲當給了診所的醫生,才勉強湊夠。
他扶著顧青羽,走出那間充滿了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的小診所。
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顧青羽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她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恍如隔世。
“我們回家吧。”霍國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討好。
家?
顧青羽在心裡冷笑。
她已經沒有家了。
她沒有跟他走,而是掙開他的手,朝著另一個方向,一步一步,走得緩慢卻堅定。
“青羽,你去哪兒?”霍國安慌了,想去拉她。
顧青羽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去找我媽。”
她要去告訴她媽,她要離婚。
她要讓霍國安,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慘痛的代價。